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铜镜前,指尖轻抚过那支重生之侯府嫡女复仇记胭脂盒。
昨夜合卺酒中的毒,是我亲手下的。
庶妹苏清柔被指下毒,哭着喊冤,而我温婉落泪:谁会害我难道真有人盼我不吉
沈砚抱着我安慰,咳出的血滴在我嫁衣上。他不知道,那枚日夜佩戴的古玉佩早已浸透慢性毒香。
红盖头尚未揭下,我的手指已沾满血腥。
1
我坐在铜镜前,指尖轻抚过那支胭脂盒。
镜中人眉眼温婉,唇角微扬,像极了前世那个被毒死时还傻
傻相信姐妹情深的苏婉柔。如今,她回来了——带着满
腔怨恨与一纸杀机。
窗外夜色沉沉,风穿堂而过,吹得红烛忽明忽暗。我合上妆
匣,将那瓶无色毒粉小心藏入袖中,又将古玉佩贴身收好。
这支机关胭脂盒,是我最后的底牌。
这一世,我要你们跪着求饶。我在纸上写下这句话,字
迹凌厉如刀。
我起身推开窗,看着府中灯火通明,明日便是大婚之日,府
中早已张灯结彩,锣鼓喧天。相府上下皆沉浸在喜庆之中,
唯有我知,这喜气之下,藏着一场血雨腥风。
我轻轻一笑,转身唤来丫鬟:去请老爷夫人,就说我想提
前出阁。
丫鬟一怔:小姐,婚期不是定在明日吗
我浅笑不语,只将手中红帕递给她:你只需照做。
不多时,爹娘匆匆赶来,见我一身素衣端坐房中,神色温和。
婉柔,为何突然要改婚期母亲皱眉。
我低头掩住眼中冷意,语气却依旧温柔:女儿昨夜梦到祖
母,她说吉时已至,不可延误。
父亲闻言神色一动。祖母生前最疼我,这话由我口中说出,
他自然不敢怠慢。
既是如此……那就依你。父亲点头,我这就命人准备。
母亲虽有疑虑,但也不多言,只是叮嘱我早些歇息。
待他们走后,我独自坐在房中,望着窗外月色,心中一片清
明。
前世,我是如何死的
苏清柔亲手为我斟茶,我推拒不得;沈砚假意关心,暗中下
毒。那一夜,我饮下毒酒,在花轿之上吐血而亡。他们以为
我毫无防备,却不知,我每一口都咽下了仇恨。
今世,我不会再给他们机会。
翌日清晨,相府门前鼓乐齐鸣,宾客盈门。我身披红嫁衣,
头戴凤冠,缓缓步出闺房。
苏清柔早已等在门口,一身艳红嫁衣衬得她容光焕发,脸上
笑意盈盈。
姐姐今日真美。她上前挽住我的手,声音甜美,妹妹
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我侧眸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多谢妹妹。
她眼神闪烁,似是有些心虚,却又强作镇定。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前世,她就是在这般场合下顶替了我的身份,如今她大概也
在盘算着,是否还能再来一次。
可惜,她不知道,我已经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苏婉柔了。
迎亲队来了,沈砚一身玄色锦袍骑在马上,英俊非凡,风度
翩翩。他望向我时,目光柔和,仿佛真的爱极了我这个新
娘。
可我知道,他的温柔是面具,深情不过是手段。
我缓步走向花轿,脚步轻盈,面带微笑。
姐姐,等等!苏清柔忽然叫住我。
我回头,含笑问:怎么了
她迟疑片刻,低声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不该过
去。
我轻笑:哦那你梦见什么了
她咬咬唇,接着说:没什么,是我多想了。
我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你总是这样,喜欢胡思乱想。
她脸色一变,随即勉强笑笑:是啊,我就是太担心姐姐了。
我点点头,不再理会她,转身登上花轿。
鞭炮声响起,花轿缓缓前行。
我知道,从此刻起,我将正式踏入侯府,正式开启我的复仇
之路。
轿中香炉袅袅升起青烟,我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浮现出前世种种。
我曾天真地以为,亲情能敌过一切。直到那天,我看见苏清
柔在我床边擦拭匕首,沈砚站在门外冷笑。
那时我才明白,人心险恶,远超想象。
而现在,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在痛苦中挣扎,绝望中崩溃。
