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酱油瓶发愣,老婆突然尖叫:这黑色一看就是染色剂!
她瞳孔里疯狂跳动的阴影,像极了那个自称酋长之子的黑人。
他用金矿和王位编织的谎言,不仅骗走了我妻子的心,还妄图将我诱至非洲当苦力。
而此刻,我账户里的存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场关乎生死与财产的惊天骗局,正朝着我汹涌扑来……
1
厨房里蒸腾的热气裹着酱油味。
我握着瓶子凑近灯光。
深褐色液体在玻璃瓶里轻轻摇晃,像块凝固的琥珀。
这黑色一看就是染色剂!
老婆突然尖叫着冲过来,一把打掉我手里的酱油瓶。
玻璃碎裂的脆响惊得我浑身一颤。
深褐色的液体在米白色瓷砖上蜿蜒成河,像摊新鲜的血。
我盯着老婆扭曲的脸。
她额头上暴起青筋,瞳孔里疯狂跳动的阴影,像极了那个自称酋长之子的黑人。
三个月前在酒吧。
那个黑人搂着我老婆的腰,用蹩脚的中文说他家在非洲有座金矿。
亲爱的,跟我回部落,你就是王妃。
他故意露出手腕上粗大的金链子,在灯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冲过去要揍他,却被老婆拦住。
他说的是真的!
老婆甩开我的手,阿卜杜勒是世袭酋长,我们要搬到非洲去!
从那以后,家里就变了样。
老婆开始穿艳丽的蜡染长裙,手机里存满和阿卜杜勒的合照。
照片里他们在迪拜购物,在马尔代夫潜水,每张照片都闪着刺眼的光。
离婚吧。
上个月老婆把离婚协议摔在我面前,孩子是阿卜杜勒的,你养了三年的儿子,根本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我看着协议上
净身出户
四个大字,感觉天旋地转。
老婆却踩着高跟鞋,扭着腰进了卧室。
门关上的瞬间,我听见她用英语和阿卜杜勒打视频电话。
宝贝,他快上钩了。
等他签了字,就把他骗到非洲挖矿。
此刻,厨房的瓷砖上,酱油的味道越来越刺鼻。
老婆还在歇斯底里地尖叫:你是不是想毒死我和孩子!
我弯腰捡起一块玻璃瓶碎片。
锋利的边缘在我掌心划出一道血痕。
血珠滴在酱油里,晕染成更深的颜色。
手机突然震动。
银行发来的短信在屏幕上跳动:
您尾号
XXXX
的账户转出
50
万元。
您尾号
XXXX
的账户转出
30
万元。
您尾号
XXXX
的账户转出......
我看着不断弹出的短信,感觉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这些年辛苦攒下的三百万存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你干了什么!
我冲过去抓住老婆的肩膀。
她却突然瘫软在地,开始放声大哭。
救命啊!他要杀我!
家暴!快来人啊!
楼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邻居们举着手机冲进来,镜头对着我不停拍摄。
老婆趁机爬起来,躲在人群后面。
她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神却充满得意。
他怀疑我出轨,想杀了我和孩子。
老婆哽咽着对邻居们说,这些年,他一直对我家暴......
我看着周围人愤怒的目光,突然觉得可笑。
曾经恩爱的夫妻,如今却要靠谎言和演技来互相伤害。
报警!快报警!
有人大喊。
我松开攥着玻璃瓶碎片的手。
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瓷砖上,和酱油混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警笛声由远及近。
老婆整理了一下头发,对着镜头露出委屈的表情。
而我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银行短信一条接一条,像催命符。
被警察带走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眼满地狼藉的厨房。
酱油的味道已经淡了,血腥味却越来越浓。
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终于要拉开最后的帷幕。
警车启动的瞬间,我在后视镜里看到老婆和阿卜杜勒站在阳台上。
他们举着香槟杯碰杯,脸上的笑容比任何时候都灿烂。
而我,即将成为这场骗局里最可悲的牺牲品。
但他们不知道,我早就留了后手。
2
警车后座的铁栏杆硌得我脊背生疼。
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家暴证据呢
警察敲了敲桌子,你老婆身上连个淤青都没有。
我摸出手机,调出转账记录。
三百笔,每笔都是九十九块九毛九。
这是今天转出的,
我喉咙发紧,他们在用蚂蚁搬家的方式掏空我的积蓄。
警察皱着眉头翻看记录,突然接到个电话。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你可以走了,
他把手机扔回来,有人保释你,让你立刻回家。
小区楼道的感应灯忽明忽暗。
家门口,老婆正和阿卜杜勒搂在一起。
看到我,她立刻推开黑人,扑到我脚边。
老公我错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阿卜杜勒说要杀我,求你救救我!
