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前言
苏玄看着豪门众人慌乱的模样轻笑:想要股份可以,跪下来求我。
苏母气得发抖:你这个不孝子!
当年你们为利益抛弃亲生儿子,如今还有脸谈孝他冰冷眼神扫过众人。
那晚,苏玄站在露台俯瞰城市灯火。
二姐苏琳端着掺了剧毒的红酒走来:废物,喝下这杯酒,爸妈或许会原谅你。
苏玄接过酒杯,眼底金光流转:区区凡毒,也配称‘剧’
红酒在他掌心化作一尾游动的赤鲤,优雅游向苏琳惊恐的脸庞。
——李氏集团撤资只是开胃菜。
真正的风暴,将在明日董事会降临。
2
病房立威
雨幕如帘,苏玄猛然睁开双眼,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让他眉头微皱。身下柔软的病床与记忆中布满雷霆的渡劫台大相径庭,头顶惨白的白炽灯刺得他瞳孔收缩。
废物,装什么昏迷
尖锐的女声突然响起。苏玄循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名衣着华贵的女子,左边浓妆艳抹的女子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眼中满是厌恶;右边戴着金丝眼镜的女子抱着手臂,神情冷漠。
还未等他开口,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对中年男女簇拥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眼神中透着上位者的威严,冷冷道:既然醒了,就把苏氏集团
15%
的股份转让给明远。
苏玄终于明白,自己渡劫失败后竟穿越到了这个世界,还成了豪门真少爷。而眼前这几人,正是他的
家人,那个被众人宠爱的少年苏明远,是鸠占鹊巢的假少爷。
凭什么
苏玄语气平静,却让整个病房瞬间安静下来。
就凭你是个只会惹事的废物!
苏明远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要不是看在你是苏家血脉的份上,早就把你赶出去了。
苏玄站起身,周身气息骤然一变,宛如谪仙临世。他淡淡扫过众人,目光落在苏明远身上:你确定要这股份
哼,装什么高深。
苏明远不屑地嗤笑一声。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急匆匆推开,一名助理模样的人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董事长,不好了!李氏集团突然撤资,还带走了所有核心技术人员!
苏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李氏集团是苏氏的最大合作伙伴,这次撤资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苏玄看着众人慌乱的模样,轻笑一声:想要股份可以,不过...
他目光扫过众人惊恐的脸庞,你们得跪下来求我。
你!
苏母气得浑身发抖,你这个不孝子!
不孝
苏玄眼神冰冷,当年你们为了所谓的利益,将亲生儿子抛弃,如今还有脸谈孝
众人被他的话震得说不出话来,苏玄继续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小小的教训。若想保住苏氏,就拿出该有的诚意。
说完,他大步走出病房,留下一群呆若木鸡的人。
夜色渐深,苏玄站在苏家别墅的露台上,望着城市璀璨的灯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属于他的时代,才刚刚开始。
3
毒酒化鲤毒酒化鲤
浓重的夜色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幕布,沉沉地笼罩着苏家这栋奢华却冰冷的别墅。苏玄独自立于顶层宽阔的露台,夜风带着都市特有的喧嚣气息,拂动着他略显宽大的病号服衣角。下方,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撒落人间的星河,蜿蜒流淌,勾勒出钢铁森林冰冷而繁华的轮廓。
这万家灯火,落入他深邃的眼眸,却激不起半分暖意,唯有万载寒潭般的漠然。
喧嚣凡尘…一声低语,几不可闻,消散在夜风里。这具身体残留的记忆碎片,那些属于苏玄的屈辱、不甘与渴望,早已被他浩瀚的元神彻底涤荡干净,如同抹去一粒微尘。如今占据此身的,是历经九重天劫、俯瞰过无数星辰生灭的玄霄仙尊。苏家豪门在他眼中,不过蚁穴。
