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叫宋小鱼,音乐学院大二学生。
今天又在琴房练到很晚,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时,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是江时遇。
我迅速关上琴房门,透过门缝偷看。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手里拎着建筑模型,大概又是在工作室待到这个点。
江时遇是建筑学院大四学长,据说设计天赋极高,作品经常被教授当范例展示。
重点是,他长得真的很好看。
高挑的身材,轮廓分明的侧脸,走路时有种说不出的优雅。最迷人的是他专注做事时的模样,眉眼认真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是去年秋天在学校咖啡厅第一次见到他的。
那天我和室友萧萧排队买咖啡,前面一个男生在看建筑设计图纸,线条流畅的手稿让我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回头看了过来。
那一眼,我的心跳彻底乱了节拍。
你也学建筑他温和地问。
我脸红得厉害,结结巴巴说：不是,我学音乐的,只是觉得你画得很好看。
他笑了笑,音乐和建筑其实有相通之处,都讲究节奏和美感。
说话间轮到他点单,他要了一杯美式咖啡,然后对服务员说：她的那杯我一起付。
我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拿着咖啡走了。
萧萧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小鱼,你这是什么狗屎运帅学长请客诶！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忘不掉江时遇了。
现在我悄悄跟在他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音乐楼到宿舍区有一段路,正好可以偶遇。
夜风轻柔,路灯昏黄。
我加快脚步,装作刚好路过的样子。
学长我故作惊讶地喊他。
江时遇停下脚步,转身看见我时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小鱼这么晚还在琴房
他记得我的名字！
我心跳加速,努力保持淡定：嗯,明天有课要考核,多练一下。学长你也是刚结束
做模型做到现在。他举了举手中的建筑模型,明天要交作业。
我凑近看了看,那是一座很精致的现代建筑模型,流线型的设计很有美感。
好漂亮！我真心感叹。
你觉得像什么江时遇问。
我仔细看了看,像...音符特别是这个弧度,很像高音谱号的曲线。
他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没想到你看得这么准。设计灵感确实来源于音乐。
我心中窃喜,没想到歪打正着说中了。
学长平时也听音乐吗
听的,古典音乐比较多。最喜欢德彪西的《月光》,总觉得那种朦胧的美感很适合建筑设计。
德彪西！那是我最拿手的曲子之一！
我会弹《月光》！我脱口而出,说完就后悔了,这样会不会太主动
但江时遇似乎很感兴趣：真的有机会想听你弹。
随时都可以啊！我又是一个脱口而出。
完了,我这是在干什么简直像在倒贴！
江时遇轻笑：那就这个周末吧如果你有空的话。
我使劲点头：有空有空！
那就约在学校音乐厅下午三点怎么样
好的！
我感觉自己快要飞起来了。这算是约会吗
和江时遇告别后,我蹦蹦跳跳地回到宿舍。
萧萧正在敷面膜,看到我进门就问：怎么这么开心捡到钱了
比捡到钱还开心！我一屁股坐在床上,我和江时遇约好这周末见面！
什么！萧萧差点把面膜撕掉,你说的是建筑学院那个校草江时遇
就是他！
天哪小鱼,你到底怎么勾搭上的快说！
我把刚才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萧萧听得两眼放光。
小鱼,这分明就是约会好吧！你们还有共同话题,这是天意啊！
我羞红了脸：别瞎说,只是普通的...交流。
普通个鬼！你看看你现在这表情,都快笑成傻子了。
我摸摸脸颊,确实有点发烫。
萧萧,你说我应该穿什么弹什么曲子好会不会太紧张弹错
萧萧翻了个白眼：姐妹,你这是恋爱脑上头了。放轻松,就当正常表演就好。
可是...
可是什么你钢琴八级,德彪西《月光》你闭着眼都能弹好。至于穿什么,就穿那条白裙子,显得你仙气飘飘的。
我点点头,心里还是忐忑不安。
距离周末还有三天,我要好好准备。不能在江时遇面前出丑！
第二章
这三天我过得特别认真。
每天除了正常上课,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琴房练习《月光》。这首曲子我确实很熟悉,但为了在江时遇面前完美演奏,我要求自己做到分毫不差。
萧萧说我魔怔了。
小鱼,你都练了一百遍了,再练下去手指要废掉！
不行,还有几个细节处理得不够完美。我固执地继续练习。
德彪西的《月光》是一首很唯美的曲子,开头轻柔如水,中段渐趋激烈,结尾又回归宁静。要把这种层次感表达出来,对触键力度和情感把握要求很高。
我想让江时遇看到我最好的一面。
周六下午两点半,我提前到了音乐厅。
今天穿了萧萧推荐的白色连衣裙,简单的A字版型,腰间系了细细的腰带。头发披散在肩膀上,化了淡妆。
音乐厅很大,能容纳三百人,平时用来举办音乐会和学生演出。现在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
我坐在钢琴前试了试手感,调整了一下琴凳高度。
三点整,音乐厅的门被推开。
江时遇走了进来,今天他穿了件浅蓝色衬衫,袖口微微卷起,看起来格外清爽。
抱歉,有点晚了。他走到台下坐下。
没关系,我也刚到。我撒了个小谎。
准备好了吗他问。
我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手指轻抚琴键,熟悉的旋律流淌而出。
开头的几个音符轻柔如羽毛,像月光洒在湖面上的波光粼粼。我完全沉浸在音乐中,忘记了紧张,忘记了这是在表演。
中段的旋律渐渐激昂,我的手指在黑白键上飞舞,音符如珍珠般串联起来。
我想象着月光下的湖泊,静谧而神秘,偶尔有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
结尾又回到最初的宁静,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中,音乐厅归于寂静。
我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江时遇。
他的眼中有种说不出的神情,专注而深邃。
怎么样我小声问。
很美。他说,比我想象的还要美。
我脸红了：谢谢。
江时遇走上台来,在钢琴旁坐下。
可以再弹一遍吗这次我在旁边听。
当然可以。
第二遍演奏时,我能感受到他就在身旁。淡淡的古龙水香味,还有他专注倾听时的安静呼吸。
这种距离让我有点紧张,但也很甜蜜。
小鱼。演奏结束后,他轻声叫我的名字。
嗯
