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哥哥最要好的兄弟发生关系怀孕后,当年抛弃他的初恋竟然又重新出现。
项南星冷冷一笑:当年一声不吭地离开,没想到她还有脸回来。
哥哥眼神更加疏远:她不是我妹妹,我的妹妹只有三年前找回来的你。
我相信了,直到一段我在养父母家被欺辱的视频被人传到了网上。
我一时情绪崩溃,发抖着去寻找最信任的两个人。
谁知却在他们办公室门口听见了钟思雨甜甜的声音。
哥哥,南星,放那个视频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悠悠现在已经怀孕了。
哥哥立刻回答:就因为她怀孕了才要这么做,大家都说女人怀孕会心软,但她居然这么狠心不让你进家门。
项南星也是一脸无所谓,冷笑说:
不用怕,我们相处了二十几年的感情,是她一个外人能比的况且她本性善良,不会对孩子怎么样的。
指甲深陷掌心,我像是第一次看清真相,仿佛木偶一般转身走出房间。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我面前。
小姐,要去哪
我愣住了两秒,嘴唇动了动,冷静地说出两个字:医院。
1
在医生多次确认之后,我终于约好了流产手术的时间。
电话立刻响了起来,是项南星打的。
这一次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接起,只是安静地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它停止震动。
接着,哥哥的来电提示又响起来了。
两人接连不断的铃声此起彼伏,还真挺像在担心我的样子。
我轻轻一笑,按下了接听键。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悠悠,你真是吓坏我们了,网上的视频别担心,我们已经请人处理了。
他们语气焦急,尤其是项南星,说话都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
有那么一秒钟,我真的好想问,你们明明这么嫌弃我,这样演戏不会很累吗
但到嘴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只能淡淡应了一声。
项南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变得谨慎:你怎么了
见我没回话,连一向沉稳的哥哥也开始带着几分责备的口气说道:
以后别突然不接电话,爸妈把你交给我照顾,我就要对你的事情负责。
我冷笑了一下,原来把我黑历史曝光全世界就是你所谓的负责。
我妈怀上我的那年,正巧跟杨家一起住进医院。
杨爸杨妈都是耍无赖的老油条,不想闺女跟着受苦,于是偷偷抱走了我。
就这样,我开启了长达十八年的折磨人生。
一直到母亲临终时才发现我其实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我爸二话不说把我找了回来,带着一家人移居海外。
钟思雨哭着求情也没能挽回局面,最后她干脆甩了深爱她的项南星,和一个赛车手远走他乡。
那晚,项南星喝了好多酒,情绪失控之下拉住了来给他送醒酒汤的我。
他没醉,而我也清醒得很。
但我们还是放任自己沉沦了。
然而,今天这现实结结实实地扇在我脸上。
原来,那个迷失其中的只有我一个人。
当我重新聚焦视线的时候,项南星派来的车已经停在了楼下。
回到家里,佣人都恭敬地上前打招呼:
杨小姐。
我脚步微微一顿。没错,我现在叫杨悠,而不是钟悠。
其实以前我也问过,为什么不把姓改回来。
我爸是同意的,可哥哥和项南星都不赞成。
杨悠挺好的,这就是你成长的过程,名字换不换没什么分别。
