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绮云斟酌了一下用词。
理论上来说，现在算是个坦白局，她得趁着沈宴最愧疚的时候，一次性把之前的坑都填平了。
坦白之前，得先哄一下大猫。
谢绮云微微弯了腰，将手伸了出来，掌心向上。
白虎明显愣了一下。
他有些惊喜地抬起了脑袋——人类这是原谅他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谢绮云的神情，见她没有露出什么讨厌的神色，便将自己的大脑袋，贴到了她的掌心。
谢绮云顺手撸了撸大猫的下巴。
考虑到她等一下要说的话，她还用了点撸猫小技巧，摸的大猫发出了巨大的“咕噜”声。
这个声音很大。
谢绮云觉得，它足够淹没自己的说话声。
她摸了一下白虎的耳朵，微微前倾了身体：“其他兽人都只有一个兽形，但是，你好像是有两个？”
“还是说，你可以自由变幻兽形？”
沈宴一下子从沉迷撸毛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他折起了飞机耳，咕噜声也停了，蓝色的眼睛盯着人类，整只虎往后挪了一点。
他悄悄看了一眼人类的神情，然后才答道：“那是我的幼兽形态。”
为了让自己变咪的举动，不那么像欺骗，他还特意解释了一句：“受伤严重时，我会自动变为幼兽形态，来修复伤势。”
谢绮云轻眨了一下眼睛。
白虎的这个话，听起来不像说谎。
所以说，她第一次在研究所外，见到了受伤小猫的事，确实是个意外。
至于之后——
谢绮云推测道：“然后你察觉到了我修复精神海的能力，便决定变成猫，过来蹭一下治疗？”
白虎没吱声。
他扭开了脑袋，先舔了一下尾巴毛，又若无其事地和自己尾巴尖玩了一会儿，就是不答她的问题。
谢绮云被逗笑了。
她伸出手，搭在了白虎的脑袋上，捏住了他的耳朵：“你不说话，我可就要默认了——”
沈宴摇了一下脑袋。
他不得不看向了人类，犹豫了好片刻，才慢慢“嗯”了一声。
他起初确实是这样子想的。
但是不过短短的几日相处，他就已经不敢再看自己的初心了。
反正，他不敢说，他现在的心思是清白的。
沈宴低了脑袋，又慢慢凑到了人类身边，有些心虚地将自己的大脑袋，贴着人类的腿，搭在了沙发上。
好在人类并没有继续问下去。
她只是叹了口气，低下头，用鼻尖蹭了一下他的圆耳朵：“没必要变猫来骗我的。”
她说道：“就像你第一次喊我去帝宫一样。”
“你只要喊我，我总是会去治疗你的精神海的。”
沈宴用尾巴尖勾住了人类的脚踝，将自己的翅膀，也搭在了人类的膝盖上。
那不一样。
作为患者被人类疗愈，和变成猫，被人类抱在怀里，那能是一个待遇吗？
虽然这待遇也是骗来的——
沈宴又心虚了起来，他勾紧了尾巴尖，便听见人类又道：“算了。”
什么算了？
人类这是要既往不咎，还是要丢咪出门了？
沈宴一下子抬起了自己的圆脑袋，紧张地盯着了人类。
但是人类没看他。
她低着头，正摩挲着自己腕上的光脑：“你骗了我，我也有事瞒了你。”
谢绮云歪头看向了他，问道：“我们扯平？”
沈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点异样。
人类这边说的有事瞒他，听起来并不是在指，她和那几个兽人，当着他的面，密谋的那几个事情。
他轻甩了一下尾巴尖，试探性地问道：“你瞒了我什么事？”
谢绮云很坦诚：“一个最新的研究成果。”
她解释道：“就是我的疗愈能力，主要来自于我的脑电波。”
沈宴：“......”
看来，在他变猫来之前，祁危玉就帮人类瞒了不少事情了。
白虎大力地甩了两下尾巴。
人类瞒下这件事，大概只是为了自保，这谈不上错对，只是——
祁危玉作为研究所的院长，帮着做这件事，可就不大妙了。
白虎眯了一下眼睛。
人类事出有因，可以原谅，至于祁危玉，那就不能一笔带过了。
这么轻易就受到人类蛊惑，做出不利帝国的事情，这可不行。
他不能留人类身边。
得把他从人类身边调走，然后再按理法处置。
沈宴理直气壮的、双标地处理完了这件事，然后他将鼻尖贴到了人类的指尖，应道：“好，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