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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傅承砚沉默了片刻,随即传来他有条不紊安排工作的声音,似乎是在对助理说话。
三天时间太匆忙,婚礼细节可能做不到位,委屈你了。他对我说道。
没关系。我握紧手机。
好,明天我让助理送婚纱过去,你挑一件喜欢的。
他开始絮叨婚礼的每个细节。花材的选择,餐具的摆放,连婚车走哪条路线都要亲自确认。
我听着,眼泪无声地流。
原来被人放在心上是这种感觉。
沈宴辞从没问过我想要什么样的婚礼。
我和沈宴辞那场未完成的婚礼,从场地到请柬,全是我一个人在深夜里一张张核对。
他只会说:心悦,这些事你定就好,我相信你。
他相信我吗
他只是懒得关心。
挂断电话。
第二天,病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我妈提着果篮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怒火。
徐心悦,你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你流产的事,要是让沈家已经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跟宴辞赌什么气我们徐家还要靠着沈家,你能不能懂点事!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在她心里,我从来不是女儿。
是一个可以用来交换利益,巩固地位的工具。
甚至连我受伤,她也只是关心沈家会不会不满。
她见我毫无反应,语气软了下来,开始扮演慈母。
心悦,听妈的,你现在就去跟宴辞道歉。他爱了你这么多年,一定会原谅你的。
男人嘛,一时糊涂。你别忘了,你是要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只要乖乖听话,以后沈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我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只觉得荒唐。
你外婆要是还活着,看到你现在这样,她死都不能瞑目!
外婆。
她竟然敢提外婆。
那个唯一真心爱过我的外婆。
我心中最后一点温情,被她这句话彻底碾碎。
我笑了。
妈,你说得对。三天后,我嫁。
三天后。
我的婚礼正在最豪华的酒店里举行。
沈宴辞握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语。
心悦,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心乐年纪小,你多让着她。
我没看他。
我的目光,落在宴会厅那扇紧闭的大门上。
司仪拿着话筒。
感谢各位来宾,见证沈宴辞先生和徐心悦小姐的幸福时刻!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我们的新郎,为我们说几句!
聚光灯打在沈宴辞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是藏不住的春风得意。
谢谢大家,我和心悦......
我打断了他。
我拿起另一个话筒。
抱歉,司仪先生,你好像搞错了。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沈宴辞的脸,瞬间黑了。
徐心悦,你又想干什么!
我妈的脸色也变得铁青,冲我挤眉弄眼,示意我闭嘴。
我无视他们,对着话筒,一字一句。
今天的新郎,不是沈宴辞先生。
沈宴辞气急败坏地想来抢我的话筒。
就在这时,宴会厅那扇大门,缓缓打开。
一个挺拔的身影,逆光走入。
司仪愣在原地,看着手卡,又看看走进来的人,满头大汗。
我举着话筒,嘴角噙着冰冷的笑。
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今天真正的新郎傅承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