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胧,夏蝉鸣叫。
浴室里,放满热水的浴缸里,几滴中药精油滴落。
这个精油是靳怀岷独家研制的,有舒缓助眠的功效。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此刻放松下来,身体的疲倦感一下子上来了。
沈轻纾泡了个澡,身体轻松多了。
浴室门打开,女人穿着浴袍,头上包着干发巾,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在梳妆台前坐下来,刚准备抹护肤,房门被敲响。
沈轻纾一顿,“门没锁。”
房门推开,傅斯言走进来,手中端着餐盘。
餐盘里放着一杯牛奶。
“给你温了一杯牛奶。”
沈轻纾透过镜子看着男人。
熟男熟女,况且还是刚重归于好的昔日夫妻,送这杯牛奶的真正目的,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
沈轻纾目光扫过傅斯言包着纱布的手指头,实在没忍住笑了。
“傅斯言,你消停点。”
傅斯言半点被看穿心思的尴尬都没有,反倒是勾唇一笑,看出她并不反感,便更加理所当然了。
他走过来,餐盘放到桌上,转身折回去将房门关上。
‘咔嚓’一声,落了锁。
沈轻纾秀眉微挑,“傅斯言,我可没说让你留下来。”
闻言,男人走到她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
沈轻纾不闪不躲,刚泡过澡,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白里透红的,一双美眸水灵灵的。
所谓出水芙蓉,莫过于此。
男人瞧着,心间躁动愈演愈烈。
缓缓俯身,脸贴近她,狭长的眸望着镜子。
男人声音低沉沙哑,“阿纾,不要胡思乱想,我只是惯性锁门而已。”
沈轻纾:“……”
嘴硬。
她抿了抿唇,倒也不执着于揭穿他的小心思。
甚至,她有几分期待。
想看看经过五年,这男人的脸皮厚到什么程度了?
傅斯言起身,走过去拉开抽屉,“你喝牛奶,我帮你吹头发。”
沈轻纾看着他的手,“你的手不方便吧?”
“吹头发不妨碍。”
确实是不妨碍。
其实今天换药时,护士给傅斯言包的纱布没有像昨晚缠绕那么多层了。
所以傅斯言今天的手指活动起来灵活多了。
加上吹头发这件事,在沈轻纾重病那段时间,一直都是傅斯言亲力亲为的。
不仅是吹头发,就连洗头也都是傅斯言一手包办。
所以也算是习以为常了。
沈轻纾端起牛奶,慢悠悠地喝着。
身后的男人,一只手拿着吹风机,一只手拿着梳子,动作熟练地帮她吹着头发。
重病一场,齐腰的长发被剪成了锁骨发,洗头吹头发倒是省事多了。
五分钟左右,吹风机停下来。
傅斯言将吹风机收好,重新放入抽屉。
沈轻纾喝了半杯牛奶便觉得撑了。
“不喝了。”她刚想把杯子放回餐盘,男人的手突然伸过来。
沈轻纾下意识抬眼看他——
男人夺过杯子,一饮而尽。
完美的下颌线,微仰着的下巴,吞咽时,那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沈轻纾眼睫一颤,不自觉跟着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明明房间内开着冷气,可她却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燥热。
她急忙拿起一瓶保湿喷雾,对着脸连续喷了好几下。
细密的喷雾喷洒在脸上,冰冰凉凉的,脸颊的温度降了些。
沈轻纾暗暗吐出一口气,挤了斤精华液抹在脸上……
傅斯言把杯子放下,倚着化妆桌,看着女人抹那些瓶瓶罐罐。
沈轻纾不做医美,她底子好,不需要什么功效类的美容产品。
她的护肤品都是比较基础的,就现在用的按摩眼油还是池果儿推荐她才开始用。
平日里也不过就是花个几分钟按摩几下就完事儿了。
但今晚她来来回回地按摩着,快十分钟还没打算停下。
傅斯言再不懂,到这会儿也能看出来女人是故意的。
男人狭长的眸微眯,盯着女人素净的脸蛋,“阿纾,你在怕什么?”
