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叫方小棠,生在江南最富庶的方家。
可这荣耀与我无关。
我娘是个卖花女,被我爹看中带回府中。
怀着我时,嫡母柳夫人正好诞下方如意。
算命先生说,方家会出个富甲天下的商业奇才。
所有人都以为是方如意。
谁知我提前三日出世。
我出生那夜,正逢暴雨。
柳夫人在产房外等了整夜。
接生婆颤抖着声音喊：夫人,是个女娃。
柳夫人脸色瞬间铁青。
她推开众人冲进屋内,一把将昏迷的我娘拖起来,左右开弓就是两个耳光。
贱人,你怎么敢抢在我女儿前头生孩子！
我娘跪在地上求饶：夫人饶命,小棠她无辜啊！
柳夫人冷笑：无辜她就是个灾星！老爷若问起来,就说你生了死胎。
我娘抱着我磕头如捣蒜,鲜血染红了地面。
她哭着写下血书,保证我永远不会威胁到方如意。
我爹回来后,看着满屋血迹,权衡许久。
最终还是留下了我这条命。
但条件是,我必须当牛做马,永远不得翻身。
从那时起,我就住在方府最偏僻的柴房里。
陪着我的只有老管家方伯。
他是我爹的奶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看在旧情份上,柳夫人没有为难他。
方伯偷偷教我识字算账,说女子也要有本事傍身。
五岁那年,我第一次见到方如意。
她穿着粉色绸缎小袄,在后花园里喂金鱼。
身边跟着一群丫鬟婆子,像众星捧月一般。
我躲在假山后偷看,被她发现了。
她指着我问婢女：那是谁
婢女们露出厌恶神色：大小姐别看,一个野种罢了。
那是我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我和方如意之间天壤之别的差距。
晚上方如意带人来了柴房。
她叉着腰,让人将我按在板凳上。
野种也敢偷看我今天就让你长长记性！
她让人打了我二十板子。
打到第十下我就晕了过去。
醒来时,我娘正趴在床边哭。
她满脸血污,显然也被打过。
看见我醒了,我娘强撑着笑：小棠,娘没事。
方伯在旁边抹眼泪：大小姐下手太狠了。
我娘拉着我的手,眼神格外亮：小棠,你答应娘三件事。
我预感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我娘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第一,好好跟着方伯学本事,女子要自立自强。
第二,若有机会离开方家,头也不要回。
第三...她摸着我的脸,别活在仇恨里,但也别忘了今日的屈辱。
说完这话,我娘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方伯含着眼泪,趁夜将我娘草草埋在乱葬岗。
那晚雨下得很大,就像我出生那夜一样。
我跪在泥泞里,看着方伯在简陋的木牌上刻字。
他说：你娘是个好女人,不该是这个下场。
我那时还小,不懂这话的深意。
只知道从那以后,世上再也没有人真心疼我了。
方伯虽然照顾我,但他毕竟是方家的奴才。
有些话,有些事,他不敢说也不敢做。
六岁那年,我开始在方府做杂活。
扫院子、倒茶水、洗衣服。
什么脏活累活都是我的。
其他丫鬟见我好欺负,时常故意刁难。
不是弄脏我洗好的衣服,就是故意把茶水泼在我身上。
我默默忍受着这一切。
晚上躲在柴房里,跟着方伯学认字。
他偷偷从账房拿来账本,教我算术。
小棠,你很聪明,学什么都快。方伯总是这样夸我。
