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是顾霆枭的白月光替身,结婚三年,顾霆枭只碰过她一次。
>那晚他喝醉了,喊的却是白月光的名字。
>苏晚摸着孕肚逃到国外,生下三胞胎。
>五年后,顾霆枭在机场堵住她:偷了我的种还想跑
>他抢走两个酷似他的男孩,却对病弱的小女儿嗤之以鼻:野种也配进顾家
>直到亲子鉴定显示——
>小女儿才是首富家族唯一的血脉继承人。
>而顾霆枭,不过是首富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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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雨水鞭子般抽打着巨大落地窗,映着顾霆枭颀长挺拔的身影,却只衬得这间空旷的婚房愈发死寂。苏晚蜷在宽大的丝绒沙发角落,薄毯盖不住她微隆的小腹,指尖无意识地在那片温热的凸起上轻轻划着圈。茶几上,一份刚拆封的财经杂志封面,赫然是顾霆枭拥着当红影后林薇儿步入慈善晚宴的画面,标题刺眼:金童玉女,再续前缘
三年了。从踏入这座金丝牢笼的第一天起,苏晚就知道自己是谁的影子。只因为这张脸,有七八分像极了顾霆枭心底那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他的初恋,那个早已香消玉殒的白月光,沈清辞。
三年来,顾霆枭对她视而不见。他偶尔回来,带着一身冷冽的雪松气息和更冰冷的疏离,目光掠过她时,如同扫过一件碍眼的家具。这偌大的别墅,只是他存放赝品的仓库。直到三个月前那个失控的雨夜,他带着浓重的酒气撞开房门,眼神混沌而炽热,粗暴地将她压在冰冷的床单上。撕裂的痛楚中,苏晚清晰地听见他滚烫的唇间,破碎地呢喃着那个禁忌的名字:清辞…清辞…
那晚之后,她有了孩子。一个在她绝望土壤里意外萌生的生命。顾霆枭对此一无所知,或许根本不屑知道。
窗外,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雨幕,瞬间照亮苏晚毫无血色的脸。她猛地坐直身体,目光死死盯住电视屏幕。娱乐新闻正在插播突发快讯,背景是机场喧嚣的到达大厅。画面中心,顾霆枭一身剪裁精绝的深色大衣,气场迫人。而他臂弯里紧紧护着的,正是那张让苏晚痛彻心扉的脸——林薇儿!镜头特写捕捉到林薇儿微微隆起的小腹,以及她脸上那抹羞涩而笃定的笑容。记者亢奋的声音几乎要刺破音响:…顾氏集团总裁顾霆枭先生亲自接机,全程呵护!林薇儿小姐疑似有孕,两人好事将近世纪婚礼是否即将…
啪!苏晚抓起遥控器狠狠砸向电视屏幕,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房间里炸开。碎片四溅,屏幕上林薇儿幸福的笑容在雪花点中扭曲、破碎。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她死死咽了回去。胃里翻江倒海,她捂住嘴冲向卫生间,对着冰冷的马桶剧烈地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灼烧般的痛楚从咽喉蔓延到四肢百骸。
够了。
真的够了。
她扶着冰冷的瓷砖墙壁,大口喘息。镜子里映出一张惨白如纸的脸,唯有那双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手指颤抖着抚上小腹,那里正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像一个小小的拳头,隔着皮肉,微弱却坚定地砸在她心上。
替身的戏份,该落幕了。她苏晚,不再做任何人的影子,更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在出生前就被钉上赝品之子的耻辱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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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动快得超乎想象。五年来,她在这个华丽牢笼里并非全然被动。每一次顾霆枭施舍般扔下的家用,她精打细算地抠出一些;每一次管家佣人无意流露的信息,她默默记在心底。她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不动声色地为自己编织着逃离的蛛网。
三天后,一个阴沉的午后。苏晚穿着最不起眼的灰色旧外套,素面朝天,只背着一个不大的双肩包,里面塞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本厚厚的旧护照——那是她母亲留下的遗物,上面是她未出嫁时的名字苏晓。她借口去市中心的画廊看画展,平静地坐上了顾家司机的车。
车子在繁华的街道上平稳行驶。苏晚的心跳却如擂鼓,每一次跳动都撞击着脆弱的胸腔。她透过后视镜,看到司机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到了画廊门口,她推门下车,对着司机温顺地笑了笑:王叔,我可能要看得久一点,你找个地方休息吧,不用等我。
司机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车子缓缓滑入车流。
