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此生挚爱,竟是灭门仇人之子
1
那夜,血色染遍整个沈家。
我躲在柴房的木桶里,浑身颤抖。刀剑碰撞,惨叫声声。爹娘的呼唤,最后归于沉寂。耳畔只剩下冰冷的笑声,和那一句句血月教的低语。
一个黑衣人影推开了柴房门。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鼓。他却径直走向角落,拿起一柄染血的长剑,拂去剑上的露珠。
沈家,灭门。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幽冥。
我吓得魂飞魄散。下一刻,他却转身,似有所感,目光扫过木桶。我闭上眼,等待死亡。然而,他只是轻哼一声,提起长剑,破窗而去。
活下来了。
废墟之上,唯我一人。手中,紧握着那枚父亲临终前塞给我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古老的萧字。
我发誓。血月教,我沈清瑶与你们不共戴天。
半年后,我在江湖漂泊。以卖画为生,暗中打探血月教的消息。
在一个小镇上,我遇到了他。
萧承影。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温润如玉。第一次见他,是在茶馆。几个地痞流氓欺负一个老妇,他不动声色,只轻轻一推,那几个恶人便摔出老远。
姑娘,可否借笔墨一用他走过来,声音如泉水般清澈。
我抬头,他眼眸深邃,似藏星辰。
那一眼,便乱了心弦。
我们相识了。他没有江湖人的戾气,也不似世家公子的傲慢。他喜欢听我讲画,对花鸟虫鱼也有独到见解。我常会不自觉地望向他,心口发热。
可我知道,我背负血海深仇。这份情,不该有。
2
血月教行事诡秘,销声匿迹多时。直到半月前,江湖上流传出一张悬赏令。血月教分堂堂主黑煞现身,悬赏捉拿。
我动了心。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可我武功平平,如何能敌黑煞
萧承影却突然找到了我。他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是黑煞的行踪。
清瑶,你武功不济,不要涉险。他眼底是担忧。
我心头一颤,故作镇定：我只是去碰碰运气。
他摇头,递给我一个锦囊：此物可保你一命。若遇险,捏碎它。
我接过,锦囊温热,带着他掌心的余温。
当晚,我循着线索,潜入黑煞藏身的山洞。黑煞果然在。他正盘膝而坐,周身散发着森森寒意。
我刚想悄声靠近,身后却传来一声冷笑。
小姑娘,胆子不小。
我猛然回头,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他蒙着面,身形高大。手中,一把淬毒的匕首闪着寒光。
我的心凉了半截。
血月教行事,从不留活口。黑影声音嘶哑,带着一丝戏谑。
我拼尽全力,也只勉强躲过第一击。匕首擦过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绝望弥漫。我捏紧锦囊。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从洞外掠入,快如闪电。
住手！清冷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
是我的救命恩人！半年前,他在沈家柴房曾放过我一马。
黑影冷笑：又是你,影煞！你屡次坏教主好事,当真以为没人能制你吗
影煞这称呼带着几分熟悉。
白影与黑影交手。两人身法极快,拳掌相加,内力激荡。我看得目眩神迷。
影煞武功高强,招式精妙。黑影虽强,却渐渐落入下风。
终于,影煞一掌拍出,黑影吐血倒地。
影煞看向我,声音温和：姑娘无碍吧
我点头,心有余悸。
他武功高强,你怎会…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轻咳一声：我与此人,有些旧怨。
他并未多说,只是转身走到黑煞身边,从其怀中掏出一卷书信。
这里有血月教的秘密,你带着离开。影煞将书信递给我,速去扬州城,找一家叫‘听雨轩’的茶馆,将此物交给掌柜。
我接过书信,触手冰凉。
多谢……多谢少侠。
影煞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消失在夜色中。
我按照影煞的吩咐,将书信送到了听雨轩。掌柜的看过信后,脸色大变,立刻将我引至后院。
后院密室,坐着一位白发老者。
此乃血月教名册。老者声音颤抖,以及……他们与朝廷中枢的暗线名单。
我心头一震。血月教竟与朝廷勾结
名单上,赫然有厉天行之名。老者指着一个名字,语气沉重,此人,正是血月教现任教主。
我的目光扫过名单,心头一跳。
厉天行。这个名字,如同一道惊雷。
因为,这是萧承影的父亲的名字。
3
晴天霹雳。
我手中名单,仿佛灼热的炭火,烫得我心口生疼。