世子夫人,前方到了。外头传来侍女的声音。
我睁开眼,掀帘望去,只见侯府朱门高耸,灯笼成行,喜气洋洋。
我笑着踏出轿门,脚踩红毯,一步步走入这座金碧辉煌、却
暗藏杀机的府邸。
沈砚亲自迎上来,伸手扶我下车。
婉柔,辛苦了。他低声说道,语气温柔。
我抬头看他,眸光清澈如水:夫君客气了。
他微微一笑,牵住我的手,领我步入正厅。
宾朋满座,礼官唱礼,拜堂成亲。
我跪下叩首时,脑海中浮现的是前世自己倒下的画面。
这一次,我会站着,看着他们一个个倒下。
礼毕,宾客散去,我随沈砚进入新房。
红烛高照,香气氤氲,他为我揭下面纱,眼中满是笑意。
婉柔,从今往后,你我夫妻同心,共守侯府。
我静静地看着他,嘴角微扬:夫君说得对。
他靠近我,轻声道:你今日很美。
我抬手抚上他的脸,指尖冰凉:你也会记住今晚的。
他一愣,随即笑了:当然会。
我收回手,心中冷笑。
今晚之后,你会记得的不只是今晚,而是你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丫鬟送来了合卺酒。
我接过酒杯,轻轻嗅了一口,果然闻到一丝异香。
我垂眸,不动声色地将酒倒入袖中的机关胭脂盒内。
沈砚并未察觉,自顾自饮下另一杯。
婉柔,你也喝一口吧。他笑道。
我举杯轻啜一口,装作醉意朦胧:夫君……我有些晕……
他忙扶住我,关切道:是不是舟车劳顿
我靠在他怀里,声音虚弱:或许……是太紧张了……
他轻拍我的背,柔声道:别怕,有我在。
我闭上眼,嘴角微扬。
沈砚,你以为你赢了。
但你不知道,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此刻,我只是在等待。
等你尝到那杯毒酒的后果。
等你发现,你娶回的不是一只羔羊,而是一头黑莲。
而苏清柔……
她还在等着时机,等着再次背叛我。
但她不会想到,她的每一步,都在我掌控之中。
我睁开眼,透过红帐看向窗外夜色。
风起云涌,命运翻转。
这一世,我要他们跪着求我饶命。
2
红盖头尚未揭下,我已听见四周窃窃私语。
侯府正院灯火通明,喜娘们低声议论着吉事,宾客们举杯畅
饮,笑语盈盈。可我知道,这热闹之下,藏着刀光剑影。
沈砚牵着我的手缓步入堂,他掌心微凉,力道却不重,像是
试探,又像在丈量我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温婉柔顺。
世子。我轻唤一声,声音柔若春风。
他低头看我,嘴角带笑:夫人。
我微微一笑,未再言语。我知道他此刻正在打量我——前世
的苏婉柔,便是这般温顺听话,任人摆布。今世,我依旧维
持这个形象,只是眼底多了一分冷静与算计。
姐姐!苏清柔忽地从人群中挤出,一身艳红嫁衣衬得她
娇艳欲滴,笑意明媚,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
我缓缓抬头,透过红盖头看向她。
妹妹。我轻声道,今日是你替我风光大嫁,还是你替
我欢喜
她一愣,笑容僵在脸上,随即讪讪一笑:姐姐说笑了,我
只是来瞧瞧你过得好不好。
好我轻笑一声,低声道,自然是好。有你为我铺路,
我才能安心嫁入侯府。
她脸色微变,似想说什么,却被沈砚打断。
时辰到了,该拜堂了。沈砚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
的威压。
她只得退下,眼神却在我身上停留许久,才不甘地转身离去。
合卺礼如期举行。
我接过那杯香气清冽的酒,指尖轻触杯沿,心中警铃大作。
前世……也是这杯酒。
那时我毫无防备,一口饮尽,结果三日后高烧不退,被指为
体弱多病,名声尽毁。沈砚自此对我冷淡,而苏清柔则趁机
上位,以贤妻良母之名博得众人同情。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
我佯装醉意微醺,借着转身掩袖之际,将酒液尽数倒入袖中
暗袋。机关胭脂盒早已开启,酒水顺着细密管道流入内囊,
不留痕迹。
我低头羞涩一笑,仿佛真是个娇羞的新妇。
沈砚端起另一杯酒,轻轻一嗅,神色不变,仰头饮尽。
我静静看着他,心中已有盘算。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丫鬟惊慌
的哭喊。
不好了!夫人中毒了!