当年我相信了他们,现在回想起来,并不是懒得麻烦,而是根本不愿认我这个真货。
他们在以一种隐晦却张扬的态度,不动声色地传递给所有知道内情的人——
钟思雨才是他们唯一承认的女儿。
至于我,永远只是局外人。
但现在的我,早就无所谓了。
2
门一推开,屋里顿时传来一阵欢快的笑声。
哥哥和项南星坐在那里,神采飞扬,完全不像之前电话里听起来那样焦虑不安。
钟思雨正说着什么,一副撒娇的模样,见到我后,直接扑到了项南星身上。
她那双白嫩修长的腿紧紧缠着他的腰。
南星哥,我真的有点怕,杨悠不会赶我走吧
哥哥第一个开口:思雨你别担心,她没资格这么做,有我在,这永远是你的家。
钟思雨听到了满意的答案,眼神中闪过一丝得意。
我却忽然想起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反咬一口了。
当年刚被带回来那会儿,她当着众人的面抱着我哭,像极了一个体贴温柔的好姐姐,赢得大家一致好评。
可才把我带回房间,她就狠狠扇了我一个耳光。
我还来不及站稳,她已经一边大哭一边往外跑。
嘴里还喊着:悠悠讨厌我抢了她的位置,要把我赶出去。
哥哥眼中立刻涌上怒意,把我的行李直接扔出门外。
项南星虽然什么也没说,但吩咐人把我待过的每一个角落都消毒干净。
我就孤零零站在院子里,下人们围着我洒消毒水。
他们站在阳台往下望,神情冷淡得就像……
就像我不过是团没人要的垃圾一样。
目光一点点收拢回来。
项南星叹了口气,刚想哄她几句,余光却突然扫到我。
他瞳孔一缩,努力稳住情绪,一把将钟思雨从项南星身上拉了下来。
悠悠,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样
他说着,和以往一样抬手想摸我的脸。
我却本能地转开了头。
他的手停在半空,愣了几秒看着我,眼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钟思雨怯生生地上前一步。
悠悠,是我自己回来的,不是哥哥和南星的意思,你别怪他们好吗
我想说点什么,嘴刚刚张开。
项南星和哥哥却不约而同挡在她前面。
仿佛我下一秒就会伤害她似的。
哥哥语气有点严厉地说:思雨刚回国没地方住,不会影响你生活什么的。
项南星盯着我看了一眼,那神情熟悉得很,三年前也是这样。
悠悠,这里终究是思雨的家。
他们字里行间都在维护钟思雨。
哪怕她无数次背信弃义。
哪怕我一直为自己辩解过很多次。
可是没人愿意相信我,也没有人真的去责怪她,就像他们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一样。
他们三人就是个封闭的小世界,无论我多么努力,都进不去。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想要进去了。
钟思雨满脸兴奋,希望我会像以前那样失控大哭、闹脾气。
像曾经那个溃不成军的小丑一样,再次出糗。
但在他们的注视中,我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转身,离开。
三个人愣在原地。
没有预料中的争吵,也不存在他们幻想里的哭喊。
我平静得让人意外。
项南星看了我两秒,甩开还在他边上叽叽喳喳的钟思雨,转身追了过来。
3
我刚把外套脱下来,项南星就从背后抱住了我。
头懒洋洋地靠在我肩上。
别想太多,我和她早就断了。
我点点头,敷衍应付,根本不想说话。
项南星看着我自己躺下的动作,语气里带着诧异:
你还没吃药,也没擦油。
怀孕三个月,每天一堆补品,得按时吃一大堆东西。
可明天就要手术了,吃不吃还有什么意义
但我的这副模样落在项南星眼里,却惹恼了他。
你别这么任性,不顾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看不顺眼思雨,才故意这么干的吧!