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但我依然很努力地学。
因为我记得我娘的话。
女子要自立自强。
八岁时,我已经能帮方伯处理一些简单的账目。
方府生意很大,光是账本就有好几大箱子。
我发现其中有不少漏洞,便悄悄记了下来。
方伯看了,脸色大变：小棠,这些事你知道就行,千万别说出去。
我点点头,却在心里暗暗记下。
这些账目问题,或许将来用得着。
就这样,我在方府低调地生活着。
白天做牛做马,晚上偷偷学习。
方如意越长越美,十三岁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上门提亲的人踏破了门槛。
柳夫人精挑细选,最终为她定下了知府公子。
订婚宴那天,方府张灯结彩。
我在厨房里洗碗,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
方如意穿着红色嫁衣,被众人簇拥着,光彩夺目。
她路过厨房时,看见了我。
停下脚步,走了进来。
方小棠,你看见了吗她得意地转了个圈,我就要嫁给知府公子了,以后就是知府夫人。
我低着头继续洗碗：恭喜大小姐。
她突然凑近我,压低声音：而你,这辈子只能在厨房里洗一辈子碗。
我抬起头看她,平静地说：是吗
方如意被我的眼神弄得有些不安。
她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那夜,我躺在柴房里想了很久。
我娘说过,别活在仇恨里。
可她也说过,别忘了今日的屈辱。
我想我明白了她的意思。
仇恨会蒙蔽双眼,但屈辱却能让人清醒。
我要离开方家。
我要变得强大。
总有一天,我要让他们刮目相看。
第二章
十四岁那年,我的机会来了。
江南最大的茶叶商行要招收学徒。
这家商行叫云锦斋,东家是个神秘的女商人。
传说她白手起家,短短十年就富甲一方。
方府的生意有一部分就是跟云锦斋合作的。
方伯听到消息,连夜来找我。
小棠,这是个好机会。云锦斋招人要求很高,但工钱也丰厚。
我知道他的意思。
这是我离开方府的机会。
可问题是,方家怎么可能让我走
我虽然只是个奴婢,但毕竟是方家的人。
没有主家点头,我哪里都去不了。
让我想想办法。方伯拍拍我的肩膀。
第二天,方府来了贵客。
是知府夫人,方如意的未来婆婆。
她这次来是商量婚期的。
柳夫人殷勤地陪着,满脸讨好。
我端着茶水进去伺候。
知府夫人看了我一眼,随口问了句：这丫头是谁
柳夫人脸色一僵,勉强笑道：一个下人罢了。
知府夫人点点头,没再多问。
就在这时,我故意脚下一滑。
整盘茶水都泼在了知府夫人的衣服上。
她惊叫一声跳了起来,衣服湿了一大片。
你这死丫头！柳夫人气得脸都绿了。
我连忙跪下磕头：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知府夫人拍着衣服,皱眉道：算了算了,不过是件衣服。
柳夫人却不肯善罢甘休：这丫头从小就毛手毛脚,今日竟敢冲撞贵客,实在该打！
她叫来家丁,要当着知府夫人的面惩罚我。
知府夫人见状摆手：柳夫人,小事一桩,何必如此
但柳夫人坚持要打。
我心知她是想在知府夫人面前表现自己的威严。
就在这时,方伯突然出现。
夫人,老爷有话说。
柳夫人只好作罢,让方伯带我下去。
出了正厅,方伯低声道：云锦斋的招工明天就开始,你今晚就走。
我愣了一下：可是...