我猛地睁开眼,披衣起身,面上露出震惊与悲痛。
你说什么我声音颤抖,眼中含泪。
丫鬟跪在地上,满脸惶恐:昨夜合卺酒……查出了毒物……
是……是断肠草的粉末……
我心头一松,表面却更加震惊:什么断肠草谁会害我
难道真有人盼我不吉
此言一出,满屋寂静。
丫鬟不敢说话,门外已有流言传开:新娘刚进门就中毒……
怕是不祥之人……
听说是相府嫡女……怎会如此
哎呀,莫不是有人故意害她……
我立于窗前,听着这些议论,嘴角微扬。
这一切,正是我亲手安排。
那毒粉,是我从妆匣中取出的断肠草粉末,混入合卺酒中,
只等今日栽赃布局。
而目标,自然就是——苏清柔。
果然,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
快去请小姐过来!是沈砚的声音。
我透过窗棂望去,只见苏清柔被几名侍卫押着匆匆赶来,她
面色苍白,脚步凌乱,眼中满是惊惶。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下毒……她连连否认,却无人相信。
那你昨日为何偷偷溜进新房沈砚冷冷问道。
她一怔,支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我是来看姐姐有没有睡好……
那你为何要碰那酒壶沈砚步步紧逼。
我……我没有……她声音颤抖,额头沁出汗珠。
我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一步步陷入绝境。
她终于明白,自己成了替罪羊。
姐姐……她忽然转头望向我,眼中充满哀求,你相信
我吗我真的没下毒……
我缓缓走至门前,目光平静如水,声音温柔却冰冷:我相
信你
我走近一步,低声道:你顶替我嫁入侯府,害我惨死,如
今还想让我信你
她猛然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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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知道……
我唇角微扬,笑意却冷得像雪:你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
了
她嘴唇颤抖,整个人摇摇欲坠。
你……你重生了……
我点头,轻声道:没错,我回来了。
她瘫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我转身对沈砚微笑:夫君,此事还需彻查。毕竟,不能让
一个无辜之人蒙冤。
沈砚望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夫人说得是。
我点点头,退回房中,关上门。
窗前风过,吹动帐幔,也吹动我的心绪。
复仇的第一步,已然落下。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
苏清柔不会善罢甘休,沈砚也不会轻易信我。
这场棋局,才刚刚拉开帷幕。
我坐回铜镜前,看着镜中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心中一片清
明。
你们,等着吧。
3
我倚在回廊下,看着阿青提着食盒匆匆走过花园。
他生得俊俏,眉眼清秀,举止间带着几分灵巧。前世他是我
在相府最信任的小厮,今生我依旧将他带入侯府——不是为
服侍,而是为布局。
去吧。我轻声道,语气温柔如春风,送去苏姑娘房中。