身后,通往露台的玻璃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一个身影端着托盘,脚步带着刻意的轻盈,踩着昂贵的手工地毯走来。是苏琳,苏家二小姐。浓妆在夜色下显得有些模糊,却掩不住眼底那份淬了毒似的恶意。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香水味,混杂着某种极其隐蔽的、属于凡俗剧毒的刺鼻气味,如同黑暗中的蛇信,瞬间被苏玄捕捉。
哟,我们‘尊贵’的真少爷,苏琳的声音刻意拉长,甜腻中浸满了冰渣,在寂静的露台上格外清晰,醒了不赶紧滚回你的狗窝,倒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看风景她走到苏玄身侧,将托盘上的高脚杯往前一递。杯中盛着小半杯暗红色的液体,在露台微弱的装饰灯光下,折射出诡异而粘稠的光泽,那浓烈的毒素气味正是从中散发出来。
喏,别说当姐姐的不照顾你。苏琳嘴角扯出一个扭曲的弧度,眼神像淬了毒的针,喝了它。喝了这杯赔罪酒,乖乖把股份吐出来,爸妈兴许……还能大发慈悲,让你在这家里当条看门狗。她下巴微扬,带着施舍般的傲慢,等待着眼前这个废物像过去无数次那样,在恐惧中颤抖着接过酒杯。
苏玄缓缓侧过头。夜风撩起他额前几缕碎发,露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目光平静地落在苏琳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屈辱,只有一种洞悉一切、如同神灵俯视蝼蚁挣扎般的了然。这眼神让苏琳心头莫名一悸,那精心编织的恶毒快意竟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拈起一片落叶,稳稳地接过了那只沉甸甸的水晶杯。指尖与冰冷的杯壁接触,一丝微不可查的淡金光芒,如同活物般在指缝间一闪而逝。
赔罪酒苏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夜风的低吟,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敲打在苏琳的耳膜上。他微微晃动着杯中暗红的液体,视线落在那些翻滚的、对凡人而言足以致命的剧毒分子上,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如同寒冰上掠过的一缕月光。
区区凡俗草木之毒,也配在你口中称一个‘剧’字他轻笑出声,那笑声里不含半分温度,只有无尽的漠视与一丝……嘲弄。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杯中那粘稠暗红的液体,骤然失去了所有重力的束缚!它不再是一汪死物,仿佛被赋予了某种神秘莫测的生命力。液体猛地向上涌起,在苏玄摊开的掌心上方尺许之处,于苏琳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凝聚、塑形!
暗红褪去,杂质湮灭,只余下纯粹、晶莹、如红宝石般剔透的光泽。这团液体灵巧地扭动着,瞬息间化作一条惟妙惟肖的赤色鲤鱼!鳞片清晰,尾鳍轻摆,周身笼罩着一层朦胧的、梦幻般的微光,宛如从神话画卷中跃出。
赤鲤悬空,在苏玄掌心上方尺许之地优雅地打了个旋儿,姿态灵动自然,仿佛本就该游弋于这无形的空气之海。它那由纯粹能量与提纯后的酒液构成的身体,散发出一种奇异而纯净的波动,与先前那杯毒酒散发的阴冷恶意形成了天壤之别。
苏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惨白如纸。精心描绘的妆容扭曲变形,双眼因极致的恐惧而瞪得几乎撕裂眼眶,死死盯着那条违背了世间一切常理、在她眼前游动的赤鲤。嘴巴徒劳地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颈,连一声完整的尖叫都卡死在胸腔。
一股冰冷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攫住了她的心脏,狠狠攥紧!
此物,苏玄的目光终于从那条活泼游弋的赤鲤上移开,重新落在苏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上,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冰冷宣告,赏你了。
他托着那团赤色光华的手掌,极其随意地向前轻轻一送。动作轻描淡写,不带半分烟火气,仿佛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那条散发着梦幻光泽的赤鲤,仿佛接收到了无形的指令,尾鳍猛地一摆,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而迅疾的赤色流光!它不再是无害的观赏物,瞬间化作一道饱含仙元净化之力的炽热箭矢,直扑苏琳那张写满惊骇的脸!
