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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之后顾笙的父母来我家找了我们一次,当时我爸妈还有弟弟都不在家,他们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就冲了进来,一屁股坐在了我家的高级沙发上。
先说好,要是不满足我们的要求,今天我们就不走了。
顾笙的父母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开口反而来指责我,你们孟家也太过分了吧,说好会负担他高中三年的费用的,怎么现在言而无信
我不置可否,对啊,是答应负担高中三年的费用,但是他都要读第四年高中了,难不成还要我们花钱
复读是他自己选择的,可不怪我。
他父母被我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爸之前就好吃懒做是个无赖,作势就要冲上前来打我,可无奈保镖帮我围的死死的,他根本钻不出来空子。
于是他爸被气得半死,干脆砸起我家的客厅,把能摸到的东西都砸了个遍。
自始至终,我淡定地目视这一切,就吩咐大家别拦着,直到他发泄够了,才缓缓给警局打去电话。
损失一共有八十七万,如果不全额赔偿,就让他去坐牢。
顾笙脸色苍白的从拘留所领回了父亲,据说他也想找人求情,却无一不被拒绝。
毕竟像他这种恩将仇报的人,没有人敢再施以援助之手。
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以顾笙家里根本负担不起他的学费和生活费,他才读不到四个月就退学去了工厂打螺丝。
同学提起他时,一脸的惋惜加不屑,之前碰到了他一次,整个人又黑又瘦,哪有之前校园男神的样子。
哎,没办法,要不是色迷心窍,现在的生活肯定是翻天覆地的。
我站在一边端着酒杯,笑了笑没说话,心中没什么感慨,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人。
对比之下的我,终于过上了前世梦寐以求的生活。
大学毕业后,我保送去了全国最好大学的研究生。
七年后,我研究生毕业,开始创业。
十年后,不到三十岁的我身价过九位数,最爱做的就是一个人去国外享受假期。
一次我来到北边的一座小城,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站在酒吧门口拉客,男人们将目光在她身上肆意打量,趁机找机会占便宜。
是白星黎,她应该坐了几年牢,之后才被放出来。
她也注意到了我,心虚地低下头,试图用额前的刘海挡住脸。
这时,一个秃顶男人踩着塑料拖鞋从我身边冲了过去,白星黎见了他立刻捂住头,几乎是瘫软地跪了下去。
男人一口唾沫星子甩在她的脸上,一句好话不说的张嘴就是怒骂,你个死人,我让你去赚钱,你听不见是吧。
老子的酒钱还不够,你要是今天赚不到钱回来,就跟老子滚。
臭婆娘,我看你是欠打了,先让我打一顿再说。
铺天盖地的拳头落下来,不少人只是淡定地看着,没有一人阻拦。
我才发现,男人不是别人就是顾笙,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还在一起。
我静静地看着眼前上演的一段闹剧,女人的哭泣声和男人的咒骂声参杂在一起。
还记得当初,顾笙可是宁愿拼上全部也要为白星黎主持公道的,现在看来,那时所谓的最纯粹的感情,也没有多可贵。
我低头吸了口烟,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司机来接我来了,服务生争先恐后地为我清理出一小段路,正好和他们是相反的一段方向。
我潇洒的从口袋拿出几张钞票,给他手中塞了一点小费,裹着貂毛大衣扬长而去。
就让那些事随风飘去吧,眼下的我才是最好的,而未来只会更加美好,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