阿卜杜勒耸耸肩,露出一口大白牙。
误会,都是误会,
他故意用蹩脚中文说,我只是来送亲子鉴定报告。
一张皱巴巴的纸甩在我脸上。
王浩宇,
老婆突然咬牙切齿,你养了三年的儿子,确实是阿卜杜勒的种。
我盯着报告上的
DNA
比对数据,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老婆说去闺蜜家过夜。
原来那个晚上,她在和这个黑人滚床单。
现在,该谈谈离婚协议了。
阿卜杜勒掏出钢笔,笔尖抵在我胸口,签了它,我们还能留你条活路。
我突然笑出声。
笑声在楼道里回荡,惊得感应灯不停闪烁。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得逞
我举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红色定位图标,从你们转第一笔钱开始,我就给银行卡装了追踪程序。
阿卜杜勒的脸色瞬间变了。
老婆尖叫着扑过来抢手机,被我一把推开。
她踉跄着撞在消防栓上,额头立刻肿起个大包。
你以为我是傻子
我逼近阿卜杜勒,酋长之子金矿继承人
上个月我就托朋友查过,你不过是尼日利亚的偷渡客!
阿卜杜勒突然从后腰掏出把匕首。
寒光在昏暗的楼道里格外刺眼。
既然你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挥舞着匕首冲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我侧身躲过,顺势抓住他的手腕。
扭打间,匕首掉在地上。
我捡起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现在,该谈谈你们的计划了。
老婆突然冲过来,从背后死死勒住我的脖子。
杀了他!阿卜杜勒!
她歇斯底里地喊,只要他死了,钱就是我们的!
阿卜杜勒趁机挣脱,捡起匕首再次扑上来。
我反手将老婆甩出去,她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但这一瞬间的分神,让阿卜杜勒的匕首划伤了我的手臂。
鲜血渗出来,滴在地上。
楼道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警笛声。
阿卜杜勒和老婆对视一眼,转身想跑。
我忍着剧痛冲过去,一把揪住阿卜杜勒的衣领。
想跑
我把他的脸按在墙上,你们在境外开的虚拟账户,我已经同步给警方了。
老婆突然跪在地上,抱着我的腿痛哭流涕。
老公我错了!都是他逼我的!
她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听你的!
阿卜杜勒突然发力挣脱,冲向楼梯间。
我顾不上老婆,追了上去。
在拐角处,我看到他正在给人打电话。
计划有变!快启动
B
方案!
我猛地扑过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滚下楼梯的瞬间,我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等我爬起来,阿卜杜勒已经不见了踪影。
回到家门口,老婆也消失了。
地上只留下那张亲子鉴定报告,被踩得稀烂。
手机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王先生,
电话里传来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你儿子在我们手上,明晚八点,带着所有钱来码头。
我握紧手机,手臂上的血还在往下滴。
这场骗局,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
而我,已经没有退路。
3
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我脸色发青。
敢报警,你儿子就等着喂鲨鱼吧。
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像砂纸磨过耳膜,电话挂断前,我听见背景里传来小孩压抑的啜泣。
是浩浩。
那个我养了三年,如今却要叫别人爸爸的孩子。
我扯开衬衫查看伤口,匕首划开的口子还在渗血。
抓起医药箱胡乱缠上绷带,摸到夹层里藏着的微型摄像头
——
那是我偷偷装在老婆包里的。
打开手机
APP,最新录像停在半小时前。
画面里,老婆跪在阿卜杜勒脚边,额头抵着他锃亮的皮鞋。
亲爱的,王浩宇发现我们的账户了。
她声音发颤,B
计划能成功吗
阿卜杜勒踹开她,金条似的手指把玩着手机:蛇头那边已经安排好渔船,只要他带着钱上船……
镜头突然剧烈晃动,老婆扑过去抢手机:可浩浩是我们的孩子!你答应过不会伤害他!
