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醒来,我指着门口西装革履的男人大喊:就是他撞的我!
对方律师函第二天就送到了病房。
陆凛闺蜜尖叫,他是金融圈顶级讼棍!你讹谁不好讹他
我颤巍巍签完赔偿协议,他忽然抽走文件:钱不用赔了。
做我三个月住家保姆抵债。
从此我拖地他皱眉:故意穿短裤晃腿勾引我
我切洋葱流泪他冷笑:装可怜博同情心机。
直到我在他书房发现本《恋爱心理学》,扉页写着:
她今天多看我两眼,攻略进度+10%
法庭上他为我怒怼前雇主:我当事人正当防卫!
法官敲锤:反对无效,被告律师注意情绪。
他一把扯松领带:反对无效行。
法官大人,我承认——我恋爱脑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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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是在一股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里挣扎着睁开眼的。视线模糊,天花板惨白的光线晃得她头晕。浑身像是被重型卡车来回碾过一遍,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疼,尤其是左脚踝,火烧火燎地痛。记忆如同摔碎的镜子,只残留着刺眼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身体腾空时巨大的失重感,以及……最后视野里,一辆嚣张的黑色跑车轮廓。
晚晚!你醒了!吓死我了!
闺蜜唐糖带着哭腔的脸挤进视野,眼睛肿得像桃子。
苏晚晚喉咙干得冒烟,艰难地动了动嘴唇,没发出声音。她转动酸涩的眼球,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标准的医院病房。门口似乎站着个人影,身形颀长,穿着剪裁极其考究的深灰色西装,侧影在走廊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冷硬疏离。
就是那个轮廓!
昏迷前最后定格的画面瞬间冲入脑海,与门口那个模糊的身影完美重合!愤怒和劫后余生的委屈如同岩浆般喷涌而出,压过了身体的疼痛。苏晚晚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抬起没受伤的右手,用尽全身力气指向门口,声音嘶哑却尖锐地划破了病房的寂静:
他!就是他撞的我!
空气瞬间凝固。
门口的男人缓缓转过身。光线落在他脸上,那是一张极其英俊却毫无温度的脸。五官深邃如同雕刻,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是极深的墨色,此刻正毫无波澜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病床上激动指控的苏晚晚,像是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那眼神,冷漠得能冻伤空气。
晚晚!唐糖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捂住苏晚晚的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胡说什么!那是陆凛!陆凛啊!
苏晚晚被捂着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眼睛依旧愤怒地瞪着门口那个叫陆凛的男人。陆凛谁撞了人还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杵在这儿
陆凛没有开口辩解,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只是极淡地扫了一眼病床上被唐糖死死按住的苏晚晚,那眼神淡漠得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然后,他什么也没说,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转身,迈着沉稳而压迫感十足的步子,径直离开了病房。锃亮的皮鞋踩在光洁的地砖上,发出规律而冰冷的回响,每一步都像踩在苏晚晚紧绷的神经上。
完了完了完了!唐糖松开手,急得团团转,脸白得像纸,苏晚晚你闯大祸了!你知道你指着鼻子骂的是谁吗陆凛!金融圈里让人闻风丧胆的‘不败讼棍’!专门替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大鳄打官司的!心狠手辣,睚眦必报!讹谁不好你讹他他动动手指头就能让你赔得倾家荡产,在A市彻底混不下去!
唐糖的每一句话都像冰锥,狠狠扎进苏晚晚的耳朵里。金融圈顶级讼棍不败纪录心狠手辣刚才那张毫无表情的冷漠俊脸在脑海中放大,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慑力。苏晚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的疼痛都被巨大的恐惧压了下去。她……她好像真的惹上了一个完全不该惹的煞神!那辆车……难道真的不是他巨大的恐慌如同冰冷的海水,瞬间将她淹没。
糖糖……我……苏晚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绝望的颤抖,我好像……看错了……当时太乱了,灯很刺眼……
现在说这个还有屁用!唐糖快哭了,你当着他的面指控他肇事逃逸!以陆凛的性格,他绝对……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礼貌地敲响了三下。一个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助理模样的年轻男人走了进来,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手里拿着一个印着烫金律所徽标的厚重信封。
苏晚晚女士助理的声音温和有礼,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我是陆凛律师的助理,我姓陈。受陆先生委托,现将这份律师函送达给您。关于您今日在环海大道遭遇交通事故,并公开诽谤陆先生为肇事者一事,陆先生保留追究您法律责任的权利。同时,您因错误指控对陆先生名誉造成的严重损害,陆先生要求您赔偿名誉损失费、精神抚慰金等共计人民币……一百五十万元整。相关证据清单和赔偿依据已附在函内。请您在三个工作日内予以答复,或直接联系我方协商赔偿事宜。否则,我们将依法向法院提起诉讼。
一百五十万!
