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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过后,我的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媳妇崇拜我,老娘也夸我勇敢。
傻儿子,有种了!老娘那天多给我盛了半勺稀饭。
或许因为幸福,让我伺候媳妇吃花时更卖力了些。
天蒙蒙亮就起来浇水拔草,恨不得把地里的劲儿都使在那些花苗上。
可怪事也跟着来了。
几天后的晚上,我睡得正沉,一股浓得化不开的花香猛地钻进鼻孔,熏得我脑仁发胀。
那味道不像是院子里那些刚打骨朵的小花能散出来的。
倒像是从西屋窗户缝里涌出来的。
我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可那香味无孔不入,熏得人反胃。
第二天一早。
我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去浇水。
眼一扫,靠近西屋窗户那一溜花苗,昨天还水灵灵的,现在全蔫头耷脑,叶子边缘发黄发黑,像是被火烧过。
妈,你不感觉阿花的味道太重了吗吃早饭时,我试探着问。
刚娶了媳妇就嫌这嫌那,咱老李家不兴这个。
我说的是花香味。
老娘放下手里的活,随我看向对面的窗台,就见阿花在那津津有味的啃花。
她用力拍了我脑袋一下。
阿花又不是真的是花,人家是花瓶姑娘。
哪来那么重的味道,我看你就是懒,不想伺候媳妇了!
虽然老娘这么说,但到了夜里,那浓得发腻的花香又来了,甚至比昨晚更烈。
我再也躺不住,心一横,决定弄个明白。
我光着脚,像只夜猫子。
透过窗户,把眼睛贴了上去。
月光下,阿花的花盆底部,长出了无数根细如发丝的根须。
正悄无声息的穿透地板缝隙,伸向院子。
它们如同活物般蠕动,贪婪的缠绕住一株开的正艳丽的鲜花。
肉眼可见,花瓣瞬间失去光泽,接着枯萎落地。
我吓得魂飞魄散,死死捂住嘴巴没出声。
她这样子不像白天吃花充饥,而是像吸取植物的生命力。
我手脚冰凉地爬回柴房。
我一夜没睡,浓烈的花香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
同时也扼住了我刚刚燃起的那一点点幸福的火苗。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扛着锄头,逃亡似的跑去了村东头的地里挖红薯。
汗水糊了眼睛,心里那点恐惧被日头晒得稍微干巴了点。
我直起腰喘口气,一抬头差点和和人撞个满怀。
是王强。
你媳妇可真香。
王强你够了,村里那么多女人,你总说我媳妇干啥
他推开我,才几天不见,他像是换了个人。
眼窝深陷,颧骨高高凸起,整个人瘦得脱了形。
几个下地回来的邻居路过,瞅见王强这副鬼样子,都吓了一跳。
这王强咋跟撞邪一样
别说,跟大成子的傻劲儿有的一拼。
一句傻子像根针,狠狠扎在我心上。
憋了这么久的委屈和愤怒,轰地一下全炸了。
闭嘴,你才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我像头发疯的牛,不管不顾地朝那几个嚼舌根的吼过去。
吼完,扭头看见王强还站在那说我媳妇。
那张骷髅脸上全是贪婪。
我脑子嗡的一声,仅存的理智彻底烧断了线。
我冲过去,揪住他的领子,拳头带着风声,狠狠砸在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上。
他躺在地上,依旧不改痴汉表情,擦掉鼻子上的血,使劲嗅了嗅:
大成子,你可真有福啊,我真羡慕你。
我吓得跌倒在地,连滚带爬的跑到了村口小卖店,连喝了六瓶啤酒才缓过神来。
这天后王强失踪了。
有人说看见他失魂落魄地往后山那片小树林去了,像个孤魂野鬼在游荡。
村长急了眼,召集了几个壮劳力上山搜寻。
消息是傍晚传来的。
就在后山那片齐腰深的荒草里,他们找到了王强。
但找到时,他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衣服破烂,裹着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
最吓人的是那双没有眼珠的眼窝,上面长着两朵鲜艳欲滴的大红花。
村长则若有所思的望向我们家所在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