我已经跟老爷说了,就说你冲撞了贵客,要把你发卖出去。老爷答应了。
方伯塞给我一个包袱：里面有些银子,还有你娘留下的东西。
我接过包袱,心中五味杂陈。
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虽然这里有太多痛苦的回忆,但毕竟是我生活了十四年的地方。
方伯,谢谢您。我向他深深鞠躬。
方伯红着眼眶：丫头,到了外面要小心。记住,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靠自己最可靠。
当夜,我悄悄离开了方府。
夜色如墨,街道上空无一人。
我背着包袱,走在青石板路上。
脚步声在静夜里格外清脆。
回头望了一眼方府的大门,我在心里说了声再见。
不是永别,而是下次再见时,我一定会以不同的身份回来。
云锦斋位于江南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三层楼的店面,雕梁画栋,气派非凡。
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都是来应聘的人。
我排在队尾,仔细观察着前面的人。
有男有女,年纪大多在十五到二十之间。
从穿着打扮来看,都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孩子。
但个个精神饱满,眼中都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头。
轮到我时,已经是午后了。
负责招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一身素雅的服饰,看起来很有威严。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你叫什么名字
方小棠。
多大了
十四。
识字吗
识字,也会算账。
她有些意外,拿出一本账册：你看看这里有什么问题。
我仔细看了一遍,指出了三处错误。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错,你被录取了。明天一早来报到。
我心中狂喜,连忙道谢。
走出云锦斋,我觉得整个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我终于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
找了家小客栈住下,我打开包袱整理东西。
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服和一些银子,还有一个小木盒。
木盒里装着我娘的一些首饰,都是很普通的银饰。
但最下面有一张纸条,是我娘的字迹。
小棠,你若看到这张纸,说明你已经长大了。娘没什么留给你的,只有这几句话。记住,这世上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你好,包括娘。娘对你好,是因为你是娘的女儿。所以,你要先对自己好,才能指望别人对你好。
看完这张纸条,我哭了。
这是我娘走后,我第一次哭得这么痛快。
哭完之后,我把纸条贴身收好。
这是我娘留给我最珍贵的财富。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来到云锦斋报到。
和我一起被录取的还有七个人。
那个负责招工的妇人叫李嬷嬷,是云锦斋的大管事。
她把我们叫到一起,开始讲规矩。
云锦斋不养闲人,进了这里就要好好干活。表现好的,有机会升职加薪。表现不好的,立马滚蛋。
李嬷嬷的声音很严厉：另外,云锦斋有个规矩,不准打听东家的私事。谁要是多嘴多舌,后果自负。
我们连忙点头答应。
李嬷嬷这才分配任务。
我被安排到账房帮忙,主要负责整理账目。
这正合我意,我最擅长的就是算账。
云锦斋的生意比我想象的还要大。
光是账目就有几十本,记录着各地分号的进出货情况。
我仔细研究这些账本,发现云锦斋的经营模式很有意思。
他们不只是卖茶叶,还涉及丝绸、瓷器、香料等多个行业。
而且在各地都有分号,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
最关键的是,他们很善于把握市场动向,总能在对的时间买进卖出。
工作了半个月,我逐渐适应了云锦斋的节奏。
每天早上卯时起床,酉时收工。
中间除了吃饭时间,其余都在忙碌。
虽然辛苦,但我很充实。
这天下午,我正在整理账目,忽然听到楼上传来脚步声。
李嬷嬷连忙站起来,神色恭敬。
其他人也都停下手头的工作,低着头不敢抬起。
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低下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我面前。
一双绣着金线的绸缎鞋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抬起头来。
声音很好听,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我慢慢抬起头,看到了一张美得不像话的脸。
女人大约二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裙。
头发梳成简单的髻,只插了一支白玉簪。
但那种气质,是任何珠宝都装扮不出来的。
她就是云锦斋的神秘东家。
女人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有意思。
然后转向李嬷嬷：这个丫头,让她到我身边来。
第三章
成为东家贴身丫鬟的第一天,我就见识到了她的厉害。
她叫苏明月,今年二十六岁。
十六岁时嫁给茶商为妾,丈夫死后,她接手了生意。
十年时间,从一个小茶铺发展成江南首屈一指的商行。
这些都是李嬷嬷偷偷告诉我的。
她说苏明月是个很厉害的女人,但也很危险。
伴君如伴虎,你要小心些。
我点头答应,心里却很兴奋。
能近距离观察这样一个传奇女子,是多少人求不来的机会。
苏明月的房间在云锦斋三楼。
房间很大,布置得简洁雅致。
最显眼的是一面墙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有经史子集,也有商业账册,甚至还有几本兵法。
我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端茶倒水,整理文件。