苏晚转身,毫不犹豫地汇入汹涌的人潮。她没有走向画廊的大门,而是脚步一转,迅速钻进旁边一条狭窄的后巷。巷口深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早已等候多时。车门打开,她闪身钻了进去。
都安排好了驾驶座上的男人戴着鸭舌帽,声音低沉。
嗯,走。苏晚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坚定。
车子如同离弦之箭,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最后汇入通往机场高速的车流。苏晚蜷在副驾驶座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腹,仿佛那是她唯一的浮木。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模糊一片,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看到顾霆枭那双能冻结灵魂的眼睛。
机场国际出发大厅,人声鼎沸。苏晚压低了帽檐,接过男人递来的崭新证件和机票,指尖冰凉。
苏晓女士,祝您一路平安。男人低声说了一句,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广播里传来登机的提示音。苏晚深吸一口气,攥紧了那张通往陌生国度的单程票,一步步走向安检口。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也像是踏碎过往沉重的枷锁。当冰冷的安检门在她身后合拢,她站在登机桥上,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埋葬了她青春和尊严的土地。
再见了,顾霆枭。
再见了,替身新娘。
飞机巨大的引擎轰鸣着冲上云霄,剧烈的推背感袭来。苏晚靠在舷窗边,看着下方缩小的城市轮廓,终于放任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泪水无声地滑落,打湿了衣襟,冲刷着屈辱和痛苦,也浇灌着腹中那个顽强的小生命,以及……一丝微弱的、对未知未来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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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光阴,在异国他乡的挣扎与忙碌中,如同指间流沙。伦敦常年阴郁的天空下,苏晚租住的狭小公寓却成了三个小生命喧闹而温暖的港湾。老大顾承璟,眉眼轮廓像极了那个她拼命想要遗忘的男人,小小年纪就绷着一张严肃的小脸,眼神却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静,是弟弟妹妹最可靠的小家长。老二傅承轩,像一团跳动的火焰,精力旺盛得惊人,总有问不完的为什么和闯不完的小祸,那双遗传自苏晚的明亮眼睛里,盛满了对世界毫无保留的好奇。而被两个哥哥小心呵护在中间的,是妹妹顾念。念儿生来就带着几分不足,身体纤细得如同易折的花枝,皮肤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一双清澈却时常带着怯生生雾气的眼睛,像极了苏晚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影子。她总是很安静,小口小口地吃着东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只有在两个哥哥围绕时,苍白的脸上才会绽开一丝浅浅的、惹人怜爱的笑容。
日子像拧紧的发条。苏晚白天在唐人街一家拥挤的中餐馆后厨洗刷堆积如山的碗碟,油腻的污水浸泡得双手红肿粗糙;晚上则趴在公寓那张吱呀作响的小书桌前,借着昏暗的台灯,对着电脑屏幕做那些仿佛永远做不完的枯燥翻译。她的时间被切割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浸满了生存的辛劳。只有在深夜,当三个小小的身体依偎在她身边,呼吸均匀地沉入梦乡时,看着承璟酷似顾霆枭却毫无阴霾的睡颜,看着承轩像她一样微微嘟起的嘴唇,再轻轻抚过念儿柔软却微凉的头发,那份沉甸甸的疲惫才会被一种更为深沉的力量所替代。这是她的骨血,是她拼尽一切也要守护的珍宝。为了他们,她可以咽下所有的苦,擦干所有的泪。
命运的转折点,藏在一通越洋电话的忙音里。国内那个曾经在她最绝望时伸出援手、帮她伪造身份逃离的远房表姨,在缠绵病榻数月后,终于油尽灯枯。弥留之际,老人唯一的心愿,是想再见一见这个命运多舛的侄女最后一面。电话里,表姨虚弱断续的喘息如同重锤敲在苏晚心上。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碎片——母亲早逝后,是这位并不富裕的表姨偷偷塞给她的学费,是她出嫁前夜,表姨抹着眼泪塞进她手心的、一枚小小的金戒指——瞬间冲破堤防,汹涌而至。
妈妈,我们要回去吗承璟敏感地察觉到苏晚接完电话后的沉默和泛红的眼眶,放下手里的画册,走到她身边,小手轻轻拉住她的衣角。承轩也停止了玩闹,眨巴着大眼睛凑过来。连最安静的念儿,也抱着她那只洗得发白的旧兔子玩偶,无声地依偎进苏晚怀里,抬起苍白的小脸,清澈的眼眸里带着无声的询问。
