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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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御天被手下失魂落魄地带走了。
我的手在颤抖。
程立轩腹部的血还在渗出,纱布很快被染红。
我机械地为他换药,心里却乱成一团。
没事的,月月。程立轩握住我的手,他走了。
走了
我苦笑。龙御天这种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手
果然,第二天一早,我就听到了隔壁房屋卖出的消息。
买主是个外地人,出价比市价高了三倍。整个小镇的人都在议论这个财大气粗的神秘买家。
我心中咯噔一下。
下午,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隔壁。龙御天从车里出来,径直走进了那栋房子。
他买下了隔壁的房子。
程立轩看到我脸色苍白,立刻明白了什么。
我去找他。
不许去！我按住他,你的伤还没好。
那就这样让他住在隔壁
月月,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逃吗龙御天的势力遍布大半个国家,我们能逃到哪里
战斗吗程立轩受了伤,而龙御天有的是钱和人手。
接下来的日子,龙御天每天出现。
早上我开门取报纸,他站在自家院子里,静静看着我。
中午我晾衣服,他坐在窗前,目光穿过窗帘落在我身上。
晚上岁岁在院子里玩耍,他就站在围墙边,默默注视。
他不靠近,不打扰,只是看着。
这种诡异的平静比任何威胁都让人窒息。
程立轩几次想要冲过去,都被我拦住。
我知道,一旦发生冲突,受伤的只会是我们。
龙御天在等什么
我不知道。但这种煎熬让我快要疯了。
龙御天开始送东西。
名贵的药材放在我们门口。
精美的衣服挂在院子的树枝上。
高档的玩具出现在岁岁经常玩耍的地方。
我把所有东西都扔掉,毫不留情。
药材倒进垃圾桶。
衣服烧成灰烬。
玩具砸得粉碎。
龙御天看到我的举动,眼中痛苦,但他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东西照样出现。
我扔,他送。
龙御天又开始帮助镇上的居民。
老王家的儿子在城里被人欺负,第二天那些人就主动上门道歉,还赔了一大笔钱。
李大婶的小店被收保护费,收费的混混突然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镇长家的女儿在学校被霸凌,霸凌者的家长连夜搬家。
镇上的人开始对这个神秘的新邻居议论纷纷。有人说他是好人,有人说他背景深厚。
只有我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在用他的方式,试图融入这个小镇。试图让这里的人接受他,认可他。
可他永远不会明白,用暴力和金钱堆砌出来的善意,根本不是善意。
七年过去了。
岁岁已经五岁,会问我那个叔叔为什么总是看着我们家。
我告诉他,有些人生病了,脑子不太正常。
岁岁似懂非懂地点头。
后来,龙御天老了。
他的头发开始花白,脸上有了皱纹。
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黑道巨头,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男人。
但他还在坚持。
每天的注视,每天的等待。
我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黄昏时分,我偶尔会看到他独自坐在院子里。
夕阳西下,他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孤独。
那一刻,我竟然感到了怜悯。
但这丝怜悯很快就被厌恶吞没。
他自作自受。
这是他选择的路,他选择的人生。
我永远不会原谅他。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