苏晚晚眼前一黑,差点再次晕过去。她一个刚毕业不久、在广告公司当牛做马的小策划,存款连五万都没有!一百五十万这跟直接宣判她社会性死亡有什么区别
陈助理,这……这一定是误会!我朋友她刚醒,脑子不清醒……唐糖试图解释。
陈助理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唐小姐,是否误会,自有法律判断。律师函已送达,我的任务完成。告辞。
他将那个象征着巨额债务和毁灭性打击的烫金信封,轻轻放在苏晚晚病床边的柜子上,然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开,动作流畅得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苏晚晚呆呆地看着那个刺眼的信封,巨大的恐惧和绝望让她浑身冰冷,连脚踝的剧痛都感觉不到了。一百五十万……把她拆零卖了也赔不起。她完了。
浑浑噩噩地在医院躺了两天,脚踝的扭伤被诊断为韧带损伤,打了石膏。苏晚晚如同惊弓之鸟,每一次病房门被推开,她都以为是法院的传票到了。一百五十万的巨额债务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她喘不过气,食不知味,夜不能寐,短短两天,本就小巧的脸颊又瘦削了一圈,眼下是浓重的青黑。
第三天下午,病房门再次被推开。
苏晚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惊恐地看过去。
进来的,还是那个陈助理。他手里依旧拿着文件,脸上依旧是那副无懈可击的职业微笑。
苏女士,关于赔偿事宜,陆先生提出一个新的解决方案,或许您会感兴趣。陈助理将一份崭新的协议放在柜子上,推到苏晚晚面前,陆先生最近工作繁忙,家中缺乏人手打理。他提议,您无需支付一百五十万现金赔偿,只需以劳务形式抵偿——担任陆先生的住家保姆,为期三个月。三个月期满,债务一笔勾销。这是劳务抵债协议,请您过目。
住家保姆三个月抵一百五十万
苏晚晚以为自己疼糊涂了出现了幻听。她难以置信地拿起那份协议,白纸黑字,条款清晰。甲方:陆凛。乙方:苏晚晚。劳务内容:负责甲方住所的日常清洁、三餐准备(甲方口味挑剔,需严格按食谱执行)、衣物熨烫(需手洗部分指定面料)及其他合理范围内的家务。工作时间:7*24小时待命(甲方回家期间)。期限:三个月。债务豁免:协议期满,双方债务关系终止。
简单,粗暴,带着一种上位者不容置疑的施舍和掌控。
这……苏晚晚脑子一片混乱。去那个冰山煞神家里当24小时保姆这跟跳进狼窝有什么区别可是……一百五十万……
苏女士,陈助理适时开口,语气平淡却充满压力,这是陆先生最大的让步。以您的经济状况,诉讼结果不会有任何悬念。一旦进入强制执行阶段,后果您应该清楚。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冷静而锐利,您有十分钟考虑。十分钟后,如果您不同意,我们将按原计划提起诉讼。
十分钟!巨大的压力让苏晚晚手心全是冷汗。她看着协议上一百五十万那几个刺眼的字,又想起唐糖描述的陆凛在法庭上把对手逼到破产跳楼的光辉事迹,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签,是给魔鬼当三个月的奴隶。不签,是立刻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如同凌迟。
苏晚晚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被逼到绝境的绝望和认命。她颤抖着伸出手,拿起陈助理递过来的笔。笔尖落在乙方签名处,沉重得仿佛有千斤。她咬着下唇,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在那条代表着卖身契的横线上,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苏晚晚。
最后一笔落下,仿佛抽空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瘫软在病床上,脸色灰败。
陈助理仔细检查了签名,满意地将协议收起一份,另一份留给苏晚晚。很好。苏女士,请安心养伤。三天后,陆先生司机会来接您出院,并送您到陆先生住所。这是住址和门禁密码。他留下一张卡片,再次公式化地颔首,祝您早日康复。
病房门关上。苏晚晚看着那张冰冷的卡片,又看了看自己打着石膏的脚,只觉得前途一片黑暗。三个月……她真的能活着熬过去吗
三天后,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准时停在医院楼下。苏晚晚拄着拐杖,在唐糖担忧得快要哭出来的目光中,一瘸一拐地上了车。司机是个沉默的中年人,全程目不斜视。
车子驶入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高端公寓区,停在一栋玻璃幕墙反射着冷光的摩天大楼前。电梯直达顶层。指纹加密码,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