你有没有想过,音乐和建筑真的很像
我转过身看着他：怎么说
都是用时间和空间来创造美。你刚才弹的《月光》,每一个音符都有它的位置和存在的意义,组合起来就是完整的美。建筑也是这样,每一条线条,每一个空间,都要恰到好处。
他的话让我重新思考音乐的意义。以前我只是单纯地喜欢弹琴,从没有从这个角度理解过音乐。
那你设计建筑的时候,会想象音乐吗我问。
经常。他笑了笑,有时候看到一首曲子的结构,就能想象出对应的建筑形态。比如你刚才弹的《月光》,我能想象出一座临水的建筑,有着流畅的曲线,在月光下特别美。
我眼睛一亮：那你可以画出来吗
可以试试。
江时遇从包里拿出速写本和笔,开始在纸上画图。
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他的手很好看,修长的手指握着笔,线条在纸上流畅地延展。
几分钟后,一座临水建筑的轮廓出现在纸上。确实很像刚才音乐的感觉,优雅而富有韵律。
好厉害！我忍不住赞叹,真的很像《月光》的感觉。
那这幅画就送给你吧。他撕下那一页纸递给我。
真的可以吗
当然。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画纸,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江时遇...我鼓起勇气说,你愿意教我看建筑吗就像我教你听音乐一样。
他看着我,眼中有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小鱼,你知道我马上就要毕业了吗
我愣住了。是啊,他是大四学生,这学期结束就要毕业了。
那...那又怎样我明知故问。
我可能会去外地工作,也可能出国深造。
我的心沉了下去。这是在暗示我不要有什么期待吗
我知道。我努力保持平静,但现在我们还是同学啊,我就是想多了解一些建筑知识。
江时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好,那就从明天开始。
真的
嗯,明天下午我带你去看看我们学院的作品展。
我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好的！
从音乐厅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江时遇说要送我回宿舍,我当然不会拒绝。
走在梧桐叶满地的校园小径上,夕阳斜照,一切都很美好。
小鱼。他突然开口。
嗯
今天谢谢你的演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美的音乐了。
不用谢,我也很开心。
那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抱着那张画纸,心情复杂。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我不要有过多期待,还是只是在陈述事实
不管怎样,至少现在我们有了更多接触的机会。
我要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
第三章
晚上回到宿舍,萧萧正在整理指甲,看到我进门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
怎么样约会进行得如何
我把江时遇画的建筑图小心地放在桌上：你看。
萧萧凑过来看了看,眼睛瞬间亮了：我的天,这是他画给你的
嗯,他说这是根据我弹的《月光》想象出来的建筑。
小鱼,这就是定情信物啊！萧萧激动得握住我的手,一般男生可不会随便画画送女生的！
我脸红了：别胡说,我们只是朋友。
朋友个屁！你看这线条多温柔,还有这个细节处理,明显是用心画的。而且...她凑近仔细看,你看这里,他还签了名和日期！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确实在右下角有个很小的签名：J.S.Y
2024.10.26
江时遇的名字缩写,还有今天的日期。
我的心跳又开始加速。
但是萧萧,他今天说他快毕业了,可能会去外地工作或者出国。我有点沮丧。
萧萧翻了个白眼：那又怎样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因为他会永远在身边。再说了,现在科技这么发达,地理距离算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小鱼,你是不是傻人家明天还要带你去看作品展呢,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愿意跟你分享他的专业世界啊！
萧萧说得有道理。我确实想太多了。
对了,明天你打算穿什么她问。
还没想好。
我帮你搭配！去建筑学院看展览,要穿得知性一点,显得你有文化底蕴。
萧萧立刻打开我的衣柜,开始翻找合适的衣服。
最后她选了一件米色的毛衣配深蓝色A字裙,搭配小皮鞋,看起来确实很知性。
明天记得把头发扎成低马尾,显得温柔又不失干练。她认真地嘱咐我。
第二天下午,我按照萧萧的建议打扮好去找江时遇。
建筑学院的楼很有特色,外立面全是玻璃幕墙,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光影效果特别美。
江时遇在一楼大厅等我,今天他穿了件黑色的针织衫,看起来很有艺术家的气质。
来了他看到我时笑了笑。
嗯！我点点头,这里好漂亮！
这栋楼是我们学院的标志性建筑,获过国际设计大奖。走,我带你上去看看。
作品展在三楼,整个展厅陈列着学生们的设计作品。有建筑模型、设计图纸、还有一些创意装置。
江时遇耐心地给我介绍每一件作品的设计理念和技法。
这是仿生建筑设计,灵感来源于贝壳的螺旋结构。
这个是可持续发展的绿色建筑,屋顶可以收集雨水,外墙有垂直绿化系统。
这是我们老师的作品,曾经在威尼斯建筑双年展上展出过。
我认真地听着,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虽然很多专业术语我不太懂,但江时遇总是很耐心地解释。
走到展厅最里面,我看到一组特别吸引人的作品。
这是什么我指着一个有着流线型曲面的建筑模型。
江时遇的表情有些自豪：这是我的毕业设计作品。
我瞪大眼睛仔细看,这个模型做得极其精致,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很到位。整体造型很有未来感,但又不失温暖的感觉。
设计理念是什么我问。
音乐厅。他说,为我们学校设计的新音乐厅。
我心中一震。音乐厅
你看这个曲面设计,他指着模型的某个部分,是根据声学原理来的,可以让音响效果达到最佳。而这个入口的设计,灵感来源于高音谱号。
我越看越觉得震撼。确实,入口的曲线很像高音谱号的形状。
太厉害了！我真心感叹,如果建成的话,一定特别美。
已经通过初审了,如果最终方案被采用,明年就会开始建设。
真的那太好了！我为他感到高兴。
小鱼。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轻。
嗯
如果这个音乐厅真的建成了,你愿意在开幕式上演奏吗
