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玲顿时一喜,眼角那一抹眼泪顺势而落:“太谢谢您了,赵老师,您是我们家的恩人啊。”
黄玲一边说,一边把糕点塞给了他。
赵老师猝不及防。
接住东西的时候,听到了她压低了声音的说:“那钱,都在糕点下边压着了。您放心,别人不会看见的。”
在这样的地方公然给他钱当然不行。
即便是有借条,也不合适。
何况,他那借条,还有那样一条奇葩的条陈。
黄玲想的周全,去友谊商店买东西的时候,就顺道买了一个信封,把那八十块钱都装了进去。
赵老师拿着东西,看着她走远的背影有些发愣。
不知为何。
他总觉得,她的计划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他心里很不安。
有一种出卖了庄超英的罪恶感。
他抿紧了唇,拿着糕点先回了办公室,至于那糕点下压着的信封,则被他单独抽了出来,塞回了自己的文件袋子里。
夜里回家后。
他把信封拿了出来,递给了自家媳妇。
又把黄玲去了学校,请他帮忙的事一一道明。
他媳妇把信封打开,倒出里边的东西。
那信封里,除了他们借出去的八十块本金,还有一张折纸和两张大团结。
那纸上交代。
两张大团结,是她请他们演戏的酬金定金。
就只是定金。
也就是说,后边还会有更多的。
可正是因为,这数额有点儿大了,让他们心里愈发不安稳。
两人对着这钱这字条,愁眉不展。
“这个忙,真的是像她说的那样,只要故意拖一拖时间就行,没别的了吧?”赵老师媳妇迟疑了一下,问他。
赵老师点了点头:“那位同志的确是这么说的。只是,我也不太确定,总觉得不太安稳。”
“她这明显是提前做了准备的。”
赵老师媳妇扬了扬信封,又说,“照我看啊,请你帮的这个忙,未必是整场戏的全部,说不定,她是憋了个大的,要整治庄老师呢。”
赵老师心里不安:“那这忙,我们帮吗?”
赵老师媳妇反问:“你觉得呢?”
“咱们帮了忙,会不会把庄老师给毁了啊?大家都是同事,这要是......”
“老赵啊,你糊涂了?庄老师的爱人都不担心会不会毁了他,你还担心这个?不过,照我看,应该不至于,庄老师的爱人是厂子一车间的组长,我也是略有耳闻,听说是个极好的人。庄老师是她丈夫,她总不至于要把人给毁了,对她,对孩子都没好处是不是?可能,就真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那你这意思是......”
赵老师媳妇的眼神定了定,语气坚决:“我的意思是,这忙,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