阿青微微一怔:小姐……当真要送去
我笑而不语,只轻轻点头。
自那日毒酒风波后,苏清柔虽未被逐出侯府,却已失了沈砚
的宠爱。她整日惶恐不安,频频试探,又不敢轻易动手。而
我,则成了众人眼中温婉识大体的世子夫人。
但我知,光是冷落还不够。
我要她动心。
更要沈砚疑她。
阿青奉命而去,不多时便传来消息——苏清柔见了他,神色
微变,竟破天荒地留他在房中说了好一会儿话。
我心中冷笑。
果然不出数日,阿青与苏清柔之间便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
传闻。我并未刻意传播,只是让阿青多露几次脸,在她身边
多站几步,再在他衣襟上洒些香料,似有若无地暗示亲近。
人心本就易猜忌,更何况是沈砚这般心思深沉之人
一日午后,我故意安排阿青去送点心,又让他在苏清柔门前
徘徊片刻。果不其然,傍晚宴席之上,沈砚的目光便多了几
分意味不明。
我端坐席间,低头抿了一口酒,忽而轻笑一声。
夫君。我靠在他肩头,声音低柔,带着几分醉意,听
说阿青近来常去苏姑娘房中……也不知她在忙什么,竟连你
都不见了。
此言一出,沈砚脸色骤变。
他猛地抬头看向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你听谁说的
我摇头,轻叹:不过是下人们议论罢了……我也当不得真。
只是夫君,咱们刚成亲不久,若传出去有人说闲话,岂不是
让人笑话
他说不出话来,只沉默地盯着杯中残酒。
我顺势退席而去,留下他一人在席间思忖。
当夜,我躲在回廊阴影之中,亲眼看见沈砚悄然步入苏清柔
闺房。
屋内烛火摇曳,映得她的影子在窗纸上晃动。她似乎察觉到
了什么,慌乱地将什么东西藏起,又急急迎门。
夫君她声音颤抖,脸上笑意勉强。
沈砚站在门口,目光冰冷:你在做什么
我……她张了张嘴,终究说不出话来。
阿青是谁的人,你心里清楚。沈砚冷冷道,你若是想
讨他欢心,不如直接告诉我。
我没有!她急声否认,我只是……只是觉得他长得好
看……
长得好看沈砚嗤笑一声,那你可曾想过,若此事传
到我母亲耳中,你会如何
她脸色苍白,嘴唇发颤,眼中满是惊惶。
夫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闭嘴。沈砚打断她的话,转身离去,背影冷漠如霜。
我站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切。
这一计,非但离间了他们二人,还让我在侯府树立起识大体
的好名声。
我回到房中,坐在铜镜前卸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苏清柔,你以为你能取代我
可惜啊……你连自己为何失败都不知道。
翌日清晨,苏清柔红着眼睛来请安,面上强作镇定。
我端坐主位,含笑问她:妹妹昨日可是受了风寒面色不
太好。
她咬唇不语,只低声道:多谢姐姐关心。
我点点头,不再多言,只让丫鬟送上一碗补汤。
这是新熬的红枣莲子羹,补气养神。我温和道,妹妹
最近辛苦了,多喝些也好。
她接过碗,指尖微微发抖。
我知道她此刻心中的恐惧。
她开始怀疑,怀疑我是否知道些什么。
但她不会想到,这一切,都是我亲手安排的局。
从她顶替我的那一刻起,她的命运,就已被我掌控。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榻上,我懒洋洋地靠着软枕,翻阅一本旧书。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丫鬟慌张跑进来,苏姑娘晕倒了!