一股极淡的、冷冽的雪松混合着书卷的气息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得近乎空旷的客厅。全景落地窗外是繁华的都市天际线,视野开阔得令人心悸。室内装修是极致的现代简约风格,黑白灰的主色调,线条冷硬,纤尘不染。昂贵的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巨大的抽象派画作挂在墙上,冰冷的金属和玻璃家具泛着无机质的光泽。整个空间华丽、冰冷、一丝不苟,完美地契合着它主人的气质——没有人气,只有一股拒人千里的、强大的压迫感。
苏晚晚拄着拐杖,站在玄关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砖上,感觉自己像个误闯入巨人国度的灰尘,渺小又格格不入。脚踝还在隐隐作痛,心里的不安和抗拒更是达到了顶点。
苏小姐,陆先生吩咐,您住客卧。这是您的活动区域范围说明和每日工作清单。陈助理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递过来一份打印得密密麻麻的A4纸,语气平板无波,陆先生有洁癖,标准很高。请务必严格执行。厨房有监控,请注意您的操作规范。他说完,指了指走廊尽头一扇门,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苏晚晚一个人面对着这空旷冰冷的囚笼。
苏晚晚低头看着那份清单:
【AM
7:00
准备早餐(食谱见附件1,误差不超过5分钟)】
【AM
8:00-10:00
全屋地面除尘(吸尘器型号XXX,吸力档位3,路线按图示)、湿拖(专用地板清洁剂1:100稀释,拖布拧至不滴水状态)】
【AM
10:00-11:30
清洗熨烫昨日衣物(分类见附件2,衬衫需手洗,水温30℃,熨烫标准见附图)】
【PM
12:00
准备午餐……】
……
密密麻麻,精确到分钟,甚至对清洁剂配比、水温、拖布湿度都有苛刻要求。
苏晚晚只觉得一阵窒息。这哪是保姆这是精密仪器操作员!她拄着拐,一瘸一拐地走向那间狭小的客卧,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推开房门,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同样简洁冰冷得像酒店样板间,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她颓然地将自己摔在硬邦邦的床垫上,望着天花板冰冷的线条,欲哭无泪。地狱模式,正式开始。
第二天一早,苏晚晚被手机闹钟尖锐的声音惊醒。才六点半!她挣扎着爬起来,脚踝的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冷气。想到那份魔鬼清单,她不敢耽搁,简单洗漱后,拄着拐杖艰难地挪到巨大的开放式厨房。
冰箱里食材塞得满满当当,但都分门别类,贴好了标签,一丝不苟。她找到早餐食谱附件——一份精确到克数的西式早餐。煎蛋要单面,蛋黄必须溏心,不能破;吐司烤至金黄焦脆,边缘不能有丝毫焦黑;沙拉蔬菜必须手撕,不能用刀切……苏晚晚手忙脚乱,本就打着石膏行动不便,加上精神高度紧张,煎蛋时手一抖,蛋黄噗地破了。
完了!她心里哀嚎一声。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
苏晚晚僵硬地回头。
陆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厨房入口。他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深灰色家居服,头发还有些微湿,显然刚晨浴完。他身形挺拔,晨光透过落地窗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扫描仪,先是落在她因为忙碌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然后缓缓下移,扫过她因为穿着居家短裤而露出的、打着白色石膏的纤细脚踝和小腿,最后,定格在她手里那个破了蛋黄的煎锅上。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很轻,却带着千钧的压迫感。
苏晚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把打着石膏的脚往后缩了缩,握紧了锅柄,准备迎接狂风暴雨般的挑剔和斥责。
陆凛却并没有看那个破掉的煎蛋。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牢牢锁在苏晚晚露出的腿上,薄唇抿得更紧,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煎锅里油星细微的噼啪声。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陆凛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高高在上的嘲讽,清晰地砸在苏晚晚紧绷的神经上:
故意穿成这样
呵。
腿晃得挺勤。
苏小姐,勾引雇主这种低级手段,他微微偏头,眼神锐利如刀锋,直刺苏晚晚瞬间涨红的脸,省省。
勾……勾引!