我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我...我可以吗
当然。这个音乐厅的设计灵感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昨天你的演奏。如果没有听到那首《月光》,我不会想到要用这样的曲线设计。
我的心跳得很厉害。他的意思是,我启发了他的设计
所以,愿意吗他认真地看着我。
愿意！我用力点头,当然愿意！
江时遇笑了,那是我见过的最温暖的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们继续参观其他作品,但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展览上了。
脑海中一直回响着刚才的对话。
他邀请我在他设计的音乐厅开幕式上演奏,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心中,我是特别的吗
参观结束后,江时遇提议去学校咖啡厅坐坐。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有种特殊的意义。
点了两杯咖啡,我们坐在靠窗的位置。外面正在下细雨,玻璃窗上水珠滑落,很有诗意。
小鱼,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江时遇突然开口。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选择学音乐
我想了想：从小就喜欢吧。第一次听到钢琴声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美的声音了。
那你有什么梦想吗成为钢琴家
倒没有想过那么远。我笑了笑,我只是希望能用音乐让更多人感受到美好。就像昨天你听我弹琴时的表情,那种专注和感动,让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江时遇安静地听着,眼中有种温柔的光。
那你呢我反问,为什么选择建筑
因为建筑是永恒的艺术。他说,音乐会消散,画作会褪色,但建筑可以存在几百年甚至更久。我希望能创造出一些美好的空间,让人们在其中生活得更幸福。
我被他的话打动了。原来他对建筑有这么深的理解和热爱。
你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建筑师。我真诚地说。
谢谢。他笑了笑,有你的音乐为伴,我想我会做得更好。
这话什么意思我脸红了,不敢多想。
雨渐渐停了,夕阳从云层中探出头来,将整个咖啡厅染成温暖的橘色。
这一刻很美,美得让我想永远停留在这里。
第四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江时遇的联系变得频繁起来。
他会在微信上跟我分享一些建筑设计的有趣案例,我也会给他发一些音乐相关的内容。
有时候我练琴累了,会给他发消息,他总是很快回复。
今天练了什么曲子
肖邦的夜曲,有点难。
可以录一段给我听吗
我心跳加速,立刻录了一小段发给他。
很快他就回复：很美,但第二乐章的情感处理可以再深入一些。
我惊讶于他对音乐的理解。一个学建筑的人,竟然能听出我演奏中的细节问题。
你怎么这么懂音乐我好奇地问。
因为想懂你啊。
这条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我正在喝水,差点被呛到。
什么意思因为想懂我
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最后只发了一个害羞的表情。
江时遇很快又发了一条：开玩笑的,别紧张。我确实对音乐感兴趣,最近在自学一些乐理知识。
虽然他说是开玩笑,但我的心还是甜得冒泡。
周四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在琴房练习。
今天练的是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比德彪西的《月光》要难很多,技巧要求很高。
练到第三乐章时,总是有几个地方处理得不够好。我有点烦躁,决定休息一下。
正准备收拾东西,琴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我以为是萧萧过来找我。
门开了,江时遇探出头来：还在练琴
我惊喜得差点跳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路过音乐楼,听到琴声觉得很熟悉,就上来看看。他走进琴房,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嗯,第三乐章总是弹不好。我有点沮丧。
可以再弹一遍吗我听听。
我点点头,重新坐回钢琴前。
这次因为有他在旁边,我格外专注。第三乐章是整首曲子的高潮部分,需要很强的技巧和情感表达。
我努力控制着每一个音符,但还是在几个转换的地方有些瑕疵。
停。江时遇突然开口。
我停下来看着他：怎么了
你太紧张了。他走到钢琴旁,第三乐章表达的是激情和不羁,但你弹得太小心翼翼了。
可是技巧很难,稍微不注意就会出错。
但如果为了技巧而失去情感,那就本末倒置了。他在我旁边坐下,你知道贝多芬写这首曲子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正处在耳疾加重的时期,对未来充满不确定性,但同时又有着对艺术的执着追求。第三乐章就是这种内心冲突的爆发。
江时遇的手覆盖在我的手上,带着我的手指在琴键上滑动。
你感受一下,这不是炫技,这是呐喊。
他的手很温暖,我能感受到他手指的力度和节奏。
试试看,别想技巧,想象你现在很愤怒,很不甘,要把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我深吸一口气,按照他说的去感受。
这次的演奏确实不一样了,虽然还是有一些技巧上的小瑕疵,但情感表达丰富了很多。
好多了！江时遇满意地点头,技巧可以慢慢练,但音乐的灵魂更重要。
我看着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谢谢你。我轻声说。
不用谢。其实我也从你的音乐中学到了很多。
比如什么
比如如何用艺术表达内心。建筑设计有时候会过于理性,缺少情感的温度。但听了你的演奏,我开始思考如何让我的建筑作品也有情感。
我们就这样坐在钢琴前聊着,话题从音乐聊到建筑,从艺术聊到人生。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琴房楼要关门了。
我送你回宿舍。江时遇说。
好。
走在夜晚的校园里,我们并肩而行。月光洒在梧桐叶上,影影绰绰很美。
小鱼。江时遇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下周我要去北京参加一个建筑设计竞赛,可能要去一个星期。
我心中一沉：哦,那你要好好准备。
你会想我吗他问。
这个问题太直接了,我脸红得厉害：我...我...