不——!一声短促、凄厉到变形的尖叫终于冲破喉咙。
苏琳下意识地抬起双臂死死护住头脸,身体因极致的恐惧向后踉跄栽倒。赤鲤精准地撞在她交叉的手臂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血肉横飞的惨烈。只有一声轻微的、如同水滴落入滚烫油锅的滋啦声。
浓郁得令人作呕的香水味瞬间被一股奇异的、类似檀香被灼烧的焦糊味取代。苏琳昂贵的丝绸衣袖,在与赤鲤接触的刹那,如同被无形的火焰舔舐,瞬间焦黑、碳化,化作片片飞灰簌簌飘落,露出底下被灼得通红、甚至起了细小水泡的皮肤。一股钻心的灼痛猛烈袭来。
啊——!我的衣服!我的手!苏琳瘫软在地,再也顾不得形象,抱着剧痛的手臂发出杀猪般的惨嚎,涕泪横流,妆容被泪水冲花,狼狈不堪如同厉鬼。那条赤鲤在完成这小小的惩戒后,能量耗尽,化作一缕淡淡的红色水汽,无声无息地消散在露台微凉的夜风中,不留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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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甚至没有再看地上那个因剧痛和恐惧而丑态百出的女人一眼。他负手而立,目光再次投向脚下那片由无数灯火点亮的、属于凡人的喧嚣世界。
李氏撤资他低语,夜风将他淡漠的声音送向远方,不过是一场无聊闹剧的开场锣鼓罢了。
玄霄仙尊的眼底,深邃如渊,映照着万家灯火,却倒映不出丝毫人间暖色。那目光穿透了眼前都市的浮华表象,仿佛已看到明日那场注定由他亲手掀起的、将彻底碾碎苏家所有虚妄尊严的风暴核心。
真正的风暴,明日方临。
这低语,如同命运的判词,悄然融入无边夜色。
4
仙法显威仙法显威
翌日,上午十点整。
苏氏集团总部顶楼,最大的那间环形会议室。空气凝重得如同灌满了水银,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甸甸的窒息感。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天际线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有些灰暗压抑。
长条会议桌两侧坐满了人。苏氏的核心股东、各部门高管,个个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眼神里却掩不住惊惶。主位上的苏父,脸色灰败,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他身旁的苏母,紧紧攥着手帕,指节泛白,眼神空洞地落在桌面上繁复的木纹上。苏瑾坐在苏母旁边,一身利落的职业装,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依旧竭力维持着冷静,但紧抿的嘴唇和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涛骇浪。
苏明远坐在苏父左手边的次席,位置显赫。他今天特意穿了一身剪裁完美、价格不菲的深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试图用这份外表的精致来掩盖内心的焦灼和眼底深处那抹挥之不去的恐惧——昨夜苏琳的惨状和她语无伦次的哭诉,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在他心头。他强作镇定,放在桌下的手却死死捏成了拳,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会议室的沉重气氛被助理略显急促的汇报推向冰点:
…李总那边态度非常强硬,拒绝任何形式的沟通。他们带走的不仅是资金,还有我们三个核心研发团队的全部骨干!新项目‘星海计划’…已经…完全停滞。银行方面也打来电话,暗示如果三天内无法解决资金链断裂问题,将启动紧急预案,可能…冻结我们的部分资产。助理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
死寂。
绝望如同实质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血液。几个老股东面如死灰,有人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咔哒一声轻响。
会议室沉重的双开雕花木门,被从外面不疾不徐地推开。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苏玄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西装革履,依旧是一身极其简单的素色休闲装束,与这间顶级会议室的金碧辉煌、与在场所有人隆重正式的穿着格格不入。然而,当他踏入的瞬间,一股无形的、渊渟岳峙般的气场无声地弥漫开来,瞬间压过了满室的惶然与绝望。他步履从容,如同漫步在自家庭院,目光平静地扫过一张张或惊愕、或愤怒、或恐惧的脸,最后落在主位的苏父身上,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摆设。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这里也是你这个废物能来的地方苏明远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第一个跳了起来,声音因为极度的紧张和掩饰不住的恐惧而显得尖利刺耳。他必须立刻把这个变数赶出去!昨晚苏玄那非人的手段让他心胆俱裂,绝不能让他在这个决定苏家生死存亡的时刻搅局!
苏父也猛地回过神,脸色铁青,拍案而起:苏玄!这不是你胡闹的地方!给我立刻……
胡闹苏玄唇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打断了他的咆哮。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只有无尽的漠然。苏氏大厦将倾,尔等蝼蚁,徒作困兽之斗,岂不可笑
你!苏父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苏玄,一时竟说不出完整的话。苏瑾猛地站起身,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刀:苏玄!注意你的言辞!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保安!保安呢!