杂种留着就是累赘。
阿卜杜勒的脸占满整个屏幕,等钱到手,连你一起扔海里喂鱼。
录像戛然而止。
我捏碎手机钢化膜,指甲缝里渗出血珠。
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打算来个
黑吃黑。
凌晨三点,码头的风裹着咸腥扑面而来。
我攥着装着空银行卡的行李箱,暗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
王老板,好久不见。
熟悉的女声让我浑身血液凝固。
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从集装箱后走出,摘下墨镜
——
是我高中同学,林悦。
惊不惊喜
她踢了踢行李箱,高跟鞋尖擦出火星,当年追你追得死去活来,现在却要送你下地狱。
我后退半步,后腰撞上冰冷的栏杆:你和阿卜杜勒……
准确来说,他是我的狗。
林悦掏出枪抵住我下巴,那个蠢黑鬼以为真能靠金矿骗局上位,却不知道自己只是颗棋子。
远处传来汽笛声,一艘破旧渔船缓缓靠近。
林悦突然扣动扳机
——
子弹擦着我的耳际飞过。
看到船尾的麻袋了吗
她舔了舔嘴唇,你儿子还活着,不过再拖下去……
我猛地扑过去夺枪,却被她侧身躲开。
后背重重摔在铁板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林悦踩着我的手腕,枪口对准我眉心:转账密码,说不说
就在这时,警笛声由远及近。
林悦脸色骤变,转身想跑。
我抓住她脚踝,两人一起滚进旁边的集装箱。
黑暗中,我摸到她腰间的匕首,反手刺向她的肩膀。
啊!
林悦惨叫着扣动扳机。
子弹打穿集装箱铁皮,外面传来阿卜杜勒的怒吼:警察来了!快把人带走!
我死死掐住林悦的脖子,直到她双眼翻白。
抓起枪冲出去时,正看见阿卜杜勒拖着麻袋往船上跑。
麻袋里,浩浩的哭声越来越微弱。
放下孩子!
我举枪瞄准。
阿卜杜勒突然扯开麻袋
——
里面根本不是浩浩,而是塞满石块的假人。
蠢货!
他狂笑起来,你以为我们会把筹码留在身边
警车的探照灯扫过来的瞬间,渔船发动引擎。
我不顾一切地跳上船,和阿卜杜勒扭打在一起。
船身剧烈摇晃,我看见林悦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举着枪对准我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从背后扑倒林悦。
是我老婆。
她满脸是血,死死抱住林悦的腿:快跑!浩浩在老城区仓库!
阿卜杜勒趁机掏出匕首,狠狠刺向我的腹部。
剧痛中,我扣动扳机
——
子弹穿透他的肩膀。
他惨叫着跌入海里,溅起巨大的水花。
林悦挣脱老婆,举枪指向我们。
就在这时,警察破窗而入。
警察!放下武器!
林悦愣了零点几秒,突然调转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

的一声枪响,鲜血溅在船舷上。
我捂着伤口,抓住老婆的肩膀:浩浩在哪具体位置!
她浑身发抖,眼神空洞:城西冷库,他们给他……
喂了安眠药……
我跌跌撞撞跑下船,警车呼啸着驶向老城区。
后视镜里,老婆被警察带走的身影越来越小。
这场骗局看似即将落幕,可我的心却悬得更高
——
浩浩,真的还活着吗
而老婆突然的
反水,究竟是良心发现,还是另一个陷阱
4
警车轮胎在柏油路上擦出刺耳声响。
我攥着染血的纱布,腹部伤口随着颠簸阵阵抽痛。
手机导航显示距离冷库还有三公里,后视镜里,老婆戴着手铐被押在另一辆车上。
求求你开快点!