江时遇轻笑：开玩笑的。不过如果想我了,可以给我发消息。
嗯。我小声应答。
那我们现在珍惜一下最后几天的时间明天晚上有空吗
有！我回答得太快,显得很急切。
那明天晚上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他神秘地笑了笑。
回到宿舍,萧萧还在熬夜追剧。
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把今天的经过告诉她,萧萧听得眼睛发亮。
小鱼,你们这进展速度也太快了吧！他都主动约你了,这不是恋爱是什么
只是朋友之间的交往。我嘴硬道。
朋友会问你想不想他朋友会教你弹琴的时候把手覆盖在你手上萧萧翻了个白眼,小鱼,你就别装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想今天的事情。
江时遇教我弹琴时的温柔,他手掌的温度,还有他问我会不会想他时的认真表情。
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也许我们之间真的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但他下周就要去北京了,而且马上就要毕业。
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会不会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五章
第二天我整天都在想江时遇说的带我去个地方。
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都答不上来。
萧萧在旁边踢了踢我：魂都被勾走了
我脸红了,赶紧集中注意力听课。
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我收到江时遇的消息：六点在校门口等你。
我立刻回宿舍换衣服。萧萧又开始帮我搭配,最后选了一件淡粉色的毛衣配浅灰色的长裙。
今天他要带你去哪里萧萧一边帮我整理头发一边问。
不知道,他没说。
神神秘秘的,不会是什么很浪漫的地方吧
我心跳加速：别乱猜。
小鱼,你要有心理准备哦,万一他今天表白怎么办
不会的！我否认得太快,反而显得心虚。
六点整,我准时到达校门口。
江时遇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的外套,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
来了他笑着向我走来。
嗯,我们要去哪里我好奇地问。
跟我来就知道了。
他带着我走向校外,走了大概十分钟,停在一栋高楼下面。
这是什么地方我抬头看着这栋至少三十层高的建筑。
市里最高的观景楼,顶层有观景台。江时遇说,今天天气不错,应该能看到很美的夜景。
我们乘电梯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万家灯火如星河般闪烁。远山如黛,近水如镜,整个世界都在我们脚下。
好美！我忍不住感叹。
你看那边。江时遇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我们学校。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确实能看到学校的轮廓,音乐楼的尖顶在灯光下很显眼。
从这个角度看,学校好小啊。我笑着说。
是啊,其实整个世界都比我们想象的要大。江时遇说,有时候我们把自己困在一个小圈子里,忘记了外面还有这么广阔的天地。
我听出了他话中的深意：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他转过头看着我：也许吧。小鱼,你有没有想过毕业以后要做什么
继续学音乐,也许当老师,也许去音乐厅工作。我如实说道,你呢
我收到了几个工作offer,有北京的,有上海的,还有一个国外的。
我心中一紧：你想去哪里
还没决定。他看向远方,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机会和挑战。
我们在观景台上站了很久,聊着各自的梦想和对未来的规划。
夜风有些凉,我不自觉地抱紧了胳膊。
江时遇注意到了,脱下外套披在我肩膀上：冷吗
有一点。我闻到他外套上淡淡的古龙水味,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
小鱼。他突然叫我的名字,声音有些认真。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你会怎么办
我愣住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不知道。我老实地说,为什么这么问
江时遇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只是想知道你的想法。
那你希望我怎么办我反问。
他转过身看着我,眼中有种复杂的情绪：我希望...我希望你能快乐。
这个回答让我有些失望。我原本以为他会说希望我等他,或者希望我跟他一起走。
但他只说希望我快乐。
我会的。我强笑着说。
观景台上的风越来越大,我们决定下楼。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空间很小,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小鱼。他又开口了。
嗯
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
我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说。
电梯到了一楼,我们走出建筑。
回学校的路上,我们都很安静。我感觉今晚的江时遇有些反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到了宿舍楼下,我准备把外套还给他。
你穿着吧,明天再还我。他说。
那你不冷吗
我不冷。他笑了笑,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我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不舍。
回到宿舍,萧萧还在等我。
怎么样浪漫吗她兴奋地问。
还好。我心情有些低落。
什么叫还好你这表情怎么不太对
我把今晚的情况告诉萧萧,她听完后皱起了眉头。
小鱼,我觉得他今晚是在跟你告别。
什么意思
你想想,带你去看夜景,说什么外面的世界很大,问你如果他去远方你会怎么办,最后还说谢谢你的陪伴。这不是告别是什么
萧萧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我头上。
不会的,他下周才去北京,而且只是去比赛。我不愿意相信。
小鱼,你太天真了。他可能已经决定要去哪里工作了,今晚是在为离别做准备。
我抱着江时遇的外套,心情很复杂。
也许萧萧说得对,今晚确实像是一场告别。
但我不甘心就这样结束。
我们才刚刚开始,还有那么多没有说的话,还有那么多没有实现的约定。
我想起他说的音乐厅,想起他答应让我在开幕式上演奏的承诺。
那些都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安慰我的话
我决定主动一点。
至少要在他离开之前,把自己的心意说清楚。
第六章
接下来的几天,我鼓足勇气想要找机会跟江时遇表白。
但每次见面的时候,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害怕听到拒绝的答案,更害怕连朋友都做不了。