苏玄却置若罔闻。他的目光,越过了愤怒的苏家人,落在了长桌另一端,一个一直沉默端坐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穿着低调的中式褂子,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看似寻常,唯有一双眼睛开阖间精光内蕴,此刻正死死地盯着苏玄,眼神深处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疑和一丝…忌惮。他便是李氏集团真正的幕后掌舵人,李承嗣。同时,也是此间世界一个隐秘风水世家的当代家主。苏氏集团总部大楼的选址、布局,当年皆由他暗中操盘,设下了一道极其隐晦、名为金蟾噬运的风水杀局,目的就是一步步蚕食苏家气运,为今日的雷霆一击埋下伏笔。
李承嗣苏玄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你那点微末伎俩,也敢妄称‘风水杀局’他微微摇头,如同老师在评价学生拙劣的涂鸦,格局太小,手段太糙。金蟾噬运呵,蟾蜍之属,终是地底泥淖之物,也配噬龙
龙字出口的刹那,苏玄垂在身侧的右手,食指与中指极其随意地凌空一划!
动作轻描淡写,不带半分烟火气。
然而——
嗡!
一声沉闷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整个会议室空间内响起!这声音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震荡在每个人的骨髓深处!天花板上昂贵的水晶吊灯剧烈地摇晃起来,发出密集的碰撞脆响。巨大的落地窗玻璃嗡嗡震颤,窗外的城市景象似乎都出现了瞬间的扭曲!
更令人惊骇欲绝的是,长条会议桌的正中心,那片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桌面上,毫无征兆地浮现出无数道细密的、扭曲的裂痕!这些裂痕并非物理破坏造成,更像是空间本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撕裂开的口子,透出令人心悸的幽暗!
噗——!端坐的李承嗣如遭重锤猛击,身体剧震,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转金纸,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溅落在身前昂贵的红木桌面上,触目惊心。他整个人仿佛被瞬间抽掉了脊梁骨,瘫软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眼神涣散,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苏玄,如同在看一尊降临凡尘的神魔。你…你竟能…反噬…破局…噗!话未说完,又是一口鲜血涌出,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李老!
怎么回事!
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惊呼声、椅子翻倒声、杯碟碎裂声响成一片!所有人都被这超乎理解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看向苏玄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如同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不!不可能!幻觉!都是幻觉!苏明远彻底崩溃了,眼前这颠覆他所有认知的景象将他最后一丝理智撕得粉碎。他疯狂地嘶吼着,像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抓起桌面上那份他精心准备、意图趁乱低价收购苏玄手中股份的合同文件,用尽全身力气朝苏玄狠狠砸去!都是你这个灾星!你去死!
纸张纷飞。
苏玄甚至没有抬手格挡。他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张飞向自己的纸。
轰!
那张普通的A4纸合同,在距离苏玄身体尚有半尺之遥的空中,毫无征兆地凭空燃烧起来!赤金色的火焰凭空而生,瞬间将其吞噬!火焰并非凡火,没有烟,没有热浪扩散,却带着一种焚灭万物的恐怖气息!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赤金色的火焰并未在纸张燃尽后熄灭。它们诡异地悬浮在空中,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急速地扭曲、变形、凝聚!眨眼之间,两个由纯粹火焰构成、龙飞凤舞、散发着无尽威严与蔑视的大字,清晰地烙印在会议室凝滞的空气之中——
蝼蚁!
