第8章
宋甜柒一双猫眼瞪大,差点被他的突然逼近吓得跳起来,思绪短路,懵然:什么
男人低着头,发丝微垂,完全挡住眉眼。
宋甜柒看不清他的神色,只听他语气冷清:你脚不是受伤了我看看严不严重。
她有些不解,前世她听见的有关于齐鸣章的消息,都说他是个冷漠矜贵的人。
更有传闻,说他是个没有感情的精密机器,在最危险的战事,血浸湿了军装,也挺直脊背,扣子整整齐齐扣到最上面一颗。
年少就立下无数战功,他是有自己的傲气的。
这样的人,竟然会蹲在她脚边,要帮她看脚
郝建国一拍脑袋,也关心道:瞧我,没注意到我们的大英雄受伤了,还是年轻人细心一点。
小宋同志,你不要怕,他可是军中的一把好手,他们做突击队员的时候,遇到突发情况,伤口都是自己紧急处理的。
我敢说,一些医生的手法都没有他好。
安抚完宋甜柒,郝建国叫来一个小警察:去我办公室,左边第二个抽屉,里面有半瓶专治跌打损伤的药酒。
脚上的疼痛确实难耐,宋甜柒乖乖把鞋袜褪去,露出白嫩的小脚,脚踝红胀肿大,骤然碰上接触冷空气,秀气的脚趾抓了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齐鸣章握住她的脚,手指在红肿处按了按:脱臼了。
宋甜柒抽了口气。
他的指侧有枪茧,硬邦邦的,还刺挠。
在接收到齐鸣章不带情绪瞥来的一眼时,她眨眼:有点疼。
男人收回眼刀,眼睫垂下,专注的看着她的伤处。
这个角度,她甚至能看到他头顶的发旋。
这个男人,浑身冒着冷气,头发却难得的细软,让她想起自己以前养的小狗,是只小金毛,一身厚实的毛发,暖烘烘的,最喜欢在她脚边打滚撒娇,是那段时间她心灵的寄托。
可惜,还没满岁,就被裴安书发疯掐死了。
说起来,齐鸣章比裴安书好了太多。
他有责任心,能力出众,有自己的事业,如今才二十五岁,已经是正团级干部,前途一片光明。
作为军人,他是保护人民的人,有着本能的怜悯心,战友去世后,能主动收养遗孤,前世即使和宋盼儿闹得僵硬,也只是冷待,他死之前,宋盼儿的生活条件甚至可以说优渥。
脸和身材也是一绝,就连那方面,都比裴安书强。
甚至对于现在的她来说,死的早也可以算是一个优点。
知道疼就小心一点,自己什么水平,就别逞英雄学跳楼,这连轻伤都不算。
齐鸣章冷冰冰的声音砸碎了宋甜柒心中的蠢蠢欲动。
她不服气:我只是会受伤,孩子从三米抛下去,一定会死。
女孩声音娇软,眼神里却带着股倔,亮晶晶的,像是星子投入湖水,在齐鸣章心里掀起涟漪。
他漆黑的瞳孔和宋甜柒对峙着,把宋甜柒看得有点心虚。
啊——
伴随着咔咔两声,脚踝一痛,然后就是一阵轻松。
宋甜柒明白过来,他刚才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错过那股倔劲后,觉得争个输赢没意思,垂下头乖乖说:谢谢。
这时去拿药酒的小警察也回来了。
齐鸣章站起来,用帕子擦干净手:错骨复位后还会疼一段时间,郝叔的药酒你拿回去,每天早晚揉一揉,如果特别疼,就去医院。
郝建国看着眼前郎才女貌的画面,顿觉赏心悦目,不由建议:小齐,人家小姑娘没啥经验,你帮她揉一下,教导教导。
宋甜柒感受到齐鸣章浑身冷气更重,哪里好意思劳烦他,连忙乖巧摇头:谢谢郝局长,我有经验,我自己可以的。
空气中传来声若有似无的轻哼,男人高大身影带来的阴影离去,一声不吭的拉开椅子坐回去,漆黑的瞳孔注视着宋甜柒,一副我看看你怎么揉的表情。
宋甜柒也不服输,将药酒倒在自己手上,揉搓发热后按上红肿处,开始揉捏。
她下手力道适中,手法老练,骨头缝里都透着股酸胀的舒爽。
她可没骗人,她对这种事熟悉的很。每次裴安书发泄情绪打了她,不敢让她到外面去看伤,就给一瓶红花油,让她自己揉开。
宋甜柒无意间抬眸,和齐鸣章对视,发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
宋甜柒有些不解。
她表现的还不乖巧么,怎么感觉更冷了!
这时一个警察敲门进来,递上最新的线索。
郝建国接过,越看眼里闪过讶异,对宋甜柒观感更上一层楼,他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齐鸣章:这还是你哪位同事的家属呢!
齐鸣章指节用力,塑料的笔壳险些被捏碎。
他目光看向那张纸,上面写着招待所前台的笔录内容。
据前台回忆,宋甜柒的介绍信上写的是来江城结婚的,结婚对象是军人,级别还挺高,但具体人名和职务前台记不清了。
郝建国兴致冲冲,还颇有些八卦:宋甜柒同志,不知道是哪位小伙这么好的运气,说不定我还认识呢!
就在你旁边。
宋甜柒当然不敢这么说。
她眨巴着眼,一副乖巧懂事的表情:他还不知道我来找他呢,我先保个密。
郝建国哈哈大笑,任务完成,他的心情轻松,也不做打断小情侣小情趣的恶人:好好。
齐鸣章眼里闪过轻嘲,起身,军靴踩在地上,敲出沉闷的碰撞声。
男人高大的声音背着光,双眸沉在阴影里,声音冒着冷气:剩下的就交给警方了,我就先回去。
郝建国叫住他:小齐,你把小宋同志一起送回去吧,都是军区,顺路。
齐鸣章已经走到门口,他半回过身,眸子和宋甜柒对上,漆黑的瞳孔里藏着讥笑。
还是不了吧,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的,像个什么样子。
话落,他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去。
结婚那两个字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如果她无心,昨晚为什么来招惹他。
很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