萧承影……厉天行的儿子。
我的心上人,竟是灭我沈家的仇人之子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荒谬的命运
我无法接受。我无法相信。
我找遍了所有关于厉天行的信息。江湖传闻,厉天行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他一手创立血月教,短短数年便声势浩大,血债累累。
与我相处的萧承影,却是温文尔雅,待人宽厚。他教我下棋,为我研墨,目光总是带着柔和。他甚至不喜杀戮,平日里连鱼虾都不忍多看一眼。
他怎会是厉天行之子
可那名单白纸黑字。那句厉天行之名,正是血月教现任教主犹在耳畔。
我浑浑噩噩回到客栈。脑海中,厉天行冷酷的形象,与萧承影温和的笑容交织。
我该如何手刃仇人,是否要连同他的儿子一起
不,我下不去手。
可若不动手,又如何对得起沈家三百余口枉死的冤魂
三天后,我决定去萧家堡。无论如何,我要亲眼看一看。
萧家堡,气势恢宏。门前守卫森严。
我报上名号,说是沈家故人。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将我带入厅堂。
厅堂内,坐着一位中年男子。他面容瘦削,眼神锐利。
沈姑娘他声音沙哑,带着几分审视。
我心头一紧。此人,便是厉天行。他与我印象中的萧承影,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他浑身散发着一种阴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家父曾与沈伯父有些交情。厉天行淡淡开口,不知姑娘此来,有何贵干
我强忍着心中翻涌的恨意,故作平静：久闻萧家堡大名,特来拜访。
厉天行不语,只是目光在我身上盘桓,像毒蛇般令人发冷。
我儿承影,近来身子不适,不便见客。他突然说。
我的心沉了下去。连他都证实了萧承影是他的儿子。
就在我几乎绝望之际,厅堂外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爹,孩儿身体已无大碍,何不让沈姑娘一见
萧承影！
他缓步而入,月白锦袍,一如初见。他看向我,眼中带着几分惊喜。
清瑶,你怎会在此
我心绪复杂,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厉天行冷哼一声：你病还未好,不必勉强。
萧承影却走上前,轻声问我：清瑶,你怎么了脸色很差。
他关心的话语,此刻听来,却像一把刀子,直戳我心。
我攥紧衣袖,指甲几乎刺入掌心。
萧公子。我勉强挤出笑容,却又带着一丝颤抖,我今日来,是有一事相问。
厉天行脸色微变,目光转向我。
何事萧承影疑惑。
我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那句埋藏在心底的话。
萧公子,你的父亲……是否名为厉天行
一语出,四座皆惊。
厉天行猛地起身,面色铁青。他身边的几个守卫,也瞬间拔刀出鞘。
萧承影的表情,却从疑惑,变为震惊,再到痛苦。
他看着我,眼底浮现出浓浓的悲伤与绝望。
你……你都知道了他声音沙哑。
4
厉天行一挥手,几个守卫将我团团围住。
大胆沈清瑶！竟敢在我萧家堡撒野！厉天行怒喝。
我冷笑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剑。
厉天行,你灭我沈家三百余口,今日我沈清瑶,便要你血债血偿！
厉天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浓浓的杀意。
原来是沈家余孽！你竟敢活下来！他身形一动,掌风凌厉,直扑我面门。
我不是厉天行的对手。哪怕带着滔天恨意,我的武功在他面前也如同孩童。
就在厉天行内力即将触及我身时,一道身影挡在我面前。
是萧承影。
爹,住手！他吐出一口血,身体摇摇欲坠。
厉天行收回掌风,眉头紧锁：逆子！你为了一个外人,竟敢伤我
萧承影捂着胸口,惨然一笑：我不知你便是血月教教主。若早知如此,我绝不会让你动她分毫。
厉天行眼神冰冷：妇人之仁！你身为我厉天行之子,就该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
我不是！萧承影嘶声吼道,我不是厉天行的儿子！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将我震在原地。
厉天行脸色剧变,眼中杀意更盛：住口！你若再胡言乱语,休怪我无情！
萧承影擦去嘴角血迹,看向我,目光坚定：清瑶,我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我是被他收养的。我一直,都在寻找我的亲生父母。
他看向厉天行,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你告诉我,我的父母到底是谁！