苏晚的心在剧烈撕扯。回去那个地方对她而言,是龙潭虎穴,是刻骨铭心的屈辱之地。顾霆枭…那个名字光是掠过心头,都让她指尖发冷。可是…表姨…那个在她最孤苦无依时给过她唯一暖意的亲人…她紧紧抱住怀里的三个孩子,仿佛要从他们身上汲取对抗恐惧的勇气。沉默良久,她终于听到自己沙哑却坚定的声音:嗯,我们回去看看姨婆。很快,很快就回来。
她努力说服自己,五年了,沧海桑田。顾霆枭那样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身边莺莺燕燕从未断绝,或许早已将她这个微不足道的赝品遗忘在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她只是回去几天,低调地送别亲人,然后立刻带着孩子们远走高飞,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里。
然而,她低估了顾霆枭的掌控欲,也低估了命运翻云覆手间的残酷。
当飞机穿越厚重的云层,缓缓降落在熟悉的国际机场T3航站楼,巨大的轰鸣声也无法掩盖苏晚胸腔里越来越响的心跳。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一手紧紧牵着承璟,另一只手牢牢抓着承轩的手腕,背上还背着身体虚弱的念儿。她特意选了最早的一班飞机,又让孩子们都戴着小小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祈祷着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出口通道明亮而漫长,混杂着各种语言和行李箱滚轮的声音。苏晚低着头,脚步匆匆,只想快点汇入外面的人流。承轩好奇地东张西望,承璟则抿着唇,警惕地观察着周围。念儿趴在她背上,小脸埋在她颈窝,呼吸有些急促。
就在她们即将走出通道口的瞬间,前方拥挤的人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硬生生分开。
时间,骤然凝固。
一道颀长、冷峻的身影,如同劈开喧嚣的黑色礁石,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堵死了她们唯一的去路。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一丝不苟,散发着拒人千里的寒芒。顾霆枭就站在那里,五年时光似乎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多少痕迹,反而将那份上位者的凌厉和冰冷淬炼得更加锋芒毕露。他深邃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探针,穿透人群,精准地钉在苏晚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厌恶,以及…一种猎手终于锁定猎物的、残酷的兴味。
苏晚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倒流,冻结成冰。她下意识地想把孩子们藏到身后,手指却僵硬得不听使唤。
顾霆枭的目光,冰冷地扫过苏晚那张褪去青涩、染上风霜却依旧能刺痛他神经的脸,然后,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落在了她身边的两个孩子身上。
当看清承璟和承轩的容貌时,顾霆枭的瞳孔骤然收缩!
承璟那抿紧的唇线,微蹙的眉头,那沉静眼神中透出的早熟和倔强…承轩那挺直的鼻梁,饱满的额头,尤其是那双明亮得惊人的眼睛…活脱脱就是他幼年照片的翻版!甚至连两个孩子此刻看向他时,那混杂着陌生、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的眼神,都与他记忆中某个模糊的片段重叠。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荒谬和滔天怒火的巨浪,瞬间冲垮了顾霆枭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他精心构筑的、关于这个女人早已消失在他世界里的认知,在这一刻被眼前铁一般的事实轰然击碎!她不仅敢跑,还敢带着他的种跑了!还一次生了两个!
至于苏晚背上那个被宽大外套包裹着、只露出一点苍白额头和细软头发的小小身影,顾霆枭的目光只是极其嫌恶地、如同扫过碍眼垃圾般掠过。那病恹恹的样子,那畏缩的姿态,与旁边两个神采奕奕、酷似他的男孩形成了刺眼的对比。一个卑贱的替身,在异国他乡的混乱中,谁知道又怀了哪个野男人的野种
苏晚。顾霆枭开口,声音低沉得如同地狱刮来的阴风,每一个字都淬着冰渣,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狠狠砸在苏晚的耳膜上,五年不见,你倒是送了我一份……‘大礼’。
他迈开长腿,一步步逼近。强大的气场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承轩被这突如其来的压迫感吓得往苏晚身后缩了缩,承璟则挺直了小身板,勇敢地挡在妈妈前面,尽管小脸也绷得死紧。
偷了我的种,顾霆枭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冰刃,剐过苏晚惨白的脸,最终定格在那两张酷似他的小脸上,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你以为带着他们,能跑到天边去
话音未落,他身后两个穿着黑色西装、面无表情的保镖立刻上前,动作迅捷而强硬,一左一右,就要去抓承璟和承轩的胳膊!