但我很快发现,苏明月做的生意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这天上午,有个商人来拜访。
是苏州丝绸商会的会长,姓王。
他想和云锦斋合作,开拓北方市场。
苏东家,您的眼光独到,实在让王某佩服。王会长满脸堆笑,这次合作,您看如何分配利润
苏明月淡淡地喝着茶：王会长,生意还没开始谈,就想分利润
这个......王会长有些尴尬。
苏明月放下茶杯：北方市场我早就在布局,现在各府都有我的人。王会长若是真心合作,就拿出诚意来。
王会长脸色一变：苏东家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会长心里清楚。苏明月站起身,小棠,送客。
我连忙上前：王会长,请。
王会长脸色铁青,但也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等他走后,我忍不住问：东家,他想做什么
苏明月瞥了我一眼：想吞并云锦斋。
我吃了一惊：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苏明月冷笑,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天晚上,苏明月叫我准备笔墨。
她要给各地分号写信。
我在旁边研墨,偷偷观察她写字。
字如其人,苏明月的字也是那种凌厉的风格。
写完信,她让我连夜送出去。
我不敢怠慢,立即找人快马加鞭送往各地。
三天后,消息传来。
王会长的丝绸在各地都卖不出去,因为云锦斋抢先一步,以更低的价格抛售同类商品。
王会长损失惨重,不得不来求和。
这次他的态度就谦恭多了。
苏东家,是王某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大量,饶过这一次吧。
苏明月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王会长,做生意要讲规矩。
是是是,王某明白了。
最终,王会长以极低的价格将苏州的几个店铺卖给了云锦斋。
苏明月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了苏州的市场。
这件事让我大开眼界。
原来商战也可以这样精彩。
苏明月不只是个成功的商人,更是个高明的战略家。
这天晚上,苏明月忽然问我：小棠,你觉得我刚才做得对吗
我想了想：东家,您这是在保护云锦斋。
保护苏明月笑了,我这是在杀鸡儆猴。
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的夜色：小棠,你知道女人做生意最难的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
是让别人服气。苏明月声音有些冷,男人总觉得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不该抛头露面做生意。所以,我必须比他们更狠,更无情,才能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我听得心惊肉跳。
原来苏明月表面的风光背后,有这么多不为人知的艰辛。
东家,您后悔过吗我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苏明月转过身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后悔她自嘲地笑了,后悔有用吗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苏明月很孤独。
她站在云锦斋的顶峰,但却是一个人在战斗。
跟在苏明月身边的日子,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不只是做生意的技巧,更是做人的道理。
苏明月虽然对外人冷酷无情,但对我却很好。
她让我白天处理一些简单的事务,晚上教我看账目。
小棠,你的底子不错,但还需要多学习。苏明月总是这样鼓励我。
我也很争气,学什么都很快。
不到两个月,我就能独立处理一些小生意了。
苏明月很满意,开始让我参与一些重要的商务谈判。
这天,有个来自京城的商人要见苏明月。
他叫陈维,据说在京城很有势力。
这次南下,是想和江南的商人合作。
陈维看起来三十多岁,一身锦袍,气度不凡。
见到苏明月,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久闻苏东家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明月淡淡地笑：陈公子客气了。不知道您这次南下,有何指教
不敢指教,是想和苏东家商量合作的事情。陈维说,京城市场很大,但也很复杂。我想请苏东家帮忙,打通江南到京城的商路。
苏明月若有所思：陈公子,京城水深,我一个女子,恐怕...
苏东家谦虚了。陈维打断她的话,以您的能力,京城那些商人都不是对手。
我在旁边仔细观察陈维。
这个人说话滴水不漏,但眼神有些飘忽。
我总觉得他不只是来做生意这么简单。
果然,谈到一半,陈维忽然话锋一转：苏东家,您一个人打拼不容易。若是有个可靠的男人帮衬,想必会轻松许多。
苏明月脸色一沉：陈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陈维站起身,苏东家若是愿意,我愿意娶您为妻。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苏明月的脸色变得很冷：陈公子,我想您是误会了什么。
没有误会。陈维笑得很自信,苏东家,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与其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了我。
我在旁边听得怒火中烧。
这个陈维分明就是看中了云锦斋的生意,想通过娶苏明月来得到一切。
苏明月站起身,声音冰冷：陈公子,请回吧。云锦斋不欢迎您。
陈维脸色一变：苏明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苏明月冷笑,陈公子想硬来
陈维深深看了苏明月一眼：好,很好。苏明月,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甩袖而去。
等他走后,苏明月的脸色依然很难看。
我小心翼翼地问：东家,这个陈维会不会...