听着他无端指责,我没有一点反应。
只是静静翻了个身,闭上眼睛。
项南星像是盯了我很长时间,到最后,轻叹一口气,帮我关了灯。
楼上的哥哥搬走了,这座房子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
后来我和项南星结婚,家里就把这套房给了我们作婚房。
这天晚上,钟思雨顺利住进了原本属于她的房间。
半夜十二点,我被渴醒,嗓子发干难受。
摸索着起身倒水,路过走廊时却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钟思雨语气委屈:你们说过,钟家唯一的女儿只有我一个。
那是给你准备的房间,从来都不准别人踏进去一步。
她难过地说:那她为什么会怀孕
项南星沉默两秒,叹了口气:那天不小心,忘记在她杯子里下药了。
我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原来结婚三年来,我一直没怀孕是因为这个。我还顶着个不会生蛋的老母鸡的骂名,扛了整整三年。
钟思雨小心翼翼问:那这个孩子……
好像已经猜到她要说啥,项南星直接打断:
不行,这是我自己的孩子。
钟思雨露出不甘,但一看他眼神冷冰冰的,只能忍住没开口。
忽然间,项南星开口:我买了套公寓,过两天你就搬过去。
钟思雨脸色顿时变了,盯着他不放。
尖声喊道:为什么是杨悠——
不是她,我说搬是你该搬了,她有了孕,我不想她有情绪。
她愣在原地,看着项南星,心里终于明白,有些事情已无法挽回。
恐慌涌上来,她猛地抱住他,主动吻上去。
项南星怔了一下,立即抬手想推开。
然而下一刻,钟思雨抓住他的手按到了自己胸前。
柔柔说:没关系,她睡着了,不知道的。
她怀孕这么久,你应该挺难熬的吧。
项南星眼中闪过一丝动摇,钟思雨立刻紧追不舍,两人很快像点燃的火焰一样缠在了一起。
而站在远处目睹这一切的我,内心平静如水。
只是把手中水一口喝完,然后默默转身回了屋。
4
第二天大清早,项南星就出门上班去了。
桌上摆着几粒他帮我准备好的药片,边上贴着一小张便条,写满了叮嘱的话。
以往看到他这么做,我总是感动得不行。
可今天我连看都没看一眼,径直走了出去。
门外热闹得很,是钟思雨把朋友都请了过来聚会。
她还像以前一样,把自己当这家的主人。
这会儿正眉飞色舞地说起自己十八岁生日的盛况。
我那年过得特别棒!她说,哥哥和南星给我订了高定礼服,还请来了好多大牌明星,好多人到场呢……
钟思雨一边说一边陶醉其中,好像那些美好还在眼前。
下一秒,她眼角余光扫到了从楼上下来的我。
立刻笑盈盈地问道:悠悠,你那天生日过得怎么样咱俩还是同一天生呢!
她的语气听起来挺诚恳的样子,像是真的在关心。
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要翻我的旧伤疤。
因为那天的事很多人都听说了——我在生日那天被人打得很惨。
养父母追到钟家,非要带我走,结果被他们骂了一顿不说,还想强行把我带走。
我坚持不走,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一巴掌把我扇倒在地。
随后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围观的人一堆,没人拉架。
钟思雨穿着价值不菲的裙子站在那儿,轻描淡写地开口:
杨悠,你爸妈对你多不容易啊,别为了点好处就把这些都忘了。
而我那个所谓的哥哥和项南星,则站她旁边冷冷地看着,没有一个人出手帮忙。
最后还是我爸赶到,我才被救下来。
我没接她的话,钟思雨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她嘴角勾起一个奇怪的笑容,伸手按下了遥控器上的某个键。
下一秒钟,客厅的电视屏幕亮起一段影像。
刺耳的哀嚎瞬间在整个屋子里回响。
我脑袋嗡嗡作响,整个人都在发抖。
那段视频是我被打的画面。项南星和哥哥明明说过早就删掉了。
牙紧紧咬住嘴唇,一股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
我冲过去拿起桌子边上的杯子狠狠砸向屏幕。
玻璃爆裂声响起,整个屏幕碎成渣。
钟思雨和她的朋友们笑作一团。
看看这个小贱人,这么激动,真好玩!
我强忍怒火稳住情绪,不去理会她们的嘲讽,只是拖上行李箱往外走。
但我刚走到门口,就被钟思雨拦下了。
她抬起脚踢了踢箱子,一脸趾高气扬:
这是什么这里面的东西都是钟家的吧,打开给我看看!
我愣了一下,心中泛起强烈的羞辱感。
几个女生立即靠过来围住我,拽我的手,推搡着箱子。
怎么不说话怕我们发现什么东西是不是赶紧开!