不!!苏晚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濒死的母兽。她猛地将背上的念儿放下,用尽全力将两个儿子死死护在身后,张开双臂,单薄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狠狠撞开其中一个保镖伸过来的手。她的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布满血丝,死死瞪着顾霆枭,声音嘶哑破碎:顾霆枭!你凭什么!他们是我的孩子!跟你没关系!滚开!
你的孩子顾霆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冷嗤一声,目光扫过她身后那两个男孩,那相似度极高的面容就是最有力的证据,不容辩驳。他眼神里的厌恶和占有欲交织,如同看着属于自己却被盗走的贵重物品。凭他们身上流着我的血!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专制,带走!
坏人!放开我哥哥!一声带着哭腔、却异常尖锐的童音猛地响起。是念儿!一直被忽略的小女孩不知何时挣脱了苏晚的手,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用她细细的胳膊死死抱住其中一个保镖的小腿,张开小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啊!保镖吃痛,下意识地挥手一甩。
那力道对于一个壮年男子来说或许只是摆脱麻烦,但对于念儿那轻飘飘、如同纸片般脆弱的小身体而言,却无异于一场风暴!
念儿——!!苏晚的尖叫带着毁灭般的绝望。
小小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被狠狠甩了出去,撞在冰冷坚硬的金属护栏上,发出一声令人心胆俱裂的闷响,随即软软地滑落在地,一动不动。一缕刺目的鲜红,缓缓从她苍白如雪的额角蜿蜒流下,染红了冰冷的地面,也染红了苏晚瞬间被撕裂的世界。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周围的喧嚣、顾霆枭冷酷的命令、保镖的动作…一切都变成了模糊扭曲的背景噪音。苏晚的世界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和女儿无声无息倒在地上的小小身影。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那一刻被抽离,又被巨大的痛苦狠狠砸回躯壳。
念儿!!!一声泣血的嘶喊冲破喉咙。苏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保镖,连滚带爬地扑到女儿身边。她颤抖着双手,不敢去碰触那冰凉的小脸,只能徒劳地用袖子去擦那不断涌出的鲜血,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念儿…宝贝…醒醒…看看妈妈…求求你醒醒…
承璟和承轩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随即爆发出惊恐的哭喊:妹妹!妹妹!两个孩子挣扎着想扑过去,却被保镖死死钳制住。
顾霆枭也被这意外的一幕震住,脚步下意识地顿了一下。他看着地上那个毫无生气、如同破碎娃娃般的小女孩,额角的鲜血触目惊心。一股极其细微的、莫名的烦躁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异样感掠过心头,但随即被更强烈的怒火和冷酷覆盖。他皱紧眉头,眼神里的嫌恶更深,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污秽的东西。
晦气!他厌恶地低斥一声,仿佛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的眼睛。他不再看地上的混乱,冰冷的目光重新锁定了被保镖抓住、仍在拼命哭喊挣扎的两个男孩。这才是他的种,是他必须带回去的、不容置疑的财产!至于那个病恹恹、半死不活的野种他连处理都觉得多余。
带走。顾霆枭的声音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和命令,毫无波澜,仿佛刚才发生的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闹剧。他转身,不再看身后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和绝望的母亲,迈步就要离开这混乱的现场。
顾霆枭!!苏晚猛地抬起头,沾满泪水和女儿鲜血的脸上,是彻骨的恨意和绝望的疯狂,那双眼睛死死盯着他冷酷的背影,如同燃烧的深渊,你敢带走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是我的孩子!念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同归于尽!