会的。苏明月打断我,他既然敢明目张胆地威胁我,就说明已经有了后手。
她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小棠,从今天开始,你要格外小心。这个陈维不是善茬。
第四章
陈维的报复来得比预想的还要快。
第二天一早,官府就派人来查云锦斋的账目。
说是有人举报我们偷税漏税,要彻查到底。
苏明月面色平静地接待了官差。
大人,云锦斋的账目一向清楚,请随意查看。
领头的衙役看起来有些为难：苏东家,实在对不住,这是上面的意思。
我在旁边暗暗着急。
虽然云锦斋的账目确实清白,但被这样查下去,生意肯定会受影响。
最关键的是,这明显是陈维在报复。
查账整整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云锦斋几乎无法正常营业。
许多客人见状都不敢进门,生怕惹上什么麻烦。
第三天晚上,衙役们终于查完了。
正如苏明月所说,云锦斋的账目清清白白,没有任何问题。
官差们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但损失已经造成了。
这三天的营业额几乎为零,而且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更要命的是,好几个合作伙伴都提出要解除合约。
东家,咱们不能就这样忍下去。李嬷嬷愤愤不平地说。
苏明月却很冷静：李嬷嬷,你去查查陈维的底细。我要知道他在京城到底是什么来头。
两天后,李嬷嬷带回了消息。
陈维确实在京城有些势力,但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他是户部侍郎的远房外甥,仗着这层关系在京城做生意。
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货色。李嬷嬷不屑地说。
苏明月却陷入了沉思：户部侍郎......
当天晚上,苏明月叫我到她房间。
小棠,我要去一趟京城。
我吃了一惊：东家,您去京城做什么
去会会那个户部侍郎。苏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既然陈维要玩,我就陪他玩到底。
我担心地问：那万一......
万一什么苏明月笑了,小棠,我既然能从一个小妾变成今天的苏明月,就不怕任何人。
她的话里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
我点点头：东家,我跟您一起去。
你苏明月有些意外,京城不比江南,那里水很深。
正因为深,您更需要个帮手。我坚持道。
苏明月看了我一会儿,最终点头同意了。
三天后,我们启程前往京城。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马车在官道上颠簸前行,苏明月闭目养神。
我则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
路上遇到了不少商队。
有些认识苏明月的商人会主动过来打招呼。
可见苏明月在江南商界的地位确实很高。
东家,您说这次去京城,能解决陈维的问题吗我忍不住问。
苏明月睁开眼睛：小棠,做生意就像下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胜负。
她顿了顿：不过,我有一定的把握。
经过五天的颠簸,我们终于到达了京城。
京城比江南繁华多了,街道宽阔,人流如织。
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
苏明月在京城也有产业,虽然不大,但足够我们落脚。
安顿好之后,她就开始行动了。
第一步,她没有去找户部侍郎,而是去拜访了几个京城的商人。
这些人都是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和朝廷关系密切。
苏东家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啊。一个姓林的布商热情地接待了我们。
苏明月笑着说：林老板客气了,我这次来京城,是想和各位商量个事情。
什么事情苏东家尽管说。林老板很爽快。
苏明月也不拐弯抹角：是这样的,我想在京城开个分号,专门经营江南的特产。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兴趣合作
林老板眼睛一亮：这个想法不错。江南的丝绸茶叶在京城很受欢迎,但一直没有稳定的供货渠道。
其他几个商人也纷纷表示有兴趣。
很快,大家就谈妥了合作的细节。
接下来几天,苏明月马不停蹄地拜访各路商人。
不到一个星期,她就在京城建立了一个庞大的商业网络。
东家,您这是想...我有些不明白她的用意。
苏明月神秘地笑了：小棠,有时候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
就在我们忙着建立商业网络的时候,陈维也得到了消息。
他没想到苏明月会主动来京城,而且动作这么快。
这天下午,陈维亲自登门拜访。
苏东家,没想到您也来京城了。他的笑容有些僵硬。
苏明月淡淡地说：陈公子,京城是天子脚下,又不是您家的。我来京城做生意,应该没问题吧
陈维脸色有些难看：苏东家,您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过分苏明月反问,陈公子,是您先对云锦斋动手的吧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明月,你别太嚣张！陈维终于撕破了脸皮,这里是京城,不是江南。你一个外地女子,在这里翻不起什么浪花。
苏明月站起身：陈公子,您说得对,我确实是个外地女子。但是...