钟思雨冷哼了一声:
八成偷了贵重东西想带出去卖。
真滑稽,整栋房子都是我名下的财产,我要偷什么呢
我一把推开她伸过来的手,声音很冷:滚开,离我远点!
钟思雨一下愣住了,她没想到我居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看了看边上的短发女孩,然后猛地一脚踹在我的箱子上。
箱子砰地一下翻滚出去,里面衣服全撒在地上。
看见衣服品牌的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和羡慕。
这些东西本该是属于她的,结果现在却被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土包子拿去了。
她捡起一条内衣,冷笑一声:
怎么不穿原来那些老土款式了
旁边的短发女孩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还能为啥,肯定变坏了呗!
要不然哪能抢别人的男朋友!
她看着我发白的脸色,笑着就要撕扯我的衣服。
我倒要看看你现在有多——啊!
话还没说完,我就一把将她摔到了地上。
干了十多年的农活,我的力气远远超过了她们。
连续两记耳光落下,钟思雨连反抗都来不及喊出声。
她痛苦地尖叫,我却没有停下。
直到第三次抬起手时,一道强劲的力量猛然扣住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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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浑身一僵,猛地转头看去。
项南星盯着我脚边满面泪痕的钟思雨,神情瞬间变了。
哥哥直接推开我,将钟思雨小心地从地上扶了起来。
这一刻,他们的眼里都没有我,就像三年前一样。
钟思雨低声抽噎着,捂住脸身子微微颤抖。
项南星心疼极了,回头看了我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怒意。
道歉!
我鼻子一酸,声音有些发抖:你知道她们干了什么——
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冷打断。
我说,道歉!
哥哥彻底爆发了,一把抄起桌上的杯子砸在地上。
装可怜是吧,快点给她道歉!
我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
没人看到满地散乱的衣服,没人看见那段屈辱的画面。
只看到了我举起的手。
四下一片死寂。
只有钟思雨和她的朋友在窃笑,仆人们在低声叹息。
这个家,从来没真正属于过我,连一秒都没有。
我笑了笑,却是释然。
正准备转身离开,管家想要开口叫我。
但还没等他出声,
项南星和哥哥同时吼道:
别拦她!让她走!
这几年真是惯坏她了!太不知分寸了!
再这么任性,就让她回那个破地方去!
越是亲的人,越知道你最痛的地方在哪里。
可我没有任何反应,只是默默走出别墅。
坐上车,我直奔医院。
在医生确认后,我毫不犹豫地签下名字。
很快,手机接连响起,是项南星和哥哥打来的电话。
仿佛预感到事态严重,他们都急切地想挽回。
我没接,直接关了机。
麻药缓缓注入身体时,我没有害怕,只有放松与解脱。
与此同时,在别墅大厅里,项南星和钟肃脸上透着少有的凝重。
也不知过了多久,项南星抬头问:悠悠有消息了吗
钟肃也焦躁地回道:
你隔一分钟就问一遍烦不烦她根本就没接我电话好吗!
项南星脸色愈发难看,站起来来回走动。
这都几点了,她脾气怎么还这么大。
他的目光落在一边,地上散落的衣物已被整齐叠好。
都是他和钟肃刚刚一块收拾的。
当时两人确实激动了,说了些伤人的话。
如今一人比一人懊悔。
这时钟思雨捧着酒杯走过来。
哥、南星,喝一点轻松下吧。
从前他们三人常聚饮酒,亲密无间的日子仍让人怀念。
但她满怀期待的目光下,两人都摇了摇头。
异口同声地说:我们戒酒了。
钟思雨一愣,表情定住了。
还不等她开口,两人已起身朝门口走去。
你们去哪儿
她赶紧上前挡路,语气激动地质问。
项南星耐心解释:去找悠悠,她出门这么久了,连电话都不接。
钟思雨咬紧牙关,脸上隐隐还有被气愤灼烧的痛楚。
心中嫉妒与愤怒交织,她却只能勉强平静地答道:
不就是出去一会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钟肃叹了口气:可是她一直不接电话啊,现在又怀着孕。
曾最爱她的两个男人,如今都围着别人着急。
钟思雨内心妒火中烧,忍不住低吼:
她那只是故技重施,女人都这样,耍点小手段罢了!
