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正值黄昏,我垂头丧气地推着共享单车走在明珠大桥上。
忽然感觉到身上的阳光阴暗下去,便下意识地扭头去看夕阳,竟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深蓝色巨型怪物的阴影之下。
1
只见那怪物像全息投影一般渐渐清晰地出现在西望湖的中央。
大片水面紧接着粼粼发响,逐渐落实的深蓝色肉体面朝着高楼密集的城市,身形像一只企鹅,没有双臂,但它几乎和明珠大桥一样高。
城市西端的夕阳从怪物光滑森严的身脊中破射而出,林立的大厦反射出璀璨金黄,一时间出现的场景和科幻大片的高燃画面并无二致。
我以为自己出现幻觉,马上停下脚步甩了甩脑袋。可是当再次定睛看向那里,那巨型怪物并没有因我更为清醒而消失,反而它的身体开始微弱地翕动。
那是什么啊我再次喃喃道,但并没有表现出更多的惶恐,相反,我的表情仅仅如死水微澜。
此时明珠大桥上仍然车流涌动,没有人注意到桥下西望湖里的惊悚异象。
突然,那巨物缓缓发出声音,音量由需要侧耳倾听快速加强到像是有一万口洪吕大钟同时震响！
五六秒后,戛然而止。
这短短的几秒巨响导致大桥上发生多起车辆追尾,一时铁皮碰撞声,惊叫声,鸣笛声纷纷鹊起。
坐在车里的城市居民全都从车上下来一探究竟。
那不可忽视的巨型怪物便赫然屹立到他们长期单调匮乏的视野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捂住嘴巴,不可置信地走到桥边。
他们此时只有以凑近些看这种方式来证实眼前的一切不是真的,甚至追尾的双方都无暇争论是谁的责任,双腿僵硬地加入到验证的队伍中来。
但那巨型怪物自从映入所有人的眼帘之后,就再也无法从任何一人的眼睛里消失。
什么啊,那是什么啊！
你们快下车,快,快点下车,快看！
这,这怎么可能所有人都像犯了魔怔。
妈妈快看,那是外星人！一个小男孩在妈妈的怀里指着怪物兴奋地喊道。
外星人,是的,我在听到那压迫灵魂的巨响时,外星人这三个字就已经稳稳地定在了我的脑海中。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内心毫无波澜,我的心始终被另一种长期发酵的情绪占领着。
当所有人都意识到这是外星生物后都纷纷掏出手机拍照,他们双手颤抖,神色贪婪,似乎现在最恐惧的是在自己未拍照取证前这个怪物突然飞走。
但我此时却没那个心情,我现在只是非常好奇埋在水面下的怪物的脚长什么样子。
怪物在发出那一声长啸后,一直低垂着头（如果身体的最顶端就是头的话）,身体的动静也只限于呼吸引起的微微张合。
看来它需要呼吸,应该也是碳基生物吧。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激动地说道
人群也从屏息拍照,渐渐出声讨论起来。
没想到啊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外星人。中年男子颤抖地点了一根烟。
是啊,但这,这是外星人啊,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它这么大,不知道有没有侵略性。附和的人是个青年小伙,也是一身西装。
我打量了一下说话的两人,然后朝大桥上的人群望去,发现百分之八十的人不论男女都是一身西装。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膛,一条廉价的领带死气沉沉地垂在他的胸前。是啊,我也是一身西装,这身西装就是为刚刚参加的这场面试买的。
只是我有点纳闷,为何我的注意点在这种时候还能在这个鸡毛蒜皮的地方。
喂,社长,快,快派人过来,爆,爆炸了,世界头条新闻！外星人！喂社长,你听到了吗,是外星人啊！一个年轻女子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对着手机狂吼。
这明显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外星人这样的新闻对他们来说吼多大声都不为过。