厉天行冷笑：你不过是一个捡来的孤儿,能有今日,全凭我厉天行提携。你若再执迷不悟,我便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他一掌拍向萧承影。萧承影反应极快,险险避开。
厉天行再次攻来,掌风带着腥风血雨。萧承影勉力支撑,却节节败退。
我心头大乱。萧承影不是厉天行的儿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萧承影即将被击中,我猛然冲上前,挡在他身前。
沈姑娘,快走！萧承影急声喊道。
厉天行一掌击在我胸口,我只觉喉头一甜,鲜血喷涌而出。身体像断线的风筝,重重摔在地上。
清瑶！萧承影眼中充满了痛楚与自责。
厉天行却步步逼近：今日,沈家余孽与逆子,一并除去！
就在厉天行举掌欲落之际,一道白影闪过。
白影如魅,一剑封喉。
厉天行瞳孔骤缩,死死捂住脖颈,鲜血从指缝间汩汩而出。他难以置信地看向白影,身体轰然倒地。
萧家堡的守卫们彻底呆滞。
白影手持长剑,剑尖滴血。他转身,缓缓摘下面罩。
面罩之下,赫然是萧承影的脸！
我猛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萧承影……影煞……竟然是同一个人！
他为何蒙面他为何假装不敌黑煞他为何要潜入萧家堡
萧承影,不,是影煞,他走到我身边,蹲下身。
清瑶,你没事吧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我看着他,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你……你是影煞
他点头,眼中带着悔意：对不起,清瑶。我瞒了你很久。
为何我声音沙哑。
他叹了口气,扶我坐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
他抱着我,施展轻功,瞬间冲出萧家堡。
5
荒野之中,月色清冷。
萧承影为我止血疗伤,动作轻柔。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一切了吧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他沉默片刻,终于开口。
我原名姓苏,名承影。并非厉天行之子。
二十年前,我父母也是江湖中人。他们,被血月教所害。当时,血月教教主并非厉天行,而是另一位。我被厉天行捡到,他看我资质尚可,便将我收养,改名萧承影,带回萧家堡,传授武艺。
他告诉我,我父母死于仇家之手,与血月教无关。他待我如亲子,教我武功,给我最好的资源。
我一直将他视为恩人,甚至亲生父亲。
直到五年前,我无意中在萧家堡的密室里,发现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厉天行写给一个叫‘钱管家’的人的。信中提及,他如何与钱管家合谋,将我父母引至埋伏之地。信中还说,他之所以收养我,是因为我父母掌握着某种秘密,他想从我口中套出。
我的心猛地一跳。钱管家沈家的钱管家！
我读完信,才知道厉天行才是我的杀父仇人！萧承影眼中燃着火焰,而那所谓的‘秘密’,就是我父亲手中的一份江湖势力图。
我当时实力不济,无法与厉天行抗衡。我只能假装不知,继续扮演他的‘孝顺儿子’。但我心中,已燃起复仇的火焰。
我暗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用‘影煞’这个身份,在江湖上活动。我屡次坏血月教的好事,正是为了削弱他们的力量,也为了找到更多证据。
半年前,我沈家出事,血月教突然灭了沈家。那晚,我潜入沈家,本想探查血月教此举目的。却发现你躲在柴房。我一眼便看出你不是沈家人,只是被卷入。我父母的死与江湖势力图有关,厉天行灭沈家,很可能也是为了什么图谋。我不想让你无辜受牵连,便没有揭穿你。
我给了你玉佩,是希望你能平安。那玉佩并非沈家之物,而是我苏家的信物。
我心中一动,将那刻着萧字的玉佩取出。
萧承影接过玉佩,眼中闪过一丝悲伤：这玉佩,曾是我父母的定情信物。我的母亲姓萧。
那次在山洞,你为何不揭穿黑煞我问。
我并未想杀黑煞,只是想从他口中套出血月教的最新动向。他当时口中的‘影煞’,正是厉天行给我安排的另一个身份,以便我为他处理一些见不得光的‘私事’。我故意装作不敌,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那封书信,也是我故意让他带在身上的诱饵。
至于名单上的厉天行之名,那是真的。因为他就是血月教教主。但这份名单,并非厉天行的真正底牌。这份名单是‘影煞’负责搜集并呈报给厉天行的。而我,会将真正的核心人物名单,与这份名单混淆,以此迷惑他。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之所以让你去送那份名单,一方面是为了让你参与进来,毕竟名单上的厉天行是你的仇人。另一方面,我需要你将这份‘混淆’的名单传递出去,让江湖各派以为已掌握血月教全貌。这样,厉天行才不会怀疑到我。而我,则能利用这个空隙,深入调查更深的秘密。