周二晚上,我又在琴房练习。今天练的是肖邦的《离别曲》,也许是心境的原因,弹出来特别有感觉。
弹得很好。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到江时遇站在门口。
你来了。我放下手,明天不是就要去北京了吗怎么还有时间过来
想在走之前再听一次你弹琴。他走进琴房,刚才那首《离别曲》,很符合现在的心情。
我心中一颤：什么心情
离别的心情。他在我旁边坐下,小鱼,有件事我要跟你说。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什么事
我可能不会回来了。
什么意思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北京那边的公司给了我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果这次比赛顺利的话,我会直接签约留在那里工作。
我感觉天塌了一样：可是...可是你的毕业设计还没完成,你说的音乐厅...
会有同学帮我处理后续的事情。至于音乐厅...他停顿了一下,小鱼,那只是一个设想,不一定会实现。
那你之前说让我在开幕式上演奏...
对不起,我不应该给你不切实际的承诺。
我眼中涌出泪水：为什么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江时遇看着我流泪,表情很痛苦：我也是刚决定的。小鱼,我们还年轻,不应该被感情束缚。你应该专心学习,实现自己的音乐梦想。
那我们之间算什么我哭着问,这段时间的一切都是假的吗
不是假的。他轻声说,但我们终究要面对现实。我们不合适,小鱼。
为什么不合适
我比你大两岁,马上要进入社会工作,而你还有两年才毕业。我们的人生阶段不同,想要的东西也不同。
我擦掉眼泪：那如果我毕业了呢如果我愿意去北京呢
小鱼,别傻了。江时遇站起身,北京那么大,你一个学音乐的女孩子,能做什么为了一个男人放弃自己的人生规划,不值得。
可是我喜欢你！我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江时遇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复正常。
小鱼,你只是被感动了。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你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
我了解！我知道你温柔、有才华、对艺术有执着的追求。我知道你喜欢德彪西的《月光》,喜欢简约风格的设计。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创造美好的建筑空间。我了解的比你想象的要多！
江时遇看着激动的我,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但这些都不够。他说,小鱼,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就走。
江时遇！我叫住他。
他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至少...至少告诉我,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有。他终于开口,但有感觉不代表要在一起。小鱼,忘了我吧。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琴房里哭泣。
我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
第一次喜欢一个人,第一次勇敢表白,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不知道哭了多久,萧萧找到了我。
小鱼！她看到我的样子吓了一跳,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抽泣着把刚才的事情告诉她,萧萧听完后气愤地说：这个渣男！玩弄你的感情！
他不是渣男。我为江时遇辩护,他说得对,我们确实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我看他就是怕承担责任！萧萧愤愤不平,小鱼,你别为他找借口了。既然他要走,就让他走好了。天下男人千千万,不行咱就换！
虽然萧萧在安慰我,但我心里还是很难受。
回到宿舍后,我把江时遇的外套还有他送我的那幅画都收了起来。
既然他要我忘记他,那我就努力忘记吧。
可是忘记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接下来的几天,我强迫自己专心学习和练琴,但总是会想起和江时遇在一起的时光。
想起他教我弹琴时的温柔,想起他画给我的建筑图,想起他说希望我快乐时的复杂表情。
萧萧说他是渣男,但我觉得他不是。
他只是选择了一条对自己更有利的路,这没有错。
错的是我,不该对一段还没开始的感情抱有太多期待。
第七章
江时遇走后的第一个星期,我过得浑浑噩噩。
上课心不在焉,练琴也提不起精神。连萧萧都看不下去了。
小鱼,你不能这样下去。周五晚上,萧萧坐在我床边,一个男人而已,值得你这样吗
我没有怎样。我裹着被子说。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眼睛哭得像核桃,这还叫没怎样
萧萧强行把我从床上拉起来：走,我们出去吃大餐,然后看电影,今晚不许想那个渣男！
我被她拖着出了宿舍。
晚上我们去了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萧萧点了一堆我平时爱吃的菜。
来,吃肉！她往我碗里夹了一大块牛肉,失恋就要大吃大喝,把眼泪都化成脂肪！
虽然我没什么胃口,但看到萧萧这么用心安慰我,还是努力吃了一些。
小鱼,我跟你说,像江时遇这种男人,就是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明明对你有感觉,却因为害怕承担责任而选择逃避。萧萧愤愤不平地说。
也许他真的是为我好呢我还在为江时遇辩护。
为你好个屁！真正为你好,就应该勇敢面对感情,而不是用这种伤害你的方式解决问题。
萧萧说得也有道理,但我已经不想再纠结这些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想也没有用。
萧萧,我们不要再谈他了好吗我说。
好,不谈那个渣男。我们来谈谈你的未来。萧萧转换话题,下个月不是有学院的音乐比赛吗你要不要参加
学院音乐比赛我确实想过要参加,但现在这种状态,不知道能不能发挥好。
我再想想吧。
一定要参加！萧萧坚持,你钢琴弹得那么好,不参加太可惜了。而且这是全校性的比赛,获奖的话对以后很有帮助。
吃完火锅,我们又去看了一部喜剧电影。
电影很搞笑,我也被逗笑了几次,心情确实好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萧萧问。
好多了,谢谢你。我真心感谢她的陪伴。
这才对嘛！小鱼你要记住,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了任何男人。
回到宿舍后,我认真考虑了萧萧的建议。
也许我真的应该参加音乐比赛,证明自己的实力,也转移一下注意力。
第二天我去找了音乐系的老师,报名参加比赛。
小鱼,你想演奏什么曲目老师问。
我想了想：肖邦的《英雄波兰舞曲》。
这首曲子难度很高,你确定吗