只是我对这种反应不太赞同,我轻蔑地把视线从那个年轻女子身上移开,用鼻子苦笑了一下。
而就在这个年轻女子还在歇斯底里地朝手机狂吼的时候,那深蓝色巨物竟缓缓扭转身子面朝向明珠大桥,所有人再次带着惊愕的心情陷入一片死寂。
那怪物转过身来,头部依然只有光滑的蓝色皮肤,没有五官,可是须臾之后,它的脸部就像一个漆黑的风暴之眼,剧烈地旋转起来！
周围的空气全部被吸纳进那个黑洞,大风随即从人群的后背涌向那个旋涡！
我在呼呼风声中听到一阵念念有词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因绝望恐惧而伫立凝视怪物的人群中有一个老太太正在双手合十祈祷,一阵恶寒忽然涌上我的全身,但又瞬间如潮水褪去。
当怪物的脸部蓄力了大概十秒,突然一股极强的气流又瞬间弹射回来！
以导弹般的精准和速度迸向那个还在打电话的年轻女子,那女子瞬间被击爆成四溅的血肉！
而当所有人都来不及崩溃大叫时,那巨物又发出震天的轰响。
所有人都捂住耳朵发疯般奔向自己的车,但因为恐慌,车辆根本无法有序离开。
一时间明珠大桥成了车祸的重灾区,甚至很多人在车辆的间隙中被突然冲跃而起的汽车生生夹断双腿。
现场俨然突变成充斥着一片惨叫的炼狱！
我在慑人的尖唳嘶叫中却依然未被吓到,这也是始料未及的,仿佛掌管恐惧心理的器官被摘除了。
又仿佛眼前的一切已司空见惯。我甚至怀念起心跳加速的感觉。
但我在反常麻木的同时,一个奇怪的直觉突然出现,使我生出了一个奇怪的疑问——这东西,真的是外星人吗
我觉得它就是在这个城市长大的。
金黄的太阳已完全没入西山,我看着发怒的怪物,自言自语地说道。
又高又瘦的我站在势力渐弱的风中仍然显得吃力,但我的嘴角却分明带着一抹自在邪魅的微笑。
2
我是被呛醒的。
半年前,大学同学王瑞骗我说自己在C市开了一个炸鸡店,让他过去帮忙,并开出一个月6000的高工资。
近两年一直工作不定的我像看到了一把救命稻草欣然前往,但谁知是传销。
我两个月前从c市的传销窝点逃回h市后就在城中村找了这样一间临街的房子。房子在三楼,20平米,房租400一个月。
当然,付房租的钱和最近两个月的生活费,全是我借的。
加上在传销窝点的日子,我已经大半年没上班了,这两个月我一直在找工作,但却没有找到自己想干的,而服务员或者其它体力活,我觉得干起来很丢人,从没有考虑过。
呛醒我的是楼下卖炒面的老头。老头每天傍晚出摊,摊位就刚好在的窗户正下方。
每天下午太阳刚刚落山后,炒面的油烟便顺风而上,源源不断地钻入一块块油腻发黑的窗户。
要命的是,现在正值仲夏,整个屋子就像一个蒸笼,我每次睡醒都会被汗水浸透全身,所以窗户是不能关的,不然会被闷死。
虽然是被呛醒的,但也没有咳嗽,我的鼻腔已经习惯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脑袋异常的清醒,也少有地感觉到一身轻松。
外面大街上的行人听起来吵吵闹闹,偶尔一两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显得十分悦耳。
世界依然如常,热闹又落寞。
看来这一觉睡得够足,我这样想着,趿上拖鞋,起身关掉窗户,只因空气中的炒面味突然让我想吐。
我坐回床边开始回味刚才的梦境,炙热的空气拥着瘦削的脸,两个小腿和脸一样干。
一件蓝色背心,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倒却是城中村最不突兀的穿着。
呵呵,这个梦做的爽。
嘣！我的双臂配合嘴巴忽然张开,眼里满是沉醉。
可惜醒地太快了。
我叹了口气便顺手摸起床边的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可是当摁亮屏幕后,眼前正好弹出来一连串推送消息。
h市西望湖惊现外星人！
震惊全球,外星生物突然造访地球！
据目击者陈述,外星人以人类科学无法解释的手段杀死h市一名女性！
我当场张口结舌,激动到心潮翻涌,什么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那怪物,那怪物是真的
我的心就像一滩融化的冰淇淋被突然搅拌进三大勺芥末。
