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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了!
傅廷川看着柳蔓的丑态,眼中没有半分怜悯,只有更深的厌恶和痛苦。
他看向病床上的我,那目光里的暴怒瞬间褪去,只剩下哀恸和乞求。
静初......
他声音哽咽,带着脆弱和恳切,老婆......我错了......
他艰难地吞咽着,仿佛每一个字都在割裂他的喉咙,
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混蛋!是我......是我纵容了她,是我让她有机会这样伤害你们......
悔恨的潮水将他淹没,他痛苦地闭了闭眼,
怎么惩罚我都行!打我骂我,要我跪多久都行!求求你......别离婚......看在妞妞的份上,看在......看在我们过去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求你了,静初......求你了......
他的眼眶翻涌着血丝和泪水,
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童。
那痛苦和悔恨,是如此强烈,如此具象,几乎要从他每一个毛孔中渗透出来,看起来真实得令人窒息。
整个病房一片死寂。
只有柳蔓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傅廷川沉重的呼吸声在回荡。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
看着柳蔓额头上红肿,看着她涕泪横流、匍匐在地,像一条乞怜的丧家之犬。
我看着傅廷川眼中那份迟来的、仿佛痛彻心扉的悔恨,看着他脸上写满的卑微与绝望。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没有愤怒,没有快意,没有怜悯,甚至连一丝尘埃落定的释然都没有。
只有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冰冷的死寂。
如同深冬的荒原,被厚厚的、永不消融的寒冰覆盖,断绝了一切生机。
目光平静得扫过傅廷川的脸,
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地穿透了病房里凝滞的空气,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绝对疏离:
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