两个火焰大字静静燃烧,赤金光芒映照着会议室里每一张惨无人色的脸,将苏明远那张因极致恐惧而彻底扭曲的面孔照得如同厉鬼。
死寂,绝对的死寂。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苏玄的目光,如同万载玄冰雕琢的利刃,缓缓扫过瘫软呕血的李承嗣,扫过面无人色的苏家众人,最后定格在那两个悬浮燃烧、仿佛在嘲笑这世间一切不自量力的火焰大字上。
看到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惊雷,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心湖上炸响,带着无上的威严和彻底的宣判,这便是尔等,与我的差距。
5
断绝尘缘断绝尘缘
赤金色的蝼蚁二字悬浮在会议室死寂的空气中,无声燃烧,散发着焚灭万物的恐怖气息。那光芒映照着每一张惨无人色的脸,如同来自幽冥的审判之火,灼烧着苏家众人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尊严和幻想。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和绝望的铁锈味。
苏玄的目光,如同万载寒冰雕琢的利刃,缓缓扫过瘫软在座椅里、气息奄奄呕血不止的李承嗣,扫过主位上苏父那灰败绝望如同枯槁的脸,苏母空洞失焦、紧攥手帕指节发白的颤抖,苏瑾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惊惶的金丝眼镜,最后定格在那两个悬浮燃烧、仿佛在永恒嘲笑着这世间一切不自量力的火焰大字上。
看到了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如同九天之上滚滚而落的惊雷,在每个人濒临崩溃的心湖上悍然炸响,带着无上的威严和彻底的、不容置疑的宣判,这便是尔等,与我的差距。
这声音击碎了苏明远最后一点脆弱的神经。不——!是你!都是你这个灾星!是你毁了苏家!你去死!去死啊!他彻底癫狂,双目赤红,如同输光一切的赌徒,猛地从座位上弹起,不顾一切地朝着苏玄扑去,十指箕张,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然而,他刚冲出两步。
嗡!
一股无形的、沛然莫御的巨力凭空而生,如同看不见的屏障,又似凝固的空间。苏明远只觉得自己一头撞上了一堵万仞玄冰铸就的铜墙铁壁!巨大的反震力让他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咙一甜,噗地喷出一口血雾,整个人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砸在坚硬的会议桌边缘,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随即瘫软在地,如同破败的麻袋,只剩下痛苦的呻吟和抽搐。
明远!苏母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想要扑过去,却被身旁苏父死死拽住。苏父的眼神,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恐惧和一种认命的灰败。他看出来了,眼前这个人,早已不是那个可以随意拿捏、任意辱骂的废物儿子。他是魔!是神!是不可理解的存在!任何反抗都是徒劳,只会招致更可怕的毁灭。
苏玄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苏明远一眼。他缓缓抬起右手,修长的食指伸出,指尖萦绕着一缕极淡、极纯粹的冰蓝色灵光。这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让会议室内的温度骤降。
他指尖微动,如同最高明的画师在泼墨挥毫。那缕冰蓝灵光随之流淌,并非在纸上,而是直接烙印在会议室中央那光洁昂贵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嗤——
轻微的、如同冰凌划过琉璃的声音响起。灵光过处,坚硬无比的大理石如同被无形的刻刀轻易犁开,石屑无声化为齑粉。冰蓝色的光痕流畅地勾勒出一个又一个遒劲、冰冷、带着仙道韵律的古老篆字,深深镌刻进地面,散发着森然寒气,仿佛亘古永存。
那赫然是一封断绝书!
玄霄仙尊苏玄,今以灵为契,以念为刃,斩断凡尘血脉之系,涤净苏氏因果之链。自此,生身之恩绝,养育之义消,亲缘血脉,尽数归还天地!苏门富贵贫贱,兴衰荣辱,生老病死,皆与吾无涉!大道独行,两不相干!此契,成!
最后一个成字落下的瞬间,冰蓝光芒骤然炽盛,随即深深敛入石刻之中,只留下清晰无比、寒气森森的断绝文字,深深烙印在会议室中央,也仿佛烙印在所有苏家人的神魂之上!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冰冷刺骨的剥离感猛地攫住了苏父苏母!仿佛有什么维系了数十年的、无形的纽带,被一股无法抗拒的伟力硬生生斩断、抽离!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虚弱感和失去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们不由自主地佝偻下去,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不是肉体的痛苦,而是生命根源被割裂的、更深层次的绝望。
苏瑾捂着心口,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茫然,仿佛一瞬间失去了某种重要的支撑。苏琳昨夜被灼伤的恐惧还未散去,此刻更是浑身冰凉,牙齿咯咯作响。
自此,尘缘两清。苏玄的声音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他收回手指,指尖的冰蓝灵光悄然隐没。目光最后一次扫过这间象征苏家权力巅峰、此刻却如同废墟坟墓的会议室,扫过那些或恐惧、或绝望、或怨毒的面孔,再无半分停留。
他转身,素色的衣袂在死寂的空气中划过一道决绝的弧线。
没有再看任何人一眼,他迈步,径直朝着那扇沉重的会议室大门走去。背影挺拔孤峭,如同遗世独立的雪峰,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与疏离。
苏玄!你这个逆子!孽障!你会遭报应的!苏家倒了,你也别想好过!苏父终于从灵魂剥离的剧痛中找回一丝力气,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嘶哑怨毒的诅咒,如同垂死野兽的哀嚎。
苏玄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恍若未闻。
就在他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的瞬间——
轰隆隆——!!!