可是,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是应该在明珠大桥吗,怎么会在出租屋里
我此时赫然看到一身灰不拉机的深蓝色西服,还有那条死气沉沉的领带趴在床上,而且灰色的领带上分明沾着尚未凝固的血迹。
我马上打开一篇资讯看了起来。资讯的描述和我的梦境基本吻合,只是里面提到,怪物在杀掉一名女性后就像一团失去信号的图像一样消失了。
而这是我梦醒之后发生的。
我糊涂了,不知道陷入了一个怎样的境遇。
我拼命回想着自己是如何从明珠大桥回到出租屋里的,记忆里却没有任何痕迹。
突然,我又想到什么,发疯般地打开微信,点开微信聊天页面的第一条对话框。
里面是一条面试邀请信息,而且后面跟着我的回复：好的,谢谢。时间是下午2点。
我又马上打开手机地图,发现在2点37分到4点35分之间,我确实和梦境中一样正在按导航乘坐地铁。
看来面试是真的！
叮叮叮！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我的推理,我被吓到手机脱手,屏幕扣在地上,我虽然对这个来电生出莫名的恐惧,但还是毫不迟疑地抓起手机。
来电显示是同在h市的好朋友高鹏。
虽然打来电话的并不是什么怪物,但这个名字却让我突然增添了另一种不安。
喂！晓军啊。高鹏的声音听起来很高昂,高昂到我生出反感。
啊,高鹏啊,咋了,啥事我压着情绪回应道。
啥事你是跟我玩幽默吗你看新闻了吗刚才西望湖出现外星人了！高鹏几乎是喊出来的。
哦,我看了,我看新闻了,现在报道新闻的速度简直就跟现场直播一样。我似乎有点压不住情绪,声音微微发颤。
哈哈,你是不是害怕了,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在发抖！哈哈,实话给你说,我现在也像得了帕金森一样抖地停不下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咱们有生之年还能碰到这种事！
高鹏依然保持着兴奋。
是啊,听说那怪物还杀人了,不知道人类的末日是不是快到了。
我回忆起惨死在身旁的那位女记者。
而且据目击者在现场拍的照片,有网友通过参照物大概算出了这个怪物的身高,妈的,有36米高！而且还有超能力,这他妈是在玩幽默吗这要是一次性来百八十个肯定能把人类灭了！
高鹏马上煞有介事地补充道。
就是的,就是的。我现在更在意的是和高鹏谈论的话题能一直保持下去,但很显然面对高鹏这样的健谈角色,我有些力有不逮。
哈哈,其实人类被灭了也好,起码房贷不用还了！高鹏一如既往保持着幽默的天性。
我应和着笑了几下。
只要不用还房贷,你欠我那两千块钱也就不用还了,多好。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高鹏提到了我最怕他提到的事情。
额头上的汗黄豆一样地往下掉,我起身扯开窗户,一阵风搅和着油烟冲了进来。
我的喉咙依然能抗住这波刺激而没有咳嗽的欲望,但我却剧烈地咳嗽起来。
足足咳嗽了半分钟,空出的右手攥出一手心汗,我还没有想好如何应对咳嗽结束之后可能出现的沉默。
事实上,在我咳嗽结束之后,两人确实沉默了十秒钟。
高鹏,你知道吗,我也是明珠大桥上的目击者。
我咬着牙说道,像是要向什么宣战似的。
3
外星人咋了！外星人不也得一样吃饭！卖炒面的老头一边用一把大铁铲炒着锅里的面一边对眼前的一群学生模样的青年们说道。
青年们有男有女,个个脸上毫无焦虑,都因老头的大实话哈哈大笑起来。
炒面摊子对面是一家小笼包的摊位,几个赤裸上身的男人和几个也几乎赤裸上身的风尘女子边吃包子边应和起老头的话来。
大叔这一看就是活明白了,你看你们几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外星人咋了,在外星人打死你之前,你饿了还不得吃饭,消化完了还不得拉屎
一个男人嘴里含着包子叽里呱啦地说道。
滚！恶心不恶心一个女子笑着推了男子一下。
我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的一切依然烟火如旧,心里突然一片冰凉。
举着手机的胳膊已经僵硬,但我却打心底里不希望这通电话在这里结束。