我缓缓合上书,抬眸看她一眼:怎么回事
说是昨夜受了凉,今早起来就头晕目眩……
我起身,披上外袍,缓步朝苏清柔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我听得不少窃窃私语。
苏姑娘这几日精神恍惚,怕是……心病。
哎呀,她也太不知分寸了,怎敢对世子身边的人动心思
可不是嘛,如今世子夫人贤德宽容,她反倒越发不安分。
我听着这些话,嘴角微扬。
走到院门口,只见苏清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眼紧闭。
我走近,轻轻握住她的手。
妹妹。我柔声唤她,你还好吗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是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姐姐……她声音虚弱,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我垂眸一笑,轻声道:傻孩子,你说什么呢只要你安分
守己,自然没事。
她望着我,眼中隐隐有泪光。
姐姐……你真的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里吗
我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
妹妹说什么梦话呢我笑着摸了摸她的额头,快睡吧,
醒来就好了。
她终于闭上眼,泪水滑落脸颊。
我知道,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而这场棋局,才刚刚进入高潮。
4
小姐,二皇子赠的‘桃花映雪’,奴婢已寻到一模一样了。
春桃低声禀报,手中捧着一支朱红如血的胭脂。
我接过,轻轻摩挲那光滑的木柄,唇角微扬:做得很好。
这支胭脂,是苏清柔每日必用之物。她爱极了这抹颜色,说
是能衬得她更像贵女,也能勾住沈砚的心。
可她不知道,从今日起,这支胭脂将成为她的催命符。
我取出机关胭脂盒,将其中半管替换为混入毁容药粉的假货。
这药粉是我早年在相府藏书中偶然所得,无色无味,却能在
数日内令肌肤溃烂,若不及时救治,便会留下终生疤痕。
小姐,万一她察觉不对呢春桃仍有疑虑。
我轻笑一声,语气淡然:她不会怀疑的。
果然,几日后赏花宴上,我当众夸赞她面色红润,引得众人
注目。
妹妹今日真是艳丽动人,连花瓣都羞得不敢开。我端坐
主位,笑意温柔。
她闻言眉眼带笑,喜滋滋地展示新胭脂:这是二皇子送我
的,我一直珍藏着呢。
众人纷纷称赞,沈砚也多看了她一眼。
可他未曾注意到,她唇角那一抹艳红,竟隐隐泛着诡异光泽。
几日后,苏清柔的脸开始浮肿,脸颊泛起细密红斑,像是过
敏,又似中毒。
她惊慌失措,急请大夫诊治。
大夫只道是风寒所致,开了些清热解毒的药,可症状却未见
好转,反倒愈发严重。
她开始整夜失眠,照镜自顾,眼神惶恐。
为什么会这样……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我只是用
了胭脂……
而我,就在这时出现了。
我亲自送去一瓶自制的解药,语气关切:妹妹别怕,
我听说你身体不适,特地为你调制了些药膏。
她感激涕零,眼中含泪:姐姐……你对我真好。
我笑着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我们是姐妹,自然要互相
关爱。
她没看出,那瓶所谓解药,只是延缓恶化之物。
真正的毁容,才刚刚开始。
与此同时,我悄悄将一封伪造的密信放在沈砚案头。
那是一封暧昧至极的情书,落款赫然是——二皇子。
我知道,这场棋局,已经无法回头。