一声沉闷而巨大的、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轰鸣,毫无征兆地猛烈传来!整个苏氏集团总部大楼,如同遭遇了强烈的地震,剧烈地摇晃起来!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疯狂摇摆,发出刺耳的碰撞碎裂声!墙壁上悬挂的名贵装饰画框噼里啪啦地掉落!会议桌上的水杯、文件纷纷震落在地!
地震了!
楼…楼要塌了吗!
惊恐的尖叫瞬间取代了死寂。
紧接着,更令人绝望的声音响起——那是玻璃不堪重负的、连绵不绝的爆裂声!巨大的落地窗上,蛛网般的裂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蔓延,然后轰然向内炸开!狂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和玻璃碎片,呼啸着灌入这间象征着苏家辉煌的会议室!
窗外,灰暗的天空下,苏氏集团那引以为傲、高耸入云的股票信息大屏,原本代表着苏氏集团代码的数字,如同雪崩般,被一片刺目、象征着跌停的血红彻底淹没!那血红的光芒,透过破碎的窗户,映照在会议室中央那冰冷的断绝书上,也映照着苏家每一个人面如死灰、彻底崩溃的脸上。
大厦将倾,风雨飘摇。而那个斩断一切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将这末日般的景象彻底抛在身后。
6
望海阁·尘埃落定
云城之巅,望海阁。
这并非一栋寻常意义上的别墅,而是盘踞在临海峭壁之上、由三座极具现代艺术感的玻璃建筑组成的庞大庄园,如同栖息在山巅俯瞰众生的银色巨鹰。它属于一个极其神秘的海外资本集团——玄霄。
顶层,无边际泳池的边缘。
苏玄换下了一身素衣,随意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丝质睡袍,赤足踩在温润的黑色火山岩地面上。他斜倚在一张造型流畅的躺椅上,手中端着一杯……冰镇可乐。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的冰块间冒着细小的气泡。
在他面前,是一整面墙的巨大落地玻璃。窗外,是浩瀚无垠的碧蓝大海,波涛翻滚,海鸥翱翔。更远处,城市的天际线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朦胧。这壮阔的景象,却成了他手中那本最新一期《科学》杂志的背景板。
核聚变…托卡马克…他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印着复杂装置图片的杂志,饶有兴致地看着那些对凡人而言如同天书的公式和描述,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此界凡人,倒也有些意思。以凡铁之力,妄图束缚星辰之火…虽如蝼蚁撼树,其志可勉。他抿了一口冰可乐,感受着那股奇特的甜腻气泡在舌尖炸开,微微眯起了眼。这种凡俗饮品,虽无半点灵气,滋味却颇为新奇。
尊上。一个穿着剪裁合体黑色西装、气质精干如出鞘利刃的青年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不远处,微微躬身。他是叶七,玄霄集团明面上的掌舵人,实则是苏玄随手点化、赐予了粗浅修真法门的仆从。苏氏集团今日正式宣告破产清算,所有资产被银行接管。苏正宏夫妇名下房产、车辆均被冻结。苏明远因试图转移资产和故意伤人(指控对象是昨夜被他迁怒殴打的司机)被警方带走。苏瑾在四处奔走试图挽救,但无人敢援手。苏琳…还在医院处理手臂的灼伤,情绪崩溃。
叶七的汇报简洁清晰,不带任何个人情绪,仿佛在陈述一则无关紧要的财经新闻。
嗯。苏玄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杂志上,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苏家的结局,早在他刻下断绝书的那一刻就已注定。凡尘蝼蚁的挣扎,于他而言,连一丝涟漪都算不上。