苏晚晚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脸上!她低头看看自己洗得发白的棉质短裤——这是为了方便活动才穿的!再看看自己打着石膏、肿得像馒头的脚踝——这能叫晃腿!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被羞辱的愤怒猛地冲上头顶!
陆先生!苏晚晚气得声音都变了调,差点把锅扔出去,我只是在给您做早餐!而且我的脚……
早餐标准,附件写得很清楚。陆凛冷冷打断她,目光终于吝啬地扫了一眼那个失败的煎蛋,语气毫无波澜,重做。再犯一次,今日劳务无效。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转身走向餐厅,留下一个冷漠到极点的背影。
苏晚晚站在原地,手里端着那个失败的煎锅,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巨大的委屈和愤怒哽在喉咙里,几乎要爆炸!勾引他就他这种移动冰山、自大狂、神经病!她苏晚晚就算瞎了眼,从这顶层跳下去,也绝不会对这种人有半点非分之想!
她恶狠狠地瞪着陆凛在餐厅优雅落座的背影,恨不得用眼神在他背上烧出两个洞!深呼吸,再深呼吸……为了那一百五十万!为了三个月后的自由!忍!她苏晚晚能屈能伸!
接下来的日子,苏晚晚就在陆凛无处不在的恋爱脑解读和极度苛刻的要求中水深火热地挣扎。
拖地时,她累得额头冒汗,脸颊泛红,喘了口气。陆凛端着一杯咖啡从书房出来,脚步顿住,视线在她汗湿的鬓角和泛红的脸颊上停留片刻,随即发出一声极轻的、充满讽刺意味的冷哼:脸红成这样苦肉计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光洁如镜的地面,这里,水痕没擦干净。重拖。
苏晚晚捏紧拖把杆,指节泛白:……是,陆先生。
心里疯狂吐槽:苦肉计你个大头鬼!老娘是累的!热的!
午餐她严格按照食谱做了他要求的清蒸鲈鱼。陆凛挑剔地用筷子拨弄了一下鱼肉,眉头紧锁:火候过了三秒。肉质不够鲜嫩。他抬眼,看向站在桌边垂着头的苏晚晚,语气笃定,故意做砸,想让我记住你引起注意的方式,很拙劣。
苏晚晚:……
她感觉自己的涵养正在被这个男人以光速消耗殆尽。
最离谱的一次,是她在厨房切洋葱。辛辣的气味直冲眼睛,刺激得她眼泪完全不受控制,哗哗地往下流。她一边切一边狼狈地用手背擦眼泪,鼻尖红红,眼睛水汪汪的。
陆凛不知何时又幽灵般出现在厨房门口。他抱着手臂,斜倚着门框,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眼神深邃,像是在进行什么精密的分析。就在苏晚晚以为他又要挑剔洋葱丝切得不够均匀时,他凉飕飕地开口了,声音里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和淡淡的讥诮:
洋葱
呵。
装得挺像。
眼泪流得挺真。
苏晚晚,他微微倾身,拉近距离,冰冷的视线锁住她通红的、泪眼朦胧的眼睛,一字一顿,清晰无比,用这种廉价的脆弱博同情
你的心机,他直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博!同!情!
苏晚晚捏着菜刀的手都在抖!她真想把手里的洋葱砸到他那张俊美却无比欠扁的脸上!心机!她要是真有那心机,第一个就毒哑他这张颠倒黑白的破嘴!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哭腔(纯属被洋葱辣的)怒吼:陆凛!你有病吧!谁要博你同情!我切洋葱呢!切洋葱流眼泪是生理反应!生理反应懂不懂!不懂就去翻初中生物课本!