我冲着司机大喊。
辅警回头看了眼我惨白的脸色,猛踩油门。
冷库铁门半掩着,腐肉的恶臭扑面而来。
手电筒光束扫过货架,成排的冰柜泛着冷光。
浩浩!浩浩!
我扯开嗓子喊,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
突然,最角落的冰柜传来闷响。
我跌跌撞撞扑过去,指甲缝渗着血抠开冰柜门。
浩浩蜷缩在泡沫箱里,小脸冻得发紫,手腕上缠着输液管
——
针头还扎在血管里。
爸爸……
他虚弱地伸手。
我一把抱起孩子,滚烫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时,我发现泡沫箱底压着张字条:游戏才刚开始。
急诊室红灯亮起的瞬间,刑警队长老周递来袋物证袋。
在林悦手机里恢复的聊天记录,
他脸色凝重,你老婆和阿卜杜勒只是小角色。
照片一张张划过屏幕。
林悦和西装革履的男人碰杯,背景是迪拜帆船酒店;
她站在私人飞机前比耶,机身上印着陌生的家族徽章;
最新的语音消息显示,她死前刚给某个
老爷
发了定位
——
正是我现在的位置。
你老婆交代,林悦背后的人想吞掉你家祖宅。
老周敲了敲手机,二十年前,你爸是不是参与过一次矿难救援
记忆突然翻涌。
小时候总见爸爸对着泛黄照片发呆,照片里七个矿工抱在一起,身后是坍塌的矿井。
其中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和照片里林悦身边的西装男有七分相似。
审讯室玻璃映出老婆憔悴的脸。
她盯着我怀里熟睡的浩浩,眼泪砸在桌面上:林悦拿浩浩威胁我……
她说要是不听话,就把孩子卖到黑砖窑。
那三年前
我攥紧拳头。
是阿卜杜勒给我下药……
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林悦说,只有配合他们,才能保住浩浩的命。
老周突然冲进来,手里拿着张
CT
片:你老婆中了慢性毒,最多还有三个月。
我看着她脖颈后新浮现的红斑
——
和林悦尸体上的一模一样。
老婆艰难地扯出笑:祖宅地下室……
有你爸留下的东西。
话音未落,医院突然停电。
走廊传来尖叫,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我看见黑色人影闪过。
老周把我和浩浩推进安全通道:带孩子走!他们来灭口了!
楼梯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我抱着孩子狂奔,身后子弹擦着墙壁飞过。
冲出后门时,一辆面包车急刹在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阿卜杜勒血淋淋的脸
——
他肩膀还插着半截弹壳。
把孩子交出来!
他举起猎枪。
千钧一发之际,警车呼啸而至。
阿卜杜勒咒骂着倒车,却被另一辆
SUV
撞个正着。
车门打开,下来的竟是我以为已经死了的林悦。
她戴着人皮面具,甩下染血的假发:真以为一枪就能打死我
枪口对准浩浩时,老婆不知何时冲了出来。
枪响的瞬间,她挡在我们身前,鲜血溅在孩子蓝色外套上。
妈妈!
浩浩撕心裂肺的哭喊。
林悦愣住的刹那,老周带人扑了上去。
我抱着老婆,看她颤抖着指向口袋:密码……
祖宅保险箱……
警笛声中,她永远闭上了眼睛。
林悦被按倒在地时,我听见她咬牙切齿:你们以为赢了
老爷不会放过你们!
太平间冷气刺骨。
我颤抖着摸出老婆口袋里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对不起,还有个秘密。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
画面里,爸爸跪在西装男面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我:求你放过孩子,矿难的事我永远不说出去……
原来,二十年前的矿难不是意外。
而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早在我出生时就埋下了种子。
祖宅地下室的保险箱泛着冷光。
密码锁跳动的光标下,我输入了浩浩的生日。
随着
咔嗒
一声轻响,箱盖缓缓开启
——
里面除了泛黄的报纸,还有个刻着家族徽章的
U
盘。
那徽章,和林悦私人飞机上的一模一样。
5
U
盘插入电脑的瞬间,整栋祖宅的灯突然熄灭。
黑暗中,我摸到怀里的手枪,子弹早已上膛。
屏幕蓝光映出文件名称:2004.7.15
矿难事故真相。
视频开始播放的刹那,客厅传来玻璃碎裂声。
我转身举枪,三个蒙脸人踹开落地窗。
交出
U
盘!