确定。
《英雄波兰舞曲》是肖邦最著名的作品之一,技巧要求很高,但我想挑战一下自己。
而且这首曲子充满力量感,很适合现在的我。
我要像英雄一样坚强,不被感情打败。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我全身心投入到比赛准备中。
每天除了上课,所有时间都在琴房练习。《英雄波兰舞曲》确实很难,有些地方我练了上百遍才熟练。
但我发现,当我专注于音乐的时候,就不会想起江时遇了。
音乐成了我治愈内心的良药。
比赛前一天晚上,我在琴房做最后的练习。
这首曲子我已经练得滚瓜烂熟,但还是想再巩固一下。
正弹着,琴房门被推开了。
我以为是萧萧来看我,头也没抬地说：我马上就练完了。
小鱼。
这个声音让我瞬间僵住。
我抬起头,看到江时遇站在门口。
他还是那么好看,但脸色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你...你怎么回来了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比赛结束了,回来处理一些事情。他走进琴房,听说你要参加音乐比赛
我点点头：明天就是比赛。
《英雄波兰舞曲》,很好的选择。他说,可以为我演奏一遍吗
我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毕竟这首曲子我练得很熟,而且我想让他知道,没有他我也能很好。
我重新坐回钢琴前,深吸一口气开始演奏。
这首曲子充满了力量和激情,我把这段时间内心的所有情感都融入其中。痛苦、愤怒、不甘、坚强,所有情绪都通过音符表达出来。
演奏结束后,琴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很棒。江时遇说,你进步了很多。
谢谢。我冷淡地回应。
小鱼,我们能谈谈吗
没什么好谈的。我开始收拾琴谱,你不是说让我忘记你吗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但是...
但是什么我打断他,但是你现在后悔了还是你在北京混得不好,想回来找我当备胎
江时遇被我的话噎住了：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我转身面对他,江时遇,你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多难受吗我每天都在想,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是不是我不够好,所以你才要离开。
小鱼...
后来我想通了,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你就是个懦夫,不敢承担感情的责任,只会逃避。
江时遇脸色发白：你说得对,我确实是个懦夫。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我拿起包准备离开。
小鱼,等等。江时遇拉住我的手,我有话要说。
我不想听。我挣脱他的手,江时遇,我们已经结束了。你好好在北京发展你的事业,我也会在这里好好学习。我们各自安好,不要再有交集了。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琴房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但这次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我终于能够勇敢地面对他,说出自己的想法了。
我没有再回头,因为我知道,有些路必须自己走。
第八章
比赛当天,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对比赛很紧张,另一方面昨晚见到江时遇让我情绪波动很大。
小鱼,你没事吧萧萧担心地看着我,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就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你练得那么熟。而且昨晚我听你弹《英雄波兰舞曲》,简直太棒了！
是的,昨晚我回到宿舍后又练了一遍那首曲子,把见到江时遇的复杂情绪都发泄在琴键上。
萧萧说那是她听过的最有感染力的演奏。
比赛在学校音乐厅举行,这里我很熟悉,毕竟经常来练习。
但今天作为参赛者站在这里,感觉还是很不一样。
台下坐满了评委、老师和同学。我看到我们系的老师都来了,还有一些其他院系的学生。
轮到我上台时,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走到钢琴前,我环视了一下台下,突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江时遇。
他穿着那件我很熟悉的白衬衫,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
我们的视线在空中相遇,他对我点了点头,眼中有鼓励的神色。
我的心跳加速,但很快就调整了状态。
不管他在不在台下,我都要把最好的演奏呈现出来。
我坐到钢琴前,调整了一下琴凳,然后将手指轻放在琴键上。
《英雄波兰舞曲》的开头很有气势,我用力敲击琴键,宏伟的旋律在音乐厅里回响。
这首曲子分为几个部分,有激昂的,有温柔的,有忧郁的,情绪变化很丰富。
我把这段时间的所有感受都融入演奏中：初恋的甜蜜、失恋的痛苦、重新站起来的坚强。
每一个音符都带着我的情感,每一段旋律都在诉说我的故事。
中间有一段特别难的快速音阶,我的手指在琴键上飞舞,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但我完全没有出错,每一个音都清晰准确。
到了最后的高潮部分,我用尽全力演奏,整个音乐厅都被这激昂的旋律填满。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音乐厅安静了几秒钟。
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我站起身鞠躬致意,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我看向江时遇所在的位置,但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走下台后,很多同学和老师都过来祝贺我。
小鱼,你今天的演奏太棒了！
那个快速音阶简直神了！
冠军就是你了！
萧萧激动得抱住我：小鱼,你今天的演奏是我听过的最好的！绝对能拿第一名！
我笑着谢谢大家的夸奖,但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台下的江时遇。
他为什么要来听我的比赛为什么中途又离开了
比赛结果要等到下午才公布,我和萧萧先回宿舍休息。
小鱼,你知道吗今天台下有个特别帅的男生一直在看你。萧萧八卦地说。
我心跳加速：你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那么帅的男生坐在那里,想不注意都难。不过他中途就走了,可惜了。
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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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能近距离欣赏帅哥啊！萧萧笑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他很帅,但我觉得还是比不上江时遇。