这是她住进来后第一次连名带姓、不顾后果地吼他。
陆凛被她吼得微微一怔。镜片后的墨色瞳孔似乎收缩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深不见底的平静。他没有动怒,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带着一丝……探究然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厨房。
苏晚晚气得肺都要炸了,狠狠地把菜刀剁在砧板上!这个神经病!自恋狂!他脑子里除了她想勾引我、她在耍心机这种剧本,就没有别的东西了吗!她一边抹着源源不断的眼泪(洋葱威力太猛),一边在心里把陆凛骂了个狗血淋头。
脚踝的石膏终于拆掉了,虽然还有些酸痛,但总算能比较自如地活动。苏晚晚感觉自己像是刑满释放了一半。这天下午,陆凛去了律所。苏晚晚完成打扫任务,看着那扇紧闭的书房门,心里像有只猫在挠。
陆凛的书房是绝对的禁地。协议里白纸黑字写着:未经允许,不得入内。但苏晚晚实在太好奇了。这个冷冰冰、龟毛又自恋的男人,他的精神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堆满了《如何优雅地让人破产》或者《毒舌的自我修养》之类的书
强烈的好奇心压倒了恐惧。她左右看看,确定陈助理不在,公寓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深吸一口气,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拧开了书房的门把手。
门无声地滑开。
书房比客厅更加空旷冷肃。巨大的黑色实木书桌对着落地窗,上面只有一台电脑,一个笔筒,几份文件,整齐得像尺子量过。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塞满了厚重的精装书,大部分是法律典籍和金融巨著,书名都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证券法精要》、《国际商法争端解决》、《反垄断经济学》……
苏晚晚有点失望。果然,毫无意外。她撇撇嘴,目光随意扫过书桌。咦书桌一角,似乎放着一本与周围格格不入的书封面是柔和的米白色,书名字体也很温暖——《恋爱心理学:从理论到实践》。
苏晚晚的下巴差点掉下来!陆凛!看《恋爱心理学》!这比看到恐龙复活还惊悚!那个冰山脸、毒舌精、把女人只会影响我赚钱速度写在脑门上的陆凛!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她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书明显被翻阅过,书页有些卷边。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本与她认知中陆凛人设完全相悖的书,心脏怦怦直跳。她随手翻开扉页。
扉页是空白的。但在扉页的右下角,有一行用黑色钢笔写下的字。字迹力透纸背,带着一种锐利而沉稳的力道,正是陆凛的笔迹。那行字的内容,却让苏晚晚瞬间如遭雷击,石化当场!
只见上面清晰地写着:
7月3日,PM
16:20。切洋葱事件分析:
目标行为:流泪(生理刺激导致,非主观意愿)。
主观误判:博同情(错误)。
附加观察:吼雇主(胆量+1)。
情绪反馈:愤怒(真实)。
结论:心机可能性下调5%。
PS:眼睛红红像兔子……啧。
攻略进度:+5%(修正补偿)
苏晚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她死死盯着那行字,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有无数架轰炸机在脑海里呼啸而过!
目标行为主观误判情绪反馈攻略进度!+5%!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颤抖着手指,又往后翻了几页。在讲述如何判断对方是否对你有好感的章节空白处,赫然又有几行熟悉的、力透纸背的笔记:
7月1日,AM
8:05。目标:早餐时多看了我两眼(持续约3秒)。
理论依据:P.142
频繁的眼神接触是初期好感信号。
分析:视线方向为面部三角区(鼻梁、嘴唇),符合理论描述。
可能性:故意吸引注意(60%)
/
单纯发呆(40%)。
暂定:攻略进度+10%。待后续观察验证。
苏晚晚:……
她那天明明是看他嘴角好像沾了片吐司屑!纯粹是强迫症犯了想提醒又不敢!
再往后翻,制造偶遇与肢体接触章节旁:
7月5日,PM
15:30。目标:拖地时不慎将水桶打翻在我脚边(距左脚尖约5cm)。
理论依据:P.89
制造意外接触是试探性突破。
分析:动作笨拙,水花溅射范围可控(仅湿鞋尖)。眼神慌乱(演技)。
可能性:笨拙失误(30%)
/
精心设计的肢体接触前奏(70%)。
结论:胆量见长。攻略进度+15%。
苏晚晚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那天是她拐杖没拄稳!纯粹是意外!意外!谁要碰你这个移动冰山!还肢体接触前奏!她恨不得离他八丈远!
一页页翻下去,全是陆凛用他那严谨到变态的法律人思维,对她日常行为的恋爱脑解读!她累得脸红是苦肉计,她切洋葱流泪是装可怜博同情,她不小心打翻水桶是制造肢体接触……甚至连她有一次在阳台晒衣服时对着楼下路过的一只萨摩耶傻笑,都被他解读为对雇主露出甜美笑容(目标确认:攻略有效进度+8%)!
苏晚晚拿着那本《恋爱心理学》,站在空旷冰冷的书房里,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又有一股荒谬绝伦的热气直冲头顶!她气得浑身发抖,又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神经病!自恋狂!妄想症!他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牌子的豆腐渣!还攻略进度他以为他在玩什么恋爱养成游戏吗!她苏晚晚是那个被攻略的NPC!