为首的人甩出铁链。
我踢翻茶几做掩护,子弹擦着铁链飞过。
混战中,文件自动播放
——
画面里,西装男将炸药塞进矿井,转身时露出胸口的家族徽章。
爸爸!
浩浩的尖叫从楼上传来。
我冲上楼,却见房门被反锁。
踹开门的瞬间,刺鼻的煤气扑面而来。
浩浩缩在角落,床头摆着定时炸弹,倒计时显示还剩三分钟。
我扯下床单捂住口鼻,抱起孩子撞破窗户。
落地的瞬间,爆炸声震得耳膜生疼。
回头望去,祖宅已成火海,U
盘在烈焰中化作焦黑碎片。
老周带队赶到时,我正盯着燃烧的房子发呆。
查到了,
他递来张照片,西装男叫赵启山,矿业集团董事长,和二十年前矿难死者有血缘关系。
照片上的人,和视频里引爆炸药的身影重叠。
深夜,我在医院陪护浩浩。
护士站传来骚动,几个穿白大褂的人强行闯了进来。
患者需要转院!
为首的
医生
亮出证件。
我挡住门口,瞥见他袖口露出的家族徽章刺青。
推搡间,真正的保安赶来。
混乱中,医生
塞给我张纸条:想知道你爸怎么死的,明晚十点,废弃码头。
纸条在掌心攥成一团。
记忆突然清晰
——
爸爸坠楼那天,手里紧握着和赵启山的合照。
当时警方判定为自杀,如今想来,相框玻璃上的指纹,分明是被人强行按上去的。
第二天,我带着录音笔来到码头。
破仓库里,阿卜杜勒坐在轮椅上,腿上缠着渗血的绷带。
赵启山要杀我灭口,
他狞笑着按下遥控器,就像当年杀你爸一样。
四周突然亮起探照灯,上百打手围了过来。
你以为有录音就能扳倒赵启山
阿卜杜勒身后,林悦拄着拐杖走出。
她脸上的人皮面具剥落,露出狰狞的烧伤疤痕:他可是能让证据凭空消失的人。
我举起手机,直播界面的观看人数正在疯涨。
从进仓库开始,所有对话都在网上同步。
我盯着林悦变色的脸,赵启山不是喜欢销毁证据吗这次全网都是见证者。
林悦突然掏枪,却被暗处飞来的子弹击中手腕。
老周带队冲进来时,赵启山的直升机正在头顶盘旋。
我追着直升机狂奔,在停机坪抓住起落架。
高空寒风刺骨,我看见舱内的赵启山正在焚烧文件。
当年矿难死了七个人,你却把责任推给我爸!
我怒吼着攀爬。
赵启山狞笑着踢开舱门:他知道得太多,留着就是祸患!
