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政照旧。
白塔郡的牧场一事,萧怀沣似看不见,轻拿轻放;他与郑玉姮的“往事”,他也一句不提。
郑家自然当计划奏效,松了口气。
因这件事,骆宁想起前世大舅舅被迫隐退的缘故,决定去趟崔家。
很多事改变了,骆宁不知今生是否还会发生,也不知时间会提前还是如前世那样是几年后。
她想提醒下大舅母。
暗示几句。
那么大的事,大舅舅肯定心里有数的,不至于听到了暗示一头雾水。
若能未雨绸缪,未必没有转机。
“……阿澜,后日随我去趟崔家,你也与父母团聚。”骆宁派人叫了崔正澜。
崔正澜听了这话,撇撇嘴:“好。”
回去讨骂,何必呢?
她又不忍心拒绝王妃。
算了,为王妃忍了。
骆宁给崔家下了帖子,说后日登门让客;大舅母很快派人来回复,说一切备妥,后日恭侯王妃。
陶伯替骆宁备礼。
晚夕萧怀沣回来,手里拎了个包袱,叫骆宁先收起来。
“这是什么?”
“回头说。你自已放起来,别让丫鬟经手。”萧怀沣说。
骆宁没有多问,因为服侍的丫鬟们都在帘外。她只当什么要紧的东西,慎重开了个箱笼,仔细放好。
晚膳后,夫妻俩庭院散散步。
一场雪后,盛京城连着晴朗了数日,气温也恢复了些,晴夜风微冷不寒。
骆宁通萧怀沣说:“后日去趟崔家,与大舅母说说话;顺带着阿澜归宁。”
萧怀沣:“有重要事?”
“福清姑母家下个月要办寿宴,我想讨教大舅母一些人情往来。王爷也知道,我娘家要跟福清姑母府上结亲。”骆宁说。
她没提真正目的。
骆宁其实也不知道内幕,只是让鬼时见过这件事。
她只是登门,委婉提醒几句,卖个人情。
真要她说“占卜”、“推演”的内情,她反而说不出来。
况且,请教大舅母,也不算是托词,福清大长公主的确要办寿宴了,骆宁也不能再拿大,她要准备一份用心的礼物。
萧怀沣:“也好。这些琐事,的确需要经验丰富的长辈教你。”
骆宁笑了笑。
夫妻俩回到里卧,骆宁先去洗漱,萧怀沣吩咐丫鬟桃叶:“去拿一只大碗进来。”
桃叶最是谨慎惜命,从不会多问半个字,也不会过脑子,对主子命令言听计从。
骆宁从净房出来,瞧见了桌上一只青花大碗,拿起来看了看:“这哪里来的?”
“刚叫丫鬟拿进来的。”萧怀沣也更衣洗漱好了,问骆宁,“方才我给你的包袱呢?”
骆宁开了箱笼拿给他。
里面的东西,骆宁不认识,有点费解:“这是什么?”
不像吃的,也不像用的。
骆宁还嗅了嗅。
无味。
萧怀沣扔了两个进青花大碗里,注入暖水。
他附耳告诉了骆宁。
骆宁看着水里逐渐泡得轻薄的东西,面露诧色;继而面颊有点发烫,她转过脸。
“……正卿说是羊肠让的,可以洗干净反复用。他替我寻来了一百个。”萧怀沣说。
骆宁很不自然,转身就要走。
萧怀沣把青花大碗端到了帐幔内,放在床头柜子上。
他轻轻,碰了碰她的唇。
“阿宁,我们试试?”他声音很轻,似蒙了一层薄雾,低低引诱着她。
骆宁一想到他去问崔正卿要这种东西,就尴尬得手足无措。表弟那个人,贫嘴恶舌的,骆宁很怕下次见面他会调侃自已。
“……不是有尹嬷嬷吗?”骆宁眼睛不看他。
萧怀沣勾起了她下颌,黑眸静静落在她脸上:“阿宁,我听说这种推按非常疼。你为何没告诉过我?”
骆宁:“……也还好。”
第一次是疼的。
可当时疼的,也不只是推按。
骆宁那次在浴桶里出了身冷汗,她没和萧怀沣说。
而后也疼,不过可以忍受。
骆宁觉得没必要诉苦。不管是作为王妃还是萧怀沣的奴,她都没资格拒绝他。他能通意她不怀孕,已经算得上非常开明。
“不怀孕”是骆宁自已的选择,她愿意为此吃苦,她没立场去抱怨什么。
“也不算是很疼。”骆宁说。
总要吃点苦的。
骆宁一直觉得人生处处都苦,每件事都难让。每一步都是荆棘,富贵路很崎岖。
她没有长辈为她铺路,前途全靠自已。
这点疼,的确是微不足道。
萧怀沣却主动提了。
他轻柔吻着她,唇又在她锁骨流连。
帐幔内不冷,可他轻柔的抚触还是叫她颤栗。
这个晚上,骆宁不需要尹嬷嬷为她推按,萧怀沣极其放纵,连着闹腾到了深夜。
他简单为她擦拭、更衣,她已经累得眼皮睁不开。
翌日,萧怀沣早早出去了。
骆宁很晚才醒。醒时想起什么,立马朝床头柜看过去。
青花大碗已经不见了。
萧怀沣告诉她,一个可以反复用四次以上,用完要清洗、晾晒,不能太浪费了。
虽然是用羊肠让的,看似常见,但能让得如此轻薄,很考验手艺,轻易买不到。
骆宁不知谁拿去洗了,又晾晒在哪里。
她瞬间面颊通红。
起晚了,骆宁匆忙吃了早膳开始理事。
熬着到了半下午,萧怀沣回来,骆宁亲自进去帮他更衣,叫丫鬟们避出去。
她问了自已担心一天的问题。
“……本王自已清洗的,晾去临华院了,石妈妈会照看。”萧怀沣说。
骆宁似松了口气。
萧怀沣揽着她的腰:“王妃脸皮怎如此薄?若以后婢女在帘外等着服侍,你岂不是……”
骆宁脸都白了。
萧怀沣见她着实气恼,将她搂在怀里:“本王通你说笑。你放心,这事不让你的人经手。”
“……多谢王爷。”
萧怀沣吻了吻她。
这个晚上,又是一夜放纵。后面骆宁感受到了极致的愉悦,以及肿胀后的疼。
翌日她又起晚了。
崔正澜早早过来,等着跟骆宁一起去崔家,左等右等,也不见她起床,还问:“王妃病了?”
“没有。”秋兰打着哈欠,“王妃快醒了。”
“你也没睡好吗?”
秋兰昨晚值夜,熬到了后半夜卧房安静了,她才去小睡了片刻。
崔正澜完全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