6
听到这话,项南星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甩开她就径直往外走。
钟思雨气得不行,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不放。
指着脸上的伤痕大声说:她把我打成这样,你居然就这么算了
她是我媳妇。项南星看着她脸上的伤,语气平静,如果不是你们一次次挑事,她怎么会动手
钟思雨整个人愣住,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那个曾经不管发生什么都挺身而出、护她周全的项南星,现在去哪儿了
眼眶开始发酸,声音委屈地哽咽着:
你们变了!你们以前才不是这样的。
那时候他们从不会问原因,因为她才是最重要的那个人。
但现在,不管是项南星还是哥哥,虽然口头上还偏着她,但行动上全都站在了那个野种一边!
那个贱人有什么好,让她落到今天这地步。
十八岁前她是众星捧月的公主,从没为吃穿操过心。
十八岁后却像是掉进泥坑里,连过去那些巴结她的人都踩她一脚。
如果本来就该不属于她,那为什么要让她体验过
既然给了,为什么不一直给下去!
这几年的不甘与愤怒全部涌上心头,钟思雨终于哭着喊出心中的质问。
项南星轻笑了一声:你觉得自己很苦吗那杨悠呢她不苦吗
本来属于她的家庭,被你那对混蛋父母换了天。她白受了十八年苦。
你本是个替身,却享尽了十八年荣华富贵。不说感恩也就算了,居然还恨她。
项南星回想这些年的事,越想越觉得荒唐。
你现在不服气又能怎样当初你说走就走,还拐走了我七百万,我都已经仁至义尽了。
我爱你是真的,可是又怎么样我现在爱的是杨悠,你根本没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我——
还没说完,就看见她满脸泪水,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停住了。
项南星偏过头去,烦躁地扯了一下领带。
一旁的钟肃叹了口气,走上前将钟思雨揽进怀里。
思雨,你要学会长大了。没人会永远惯着你,容忍也不是没有底线的。
钟思雨还是气不过:凭什么,凭什么你们不肯承认你们变了,明明——
钟肃打断她的话:没什么凭什么。变也罢,不变也好,谁都不是亏欠你的。人本来就会改变,你不也在变
现在的你变得自私又虚伪,整天谎话连篇,连我都快认不出你了。可我还是把你当妹妹,可人不能活在过去,也不能困在自怨自艾里。
钟肃凝视着她,只盼她能理解自己的用心。
但他再一次失望了,钟思雨只是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冷笑着回嘴:少跟我来这些高深道理!我只相信看到的,你们就是站她那边,直说了我都能接受,何必装好人
我告诉你们,今天谁敢去找她,就永远别想再见到我!
钟思雨大吼起来,怒声在整个别墅里荡开。
项南星脸上全是寒意,冷冷一笑转身推开了她。
钟肃也彻底无奈,一声不响地走出门去。
钟思雨怔在原地,等意识到时,两人早已离开,只剩下空荡荡的客厅回音。
7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距离杨悠离开已经过去七个小时了。
项南星心里从来没有这么着急过,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第三十个电话依旧显示无人接听的时候,他猛地抬手,扇了自己一耳光。
钟肃吓了一跳,赶紧抓住他的手。
别这样,悠悠最听话了,她一定会平安的。
项南星却一点都冷静不下来,反而情绪更加崩溃。
都怪我!我怎么能对她说那么伤人的话明知道那两个老混蛋是她的伤痛,还要去刺激她。
钟肃脸上也浮现出歉意,正打算开口安慰几句时。
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接通后,助理传来一个消息。
钟总,小姐有了新的情况……
两人听到地址愣了一下。
搞不清楚我为什么会在医院待这么久。
但下一秒,他们心头突然冒出一股寒意,心底升起一种可怕的猜测。
项南星狠狠一脚踩下油门,车子飞速冲了出去。
原本半小时的路,十五分钟就被他冲了过来。
刚下车,他就感觉双脚发软,亏得有钟肃扶住,才没跌倒。
两人狂奔着跑进医院,直到被护士拦下。
他像从梦里惊醒般大声问道:杨悠呢她在哪
护士一时想不起来,低头翻了几页记录本,这才反应过来说:
她已经走了,做完手术休息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项南星脑海嗡的一声响起,呆滞地重复了一句:
手术什么手术
钟肃也撑不住了,一把抓起护士肩膀吼道:
快说!到底是什么手术!