千钧一发之际,特警索降抓住我的手。
赵启山试图反抗,却被突然出现的黑影拽住脚踝。
那是浑身是血的老婆。
她的手指深深掐进赵启山的皮肉:把命还来……
原来,她早就在林悦身边安装了追踪器,用自己做诱饵,就为这一刻复仇。
直升机失控坠落的瞬间,我被甩出机舱。
落地前,我听见赵启山绝望的惨叫,还有老婆最后的低语:对不起……
一个月后,法庭宣判。
赵启山因多项罪名被判死刑,林悦和阿卜杜勒终身监禁。
我抱着浩浩站在祖宅废墟前,手机收到条匿名短信:当年矿难,还有第八个幸存者。
照片里,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正在微笑,胸前别着赵启山矿业集团的工牌。
而他的眼睛,和浩浩有着一模一样的琥珀色。
6
照片在掌心被攥得发皱。
浩浩趴在我肩头,指着屏幕上的男人:爸爸,这个人的眼睛和我好像。
我喉咙发紧,摸出老周上次给的资料
——
二十年前矿难死亡名单上,根本没有。
深夜,我潜入赵启山的矿业集团档案室。
老式保险柜密码竟是矿难日期。
柜门弹开的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
成摞的文件下压着张泛黄的病历,诊断结果栏写着:急性汞中毒,存活概率低于
10%。
手机突然震动。
陌生号码发来定位,是城郊的废弃冶炼厂。
导航显示距离三百米时,车载电台突然杂音大作:王先生,欢迎来到真相的终点。
工厂大门虚掩着,地上拖行的血迹蜿蜒向深处。
我握紧手枪,在冶炼炉旁发现个佝偻的身影。
你终于来了。
男人咳着血转身,露出半张溃烂的脸,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
他举起手机,播放的视频里,赵启山正将装满现金的箱子推给穿白大褂的人:确保那个矿工活不过今晚。
画面切到病房,戴着氧气面罩的男人突然睁眼
——
正是照片里的
第八人。
我叫陈永强,
他扯掉脸上的纱布,当年矿难不是意外,是赵启山为了独吞矿石里的稀有金属。
他掀开衣襟,胸口布满紫色斑块:这些年我靠换血吊着命,就为揭穿他的真面目。
突然,厂房顶棚传来异响。
上百架无人机亮起探照灯,将我们笼罩在光圈中。
陈永强突然掏出匕首抵住我的脖颈:对不起,我需要你当诱饵。
仓库大门被撞开,林悦带着持枪打手冲进来。
陈永强,你以为藏起来就能躲过
她踢开冶炼炉旁的箱子,里面滚出成袋的稀有金属,赵启山虽然倒了,但他的势力还在。
千钧一发之际,老周带队破窗而入。
交火声中,陈永强趁机抢走我口袋里的手机。
他将视频同步到厂区大屏,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赵启山的账本,我早就备份在云端!
林悦脸色骤变,调转枪口对准陈永强。
子弹射出的瞬间,浩浩不知何时冲了进来。
陈永强猛地推开孩子,自己却被击中胸口。
倒在血泊中的他,颤抖着抓住我的手:浩浩……
他是我的……
话未说完,瞳孔骤然放大。
林悦趁乱逃走,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抱起吓得发抖的浩浩,发现他手里攥着张字条:去孤儿院找
1994
年的领养记录。
孤儿院档案室,泛黄的登记表上,领养人签名栏写着爸爸的名字。
而被领养的婴儿照片,和浩浩满月照一模一样。
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王先生,浩浩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医生的声音透着疑惑,孩子的基因检测显示,他和你存在血缘关系。
我瘫坐在地,看着窗外的雨幕。
原来浩浩不仅是陈永强的孩子,也是我的
——
二十年前,爸爸领养了矿难遗孤,而这个秘密,竟牵扯出两代人的恩怨。
当我冒雨走出孤儿院,一辆黑色迈巴赫拦住去路。
后座降下玻璃,露出张熟悉的脸
——
是本该在监狱的阿卜杜勒。