沈轻纾动作一顿,佯装听不懂。
“我哪有怕什么?”她看着他,反问一句:“我牛奶喝过了,你是不是也要回去休息了?”
“我在等你。”
“不用等我。”沈轻纾微微一勾唇,不接他的暗示,“伤号应该早点休息。”
“我昨晚戴手套洗头洗澡,很不方便,总感觉没有洗干净。”
沈轻纾:“……也就这几天,你将就一下吧。”
“身上就算了,洗头实在太难了。”傅斯言一本正经,“按摩头皮的时候,伤口很疼。”
沈轻纾:“……”
“阿纾,我不是得寸进尺的人,我知道你害羞,让你帮我洗澡这种事情你做不来。”
沈轻纾深呼吸,“你知道就好!”
“但洗头总可以吧?”傅斯言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带着蛊惑:“我帮你洗了那么多次,你帮我一次,不算过分吧?”
沈轻纾:“……”
之前,她都是坐在浴缸里仰着头,任由傅斯言帮自己洗头。
“阿纾,只是洗个头而已。”
只是洗头的话,那确实没什么好别扭的。
“可以。”沈轻纾站起身,“我去换身衣服,你先上楼……”
“我那间客房没有浴缸。”
沈轻纾一顿,侧目看着男人。
傅斯言看着她,一本正经,“我借你浴缸一用,你不会介意吧?”
沈轻纾抿唇。
他们现在是刚复合的伴侣关系,要是连个浴缸都不肯借,那好像是有点太矫情了。
沈轻纾点点头,“好吧。”
……
傅斯言上楼拿衣服。
沈轻纾走进浴室,把浴缸稍微清洗一下,然后开始放水。
傅斯言走进浴室时,正好看到沈轻纾坐在浴缸边,微微俯身调试水温时,浴袍领口低垂……
傅斯言喉结微滚,眸底卷起暗色。
他别开脸,轻咳一声。
沈轻纾闻声转过头,对上男人的深沉的眸。
她起身,看着他手中的衣服。
微微拧眉,“没拿手套?”
傅斯言面不改色,睁眼说瞎话:“质量太差,用一次就破了。”
“是吗?”沈轻纾没怀疑,只是说:“那我让云嫂再拿一副新的上来。”
傅斯言没拦她。
趁着她出去外面给云嫂打电话时,他关上浴室门,褪去衣物,裹上浴巾,踏入浴缸。
水温刚好,他闭上眼,缓缓吁出一口气,双臂搭在浴缸边缘。
外面传来敲门声。
浴室门半掩着,傅斯言听见云嫂的声音。
他薄唇微勾,故而转过头,对着外面唤了声:“阿纾。”
外面,刚从云嫂手中接过塑胶手套的沈轻纾一顿。
云嫂瞪大眼睛看着沈轻纾,“傅先生今晚住你房间啊?”
沈轻纾捏着橡胶手套,“没有,他就是来借个浴缸……”
“我懂我懂!”云嫂摆摆手,“你们都还年轻,既然和好了,那住一起也是正常的!沈小姐你不用害羞啦!”
沈轻纾:“……”
云嫂很懂事,一刻都不多待,麻利地关上门撤了。
沈轻纾顿了几秒,抿唇叹息一声。
她拿着手套走到浴室门外,“手套拿来了,我可以进来吗?”
“嗯。”
沈轻纾推开门,走进浴室。
男人倚着浴缸,两只手臂搭在浴缸边。
浴缸的水冒着热气,男人下身裹着浴巾,上身裸露着。
纹理紧结的二头肌,清晰可见的腹肌……
这画面无疑是冲击的。
沈轻纾脑中自动跳出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时隔五年,依旧印象深刻,让她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