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F国。
又是一个雪夜。
虞岁晚站在阳台上,看着夜空中晶莹的雪花,忍不住伸手去接。
裴野走了过来,语气略带责备:怎么站在吹风小心着凉。
他一边说,一边脱下大衣披在她身上。
大衣带着一股淡淡的松木清香,闻起来很舒服,有种沉稳安定的感觉。
虞岁晚回头冲他笑了笑:闲着无聊,站在这里透透气。你看,这是我刚才接到的雪花。
她伸手到他面前,把掌心里快要融化的雪花给他看。
裴野看了一眼,只看到她的手指尖冻得有点红。
于是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手疼吗
虞岁晚摇头:不疼。
裴野嗯了一声,依旧握着她的手,陪她一起看雪。
虞岁晚弯唇笑了起来。
她和裴野在Y国定居快两年了。
去年冬夜,她双手疼得厉害,仿佛寒冰刺骨,疼到她一整夜都无法入睡。
裴野知道后便弄来一个中药方子,找人制成药膏,每隔两天涂一次。
那药膏一开始涂了火辣辣的,好像火烧一样,有些难以忍受。
但忍过这阵之后,双手就慢慢变得暖和起来了,也没有那种寒冷的刺痛了。
裴野盯着她涂了一整个冬季的药膏。
今年入冬后,他又盯着她涂药,简直把这件事当作他的第一头等大事。
对了,明天是圣诞节,格林太太邀请我去她家里参加舞会。
虞岁晚忽然想起这件事来,决定还是跟裴野说一声。
裴野淡淡地嗯了一声:舞会结束后,我去接你。
不用,我自己回来就行了。格林太太就住在隔壁庄园,虞岁晚不认为自己这么近还会迷路。
裴野没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虞岁晚困了,打算回房间休息。
裴野便送她上楼。
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吧。虞岁晚冲他笑了笑。
裴野再次点头,转身走了。
虞岁晚关上房门,躺在床上,思绪渐渐偏散。
去年春天,她和裴野刚到Y国,就住在这个庄园里。
裴野不愿意再和她以兄妹相称,只接受她喊他的名字,同时递给她一大堆文件。
那些文件大部分都是转赠协议,受赠者是她,而转赠者是裴野。
那时候虞岁晚才知道,裴野早就在国外置办了许多资产,并且全部都在她名下。
他说:在你决定嫁给盛行舟的时候,我就为你留了一条退路。
她问他为什么,他却不回答。
直到去年冬夜,他突然发高烧,整个人都烧糊涂了。
他攥着她的手,不住地呢喃:岁岁,不要嫁给盛行舟,不要嫁给他......我爱你,我不想和你当兄妹。
那一刻虞岁晚才知道,裴野爱她。
虽然他们毫无血缘,可是因为法律上的兄妹关系,他只能把这份爱意藏在心底。
后来裴野退烧了,人也清醒了,却只字不提爱她。
他只是默默地照顾她,陪她练琴,亲自给她写曲子。
多少个日夜,在她因为双手无法灵活地弹奏而崩溃时,是裴野陪在她身边,默默地抱着她。
他就像她生命力的一道光,把她从人生的黑暗中拽了出来。
如今她的手已经恢复了八成,能够灵活地弹奏各种高难度的钢琴曲,只是还达不到之前的那种高度。
但是虞岁晚相信,迟早有一天她会重回舞台。
第二天晚上,裴野要参加一个圣诞节的应酬,虞岁晚则去格林太太家里参加舞会。
直到凌晨的钟声响起,舞会终于结束了,虞岁晚也准备回家。
格林太太的儿子坚持要送她回去。
回到楼下,格林太太的儿子忽然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地跟她告白,又说了一堆赞美她的情话。
他双眼亮晶晶地瞧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虞岁晚一脸歉意: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
格林太太的儿子满脸沮丧地走了。
虞岁晚回到别墅,一进门,就被裴野按在墙上:他跟你说了什么
她挑眉:你都看到了
裴野抿紧抿唇,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虞岁晚微微一笑:他说喜欢我。
裴野的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你怎么回答的
虞岁晚又笑了一声,忽然踮起双脚,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我的回答是这个。
裴野仿佛僵掉一样,双手却死死地握住她的肩膀,眼底暗潮汹涌:岁岁,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虞岁晚又亲了他一下:我知道,我喜欢你,哥哥。
裴野再也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咬住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