他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哪还有半点狼狈模样。
想知道你老婆为什么配合我们演戏吗
他扔出个
U
盘,里面的东西,会让你彻底崩溃。
U
盘插入电脑的瞬间,屏幕亮起老婆的脸。
她穿着婚纱,对着镜头微笑:亲爱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别怪我……
7
视频里,老婆的婚纱在风里翻飞。
当你看到这段录像,我可能已经不在了我攥紧拳头,屏幕蓝光映得眼眶发烫。
二十年前,我爸也是那场矿难的受害者。
她突然捂住嘴,泣不成声,赵启山派人杀了他,还伪装成畏罪自杀。
画面切到张泛黄的报纸,头条标题刺目:矿工偷运矿石致矿难,畏罪跳江溺亡。
阿卜杜勒找到我时,说能帮我复仇。
她擦掉眼泪,眼神突然变得狠厉,我知道接近他是引火上身,但只有这样,才能打入赵启山的核心圈子。
镜头晃动,她举起张诊断书:晚期骨癌,只剩半年寿命。
与其等死,不如赌一把。
视频突然黑屏,紧接着弹出段加密文件。
密码框闪烁时,手机响了
——
是阿卜杜勒发来的短信:答案在你儿子身上。
我冲进浩浩房间,他正趴在书桌前画画。
画纸上,三个小人手拉手,中间的女人长着老婆的脸。
爸爸,妈妈说要把这个给你。
他举起枚银色吊坠,背面刻着生日数字。
输入密码的瞬间,文件解锁。
是段偷拍视频,阿卜杜勒和西装男人碰杯,背景墙上挂着非洲部落图腾。
赵启山不过是颗弃子,
阿卜杜勒晃着红酒杯,等拿到中国的稀有金属矿脉,整个非洲的金矿都要姓阿卜杜勒。
楼下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
我冲下楼,只见客厅满地狼藉,老周倒在血泊中。
快走……
他虚弱地指向上方,阿卜杜勒的人……
直升机轰鸣声由远及近。
我抱着浩浩躲进地下室,却发现通道已被水泥封死。
头顶传来脚步声,阿卜杜勒的声音透过话筒放大:王先生,游戏该结束了。
墙面轰然倒塌,十几个持枪打手冲进来。
阿卜杜勒戴着酋长头饰,身后跟着穿祭祀服的巫师。
你以为赵启山是幕后黑手
他大笑,露出镶金的牙齿,整个矿业骗局,不过是我们部落扩张的第一步。
浩浩突然挣脱我,举起吊坠大喊:不许伤害爸爸!
阿卜杜勒脸色骤变,抢过吊坠仔细端详,突然用非洲土语尖叫起来。
巫师们齐刷刷跪地,额头贴地。
不可能……
阿卜杜勒后退两步,这是我们失落王族的信物,怎么会在你手里
他猛地抓住浩浩,扯开孩子衣领
——
后颈处,淡金色的图腾若隐若现。
记忆突然闪回。
老婆临终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保护好我们的……
原来她没说完的,不是
孩子,而是
王子。
阿卜杜勒突然单膝跪地:尊贵的殿下,您终于回来了。
他转头盯着我:当年老酋长的私生子被人偷走,原来藏在这里。
我握紧拳头,突然想起陈永强临终前的话。
或许从二十年前那场矿难开始,就有人在暗中布局
——
为了争夺稀有金属,为了非洲王族的血脉,更为了一场横跨两大洲的惊天阴谋。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
阿卜杜勒脸色大变:不好,军方包围了这里!
他抓住浩浩想跑,却被我死死拦住。
混乱中,老周举着枪冲进来:放下孩子!
枪声响起的瞬间,浩浩的吊坠突然发出强光。
所有电子设备瞬间失灵,打手们的枪全部哑火。
阿卜杜勒惊恐地后退:这是……
王族的秘术
地下室顶部开始坍塌。
我抱起浩浩往外冲,身后传来阿卜杜勒的怒吼:就算死,我也要带走王子!
冲出建筑的刹那,爆炸声震得人耳膜生疼。
老周扶着我喘粗气:军方截获情报,阿卜杜勒想把孩子偷运出国。
我看着怀里熟睡的浩浩,他后颈的图腾正在发光。
手机突然收到新邮件,发件人是老婆。
如果阿卜杜勒露出王族相关的马脚,立刻带浩浩去非洲。
附件里是张地图,标注着
王族圣物埋藏地。
远处,直升机编队划破夜空。
阿卜杜勒的声音从扩音器传来:王浩宇,游戏还没结束!
等我找到圣物,整个世界都会匍匐在王族脚下!
