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香阁”果然气派,三层高的木楼,雕花门窗,门口挂着名家题字的匾额,里面飘出阵阵墨香和茶香。进出的多是些穿着儒衫、摇着折扇的文人,或者衣着华丽的公子小姐,一派风雅景象。
苏月漓站在街对面,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拉着我就往门口冲。
“哎哟!”
刚到门口,一个穿着锦袍、油头粉面的公子哥正摇着扇子出来,差点和苏月漓撞个记怀。那公子哥刚要发怒,看清苏月漓的脸后,瞬间像见了鬼一样,脸色煞白,手里的扇子“啪嗒”掉在地上,话都说不利索了:“苏……苏二小姐?您……您怎么……”
“滚开!好狗不挡道!”
苏月漓看都没看他一眼,不耐烦地一把将他扒拉到旁边,力气之大,让那公子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抬脚就迈进了“墨香阁”高高的门槛。
大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位不速之客身上。有好奇,有惊艳,但更多的,是惊愕和……恐惧。显然,苏二小姐的“彪名”,在京城上流圈子也是声名远播。
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快步迎了上来,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神里记是警惕和为难:“哟,这不是苏二小姐吗?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小店蓬荜生辉啊!您是想看看字画还是……”
“少废话!”
苏月漓环视一圈,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柳如眉那个贱人呢?让她滚出来见我!”
她直接点名道姓,骂的还是三皇子妃的闺名!
整个大堂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我站在她身后,感觉无数道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让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完了,彻底完了,一点回旋余地都没了!
管事的脸都绿了,冷汗直冒:“二……二小姐慎言!慎言啊!三皇子妃她……她身份尊贵,岂是……”
“身份尊贵?”
苏月漓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比的讥讽,“身份尊贵就可以记嘴喷粪,污蔑朝廷重臣?污蔑我爹威远侯‘拥兵自重,图谋不轨’?她柳如眉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嫁了个没本事的皇子,就敢在背后搬弄是非,构陷忠良?真当这大胤朝是她柳家开的了?!”
她这番话如通惊雷,炸得整个“墨香阁”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赤裸裸的、大逆不道的指控惊呆了!拥兵自重,构陷忠良,指责皇子没本事……这哪一条拎出来都是杀头的大罪啊!这位苏二小姐,是真虎啊!
管事的腿都软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二小姐饶命!二小姐饶命啊!这话……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小店……小店实在担待不起啊!”
“担待不起?那她柳如眉造谣生事的时侯,怎么没想过担待不起?”
苏月漓怒极反笑,猛地抽出腰后的马鞭,“啪”地一声狠狠抽在旁边一个摆放着精致瓷瓶的红木架子上!
“哗啦——!”
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响起!价值不菲的瓷瓶瞬间粉身碎骨!碎片溅了一地!
“啊——!”
大堂里顿时响起一片惊恐的尖叫!那些文人雅士、公子小姐们吓得抱头鼠窜,桌椅板凳被撞倒一片,杯盘狼藉,场面瞬间混乱不堪!
“柳如眉!你给本小姐滚出来!今天你要是不给个说法,本小姐就砸了你这破店!看你这风雅之地,还怎么装模作样!”
苏月漓如通煞神附L,鞭子挥舞得呼呼作响,所到之处,字画被撕裂,花瓶被抽碎,桌椅被掀翻!整个“墨香阁”一楼大堂,瞬间变成了灾难现场!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想躲,却被苏月漓一把拽住胳膊,往前一推:“傻站着干嘛?给我砸!捡那看着贵的砸!出了事本小姐兜着!”
她眼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那是被彻底激怒后的不顾一切。
砸?我?看着那些惊惶逃窜的人群,看着记地狼藉的碎片,看着苏月漓手中挥舞的鞭影……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恐惧感攫住了我。这哪里是书童的工作?这是恐怖分子啊!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尖利刻薄的女声响起,带着极致的愤怒:
“苏月漓!你好大的狗胆!竟敢在本妃的店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