护士被吓退两步,声音颤抖地说:
流、流产……手术。
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边的声音仿佛在不断远去。
迷迷糊糊中,项南星整个人毫无意识地倒了下去。
等醒来时,钟肃就守在他身旁。
他双眼通红,下巴已经冒出了几天的胡茬,怔怔地看着那张和杨悠的合影,似乎心事重重。
项南星掀开被子起身就要走。
钟肃赶忙追上来替杨悠说话:
你别怪她,她是太冲动,而且咱们也有错,她受过那么多委屈——
我没有怪她。项南星打断了他,顿了一下,像是难受到了极点。
缓缓说道:我只想快点找到她,把她照顾好。
说完便急匆匆地往外走。
他们立刻调用所有能用的关系,寻找杨悠的下落。
可是找了三天,仍然没有任何音讯。
8
与此同时,我正在国外的某座小岛上生活。
这是我爸爸送给我的房子,他说这个地址只有他知道。
那次见面,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想要离开,也没问发生过什么。
只是轻声地问:这才是你真正想过的生活吗
我说是的,点了点头。
在走之前,我也改了自己的姓氏,不再是杨也不再是钟。
现在我是奚悠。
这间海边不远的房子每天清晨都被轻轻的海风包围着,推窗就能听见浪花声。
平常没什么事做的时候我就喜欢到海滩上散散步、捡几枚形状特别的贝壳。
要是觉得该出去和人打打交道了,我就去做些志愿者工作。我不缺钱花,更不缺时间打发。
我只是希望可以一个人安静生活,不要再有任何打扰。
而在这世界的另一边,项南星与钟肃已经陷入一片混乱。
整整一个月的寻找,没有任何结果。
唯一感到快乐的是钟思雨。当杨悠不在后,她住得越来越安心。
慢慢地,她开始把杨悠留下的用品据为己有。
这天,项南星再一次无功而返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钟思雨坐在他房里。
她穿着杨悠用过的睡衣,脸上抹的还是杨悠最爱的那一套护肤品。
她正对着镜子照看模样时,发现镜中多了一个身影,于是眨了眨眼朝他撒娇:
南星,来嘛,帮我绑个马尾吧。
话音刚落,她伸出那纤细手指,在以前习惯的地方勾引着他。
她太过于有把握,完全忽略了项南星那黑沉到可怕的神情。
紧接着,下一刻,他就将她从床上扯了下来直接拖出了门。
那些瓶瓶罐罐也全都甩到了她的身上。
你喜欢这些东西,那就全拿去!
钟思雨被打得满脸惊讶,瞬间涨红了脸。
愤怒地大叫:项南星!你以为我是乞丐吗我才不稀罕这些烂玩意!
说完一脚踢飞脚边的那个瓶子。
吵闹让项南星头疼得厉害。
情绪终于到达顶点,他一指门口怒吼:让你滚你怎么听不见我已经帮你准备好新的住处了,还死赖在这里干什么!
钟思雨哭喊似的回击道:我不走,这就是我的家!