啥玩意你是目击者你狗日的咋不早说！你现在在哪高鹏惊呼了一声。
我,我在我房子。
哈哈哈,果然世界大乱了,连你都会玩幽默了。明珠大桥离你房子那么远,你打车回去至少也得一个小时吧,外星人是半个小时前出现在那的,这么短的时间,难道你是打飞机回去的
高鹏确实聪明,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不可能。
我说的是真的,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就像是从明珠大桥瞬移回来的,前一秒还在明珠大桥,后一秒就躺在我的床上,就像做梦一样。
我如实向高鹏说明了情况,因为觉得这个事实就足以击败一些我想击败的东西,至少一部分。
哈哈,看来你确实是做梦了,还是醒着做的。
高鹏！我说的是真的！我真的目击了发生的一切,那个被外星人杀死的女人就在身旁,我的衣服上还有那女人的血！
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几乎是用尽全力一字一句地说完了这句话。
高鹏被我的反应震住,他沉默了一大会儿才说道：你狗日的绝对是在跟我玩幽默。
4
我们约在了一个烧烤摊见面,我已经两个月没吃过烤肉了,手头没钱够我吃这玩意,但今天的情况非比寻常。
烧烤摊灯光灰暗但热闹非常,人们都纷纷讨论着外星人的话题,但没有一个人脸上有恐惧。
我默默看着周围的一切,不知是恐惧还是激动使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但可以确定的是,我带着愤怒。
半个小时后,高鹏气喘吁吁地坐在了我的面前,白皙圆润的脸庞挂满了清澈的汗珠。
我僵硬地把菜单递了过去：你看看吃点啥。
还吃个锤子！
高鹏用肥嘟嘟的手臂把菜单扯过去扔在一旁。老子可是花了巨款打车过来的！你赶紧把话说清楚！
我抿了抿嘴,全身依然抑制不住的颤抖着：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现在脑子是一锅粥。
杨晓军,你要是在跟我玩幽默,我可饶不了你。高鹏嗔怒地说道。那你说说你在明珠大桥上都看见啥了。
等等,我先点几个串。高鹏高扬起手臂招呼服务员过来。
我仔细筛选着记忆,我得说一些新闻资讯上没有提到的细节,才能让高鹏信服自己。
你知道那怪物为啥要杀掉那个女人吗我的声音依然在颤抖。
怪物你这叫法可真是够中二的,不是外星人吗那个被杀掉的女人新闻上不是说那个女人正在打电话吗网上有人分析说是电话信号引导了外星人的攻击。
不,我觉得是怪物听到了那女人说的话才选择攻击她。我煞有介事地说道。
哈哈哈,你狗日的又给我玩幽默,外星人啊大哥,外星人能听懂地球话高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觉得那东西不是外星人。
那是啥
我也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啊,你到底想说啥好好好,那你就说说那女人说了啥。这时服务员过来上烤好的羊肉,还没等放在桌子上,高鹏就伸手过去抽了一串在嘴巴里撸了起来,
那女的是个记者！我伸起窝蜷的身子,提高音量说道。
然后呢高鹏的嘴一直没闲着,羊肉的肉汁从他的嘴角不断地往出冒。
我正要准备开始一个并没有信心完成的长篇大论,突然手机响了一下。
叮！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高鹏也掏出放在胸兜里的手机,而且此时杨晓军察觉到周围全都窸窸窣窣地摸出了自己的手机。
没错,怪物再次出现。
而这次出现的地点竟然是我的出租屋所在的白云村！
而烧烤摊离白云村只有两公里路。我突然激动到几乎要呕吐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怪物和我存在着某种联系。
突然,那熟悉的巨响再次回荡在沉闷漆黑的天空,带给人的震慑远超在明珠大桥时的发作,毕竟黑暗裹挟的巨响会给人一种无处可逃的错觉。
所有人都一窝蜂似的涌出烧烤摊,餐盘烤肉随着很多桌子的倒塌跌落一地。