***
这一日,我正坐在房中绣花,忽听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春桃匆匆跑来,压低声音,世子去了苏姑娘房
里,脸色很难看。
我点头,继续穿针引线,面上不动声色。
不多时,沈砚果然怒气冲冲地回来,一进门便将手中密信摔
在桌上。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目光锐利,语气冰冷。
我抬眸看他,一脸茫然:夫君说的是什么
他咬牙切齿:那封信!你告诉我,是谁写的
我缓缓放下绣绷,叹了一口气:夫君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他冷笑:你难道不知道那封信写的是什么吗
我摇头,语气委屈:我怎会知道不过……前几日我倒是
听闻,有人见过二皇子与苏姑娘私下往来。
他脸色骤变:你说什么
我垂下眼帘,声音轻柔:我也只是听说而已。但苏姑娘对
二皇子一直有意,也不是什么秘密。如今出了这种事,夫君
若是不信,不如亲自去问她
他沉默片刻,终是拂袖而去。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一片清明。
他知道的越多,猜忌就越深。
而我,依旧是他最信任的妻子。
***
深夜,我独坐灯下,翻阅一本旧账本。
忽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响动。
我抬头,只见一人影闪入院中,动作敏捷。
我并未惊叫,只静静等待。
那人推门而入,竟是阿青。
小姐。他低声唤我,我查到了,那封信……苏姑娘看过。
我微微一笑:她终于发现了吗
阿青点头:她今夜一直在哭,还撕了那支胭脂。
我轻轻抚过袖中的机关胭脂盒,语气平静:她该醒醒了。
但她还不知道,一切都是您安排的。
我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不需要知道。她只需要痛
苦。
等她彻底崩溃那天,我会让她跪在我面前,求我饶命。
阿青点头:小姐手段高明。
我望向窗外月色,轻声道:这不是手段,这是命运。
她偷走了我的人生,现在,我要她亲手毁掉自己的脸,毁
掉自己的心。
这场棋局,她从一开始,就输了。
5
宫宴之上,金盏玉盘映着烛火辉煌。
我端坐席间,裙裾铺展如莲,眉眼温婉,唇角含笑。殿中丝
竹声声,酒香四溢,众人举杯畅饮,谈笑风生。唯有角落里,
苏清柔低垂着头,脸上勉强涂抹的胭脂遮掩不住浮肿与溃烂,
那抹艳红在灯光下竟透出几分诡异气息。
她已不复昔日娇艳。
可她仍不肯认输,仍想在这场盛宴上证明自己配得上侯府世
子夫人之位。
可惜,她不知道,这正是她的终局。
来,为太后娘娘斟酒。主座上的沈砚抬手,声音温和,
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近来咳血不止,面色苍白,只道是旧疾复发,未曾起疑,
却不知那枚他日夜佩戴、据说是能解百毒的古玉佩,早已被
我浸过剧毒香料,在他每一次呼吸之间悄然渗入肺腑。
他以为那是护身符,实则却是催命符。
是。苏清柔低声应道,颤巍巍起身,双手捧起鎏金酒壶。
她动作略显僵硬,额角沁出汗珠,似是忍着剧痛。
妹妹,你脸色不太好。我轻声道,语气关切,要不要
去歇一歇
她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无妨,多谢姐姐关心。
我微笑点头,不再言语。
酒过三巡,歌舞正酣。
就在我缓缓放下酒杯之际,忽听砰的一声——
啊!!!
尖叫声撕裂欢宴气氛,所有人齐刷刷转头望去。
只见苏清柔跌坐在地,双手捂脸,十指颤抖,泪水混着血水
从指缝中溢出。
我的脸……疼!救我!她嘶吼着,声音凄厉,是谁……
是谁害我……
全场哗然。
太后皱眉,拂袖起身:这是怎么了
朝臣纷纷侧目,低声议论。
沈砚猛地站起,怒拍桌案:你竟敢用毒物毁我侯府名声!