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当成观察样本的愤怒席卷了她!她猛地合上书,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把它丢回书桌原位!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为愤怒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恼而涨得通红!这个陆凛,根本不是冰山!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自我攻略满级的、脑补能力突破天际的——超级恋爱脑!还是晚期没救的那种!
就在这时,玄关处传来指纹锁开启的嘀声!
苏晚晚吓得魂飞魄散!陆凛回来了!
她像受惊的兔子,手忙脚乱地把书摆回原来的角度,甚至不忘抹平被她捏皱的封面,然后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冲出书房,轻轻带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破膛而出!脸上火烧火燎,一半是愤怒,一半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和……心慌意乱
陆凛走进客厅,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目光习惯性地扫视了一下环境。当视线掠过书房紧闭的门时,他脚步微微一顿,镜片后的目光似乎锐利了一瞬,落在了门把手上——那里,似乎有一个极淡的、刚刚留下的指纹印。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看向僵在书房门口、脸颊绯红、眼神闪烁、明显做贼心虚的苏晚晚。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像是在分析一个复杂的案件疑点。
你,陆凛开口,声音低沉,带着惯有的审视意味,在书房门口做什么
苏晚晚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舌头打结:我……我……拖地!对!拖地!这里有点脏……她慌乱地指着光洁得能照出人影的地板。
陆凛的目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又缓缓移回到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甚至渗出细汗的鼻尖,以及那双因为心虚而不敢与他对视、扑闪扑闪的大眼睛上。他沉默了几秒,像是在进行精密的逻辑推理。
几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陆凛薄唇微启,吐出了一句让苏晚晚差点当场去世的话:
脸这么红
心跳很快
眼神躲闪
苏晚晚,他微微眯起眼,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了然的锐光,语气带着一种果然如此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
你刚才……
是不是偷看我了
轰——!
苏晚晚只觉得脑子里炸开了一朵蘑菇云!所有的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她张着嘴,像条缺氧的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偷……偷看他!谁要偷看这个自恋狂!她是偷看了他的《恋爱脑病例本》!
看着苏晚晚瞬间红得像熟透虾子的脸,以及那副被彻底戳穿心事、羞愤欲绝的表情(在陆凛看来),陆凛的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快得如同错觉,却让他那张万年冰山脸,瞬间有了一丝冰雪初融的、惊心动魄的意味。
他不再追问,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苏晚晚头皮发麻,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主卧。留下苏晚晚一个人石化在原地,风中凌乱,内心疯狂咆哮:陆凛!你这个宇宙无敌超级自恋狂!脑补帝!我跟你拼了!
自从书房偷看事件后,苏晚晚感觉陆凛看她的眼神更加……诡异了。那是一种混杂着审视、探究、了然和一丝若有若无……满意的复杂目光。每当她不小心对上他的视线,都会被他那仿佛能洞悉一切的深沉眼神看得浑身发毛,落荒而逃。而他那些恋爱脑解读,似乎也变本加厉,只是从明面上的毒舌嘲讽,变成了更隐蔽的、带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意味的眼神暗示。
苏晚晚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的羞愤和抓狂中,掰着手指头数着离三个月期满还有多少天。她只想赶紧逃离这个神经病的魔窟!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苏晚晚刚打扫完卫生,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前公司顶头上司王秃头(王总监)的名字。苏晚晚离职快三个月了,这秃头找她干嘛她皱着眉接起电话。
苏晚晚!你干的好事!王秃头气急败坏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她的耳膜,你是不是偷了公司给‘盛景’那个项目的核心创意方案!现在人家盛景拿着我们的方案去找了竞争对手‘启航’,项目黄了!公司损失几百万!法务部已经锁定你了!你等着收律师函吧!这次不把你告到坐牢,我王字倒过来写!
苏晚晚被这劈头盖脸的指控砸懵了:王总监!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离职的时候所有工作都交接清楚了!我怎么可能偷方案那个方案明明是我……
闭嘴!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你邮箱发送记录、U盘拷贝记录都在!王秃头恶狠狠地打断她,苏晚晚,我告诉你,你完了!洗干净屁股等着坐牢吧!
说完,啪地挂了电话。
苏晚晚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浑身冰冷,如坠冰窟。偷方案坐牢这怎么可能!那个盛景项目的核心创意,明明是她熬了无数个通宵,独立完成的!王秃头当时只是挂个名!她离职时明明把所有资料都删除了,电脑也格式化了……怎么会!
巨大的恐慌再次攫住了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陆凛的一百五十万还没脱身,又背上一个商业盗窃的罪名她这是撞了什么邪神!