高鹏也像受惊的驴一样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往人群汇流的方向跑去。而人群此时显然没有一窥外星人的勇气,他们都朝白云村的反方向溃逃。
我却按住了下意识的冲动,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但远没有在明珠大桥时那样镇静。
我的双腿像骨质流失的老头一样打颤不已。
晓军！你傻了快跑啊！高鹏跑了十几米远看到我还愣在原地,便朝这个被吓懵的呆子大声疾呼。
我颤抖着脸皮挤弄出一抹轻蔑地微笑,缓缓站起身,又缓缓走向早已空无一人的收银台,抖的像筛子一样的手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放在桌子上,然后朝高鹏喊道：走,跟我回白云村。
你疯了高鹏折返回来抓住我干枯的胳膊：别犯二了！玩命可不是玩幽默,赶紧跑！
我用尽全力定在原地,满脸痛苦地低下头颅,然后猛然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对峙着高鹏的眼睛：相信我！
我的两鬓青筋暴起,嗓子像是被斧头劈开一样嘶哑且挣扎。
高鹏彻底愣住了,他到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可想象的事情,可是对他来说这一切来的太突然太魔幻了太未知了！
而人们总会更轻易屈服于来源于未知的恐惧。
我缓缓地走在前面,在旁人看来我干枯的身材颤颤巍巍,弱不禁风,但我此时却觉得自己是一个将军。
高鹏一脸茫然地跟在后面,大量的人群在大马路上奔逃,而我们两个成了唯一的逆行者。
怪物的长啸一直没有停下来,随着距离的拉近,我的耳朵已经听不到其它任何声音,巨响几乎要撑爆我的意识,但我却觉得自己的世界终于安静了。
5
你能讲一讲曾经做过的一件令你感到自豪的事情吗
一个气质非凡的中年女人坐在我的对面亲切的问道,她的黑色西装敞开着,胸部撑起白衬衫的弧度不大不小,但微微凸起的肚子却破坏了整体观感的舒适。
嗯,这个,应该在我十岁的时候吧,就是有一天,我爸妈都下地干活去了,我尝试着给他们做了一顿饭。我的一身西装毫无生气。
哦,这确实挺令人自豪的,不过你能讲一讲成年之后的一件事吗,一件能体现你某方面能力或者特长的一件事。中年女人笑了笑说道。
嗯……
我挠了挠头。
就是前段时间,我,我去面试一个工作,在面试过程中我发现他们公司的业务是带有欺诈性质的,我就跟他们说,说我是有底线有原则的人,然后我就起身走了。
可是这件事也并没有提到你有什么能力啊。中年女人语气虽显出不耐烦,但表情依然和蔼可亲。
嗯……那,那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呢。杨晓军挠了挠头说道。
哈哈,看得出来你有些紧张。中年女人两手合在一起,眼里满是亲切。然后她说道：那今天就先到这吧。
6
怪物的头已经从破旧的楼房顶冒了出来,它并没有做出任何破坏的行为,只是在哭泣一般地吼叫着。
我不知为何,越靠近怪物就越心安,唯一使我感到急迫的是,我想看一看怪物的脚长什么样子,我一直很好奇这么庞大的一个身体是如何稳稳地站在地面的。
白云村的街道已空荡一片,只剩下满地的垃圾。
晓军,你,确定还要往前走吗高鹏看到怪物的头已经吓地没有人样。
走。我坚定地说道,身体已经全然安定下来,内心一片宁静。
我一直往怪物所在的地方走去,并且大概判断出怪物正站在白云村的垃圾场里。
此时天空突然飞来十几架武装直升机,直升机上的探照灯照出来我的身影。
这时我才发现高鹏已经逃的无影无踪。
飞机上的军队便朝我喊话：所有人员迅速撤离白云村,所有人员迅速撤离白云村！
螺旋桨的翼风把街道的垃圾卷入空中,呼呼风声再加上怪物的吼叫使得喇叭里的声音似乎远在天边。
而前面的十几架飞机已经对怪物实施打击,导弹和子弹像电焊时冒出的火花绽放在漆黑的空中。
我随即被冲击波轰倒在地。我感觉鼻子有液体流出,用手摸了一下,摸出一手血来。
而此时怪物的吼叫戛然而止。静默了一秒后,正在攻击怪物的十几架飞机同时在空中开花,瞬变成四处迸裂的灰烬。
而我被头上那架直升机上飞弹出来的铁片击中头部,死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