他目光凌厉,杀意凛然,仿佛这一刻,他终于看清了这个曾
让他心软的女人。
而我知道,他早已病入膏肓,只是尚未自知。
世子息怒。我轻声劝阻,语气温和,妹妹怕是误用了
什么不该用的东西。
我话音未落,一名侍卫匆匆跪地,双手呈上一封密信。
启禀世子,属下在苏姑娘房中发现此物,似是……二皇子
所赠。
沈砚神色骤变,接过密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铁青。
那封信,是我亲手伪造的,字迹仿得惟妙惟肖,内容更是暧
昧至极:
>
清柔,朕念你久矣,奈何身份悬殊,只得暗通书信。若
有一日,你得脱侯府束缚,朕必迎你入宫,共赏天下。
署名赫然是二皇子。
满堂寂静,空气仿佛凝固。
沈砚缓缓合上信纸,目光冷得像刀,落在苏清柔身上。
你果然……背叛我。
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如雷。
苏清柔猛然抬头,满脸惊恐:不是的……我没有……我不
是……
她想要解释,却被沈砚打断。
来人。他冷冷下令,将苏氏软禁于偏院,不得外出一
步。
侍卫上前,架起她欲拖走。
她挣扎着,泪流满面,口中喃喃:姐姐……救我……你说
过会帮我查明真相的……
我望着她,嘴角微扬,眼中却无一丝怜悯。
妹妹,真相就在你手中。我轻声道,只是你,不敢面
对罢了。
她终于崩溃,尖叫着被拖出大殿,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
下地上斑驳的泪痕与血渍。
我缓缓起身,举起酒杯,目光扫过全场。
今日宫宴,宾朋满座。我笑意盈盈,声音不大,却穿透
整个大殿,我敬各位一杯,也敬我自己一杯。
众人怔住,不明所以。
我轻轻一笑,继续道:这一杯,敬我的重生。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太后猛然看向我:你说什么
我依旧笑容温柔,眼神清澈如初雪:我说,我重生了。
前世,我死于毒酒,死于背叛,死于你们口中的‘姐妹情
深’。
今世,我归来,亲手布下这场棋局,只为让他们二人,万
劫不复。
他们夺我人生,毁我名誉,害我身死;如今,不过是还债
而已。
我缓缓环视四周,语气平静,却让人心悸。
太后娘娘,您说呢
太后脸色铁青,却未开口。
世子殿下,您觉得如何
沈砚沉默良久,终是低声道:你……早就知道了
我轻轻点头:自然。否则,我又怎敢嫁入侯府
他闭上眼,似是疲惫至极。
那你……为何要这样做他问。
我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因为,我要他们跪着求我饶命。
我要他们尝尽痛苦,体会绝望,直至身心俱碎。
我要他们知道,得罪一个女人,尤其是我这样的女人,代
价是什么。
我低头抿了一口酒,舌尖尝到一丝甜腥。
这一局,我赢了。
但……游戏还没结束。
我抬起头,望向太后方向,笑意更深:太后娘娘,您说是
不是
太后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只道:此事……容后再议。
我颔首:自然。
我缓缓坐下,目光再次扫过殿中众人。
他们看着我,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也多了几分恐惧。
苏婉柔……有人低声呢喃,她变了。
变得比从前更可怕。
我听着这些议论,心中一片清明。
我不是变了,我只是,终于活成了自己该有的模样。
那个任人欺凌、毫无还手之力的苏婉柔,已经死了。
而今夜之后,世人将只记得,那个披着红嫁衣,指尖染血,
笑里藏刀的黑莲。
我放下酒杯,轻轻抚过袖中机关胭脂盒,指尖冰凉。
这场棋局,才刚刚迎来最酣畅的高潮。
这一世,我要他们跪着求我
6
数月后,侯府偏院传来噩耗——苏清柔失踪了。
侍卫搜遍全府,只在井边找到一缕发丝与半块绣帕。那绣帕
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胭脂香,仿佛诉说着她临死前的绝望。
太后震怒,下令彻查,却无果而终。
怕是……疯了。有人私下议论,被毁容、被软禁,一
个女子,能撑多久
我立于廊下,听着这些话,唇角微扬。
她若真疯了,倒也算解脱。