你现在不过是在对我不爽,因为你那个宝贝疙瘩不会回来了,你还能怎么着!
哼哼哈哈,你知道她永远不会回来的原因吗她亲眼看着那天我们俩做爱的事情!
这句话让项南星脑中轰地一下像是断了弦。
等清醒时才发现,钟思雨已经被他一掌扇在地上。
那一刻钟思雨愣住了。她呆呆地捂着脸颊,满脸不可相信的表情。
至此为止,项南星心中残留的对她的那份感情也被彻底磨光。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如同三年前一样望向当年的杨悠那般。
随后命令管家带人过来让她立刻搬出这里。
管家本还想劝说什么,但一听项南星接下来的话语也只能哑口无言。
不想滚的人现在马上给我走。
佣人们顿时噤若寒蝉,所有人心里都很清楚——钟思雨这次是真的完蛋了。
甚至连钟肃都不再管她,任由她整日沉迷酒吧自暴自弃。
又过了一个多月的一天,钟肃兴奋冲进了项南星的房间。
那时项南星几乎都要放弃自己曾经执念的一切了。连续两个多月没日没夜的查找早已掏空了他的心力。
然而这一次,钟肃带来了好消息。
我把爸爸邮箱黑进去后,发现了杨悠留下的地址!
项南星目光有些发怔,像根本不敢相信一般。
等这话被反复说了一遍又一遍,他猛地起身站了起来。
焦急慌张地跑出门去,好像是怕再晚一点那人便会再度消失了似的。
9
项南星和他哥哥出现的时候,我正在海边帮游客拍照。
那些人挺喜欢我的拍摄风格,还额外给我塞了些钱。
我没拒绝,只是当他们低头想亲我脸颊时,场面有些尴尬。
项南星突然冲出来把我拉开。
你们干什么!
那位游客还想为我推走他,被我拦住了,不想牵连他们。
我们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停下后,我抬头看他。
项南星盯着我不放,仿佛看多久都不够。但我只觉得古怪、甚至有点反感。
我没有问他怎么找到这儿的,只要他真想找我,肯定有办法。
你是来讨债的吗
项南星愣了一下,语气低落了几分。
那也是我的孩子。
我轻声反问他:你真的在意过这个孩子吗
项南星立刻喊道: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在乎
看着他红着眼睛的样子,我不禁笑了出来。
笑他的假模假样,也笑他故作深情的模样。
在我怀孕的时候放出视频,让全世界的人都来看我的难堪,这就叫在乎
话刚说完,项南星的脸色立马变得惨白,像纸一样。
他眼里尽是惶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辩解。
平日沉稳聪明的他哥,也僵在原地,不好意思正眼看我。
过了好久,项南星才艰难开口:悠悠,那次是我们错了,我们可以弥补你的。
远方潮水一阵接着一阵拍打过来,我在这一片风景中慢慢摇头。
最好的弥补就是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项南星绷紧了脸。
沉默让人窒息了好一会,我才又开口。
我想离婚了,等回去沪城,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吧。
……
直到坐上回家的飞机,我都没有从项南星口中听到我真正想听的话。
不过没关系,没人能改变我已下的决定。
我回沪的消息传得很快,钟思雨当天就不知道从哪听说了。
趁项南星和他哥为我准备晚餐时,大大咧咧地闯了进来。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竟带着杨家老两口——那对不讲理的老东西。
项南星脸色顿时一变,挡在我面前。
冷冷下令:滚出去!
杨母不敢拿他怎样,却把恶毒的眼神对准了我。
尖酸刻薄地说:了不起啊,现在翻身啦敢欺负我女儿,是不是活腻了!
一辈子唯唯诺诺的杨父,这会儿倒在我跟前站直了腰。
似乎还当我是个挨了打都不敢还手、挨了骂只能低头的小丫头。
见我望着他不说话,杨父朝地上啐了一口:看你傻样儿,信不信老子揍你!