就在这时,公寓门被打开。陆凛回来了。他敏锐地察觉到苏晚晚惨白的脸色和失魂落魄的状态。他脱下外套,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苏晚晚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顾不上什么雇主保姆的界限了,带着哭腔语无伦次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我没有偷!那方案是我的!是王总监他诬陷我!他肯定是想找替罪羊!陆先生……我……
陆凛安静地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当听到盛景项目、核心创意、邮箱发送记录等关键词时,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
知道了。听完苏晚晚带着哭腔的叙述,陆凛只淡淡地回了三个字。他拿出手机,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拨通了一个电话。苏晚晚只能听到他低沉简洁的吩咐:
……盛景项目,苏晚晚,前公司鼎创广告……
……查所有相关邮件服务器日志,IP溯源,物理地址……
……重点查王振国(王秃头)及其关联人近期账户异动,与启航的接触记录……
……两个小时内,我要看到完整证据链报告。
他的声音冷静、条理清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强大气场。苏晚晚呆呆地看着他挺拔冷峻的背影,听着那些她完全不懂的专业术语,慌乱的心跳奇迹般地平复了一些。
不到两个小时,陆凛的邮箱里果然收到了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他坐在书桌前,快速浏览着屏幕上的信息,镜片反射着冰冷的光。苏晚晚紧张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
陆凛看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了两下,发出笃笃的轻响。他抬眼,看向苏晚晚,眼神沉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证据链完整。邮件是从王振国的私人笔记本电脑,用伪造的IP代理发送到启航邮箱的。他个人账户一周前有一笔来自启航关联公司的五十万不明转账。服务器日志显示,他在你离职后第三天,用管理员权限恢复了你的邮箱备份并进行了操作。
真相大白!果然是王秃头监守自盗,栽赃嫁祸!
苏晚晚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这个混蛋!我要告他!
陆凛站起身,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动作优雅地穿上,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嗯。告。
苏晚晚一愣:啊可是……我没钱请律师……
陆凛已经走到了玄关,闻言脚步顿住,侧过头。晨光透过落地窗,给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镀上了一层淡金的光晕。他看向苏晚晚,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最终沉淀为一种坚定而锐利的光芒。他唇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苏晚晚的心上:
我亲自去。
免费的。
A市中级人民法院,某民事庭。气氛肃穆。
原告席上,坐着气急败坏、脸色铁青的王秃头和他的代理律师。被告席上,苏晚晚紧张地绞着手指,脸色有些发白,但努力挺直着脊背。她旁边,坐着陆凛。
今天的陆凛,穿着一身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的纯黑色高定西装,白衬衫扣子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面一颗,搭配着深蓝色的暗纹领带。他身姿挺拔如松,坐在那里,就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和冰冷的压迫感。他面前摊开着厚厚的卷宗,修长的手指偶尔翻过一页,发出轻微的声响。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冷静得如同精密仪器,正在无声地扫描着对手的每一个弱点。
庭审开始。王秃头的律师率先发难,慷慨激昂地陈述苏晚晚如何利用职务之便,窃取公司核心商业机密,输送给竞争对手,造成公司重大经济损失,并出示了所谓的铁证——从苏晚晚离职邮箱恢复的发送记录截图,以及启航公司项目方案与鼎创方案的高度相似性对比。
法官大人!证据确凿!我方要求被告苏晚晚赔偿鼎创广告公司经济损失五百万元!并承担本案全部诉讼费用!王秃头的律师义正辞严地总结。
法官看向被告席:被告方,质证。
陆凛缓缓站起身。他动作从容,如同即将步入战场的将军。他理了理西装前襟,目光平静地扫过对面原告席上志得意满的王秃头和他的律师,最后落在法官身上。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和冰冷的质感,瞬间压下了法庭里所有的杂音:
原告方指控,逻辑混乱,漏洞百出,证据链条脆弱得不堪一击。
首先,所谓‘发送记录’。陆凛拿起一份文件,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我方技术专家已对邮件服务器原始日志进行深度溯源分析。结果显示,该邮件的真实发送源IP,指向原告王振国先生位于‘碧水湾’小区的家庭住址。发送设备MAC地址,与其个人笔记本电脑完全吻合。而该邮件所使用的发件人伪装技术——一种极为低劣的IP代理跳板——其服务器节点,在发送前后一小时,只有王振国先生这台设备有过访问记录。