顾霆枭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根本没听见这来自地狱的诅咒。他高大的身影在保镖的簇拥下,带着两个哭喊挣扎、频频回头望向母亲和妹妹的男孩,冷酷地穿过自动门,迅速消失在机场大厅外的车流之中。
巨大的玻璃门缓缓合拢,将苏晚撕心裂肺的哭喊和念儿无声流淌的鲜血,彻底隔绝在那个冰冷而遥远的世界之外。空气里,只留下血腥味和苏晚绝望的悲鸣,无声地控诉着命运的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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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无孔不入。抢救室外,冰冷的荧光灯管投下惨白的光,将苏晚蜷缩在塑料长椅上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像一个随时会碎裂的幽灵。她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已经很久,双手紧紧交握,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耳边反复回荡着念儿被甩出去时那声闷响,还有顾霆枭那句冰冷的晦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反复穿刺着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抢救室门上那盏刺目的红灯,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沉重的门终于被推开。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浓重的疲惫。
苏晚如同被电击般猛地弹起,踉跄着扑过去,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医生!我女儿…我女儿她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看着眼前这个形容枯槁、眼神却燃烧着绝望火焰的母亲,沉重地叹了口气:命暂时保住了。
这句话让苏晚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几乎瘫软下去,但医生紧接着的话又将她打入更深的冰窟:但是…撞击造成了严重的颅脑损伤和颅内出血,虽然手术清除了大部分血肿,但后续…情况很不乐观。孩子本身基础就太差了,免疫力极其低下,这次重创引发了多器官功能衰竭的征兆…她需要最顶级的医疗资源和持续不断的生命支持,才有可能…才有可能撑下去。
最顶级的医疗资源持续不断的生命支持苏晚眼前阵阵发黑。她在异国他乡苦苦挣扎五年,才勉强糊口,积蓄早已在回国的机票和表姨的后事中消耗殆尽。面对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她如同被抛在沙漠中央的旅人,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绝望。
钱…钱我会想办法…求求你们,救救她!一定要救救她!苏晚语无伦次,死死抓住医生的衣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眼泪汹涌而出,她是我女儿…她才四岁…她不能有事…
医生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无奈:我们会尽力,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尽快筹措后续治疗的费用。ICU的费用,每天都是以万计的。
他轻轻拍了拍苏晚颤抖的肩膀,转身离开。
冰冷的现实如同潮水般将苏晚彻底淹没。她无力地滑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墙壁,巨大的绝望几乎要将她吞噬。念儿在生死线上挣扎,承璟和承轩被那个恶魔强行夺走,不知所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就在她被无边黑暗吞噬,几乎要放弃挣扎时,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骤然划过的微弱流星,猛地刺入脑海——顾家!顾霆枭!那个男人,那个夺走她儿子、间接害了念儿的男人!他有权有势,富可敌国!他抢走了承璟和承轩,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他难道不该为念儿的重伤负责吗就算他冷酷无情,为了他所谓的血脉,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他或许…或许会为念儿支付医疗费哪怕只是施舍这个念头让她感到无比屈辱,如同在伤口上撒盐,但看着抢救室紧闭的门,想到念儿苍白的小脸,任何屈辱都变得微不足道。
求他!为了念儿,她必须去求他!哪怕跪下来舔他的鞋!
这个认知让苏晚浑身发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她强撑着虚软的身体站起来,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向医院走廊尽头的公用电话。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她颤抖着手指,凭着五年前那深入骨髓的记忆,拨通了那个曾经让她无数次在午夜梦回中惊醒的号码——顾霆枭的私人助理,陈铭。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陈铭公式化的声音传来:你好,顾氏集团总裁办。
陈助理…是我,苏晚。苏晚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有三秒,显然对这个消失五年、如今又突然出现的名字感到极度震惊和警惕。苏…苏小姐陈铭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您…有什么事
顾霆枭…顾总在吗苏晚艰难地吐出那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带着血泪,我…我有急事找他,关于…关于孩子的事。
顾总正在开会。陈铭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疏离,苏小姐,如果您是为了两位小少爷的事,顾总已经明确交代过,一切免谈。他不想再见到您,也请您不要再试图联系。
不!不是承璟和承轩!苏晚急急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急切而尖锐起来,带着哭腔,是我的女儿!念儿!她在机场被顾霆枭的保镖推倒撞伤了头!现在在医院抢救!她快不行了!需要钱!很多很多钱救命!求求你告诉顾霆枭,看在…看在承璟和承轩的份上…救救他们的妹妹!求求他…
电话那头再次陷入一片死寂。苏晚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她屏住呼吸,等待着,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她卑微地祈求着,哪怕只是一丝渺茫的希望。
终于,陈铭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彻底击碎了苏晚最后一点幻想:苏小姐,我很遗憾听到这个消息。但是,顾总让我转告您:第一,那个小女孩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是死是活,他概不负责。第二,请您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再做无谓的纠缠。第三,关于您污蔑顾氏集团保镖伤人一事,我们会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您好自为之。
嘟…嘟…嘟…
忙音响起,冷酷而决绝。