我握紧拳头,看着怀中的孩子。
这场横跨二十年、两大洲的阴谋,或许才刚刚开始。
8
飞机冲破云层时,浩浩的后颈又开始发烫。
我摸着他颈间若隐若现的图腾,里阿卜杜勒癫狂的笑还在回荡。
王先生,您的座位在头等舱。
空姐的声音打断思绪。
转身望去,老周穿着笔挺西装,正朝我举杯。
上头批了,
他压低声音,我们全程伪装成矿业考察团。
越野车驶入部落领地的瞬间,上百支长矛对准车窗。
阿卜杜勒戴着黄金面具从人群中走出:欢迎回家,我的王侄。
他猛地扯开浩浩衣领,图腾在烈日下亮得刺眼。
当年老酋长被叛徒偷走的血脉,终于回来了!
部落长老们齐刷刷跪地,
chant
声震得地动山摇。
我挡在浩浩身前,后腰突然抵住枪口
——
是随行的
翻译。
老周,你早就知道浩浩的身份
我盯着他举起的枪。
抱歉,
他别开脸,这是最高机密任务。
阿卜杜勒大笑着拍手,十几个巫师抬出水晶棺。
圣物就在里面,
他掀开棺盖,只要王子的血激活它……
寒光闪过,他突然挥刀刺向浩浩!
千钧一发之际,我抄起桌上的青铜烛台砸过去。
混战中,老周突然调转枪口:保护王子!
子弹穿透巫师的法袍,水晶棺应声炸裂。
金光四溢的圣物悬浮半空,竟化作与浩浩吊坠一模一样的图腾。
不可能!
阿卜杜勒疯狂捶地,我才是正统继承人!
他扯下面具,露出脸上狰狞的刺青
——
正是二十年前矿难报告里的失踪矿工编号。
记忆突然拼凑完整。
阿卜杜勒根本不是什么酋长之子,而是那场矿难的漏网之鱼。
他偷走王族信物,用二十年时间布局,只为利用浩浩激活圣物,掌控整个部落。
圣物突然发出高频震动,所有电子设备瞬间报废。
阿卜杜勒趁机抓住浩浩,消失在密道中。
我顺着血迹追去,却发现密道尽头是座古老祭坛。
看啊!这就是传说中的‘噬金图腾’!
阿卜杜勒将浩浩按在祭坛上,只要吸收王子的血脉,我就能拥有操控金矿的力量!
祭坛四周,无数金条自动悬浮,拼凑成巨大的锁链。
你以为圣物是宝贝
老周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那是上古时期镇压金矿暴走的封印。
他掏出张泛黄的照片
——
爸爸年轻时站在祭坛前,怀里抱着襁褓中的我。
当年矿难,就是因为赵启山想强行开采封印下的金矿,
老周握紧拳头,你父亲拼死带走圣物碎片,却被阿卜杜勒追杀。
阿卜杜勒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上长出金色鳞片。
既然血脉不够,那就用你的命来补!
他挥出利爪,金条锁链瞬间缠住我的脖子。
浩浩突然挣脱束缚,颈间图腾爆发出刺目光芒。
圣物化作流光融入他体内,阿卜杜勒的鳞片开始剥落。
骗子!你根本不是王族血脉!
浩浩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威严。
金光散尽时,阿卜杜勒瘫在地上,变成满头白发的老人。
老周举起手铐:你涉嫌跨国诈骗、谋杀,跟我们走一趟吧。
三个月后,非洲部落举行新王加冕仪式。
浩浩穿着小王子服饰,却突然扯掉王冠:我不要当国王,我要当爸爸的儿子!
全场哗然中,我笑着抱起他,颈间的吊坠微微发烫
——
那是老婆留下的,唯一完整的圣物碎片。
飞机起飞时,我收到匿名邮件。
附件里是段监控录像:阿卜杜勒被押上警车前,对着镜头阴森一笑。
王浩宇,你以为这就结束了还记得二十年前矿难的第八个幸存者吗
画面切换,穿白大褂的人正在销毁文件,胸前工牌上的编号,和阿卜杜勒脸上的刺青一模一样。
浩浩突然指着窗外:爸爸,那朵云好像妈妈。
我望着天际线,握紧吊坠。
这场始于酱油瓶的骗局,终于揭开了横跨二十年、两大洲的真相。
但阿卜杜勒最后的狞笑,让我知道
——
有些秘密,或许永远不会真正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