他每说一句,王秃头的脸色就白一分。他的律师也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陆凛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又拿起另一份银行流水报告:其次,关于动机。他目光如刀,直刺向王秃头,就在所谓‘机密泄露’发生前一周,王振国先生的个人账户,收到了一笔来自‘启航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关联账户‘星海咨询’的转账,金额五十万元整。备注为‘咨询费’。而经查,‘星海咨询’的实际控制人,正是启航公司项目总监的妻弟。
他微微一顿,语气带着致命的讥诮,王先生,您为启航提供的这份‘咨询服务’,价格不菲,内容是否恰好包含了鼎创的‘盛景’方案
你……你血口喷人!这是商业机密!你无权……王秃头激动地站起来,脸色煞白,语无伦次。
反对!王秃头的律师也急忙站起来,对方律师在恶意揣测!与本案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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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对有效。法官敲了下法槌,被告律师,注意你的措辞,围绕证据发言。
陆凛微微颔首,脸上毫无波澜,仿佛刚才那犀利的指控只是陈述事实。他拿起最后一份文件,语气恢复冰冷平稳:最后,关于方案归属。所谓‘高度相似’,源于方案核心创意点的雷同。然而,他看向法官,经我方提交的创作过程证据链显示——包括项目初期苏晚晚女士的私人工作笔记手稿(标注日期早于公司立项时间)、与客户的原始沟通邮件(发送自其私人邮箱)、以及第三方时间戳认证的云端草稿存档——该方案的完整创意构思、框架搭建、核心策略点,均诞生于苏晚晚女士在鼎创广告就职期间的个人独立工作成果!其创作完成时间,早于鼎创公司正式立项并分配任务给王振国先生的时间!
他举起一份打印着密密麻麻时间戳和笔记图片的文件,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凛然的正气:因此,该方案的核心知识产权,自始至终,归属苏晚晚女士个人!鼎创公司未经其许可,擅自将其成果用于商业竞标,已构成侵权!王振国先生,你非但不是受害者,反而是利用职权侵占下属创意成果、事后为掩盖自身渎职及受贿行为、恶意栽赃构陷的侵权者和诽谤者!
陆凛的声音如同冰锥,字字诛心,逻辑严密,证据确凿!整个法庭鸦雀无声。王秃头面如死灰,瘫软在椅子上,他的律师也哑口无言,额头冒汗。
苏晚晚坐在被告席上,看着陆凛挺拔如松、为她据理力争的背影,听着他掷地有声、为她洗刷冤屈的话语,一股巨大的暖流和难以言喻的悸动猛地冲垮了她的心防。鼻子一酸,视线瞬间模糊。原来……被人这样坚定地保护着、信任着,是这样的感觉。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综上,陆凛最后总结,声音沉稳有力,原告方所有指控均不成立。我方反诉王振国先生恶意诽谤、侵犯名誉权、侵占知识产权,并索赔精神损害赔偿及合理支出!同时,请求法庭驳回原告全部诉讼请求!
说得好!旁听席上传来压抑不住的叫好声(是偷偷溜进来的唐糖)。
王秃头的律师脸色灰败,挣扎着做最后的反驳:法官大人!被告律师这是……这是颠倒黑白!他……他完全是在偏袒他的当事人!他们……他们关系不正当!他的话不可信!
情急之下,他口不择言地试图攻击陆凛的立场。
陆凛眼神骤然一寒!
法官皱眉,重重敲了下法槌:原告律师!注意你的言辞!法庭之上,质疑对方律师职业操守,需要确凿证据!否则将视为藐视法庭!反对无效!被告律师的发言基于事实和证据!
反对无效陆凛重复了一遍法官的话,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在全场惊愕的目光中,这位一向以冷静理智、逻辑严密著称的顶级讼棍,做了一件让所有人眼珠子掉一地的事情。
他猛地抬手,一把扯松了系得一丝不苟的领带!动作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粗暴的烦躁!深蓝色的领带歪斜地挂在颈间,白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也被扯开,露出了一小截冷硬的锁骨。这个动作瞬间打破了他那完美无缺的精英形象,平添了几分野性的不羁和……失控的危险感。
他转向法官,不再看原告席一眼,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电,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近乎偏执的炽热光芒,声音清晰无比地响彻整个法庭:
行。
反对无效是吧
那好。
法官大人,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扫过全场震惊的脸,最后落在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苏晚晚脸上,那眼神专注得仿佛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人。他唇角勾起一抹极其张扬、甚至带着点痞气的弧度,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我承认——
我恋爱脑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