苏晚握着冰冷的听筒,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僵硬地站在那里。听筒从她无力的手中滑落,砸在电话机上,发出一声空洞的闷响。最后一丝卑微的希望,被顾霆枭碾得粉碎。那个男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告诉她,在他眼中,念儿连蝼蚁都不如。
屈辱、愤怒、绝望…无数种情绪如同火山熔岩在她胸腔里翻腾、冲撞,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抑制住那想要毁灭一切的尖叫。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苏晚小姐
苏晚如同惊弓之鸟,猛地转过身。只见一位穿着深灰色考究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严肃的老者站在那里,身后跟着两位同样气质沉稳的随从。老者看向她的眼神复杂难辨,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激动
您是苏晚警惕地看着对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老者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苏晚,投向她身后那扇紧闭的抢救室大门,眼神里流露出深切的痛惜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他缓缓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照片,递到苏晚面前。
照片有些年头了,边角微微泛黄。上面是一个年轻温婉的女子,穿着素雅的旗袍,眉眼含笑,气质如兰。苏晚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瞳孔骤然收缩!这照片上的女子…和她记忆深处母亲年轻时的样子,竟有七八分相似!但更让她血液瞬间冻结的是——照片中女子的眉眼轮廓,特别是那双清澈中带着一丝柔弱怯意的眼睛,简直…简直和此刻躺在抢救室里的念儿,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这是…苏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老者收回照片,珍重地放回口袋,再抬眼看向苏晚时,那双锐利的眼睛里竟微微泛红,声音带着一种沉痛和压抑的激动:照片上的人,是我的亲妹妹,沈清澜,也是…我们沈家上一代唯一的嫡系血脉。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苏晚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苏晚小姐,如果我们的调查没有出错,你,应该是清澜的女儿,我们沈家流落在外的大小姐。而你抢救室里的那个小女孩,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难以置信的狂喜,她额角那枚天生的、极其罕见的淡红色小痣…和我妹妹清澜幼年时一模一样!更重要的是,她此刻生命垂危所激发出的沈氏家族特有的、‘凝血因子VII极度缺乏’的濒危体征…这是沈氏嫡系血脉最无法伪造的遗传烙印!
沈家沈清澜大小姐凝血因子VII极度缺乏嫡系血脉
一连串的词语如同惊雷,在苏晚混乱一片的脑海中炸开!她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位自称来自沈家的老者,又茫然地看向抢救室紧闭的门,巨大的信息量让她头晕目眩,几乎无法思考。那个她记忆中温柔却早逝的母亲…那个只留下一个普通名字苏晓的母亲…竟然是…首富沈家的大小姐
你…你说什么苏晚的声音虚弱得像一缕游丝,身体摇摇欲坠。
老者,沈家的老管家沈忠,上前一步,稳稳扶住她几乎要倒下的身体,眼神复杂而笃定:我知道这很难接受,小姐。但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救孩子!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一种失而复得的急切,请立刻授权我们接管念念小姐的全部治疗!沈家拥有全球最顶尖的医疗团队和资源!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保住沈家第三代唯一的、也是最珍贵的嫡系继承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抢救室的门再次被推开,一个护士急匆匆跑出来,脸色焦急:苏晚家属!病人情况突然恶化!颅内再次出血!血压血氧急剧下降!急需大量输入特殊配型的凝血因子!我们医院血库告急!正在全市紧急调拨!但恐怕…
凝血因子沈忠眼神一厉,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气场,对着身后一个随从斩钉截铁地下令,立刻联系‘寰宇’生命中心!启动最高权限!五分钟内,我要沈氏家族专属的‘VII-S’型冷冻凝血因子空运到位!通知沈氏医疗团队所有顶尖脑外科、血液科专家,立刻线上会诊,制定抢救方案!快!
随从立刻拿出加密通讯器,语速极快地下达指令。
沈忠转向已经完全呆滞的苏晚,语气放缓,却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小姐,放心。念念小姐体内流淌的是沈家最尊贵的血。只要她还有一口气在,沈家倾尽所有,也会把她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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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祖宅,灯火通明,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冰冷的光,照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顾霆枭靠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雪茄,烟雾缭绕,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却掩不住眉宇间深重的阴鸷。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落在客厅中央那片空旷的地板上。
那里,承璟和承轩并排站着。承璟小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那双酷似顾霆枭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毫不掩饰的愤怒和恨意,像两簇小小的火焰,直直地射向沙发上的男人。承轩则紧紧抓着哥哥的手,小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大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不安,身体微微颤抖。
两个孩子被强行带回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无论佣人如何哄劝,无论顾霆枭用沉默施压还是用物质诱惑,他们拒绝开口说一个字,拒绝吃一口顾家的饭,拒绝靠近顾霆枭一步。他们像两只竖起浑身尖刺的小刺猬,用沉默和抗拒筑起一道无形的墙,无声地表达着对母亲的思念和对眼前这个父亲的恐惧与憎恨。尤其是承璟,他那双眼睛里的恨意,让顾霆枭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和烦躁。
哑巴了顾霆枭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浓重的不悦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雪茄的烟雾随着他的话音缓缓吐出,在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辛辣的气息。这里是你们的家!我是你们的父亲!收起你们那套把戏!