提到江时遇,我的心情又复杂起来。
萧萧,那个人就是江时遇。我说。
萧萧愣住了：什么就是那个渣男他怎么回来了
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她,萧萧听完后气愤地说：这个渣男,走了又回来,回来又走,把你当什么了
也许他只是正好路过,顺便听听比赛。我为江时遇找借口。
小鱼,你不要再为他找借口了。如果他真的在乎你,昨晚就应该把话说清楚,而不是今天又悄悄来听你比赛然后悄悄离开。
萧萧说得有道理,但我还是忍不住想着江时遇的事情。
下午比赛结果公布,我获得了第一名。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获得这么重要的奖项,应该很高兴才对。
但我的心情很复杂,因为我最想分享这个喜悦的人不在身边。
颁奖典礼上,我站在台上接受奖杯和鲜花,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环视台下,希望能再次看到江时遇的身影,但没有。
他已经离开了。
也许萧萧说得对,他就是个懦夫,只会逃避问题。
既然他不敢面对,那我也不会再主动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我和萧萧去外面庆祝。
小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们学院的音乐之星了！萧萧举起饮料杯,来,为你的冠军干杯！
干杯！我笑着和她碰杯。
虽然心里还有些遗憾,但我确实为自己的成就感到骄傲。
这个冠军是我用努力换来的,不管江时遇在不在,它都属于我。
晚上回到宿舍,我把奖杯放在桌上,看着它发呆。
手机突然响了,是一条微信消息。
我看到发送者的名字时,心跳又加速了。
是江时遇。
恭喜你获得冠军,你今天的演奏很精彩。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没有回复。
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他真的为我高兴,为什么不当面祝贺我
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为什么要这样若即若离
我把手机放在一边,不再看他的消息。
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过客。
而我要学会一个人走完剩下的路。
第九章
获得比赛冠军后,我在学校里小有名气。
走在路上经常有同学认出我,音乐系的老师们也对我更加关注。
系主任甚至找我谈话,建议我参加更高级别的音乐比赛。
小鱼,你很有天赋,应该往专业方向发展。系主任说,下个月省里有个青年钢琴家比赛,我想推荐你参加。
省级比赛我有些紧张,我能行吗
当然能行。你在学院比赛中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你的实力。
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答应了参加。
但这意味着我要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来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所有空闲时间都在琴房度过。
萧萧说我变成了练琴机器,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弹琴。
小鱼,你这样下去会累垮的。她担心地说。
没关系,我不累。
其实我是在用忙碌来麻痹自己,不想留给自己胡思乱想的时间。
自从那天江时遇发消息祝贺我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我偶尔会想起他,想知道他在北京过得怎么样,工作是否顺利。
但我努力不让自己想太多。
一个月后,省级钢琴比赛如期举行。
这次比赛规模很大,来自全省各地的优秀选手都参加了。
我选择演奏的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第一乐章,这是一首技巧和情感都要求很高的曲目。
比赛前一天,我在酒店房间里做最后的练习。
虽然没有钢琴,但我在桌子上比划着手指动作,在脑海中过一遍整首曲子。
正专心练习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我以为是萧萧（她陪我一起来的）,打开门却愣住了。
门外站着的是江时遇。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外套,手里拿着一束香槟色的玫瑰。
你...你怎么来了我震惊得说不出话。
来为你加油。他说,可以进去吗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开了位置。
江时遇走进房间,将花束放在桌上。
听说你要参加省级比赛,所以特地赶过来。
谁告诉你的
萧萧。他说,她说你这段时间很努力,每天都在琴房练到很晚。
我没想到萧萧会告诉他这些：她为什么要跟你说
因为她担心你。江时遇看着我,小鱼,你瘦了。
我确实瘦了一些,这段时间专心练琴,食欲不是很好。
这跟你没关系。我冷淡地说。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江时遇坐在床边,我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我冷笑,现在道歉有用吗
我知道我伤害了你,我很后悔。他的声音很低,小鱼,我们能重新开始吗
这句话让我愣住了。重新开始
什么意思我问。
我在北京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想你。江时遇看着我,想你的笑容,想你弹琴时专注的样子,想你生气时鼓起脸颊的可爱模样。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但我努力保持冷静：所以呢
所以我发现,我离不开你。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小鱼,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这是我等了很久的话,但现在听到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江时遇,你知道吗一个月前如果你说这些话,我会很开心。但是现在...我摇摇头,现在太晚了。
为什么太晚了他着急地问。
因为我不再是那个会为了你放弃一切的小女孩了。我平静地说,这段时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爱情很重要,但不是生活的全部。我有自己的梦想和目标,不会再为了任何人改变自己的人生规划。
江时遇听完我的话,表情很复杂。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合适。我用他当初拒绝我时的话拒绝了他,你说得对,我们的人生阶段不同,想要的东西也不同。
小鱼,我错了。当初我不应该那样拒绝你,我应该勇敢一点。江时遇的声音有些颤抖,现在我想勇敢了,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看着他恳求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如果时间能倒流,如果他当初没有那样伤害我,也许我们现在已经在一起了。
