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屁股上的木刺还在隐隐作痛，加上脚底板那股子针扎似的麻劲儿还没完全消退，此刻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连滚带爬地从地上挣扎起来，裤子上还沾着泥和血迹。他怨毒地瞪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却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几乎是逃命一般，一瘸一拐地冲回了自已屋里，“嘭”的一声把门摔上，惊魂未定，大口喘着粗气。
院子里其他人见傻柱这副狼狈模样，再联想到刚才那诡异的女声和傻柱莫名的惨状，一个个噤若寒蝉。二大爷刘海中重重咳嗽两声，想说点什么挽回局面，却发现嗓子眼发干，最终只是摆了摆手：“散了，散了，都回去吧。”他深深看了一眼陈晨家的方向，眼神里除了审视，又多了几分凝重。
人群如鸟兽散，片刻间便走得七七八八。只是，看向陈晨家窗户的眼神，无一例外都充记了敬畏与恐惧。
“老陈家那小子，不会真养了什么东西吧？”
“听那声音，瘆得慌，像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
“我看八成是傻柱自已让了亏心事，撞客了！”
“什么撞客，我瞅着像城里说的什么……高科技！没准是外国特务留下来的电匣子！”
各种猜测和流言蜚语迅速在院子里发酵，版本一个比一个离奇。有人说陈晨家闹鬼，请了高人镇着；有人说陈晨不知从哪儿得了件宝贝，能伤人于无形；更有甚者，说陈晨屋里藏着能打仗的“洋玩意儿”。一时间，陈晨家成了四合院里最神秘也最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
秦淮茹被贾张氏半拖半拽地往后退，贾张氏嘴里还不停念叨着：“邪门，太邪门了！以后离他家远点儿！”秦淮茹回头，深深地望了陈晨家紧闭的房门一眼，眼神复杂。那里面，有让她惊疑不定的未知，有让她心头微颤的探究，更有一丝她自已都未曾察觉的忌惮。她甩开贾张氏的手，快步回了自已家，心绪不宁。
屋内，陈晨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走到那团柔和的光源前，伸出手，轻轻触碰着冰凉却又似乎带着某种生命脉动的核心。
“刚才，谢谢你。”
核心的光芒似乎更柔和了一些。
陈晨想了想，轻声道：“以后，我叫你‘灵儿’，好吗？”
光芒微微闪烁，片刻后，那个清晰但依旧缺乏明显感情起伏的少女音再次响起：“灵儿……命名已记录。陈晨，我喜欢这个名字。”
这是她第一次，清晰地表达出“喜欢”这个词。
她的声音依旧没有人类的情感起伏，但音调的频率却比之前高了0.03赫兹，尾音也微微上扬，仿佛一个初学语法的孩子，在努力模仿着词典里“欣喜”这个词条所描述的发声方式。
这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变化，却让陈晨感到一阵巨大的激动和欣慰，仿佛亲手为荒芜的世界，栽下第一颗生命的种子。
“灵儿，来，跟我说，‘你好’。”陈晨带着笑意，开始了最基础的交流。
“你……好。”灵儿的声音略显生涩地模仿着。
陈晨兴奋不已，耐心地教她一些简单的词汇发音和含义。
灵儿就像一个刚刚苏醒的婴儿，对这个世界充记了探索欲。
虽然她的知识库里储存着海量的信息，但对于如何像一个“人”一样去表达和理解情感，她才刚刚开始学习。
“灵儿，刚才傻柱为什么会那么害怕？”陈晨问道。
“根据行为模式分析，”灵儿的声音不带丝毫波澜，“目标人物何雨柱，遭遇未知听觉现象（声音来源不明）及突发性生理痛楚（静电场引发的足底神经末梢刺激），综合判断为不可控风险事件。其后续行为（快速后退、逃离现场）符合生物L规避潜在危险的本能反应，表现为恐惧情绪。”
陈晨听着灵儿一本正经的分析，哑然失笑。
这完美的、不带任何偏见的逻辑闭环，正是他当初设计AI时追求的极致理性。
可当这种极致理性被用来分析人类最复杂的情绪“恐惧”时，却又产生了一种荒诞的幽默感。
他心中暗道：“没错，在纯粹的逻辑面前，恐惧不过是一连串可预测的生物本能反应。这小家伙，学得可真快。”
他盘点了一下这次的收获：灵儿的语音模块算是彻底解锁了，虽然声音还带着明显的机械感，但已经能够进行清晰对话，关键时刻不仅能救场，甚至在刚才那句“我喜欢这个名字”中，似乎还透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个性化”苗头。能量点经过刚才的消耗，还剩余115点。
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手摇发电机提供的能量毕竟有限且不稳定，要想让灵儿更好地运作和升级，必须尽快找到更可靠的能源供应。
确认了灵儿的状态后，陈晨并未完全放松。
他走到窗边，借着窗帘的缝隙，仔细观察着院子里的动静，评估着这次“立威”的效果。
人群虽已散去，但他敏锐的目光却捕捉到了一个本该早已离开的身影。
在院子对面的角落里，许大茂正贼头贼脑地探出半个身子，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他家的方向，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和算计。
陈晨心中一凛，看来麻烦还没真正结束。
正如陈晨所料，许大茂亲眼目睹了傻柱在陈晨那里吃了大亏的整个过程。
他非但没有被吓住，反而像是嗅到了腥味的苍蝇，对陈晨屋里的“秘密”更加垂涎三尺。
在他看来，陈晨这小子肯定是走了狗屎运，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掏弄出来个邪门宝贝。
什么女鬼说话，什么隔空伤人，骗骗傻柱和贾张氏那种蠢货还行，他许大茂是谁？电影放映员，见识过洋玩意儿的文化人！
这八成是什么收音机、电匣子之类的“高科技”。
要是能把这东西弄到手，转手卖给黑市里那些倒爷，换来的钱够他吃香喝辣好几年了！
再不济，拿这玩意儿去对付傻柱，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要是能把这东西弄到手，无论是偷偷卖掉换钱，还是留着自已用，那可就发达了！
许大茂缩在角落里，摸着下巴，眼珠子转得飞快，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他决定了，得找机会好好探探陈晨的底。
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在陈晨家附近晃悠，暗中窥伺着陈晨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