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色如墨,凤鸾春恩车的金铃在风中叮当作响。
慕灼华扶着宫女的手踏下车辇时,瑞华殿的琉璃瓦正映着星光,恍若天上宫阙。
殿内烛火通明。
赫连枭斜倚在九龙榻上,玄色寝衣半敞,露出蜜色的胸膛。
书卷在他指间发出轻微的啪声,抬眸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
殿门处的女子仿佛月华凝就,额间蓝宝石映得肌肤如雪。
那些缠绕在青丝间的银链,随着她的步伐漾出细碎流光,每一步都像踩在他心尖上。
赫连枭喉结微动。
今晨才将人送回玉芙宫,未及黄昏便急召侍寝,此刻更是早早屏退左右等候。
他摩挲着书脊,忽然低笑出声。
不过是贪恋这副身子罢了。
多要几次,腻了便好。
慕灼华并不知晓赫连枭心中翻涌的念头。
她盈盈下拜:臣妾给陛下请安。
赫连枭从榻边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交叠的柔荑:免礼。
话音未落,猛地手臂一拽——
慕灼华轻呼一声,整个人跌进炽热的怀抱。
赫连枭双腿微分,她坐在他肌肉虬结的左腿上,足尖堪堪点在他两腿之间的空隙里。
那硬如铁石的腿肌硌得她生疼,忍不住轻轻扭动。
一缕幽香忽然钻入鼻尖。
赫连枭眸色转深,不自觉追着那缕暗香俯首,高挺的鼻梁抵上她颈侧。
赫连枭新剃的下巴仍带着些许青茬,蹭过慕灼华细腻的颈间肌肤时,引起一阵细微的刺痛。
她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赫连枭的臂膀比她腰还粗,持久力更是惊人。
虽然清楚今晚侍寝,床笫之事躲不过,但能拖延一点时间是一点。
她转移话题问道:陛下方才在看什么
指尖轻轻搭在赫连枭的腕间。
赫连枭原本正要亲她脖颈,听到问话,停下动作。
伸手取过榻边的书册:认得这个么
慕灼华瞳孔骤然收缩——
是父亲主持编纂的《史记》誊抄本!
这等机密典籍怎会流落紫原
难道南朝已出了通敌叛国之人
想到这儿,她心里一紧。
她就不该多余这么一问!
可赫连枭又若无其事地给她看,这书是爹爹所编,她怎会不知
此举,莫不是在试探她
看她会不会把消息传回南朝,以此判断她是不是南朝奸细
慕灼华脑中思绪电转——
方才一瞬的失态已落入赫连枭眼中,此刻再佯装不知反倒欲盖弥彰。
陛下竟在看南朝的《史记》
她指尖轻抚书页,眼中漾起真切的笑意,这还是家父主持编纂的呢。
赫连枭闻言挑眉:慕丞相倒是个难得的能臣。
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这般人物若非南朝臣子,倒值得重用。
臣妾代爹爹谢过陛下夸赞。
慕灼华眸光渐柔,仿佛陷入回忆。
那时爹爹为修此书,终日伏案。臣妾年幼贪玩,总爱赖在书房......
她声音不自觉地放软。
常常趴在案头就睡着了,醒来时总见爹爹一手执笔批注,一手轻拍着臣妾的背,还给臣妾讲里面的故事......
她浮起一抹纯粹的笑靥。
笑意不似平日精心雕琢的媚态,倒像是透过时光缝隙,偶然窥见的少女模样。
赫连枭脑海中回想着情报里关于慕家大小姐的种种描述,传闻她在千娇万宠中长大。
如今瞧着,所言不虚。
原本他以为,这般被宠大的大小姐,不过和乌兰琪一样,是个嚣张跋扈的性子。
可方才一番交谈,也许她还真有几分才学
想到此处,他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之色。
朕早听闻你爹爹的大名,改日得闲,你把你爹爹给你讲的故事,也说与朕听听。
赫连枭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话锋一转,他目光陡然变得炽热,沉声道:今晚,朕该办正事了。
慕灼华一听这话,瞬间明白其中深意,脸上唰地一下泛起红晕。
须臾,赫连枭将慕灼华压在身下。
芙蓉帐内,暖香袅袅升腾。
时间缓缓流逝,慕灼华差点忍不住自己跋扈的性格。
虽然这种事情有让她浑身酥软的舒服感,可也夹杂着难以忍受的疼。
不行。
赫连枭虽然喜欢温顺的女子,可自己若一味逆来顺受,日后怕是要被他肆意拿捏,在床上受尽苦楚。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只要把握好分寸,寻得恰当的法子,或许能为自己争取些余地。
今晚无论如何也忍不下去了。
她忍不住低声抽泣起来,不要了.......
说罢,慕灼华手脚并用地往前爬,一下就蜷缩到了床角。
因为不着寸缕,慌乱间将被子一把扯过,紧紧捂住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赫连枭正沉浸在旖旎氛围中,冷不丁被拒绝,动作瞬间僵住。
他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回过神来。
一股无名怒火噌地一下蹿起,周身气息瞬间充满戾气,目光如刀般射向躲在床角的慕灼华。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措手不及,只能匆忙抓起一旁的衣袍,胡乱披在身上。
爱妃这是在找死
赫连枭咬牙切齿。
任谁中途被打断都不会有好脾气,更何况帝王!
慕灼华被他阴沉的脸色吓得浑身一颤。
但因着膝盖的剧痛,她还是鼓起勇气,结结巴巴道:陛,陛下恕罪,臣妾实在疼.......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赫连枭,眼尾潮红,媚态丛生。
赫连枭皱紧眉头。
昨晚自己折腾得她浑身青紫,今日已收敛了许多,并未使多大的力气,怎会疼
他心中疑惑,冷冷问道:哪儿疼
慕灼华一点点将被子往上拉,随着被子上移,白皙如玉的大长腿逐渐露了出来,淤青格外醒目。
因早晨本就受了伤,此刻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恐怖。
赫连枭眉间的沟壑愈发深邃,但紧绷的下颌线却微不可察地松了松。
慕灼华察觉到他的变化,眼中瞬间盈满水光:这床......太硬了。
在自己家,她的沉香木雕花大床上铺着十二层蜀锦软褥。
而这张龙榻虽已铺了上等的云锦,但还是......
娇气。赫连枭低声道。
这南朝来的金枝玉叶确实娇贵得过分,若不是她眼尾那抹绯色太过勾人,他早该拂袖而去。
慕灼华暗自攥紧锦被。
若不是这人在床笫间花样百出,她何至于此
突然被拽入一个炽热的怀抱,慕灼华惊得忘了啜泣。
赫连枭自己也怔住了——
作为一国之君,何曾有过这逾矩之举
可当她带着泪光的眸子望来时,那股久违的征服欲竟比先前更甚。
赫连枭目光锁住她,看着她闭着眼睛,仰头露出白皙脖颈的模样,只觉美到极致。
当她被自己折腾得厉害,右手紧紧抓住帷幔,指甲都泛白时,那副既娇弱又倔强的样子,更是让他心如鼓动。
赫连枭摩挲着她的细腰。
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