沈砚咳血而亡,是在苏清柔失踪后的第七日。
他临终前眼神恍惚,似已察觉一切皆非偶然。可他终究没有
说出什么,只是紧紧攥着那枚古玉佩,闭眼长眠。
我披麻戴孝,以贤德世子夫人之名守寡,却借太后对我
宫宴上那句敬重生的惊叹,顺势掌管侯府内务。
昔日陪嫁丫鬟春桃如今是我最得力的左右手。
这一夜,她将我亲手抄录的旧账本送至书房。
那上面记录着前世我如何被庶妹陷害、沈砚如何冷眼旁观、
柳姨娘如何奉命投毒的每一条罪证。
我轻抚书页,指尖冰凉,声音低哑:你们以为我是受害
者……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是猎人。
***
翌日清晨,朝中风向突变。
太后召见我入宫,语气复杂:婉柔,你可知为何今日请你来
我垂眸,温声道:臣妇不知。
太后叹息:近日朝中风评有变,苏家几位老臣频频上奏,
言你‘妖言惑众’‘蛊乱侯府’,甚至说你该为清柔失踪、
沈砚暴毙负责。
我抬眸,目光清澈如水:太后娘娘信吗
太后沉默片刻,道:我不信他们,但也不能不信证据。
我微微一笑,取出袖中密信递上:这是苏家暗中联络二皇
子的证据,还有相府当年收受贿赂、勾结北疆叛军的账册。
太后接过,脸色骤变:你从何处得来
母亲曾赠我一本旧账本。我缓缓道,她说那是留给我
的‘嫁妆’。可惜她忘了,我早已不是那个任她摆布的女儿。
太后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起身,恭敬行礼:我只是想让世人知道,谁才是真正操
控命运的人。
太后未再言语,只挥手让我退下。
我知道,她已经开始疏远苏家旧臣。
而我,在朝堂之上,悄然崛起。
***
数日后,我站在相府门前,遥望那扇曾将我拒之门外的大门。
它依旧高耸威严,红漆斑驳,却已不复往日荣光。
小姐,夫人在正厅等您。管家低声禀报,神色敬畏。
我缓步走入,穿过熟悉又陌生的回廊,踏入主屋。
母亲端坐高位,面色平静,却掩不住眼角细纹中的疲惫。
婉柔。她唤我,语气温和,你终于回来了。
我坐在她对面,轻轻放下茶盏:是啊,我回来了。
她看着我,良久才问: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笑而不语。
她继续道:你知道我为何当初默许清柔顶替你出嫁吗
为了权势。我淡淡道,父亲想要攀附二皇子,而你,
选择了她。
母亲点头,目光沉痛:你太像你外祖父,聪明,狠厉,手
段凌厉。我怕你将来会反噬我们。
我轻笑一声:可你不曾想过,我为何要回来
她猛然抬头,眼中惊惧一闪而过。
你……你想做什么
我缓缓起身,绕过案几,站到她面前。
母亲,你从未真正保护过我。我俯身,贴近她耳畔,声
音温柔却冰冷,如今也该轮到我来清算你的罪孽了。
她身子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你不能……
我能。我打断她的话,直起身,笑意更深,而且我已
经开始了。
我转身离去,留下她在厅中怔然呆坐。
门外阳光明媚,春风拂面,却照不进她的心。
我走出相府,回头望了一眼那扇朱红色大门。
它曾象征家族荣耀,也曾将我拒之门外。
如今,它不过是我复仇棋局上的又一枚棋子。
***
回侯府途中,我路过一处荒宅。
那里曾是阿青的旧居,也是我安排他与苏清柔私会的地方。
如今人去楼空,唯有墙角一朵黑莲,在风中静静绽放。
我蹲下身,伸手轻触花瓣,低声道:你看,这花多美。
它生在污秽之中,却不染尘埃;它带着血腥,却开得热烈。
就像我。
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春桃。
小姐,朝廷已开始调查苏家。
我站起身,拍拍裙角尘土,笑意浅淡:很好。
母亲那边呢
她已经慌了。
我点点头,眼中寒光乍现:那就让她再慌一点。
春桃欲言又止:小姐,您真的不再给她们机会了吗
我望着远方,神情宁静:你以为我心狠
我以为您太苦了。
我轻轻一笑,语气却坚定:正因为苦过,我才不会重蹈覆辙。
我要让整个大胤都知道,苏婉柔不是好欺负的嫡女。
我要让那些背叛我的人,跪在我脚下求饶。
我要让所有人明白,女子可以无权,但绝不能无智。
我转身,踏上归途,背影挺拔如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