你送出的那份名单,有真有假。真假掺半,最是能迷惑人心。
而那黑煞,不过是厉天行在外一个不起眼的分堂堂主。他并不知道核心秘密,也没有真正见过我。
我当时看到你,本不想与你再有瓜葛,怕将你卷入险境。但那玉佩,让我始终无法割舍。我本想暗中守护,谁知你竟闯入萧家堡。
今日,我已收集了足够证据。我本想找准时机,揭露厉天行的真面目。没想到,你先找到了萧家堡。
厉天行为何要灭沈家我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因为沈家,掌握着一份更完整的江湖势力图。那份图,是当年我父母费尽心血绘制的。他们临死前,将它托付给了沈家。
厉天行一直在寻找这份图。他灭沈家,正是为了它。可惜,他并未找到。
我猛然想起,父亲临终前,除了塞给我玉佩,还曾指了指床下。我当时匆忙,只拿走了玉佩,未能细查。
那份图,还在沈家！我惊呼。
萧承影眼神一亮：好！有了这份图,我们便能彻底揭露厉天行与他背后之人的真面目！
他背后之人我疑惑。
萧承影点头：你以为厉天行,就是血月教真正的幕后主使吗
他冷笑一声：厉天行不过是枚棋子。他背后,藏着一只更可怕的毒蛇。而这只毒蛇,极有可能,就是你沈家的钱管家。
我的身体猛地僵住。
钱管家我颤声问道,他为何
萧承影眼中闪过一丝冰冷：他与厉天行勾结多年,利用沈家的情报网,暗中为血月教提供消息,最终引狼入室,害了你们沈家。他想吞并沈家多年积攒的财富与情报网。
而我父母的死,他亦是其中一环。
6
真相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淹没。
钱管家。那个在我沈家服侍了二十年,忠心耿耿,和蔼可亲的钱管家。
他曾在我父母去世后,悉心照料我,为我打点后事,安排我的生活。他曾是沈家最后的依靠。
他怎会是背叛者
我脑海中浮现出钱管家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他对我如长辈,甚至比我亲舅舅还要亲近。
萧承影看着我痛苦的表情,轻声道：清瑶,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越是亲近信任之人,越容易隐藏最深的毒。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书信,递给我。
这是我从厉天行密室中找到的,钱管家与厉天行往来的密信。
我颤抖着手接过。信中的内容,字字诛心。
钱管家自称影鼠,将沈家布下的暗线、家族的财富、甚至族中长老的行踪,事无巨细地透露给厉天行。信末,甚至还有他亲手绘制的沈家堡地形图,连密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我的心,彻底凉了。比北风还要刺骨。
厉天行不过是个急功近利的武夫,真正的心机,都在这个钱管家身上。萧承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他利用厉天行的野心,一步步蚕食沈家。最终,沈家覆灭,他便能取而代之。
他为何不直接杀我我问。
你是我父亲的女儿,他不敢随意动手,怕引人怀疑。更何况,你身上带着我苏家的玉佩,他或许也对你有所顾虑。他想让你在外漂泊,最终无人为继,沈家便彻底消散在历史中。
多么恶毒的心思！
现在,我们怎么办我看向萧承影。
回沈家。找到那份图。萧承影语气坚定,然后,将这份罪证,公诸于世。
沈家堡,已是残垣断壁。
我与萧承影小心翼翼地潜入,避开所有眼线。
父亲的卧房,破败不堪。我跪在床边,按照他临终时的指示,摸索床板。
果然,床板下有一个暗格。
我取出暗格中的一个木盒。木盒之上,积满了灰尘。
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羊皮卷轴。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
羊皮卷轴上,密密麻麻地绘制着江湖各大势力分布、武林门派的底细、甚至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据点。
这就是那份江湖势力图。萧承影语气凝重,有了它,血月教的根基将被彻底摧毁。
我们连夜赶回扬州。
听雨轩的老掌柜看到羊皮卷轴,颤抖着手接过。
有了它,我们就能召集江湖各派,共同讨伐血月教！老掌柜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将证据公之于众时,一个令人意外的消息传来。
钱管家,出现在扬州。他四处散布谣言,说我沈清瑶与萧承影私通,勾结血月教,意图颠覆武林。
他甚至拿出一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他伪造的书信和证词。