另外,叶七继续道,您吩咐收集的‘有趣之物’,第一批已送达‘藏珍楼’。他微微侧身,指向庄园另一侧一座造型古朴、隐有灵光流转的三层楼阁。
苏玄这才放下杂志,眼中掠过一丝真正的兴致。他身形未动,神念却已如潮水般无声蔓延,瞬间覆盖了那座藏珍楼。
楼内,景象奇异。没有世俗的金银珠宝,也没有古董字画。
一层,整齐排列着数十台最新款、造型炫酷的顶级超跑、限量版机车,引擎盖在柔和的灯光下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法拉利、布加迪、柯尼塞格……这些凡人富豪梦寐以求的速度机器,此刻如同温顺的钢铁玩具,静静陈列。
二层,则是各种稀奇古怪的科技产品和前沿模型。有闪烁着幽蓝光芒的小型托卡马克装置原型机,有结构精密的仿生机械臂,有包裹在透明罩子里、缓缓旋转的量子计算机核心部件,甚至还有一台正在自动拼装复杂乐高星舰的机械臂。
三层,最为奇特。悬浮着几块散发着微弱荧光的奇异矿石,一块流转着七彩光晕、触手温润的不知名玉髓,一株栽种在特殊水晶盆中、叶片如同蓝宝石雕琢的奇异小树苗,旁边还放着几本封面古朴、明显不属于此界的兽皮书卷。
尚可。苏玄收回神念,淡淡评价。他站起身,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眺望着无垠海天。海风拂动他睡袍的衣摆。
叶七。
属下在。
那台红色的‘铁马’,苏玄指了指一层陈列区里一辆线条最为狂野、通体赤红的帕加尼风神,取来。
片刻之后,引擎野兽般的咆哮撕裂了望海阁山巅的宁静。赤红的帕加尼如同燃烧的流星,沿着蜿蜒险峻的盘山公路狂飙而下!速度早已超越了仪表盘的极限,窗外的景色模糊成一片斑斓的光带。
驾驶座上,苏玄单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甚至支在车窗边,神情慵懒。强大的神念早已笼罩车身,形成无形的力场。再狂暴的离心力也无法撼动他分毫。车身每一次看似要失控甩出山崖的惊险过弯,都在他神念的微调下化为流畅到极致的艺术。
速度尚可,操控如朽木。他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对凡人工匠技艺的挑剔。指尖在方向盘上某个不起眼的符文处轻轻一点。
嗡!
车身猛地一震!引擎的咆哮声瞬间变得低沉而浑厚,如同远古巨兽苏醒!赤红车体外,陡然蒙上了一层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青色流风!整辆车仿佛失去了大部分重量,紧贴路面的抓地感变得若有若无,过弯时不再需要减速,而是如同鬼魅般轻灵地飘过!速度再次飙升!
山脚下,一辆价值不菲的游艇正缓缓驶离私人码头,甲板上几位衣着光鲜的富豪举杯谈笑。
轰!
一道赤红夹杂着淡青的残影,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以远超游艇的速度,紧贴着海岸线公路狂飙而过!掀起的狂暴气流甚至让那艘豪华游艇在海面上剧烈地摇晃起来,甲板上的酒杯噼里啪啦摔了一地,富豪们惊叫着狼狈地抓住栏杆。
那…那是什么东西!
是车!怎么可能有这种速度!
见鬼了!
苏玄透过后视镜,看着那艘在浪涛中颠簸摇晃、如同醉酒鸭子般的游艇,还有甲板上那几个惊魂未定、狼狈不堪的身影,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真实的笑意。那是一种俯视众生、游戏人间的逍遥意趣。
他脚下油门(或者说,灵力驱动)轻点,赤红的车影瞬间消失在海岸线的尽头,只留下引擎的余韵在海风中回荡,以及游艇上目瞪口呆的凡人们。
云巅之上,望海阁的巨大落地窗依旧倒映着碧海蓝天。茶几上,那本翻开的《科学》杂志旁,冰镇可乐的杯壁上,凝结的水珠缓缓滑落。
海风穿过敞开的露台,带来远方的咸腥与自由的气息。苏玄的身影早已融入山下的速度与光影,留下这方天地一片寂静的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