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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许柠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
男人脱下黑色风衣,轻轻披在许柠单薄的身上。
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将她搂进了怀里。
而那个曾经作为他的妻子,曾经满心满眼只有霍知言的许柠,此刻却没有任何的抵触,任由男人搂着她,撑着她。
下一幕,男人轻轻捂住了许柠的耳朵。
两个手持电锯的高大男人倏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电锯巨大的噪音透过电子屏幕传来,霍知言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手起刀落,将那个属于他与许柠的卧室,一分为二。
这一锯,就是锯了一个多小时。
卧室门口的穿衣架上经常挂着许柠随手脱下的外套。
但此时衣架被毫不留情地锯断,木屑飞溅;
梳妆台上有霍知言买来送给许柠的各种护肤品。
现在,瓶瓶罐罐碎了一地,连镜子玻璃也都尽数碎裂;
最令人心寒的是那一张床——
那张他与许柠的婚床!
暗红色的床被一分为二,倒塌在地的瞬间,被锯开的床体碎屑飘落,像极了猩红血液洒落一地。
电锯的喧嚣随着床体的分解归于宁静。
而屏幕上,高大的男人揽着许柠转身离开。
在他们的身影即将要从屏幕上消失的瞬间,男人猛地回头,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房间门口的监控。
霍知言不可置信地扑上前,双手死死卡在监控屏幕上——
他认出来了!
监控里那个揽着许柠离开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许柠幼年的竹马,港岛厉家的话事人——厉闻川!
怎么会是他霍知言倒退两步,根本不愿相信眼前真相,厉闻川什么时候与太太联系上的他又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北
厉闻川的外公外婆是京北人,与许家住在隔壁栋。
小时候厉闻川的母亲经常带着厉闻川往返港岛与京北探亲,有的时候一住就住好几个月。
许柠同厉闻川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厉闻川早就对许柠暗生情愫,但不想吓到她,所以始终未曾捅破那层窗户纸。
后来的许柠认识了霍知言,将他介绍给厉闻川,三人偶有一起结伴出游。
霍知言不愿沦为挡板,经常使出小手段,抛下厉闻川,与许柠单独相处。
直到某一天——
厉家突发事变,厉闻川的父亲病故,为了保护好厉家的家业,厉闻川与其母亲来不及道别便匆匆返港。
许柠不知厉闻川离开的真相,但霍知言却很清楚。
但为了自己的私欲,他只告诉许柠,厉闻川回港联姻。
这一别后,许柠在也没见过厉闻川。
最后,在霍知言疯狂的追求下,与他结合。
秘书被他疯癫的样子吓了一跳,硬着头皮上前回答:霍总,这个我们暂时还不清楚。
废物!都是废物!霍知言发疯似的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下,去查!我要知道厉闻川回京北后的所有事!
秘书战战兢兢地离开,临近天亮才回来。
霍知言一夜未睡,耸拉着脑袋坐在被一分为二的卧室里。
指尖地烟已经燃尽,长长的烟烬差一点就会烫到他。
他的手里甚至还举着一条同样被一分为二的地毯发呆。
因为那是许柠曾经最爱的地毯。
她会坐在那块地毯上练习瑜伽;她会在地板上盘腿看书;她有的时候会因为小小兴致,搬来小桌子,摆出一顿漂亮饭,邀请霍知言一起在地毯上共用早餐。
而现在——
这一块承载了他们无数回忆的地毯,也已经被割裂成了两块破布。
再也一文不值。
霍知言手一抖,烟烬扑簌簌落下,立刻将他的指尖烫出两个又大又粗水泡。
钻心的疼痛令他猛地回神。
烟灰落到手上都能痛成这样,那许柠呢
望着手上的水泡,他赫然想起不久前在老宅,他也是这样下令,让佣人压着许柠,逼她喝下林攸攸刚刚炖好的滚烫的热汤。
热汤上飘着油,灌进嗓子里,柠柠究竟是怎么撑下去的
他......他都做了些什么啊!
霍知言以手遮脸,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好半天,他的情绪才缓和,快说,查到了什么
声音阴鸷得吓人。
秘书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厉先生是三天前入境的,今天我的人在机场看到了他…而太太也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