江湖上,顿时谣言四起。
我该怎么做我焦急万分。
萧承影轻抚我的发丝：别怕。这正是他急了的表现。他知道我们掌握了真相,想先发制人,将我们置于死地。
我们,便将计就计。
7
江湖大会,在嵩山之巅举行。
各大门派的掌门、长老齐聚一堂。我与萧承影站在人群之中,如履薄冰。
钱管家一袭锦衣,站在嵩山派掌门身边,俨然一副忠良模样。
今日大会,乃为讨伐血月教！嵩山掌门沉声道,然而,近日有小人趁机作乱,诬陷忠良。钱管家,你将你所知一切,公之于众！
钱管家走上前,声泪俱下。
沈家灭门,乃天理循环。然沈家余孽沈清瑶,却与血月教少主萧承影勾结,意图谋反,颠覆武林！
他将伪造的证据一一拿出,声情并茂地讲述。
在场的江湖人士,有些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我与萧承影的目光,带着怀疑与不屑。
沈清瑶,你还有何话说钱管家得意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
我心如止水。
萧承影向前一步,声音如玉石般清朗：钱管家,你说我勾结血月教,可有证据
钱管家冷笑：你便是厉天行之子,血月教少主,这便是铁证！
哦萧承影笑容温和,却带着一丝讥诮,我若真是厉天行之子,又怎会亲手杀了厉天行你又怎会从萧家堡毫发无伤地逃出,甚至连我苏家那枚江湖势力图,也一并盗走
钱管家脸色猛地一变。他僵在原地,眼神闪烁,不敢与萧承影对视。
人群中,一片哗然。厉天行已死的消息,震动了所有人。
你胡说！钱管家厉声反驳,厉天行武功盖世,岂是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杀的！
是不是我杀的,问问你,便知。萧承影从怀中掏出几封密信,这些信,是你在厉天行死后,秘密销毁的。若非你心虚,又何须如此
钱管家脸色发白,身体摇晃。
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强撑着。
萧承影将信展开。信上,是钱管家焦急询问厉天行死因,以及如何销毁罪证的字句。
这些信,是厉天行故意留下的。他临死前,已知道你背叛了他。萧承影声音冰冷,他将这些信藏匿于他最隐秘的居所,只等我找到。
而那份江湖势力图,我根本无需盗走。因为,它从始至终,都在沈清瑶手中。她,才是沈家真正的继承者。
我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那份羊皮卷轴。
钱管家,二十年前,你与厉天行合谋,害我苏家。二十年后,你又与他勾结,覆灭我沈家。你机关算尽,可曾想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我将羊皮卷轴展开,展示给众人。
卷轴上,除了江湖势力图,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记录着钱管家与厉天行每一次秘密会面、每一次情报交易的细节。甚至,连他如何买通沈家下人、如何设计陷害我父亲的阴谋,都记载得清清楚楚。
钱管家终于撑不住了。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如纸。
不……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
江湖众人,无不义愤填膺。
钱管家,你这恶贼！竟敢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
此等败类,当诛！
嵩山掌门脸色铁青,一掌拍碎身旁的石桌。
将这叛徒拿下！
钱管家最终被缉拿。在重重审问之下,他供认不讳。
他确实觊觎沈家家产已久,与厉天行勾结,借血月教之手灭了沈家。而他当年,也参与了对萧承影父母的陷害,为厉天行夺取苏家手中的江湖势力图铺路。
一切尘埃落定。
血月教在失去了厉天行和钱管家后,如同失去根基的巨树,迅速崩塌。
江湖恢复了平静。
8
沈家堡重建,我将它改名为清影居。
承影,清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萧承影站在庭院中,望着盛开的桃花。
清瑶,我从未想过,会以这种方式与你相遇。他轻声说。
我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是上天注定,要我们一起,了结这段恩怨。
他看向我,眼中是无尽的温柔：我曾以为,此生唯有复仇。直到你出现,我才知世间有光。
我靠在他肩头,闻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如今,沈家血仇已报,苏家旧怨也得雪。你我二人,可还在这江湖中,逍遥自在
他轻笑一声,将我拥入怀中：此生,唯卿所愿。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