承璟猛地抬起头,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死死盯住顾霆枭,小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终于从紧咬的牙关里挤出几个字,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冰冷和尖锐:你不是!你是坏人!你抢走我们!你害妹妹!你是魔鬼!我们要妈妈!我们要妹妹!
对!坏人!魔鬼!还我妈妈!还我妹妹!承轩也鼓足了勇气,带着哭腔大声喊出来,小手死死攥着哥哥的衣角,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混账!顾霆枭猛地一拍沙发扶手,巨大的声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吓得承轩一个哆嗦,眼泪又涌了上来。顾霆枭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巨大的压迫感逼近两个孩子,眼神凌厉如刀:那个女人教你们的就是这些目无尊长!毫无教养!从今天起,给我忘掉她!忘掉那个野种!你们只需要记住,你们姓顾!是我顾霆枭的儿子!顾家未来的继承人!
不!我们不要姓顾!我们姓苏!妹妹叫顾念!她不是野种!承璟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小狮子,不管不顾地嘶吼着,猛地朝顾霆枭撞去,小拳头胡乱地砸在顾霆枭昂贵的西装裤上,虽然那力道微不足道,却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你把妹妹还给我!妹妹流了好多血!都是你害的!
顾霆枭轻易地制住了承璟挥舞的小拳头,看着儿子眼中那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的恨意,一股邪火夹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猛地窜上心头。又是那个野种!那个病秧子!那个只会拖累别人的小东西!她到底给这两个孩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他粗暴地将承璟推开,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冥顽不灵!看来是我对你们太仁慈了!来人!带小少爷们回房!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放他们出来!饭也不准送!什么时候想通了,学会听话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是!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立刻上前,强硬地架起还在挣扎哭喊的两个孩子,不顾他们的踢打和尖叫,将他们拖离了客厅。
哭喊声渐渐远去,客厅里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浓重的雪茄烟雾。顾霆枭烦躁地扯了扯领带,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精心打理的花园,夜色深沉,一片死气沉沉。他试图将那个苍白瘦弱、倒在血泊中的小女孩身影从脑海中驱逐,却徒劳无功。那抹刺目的红,和承璟眼中刻骨的恨意交织在一起,像一根无形的刺,扎得他莫名烦躁。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管家王伯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惊惶和难以置信的苍白,手里紧紧攥着一份文件,手指都在剧烈颤抖。
先…先生!王伯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顾霆枭不悦地皱眉,转过身:什么事慌成这样
王伯冲到顾霆枭面前,双手颤抖着将那份文件递上,仿佛那是什么滚烫的烙铁。先生…您…您看看这个…沈…沈家那边…刚刚…刚刚派人送来的…
沈家顾霆枭眉心拧紧,沈家是比顾家底蕴更深厚的顶级豪门,两家在生意上偶有合作,但更多的是竞争和互相忌惮。沈家怎么会突然给他送东西他带着疑惑,接过那份文件。
文件的封皮是沈氏家族专用的暗纹烫金笺,厚重而考究。他翻开第一页,目光扫过那些打印的铅字。
那是一份DNA亲权鉴定报告书。
委托方:沈氏家族理事会。
检测样本1:顾念(女,4岁),血液样本(来源:仁爱医院ICU)。
检测样本2:沈清澜(女,已故),生物检材(来源:沈氏家族基因库)。
检测样本3:沈氏家族现任家主沈鸿羲(男),血液样本。
顾霆枭的目光快速下移,掠过那些复杂的基因位点数据和比对分析,最终定格在报告末尾那几行加粗的结论性文字上:
**依据现有资料和DNA分析结果:**
**1.
支持沈鸿羲是顾念的生物学外祖父。**
**2.
支持沈清澜是顾念的生物学外祖母。**
**3.
顾念的DNA序列中,携带沈氏家族特有的、仅通过母系遗传的‘凝血因子VII-S型’等位基因突变,该突变为沈氏嫡系血脉标志性遗传特征,可追溯至七代以前,具有唯一性和排他性。**
**4.
鉴定意见:顾念系沈清澜之女苏晚所生之女,为沈氏家族第三代唯一嫡系血脉继承人(沈鸿羲之唯一外孙女)。**
报告下方,盖着数家国际顶级权威鉴定机构的鲜红印章,以及沈氏家族理事会的金色火漆印鉴。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顾霆枭的头顶!