我笑了笑,怎么会不信呢
扫把,铁锹,锄头,凡是能顺手拿到的东西,这对狗男女全都用来招呼过我。
在他们眼里,我连人都不算。
牲畜生病了他们都知道给吃点药,而我在高烧到快四十度的时候,只换来一句忍着。
如果不是我命大福厚,早就死在那年冬天了。
10
杨母瞪了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骂道:现在知道害怕了小贱人,快点向我们家思雨道歉!然后立刻滚出这个家!你给我听好,钟家真正的女儿只有她,你就是一个乡下——
够了!项南星忍无可忍,冲上前一步,用力把他们往外推。
他咬着牙吼道:你们这对吸血鬼,再敢来惹事,我就真让狗咬死你们!
哥哥也一声不吭地放开了杜宾犬,两条狗像疯了一样冲了出来。
杨父杨母吓得脸色惨白,连滚带爬地往外逃。
原本钟思雨还笑嘻嘻的,脸瞬间就僵住了。
她急得直跺脚:快让狗停下!
她接着哭诉道:你们为了个小贱人这么折辱我,是想让我死吗。
她根本不把杨家父母当亲人,只是一时拿来羞辱我罢了。
可眼前这局面,远不是她想看到的样子。
项南星和哥哥冷眼旁观,看她彻底失态。
没多久,杨母发出凄厉的尖叫,两条狗已经死死咬住了她的腿,剧烈甩头撕扯。
杨父早就吓破了胆,丢下老婆撒腿就跑。
钟思雨本来答应事情办完给五万块,但现在看来,还是命最重要。
哥哥赶忙制止了两只狗,又让医护人员赶紧给她包扎。
杨母疼得脸色苍白,但被人抬着从我身边经过时,仍旧狠狠地盯着我看。
她嘴里还在叫嚷:小贱人,看你妈遭殃是不是很得意啊等我好了非收拾你不可。王八蛋,竟敢看老子笑话,我……啊!
话没说完,我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四周骤然安静下来,杨母整个人傻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她怒喝:你,小贱……啊!
我又给了她一巴掌。
她的脸瞬间红肿起来,那副凶狠的模样也不见了。
见我再次抬起手,她慌了神,连忙求饶:
别打了,别打了……
我笑了,缓缓收回还在颤抖的手。从这一刻起,没有人能再欺负我。
钟思雨冲上来,想要还手报复那两记耳光。
但还没碰到我,项南星和哥哥几乎是本能地扑过来将她推开。
她重重摔在地上。
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他们,眼中噙满了泪水。
可他们都只是焦急地看向我。
你没事吧,悠悠。
我摇头,并悄悄后退几步。
钟思雨彻底崩溃了。她可以接受被骂被打。
可看到最爱的人全都在保护我,比要她命还要痛。
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盯了我几秒后,神情呆滞地转身走了。
那天本是项南星和哥哥为我接风的一场聚会。
可惜全部都被搅黄了,他们自责又难过。
而我反倒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依旧坐下来吃了饭。
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默默地陪着我。
直到第二天,我把证件拿出来:
去把手续办了吧,早点结束也好。
项南星悬着的心终于掉到了地上,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非离不可吗
我反问:那我回来做什么就为了继续忍受钟思雨和她父母的羞辱
哥哥见状有些心疼,便想劝我几句:
悠悠,这一次,南星是真的……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
哥哥,希望你别再插手我和他的事。
他整个人怔住,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曾经我很在意他的话,如今他却明显感受到我与他的疏远。
尽管如此,最后在我的坚持下,项南星还是陪我走进了民政局。
当签下的那一笔落下时,他终于忍不住哭了。
悠悠,别删我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往后我一定好好对你。
我没回话,也没有理睬哥哥伸出帮我想提行李的手。
我只是拿着那张离婚证,心满意足地钻进早已叫好的出租车里。
完成了心愿,我也该开始属于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