但没有如果。
江时遇,有些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轻声说,谢谢你来为我加油,但明天比赛结束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江时遇看着我,眼中有不甘和痛苦：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我不愿意。我坚定地说,因为我不想再受伤了。
江时遇沉默了很久,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好好比赛。
他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小鱼,不管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我都希望你能快乐。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房间里。
我看着桌上的香槟色玫瑰,心情很复杂。
这是我第一次收到他送的花,但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有些爱情,错过了就真的错过了。
我们都要学会承担自己选择的后果。
第十章
第二天的比赛,我发挥得很好。
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二钢琴协奏曲》被我演奏得激情澎湃,技巧和情感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台下的观众听得很专注,演奏结束后响起了长时间的掌声。
我知道江时遇也在台下某个角落,但我没有去寻找他的身影。
比赛结果要等到晚上才公布,下午我和萧萧在酒店休息。
小鱼,你今天的演奏太精彩了！萧萧兴奋地说,我觉得你肯定能拿奖！
希望吧。我笑着说。
对了,昨晚江时遇来找你了萧萧小心翼翼地问。
嗯,你告诉他我参加比赛的事
我...
萧萧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他在朋友圈里转发了你获得学院冠军的消息,就顺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好奇地问。
他说他很后悔当初的决定,一直想找机会跟你道歉。萧萧看着我,小鱼,你们昨晚谈得怎么样
我把昨晚的对话告诉萧萧,她听完后眼睛瞪得很大。
什么他跟你表白了然后你拒绝了
是的。
为什么小鱼,你不是一直喜欢他吗
我在床上坐下,想了想该怎么解释：萧萧,你知道吗有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我不懂。
当初他拒绝我的时候,我很痛苦,觉得世界都要塌了。但这段时间我慢慢明白了,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的。
我看向窗外的蓝天：如果一个人真的爱你,他不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离开。如果他会因为现实的压力就放弃你,那说明你在他心中的分量还不够重。
萧萧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但万一他是真的后悔了呢
就算他真的后悔了,也不能说明什么。我苦笑道,萧萧,你觉得一个在困难面前选择逃避的人,能给我什么安全感
那倒也是。萧萧叹了口气,不过说实话,我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你们明明那么般配。
世界上般配的人很多,但不是所有般配的人都能在一起。我笑着拍拍她的肩膀,没关系的,我现在过得挺好。
晚上比赛结果公布,我获得了第三名。
虽然不是第一,但对于第一次参加省级比赛的我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
颁奖典礼上,我站在台上接受奖杯,心中涌起一种成就感。
这是我用努力换来的荣誉,属于我一个人的荣誉。
台下的观众为我鼓掌,我看到萧萧在前排为我比着胜利的手势。
我也看到了江时遇,他坐在最后一排,安静地为我鼓掌。
我们的视线相遇,他对我笑了笑,那笑容中有祝福,有不舍,也有某种解脱。
我也对他笑了笑,然后移开了视线。
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颁奖典礼结束后,我和萧萧准备回酒店收拾行李。
走出音乐厅时,江时遇在门口等我。
恭喜你获奖。他说,第三名,很厉害。
谢谢。我礼貌地回应。
小鱼,我明天就回北京了。他说,在走之前,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
我看着他,心中五味杂陈：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你不用道歉。
还有...他停顿了一下,谢谢你让我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一个人。
什么意思
以前我以为喜欢就是想要占有,想要把对方留在身边。但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喜欢是希望对方快乐,哪怕她不在你身边。
江时遇的话让我鼻子一酸。
小鱼,我希望你能一直这样发光发热,在音乐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他真诚地说,也希望将来有一天,当你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时,能想起曾经有个人真心为你骄傲过。
我点点头,眼中有泪水在打转：我会的。
那我走了。江时遇转身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小鱼,再见。
再见。我轻声回应。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我知道我们的故事真正结束了。
没有轰轰烈烈的分手,没有歇斯底里的哭泣,只是两个人在最美好的时候说了再见。
也许这样的结局反而更好。
我们都在对方心中留下了最美好的印象,没有因为不合适而相互折磨,没有因为坚持而变成怨偶。
回到酒店,萧萧问我有没有见到江时遇。
见到了,我们正式告别了。我平静地说。
你没事吧萧萧担心地看着我。
没事,其实挺轻松的。我笑了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了。
那晚我睡得很安稳,没有再梦到江时遇。
第二天回到学校,我投入到新的学习和练习中。
系主任说,凭借我在省级比赛中的表现,有机会推荐我参加国际青年钢琴家比赛。
我欣然接受了这个挑战。
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我去经历,我不应该因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停滞不前。
音乐是我的梦想,也将是我一生的伴侣。
而江时遇,会成为我青春记忆中最美好的一页。
我们都会在各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也都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