顾念…那个被他称为野种、被他保镖甩出去撞得头破血流、生死未卜的小女孩…是沈家第三代唯一的嫡系血脉继承人是那个连顾家都要仰望的、真正的顶级豪门沈氏的唯一合法继承者而她的母亲苏晚…竟然是沈家失踪多年的大小姐沈清澜的女儿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灭顶般的恐惧瞬间攫住了顾霆枭的心脏!他拿着报告的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纸张发出哗啦啦的声响。他猛地想起抢救室外,苏晚那张绝望而疯狂的脸,想起她嘶喊的诅咒…同归于尽…
他以为那只是绝望的疯话。
可现在看来…那很可能…是预言!
还有…还有这个…王伯的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调,又颤巍巍地递上另一份薄薄的文件,封皮同样是沈家笺,是…是给您的…
顾霆枭几乎是粗暴地抢了过来,一把翻开。
这并非鉴定报告,而是一份措辞极其冰冷、如同最后通牒般的法律函件。
抬头是沈氏家族理事会及首席法律顾问的联合署名。
函件内容简洁、冷酷,字字如刀:
**致顾霆枭先生:**
**本理事会代表沈氏家族唯一法定继承人顾念小姐(监护权由其母苏晚女士代行)正式知会如下:**
**1.
关于顾念小姐在XX国际机场遭受贵方保镖暴力侵害,导致严重颅脑损伤、生命垂危一事,沈氏家族已掌握完整证据链(包括但不限于机场高清监控录像、目击证人证言、医院伤情鉴定报告)。此行为已构成严重故意伤害(致人重伤)。**
**2.
经权威机构DNA亲权鉴定(报告附后),顾念小姐确系沈氏家族第三代唯一嫡系血脉继承人。其生命安危及合法权益,为沈氏家族最高优先级事务。**
**3.
基于上述事实及顾念小姐与顾承璟、顾承轩两位小少爷之兄妹关系,沈氏家族对顾先生非法剥夺苏晚女士(沈清澜之女,沈氏家族承认之大小姐)对顾承璟、顾承轩之抚养权、监护权,并涉嫌非法拘禁儿童之行为,表示最严厉之谴责,并已启动相关刑事及民事诉讼程序。**
**4.
现要求顾霆枭先生:**
**-
立即、无条件释放顾承璟、顾承轩两位小少爷,并交由其母苏晚女士监护。**
**-
24小时内,至仁爱医院ICU病房外,就顾念小姐所受伤害及侮辱,向苏晚女士及顾念小姐本人(待其恢复意识后)公开道歉。**
**-
承担顾念小姐全部医疗费用及后续康复、精神损害赔偿(具体数额由沈氏家族法律团队核算后通知)。**
**5.
若上述要求未能在限定时间内得到满足,沈氏家族将采取一切必要法律手段及商业制裁措施(包括但不限于全面终止与顾氏集团一切合作、启动对顾氏核心资产的反垄断及税务调查、冻结顾氏家族海外信托基金等),直至顾念小姐之合法权益得到完全伸张。**
函件末尾,是沈氏家族理事会那枚象征着无上权势的金色印章,冰冷地盖在纸上,如同盖在顾霆枭的死刑判决书上。
嗡——
顾霆枭只觉得一股冰冷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眼前猛地一黑!耳边仿佛有无数惊雷同时炸响!那份沉重的报告和冰冷的律师函从他剧烈颤抖的手中滑落,如同两片被狂风卷走的落叶,飘飘荡荡地掉在昂贵的地毯上,发出无声的嘲讽。
野种晦气不配进顾家
原来真正不配的…是他自己!他顾霆枭,顾家引以为傲的继承人,费尽心机夺回的血脉…在真正的顶级豪门、沈家唯一的嫡系继承人顾念面前,瞬间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连私生子都不如的笑话!
巨大的耻辱和灭顶般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他高大的身躯晃了晃,脸色惨白如纸,猛地向后踉跄一步,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落地玻璃窗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窗外,夜色如墨,浓稠得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