她顿了顿：我现在已经是京城商会的名誉会长了。
陈维脸色大变：什么
苏明月拿出一份文书：这是京城商会的委任状,刚刚送来的。
陈维接过文书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确实是京城商会的委任状,上面盖着官印,做不得假。
这不可能！陈维不敢置信,你怎么可能...
陈公子,您以为只有您有关系吗苏明月冷笑,实话告诉您,户部侍郎现在急着和我合作呢。
这话不是假的。
苏明月通过这几天的运作,已经和户部侍郎取得了联系。
侍郎对她在江南的商业网络很感兴趣,主动提出要合作。
陈维彻底傻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苏明月不仅没有被他吓倒,反而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而且还和他的靠山搭上了关系。
苏东家,我......陈维想要说什么。
苏明月却摆摆手：陈公子,您还是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吧。记住,做人不要太嚣张。
陈维灰溜溜地离开了。
我在旁边看得大快人心。
这个家伙终于吃到苦头了。
东家,您真是太厉害了。我由衷地赞叹。
苏明月却摇摇头：小棠,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较量还在后面。
第五章
在京城站稳脚跟后,苏明月并没有急着回江南。
她要彻底解决陈维的问题。
通过这几天的了解,我们发现陈维在京城的生意主要是倒卖官盐。
这本来是朝廷的专营项目,但陈维通过户部侍郎的关系,拿到了部分经营权。
小棠,你知道陈维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苏明月问我。
我想了想：贪心
对,就是贪心。苏明月点头,贪心的人往往会被贪心害死。
她开始布局了。
首先,她通过自己的关系网,散布消息说朝廷要整顿盐政。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陈维耳中,吓得他赶紧抛售手中的官盐。
结果盐价暴跌,陈维损失惨重。
等他反应过来这是假消息时,已经来不及了。
接着,苏明月又买通了陈维的几个手下。
这些人平时就对陈维的专横跋扈很不满,现在有机会报复,自然很配合。
他们向衙门举报陈维私自囤积官盐,意图哄抬价格。
虽然这在京城是公开的秘密,但既然有人举报,官府就不得不查。
陈维再次被官府查账,这次可没有云锦斋那么幸运。
查出了不少问题,直接被关进了大牢。
东家,陈维这次完了吧我问苏明月。
苏明月摇摇头：还不够,只是让他受点皮肉之苦。真正的大戏还在后面。
果然,几天后陈维就被放出来了。
户部侍郎到底还是保了他一把。
但这次的事情让陈维元气大伤,在京城的生意基本完了。
陈维出狱后,第一件事就是来找苏明月。
这次他的态度完全不同了,满脸的卑微和讨好。
苏东家,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陈维低着头说,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苏明月端着茶杯,慢慢地品茶：陈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苏东家,我知道错了。陈维几乎要跪下了,您要我怎么赔偿都行。
苏明月放下茶杯：陈公子,我需要您赔偿什么
这个......陈维语塞了。
苏明月站起身：陈公子,您当初对我说,女人终归是要嫁人的。现在我想问问您,男人落魄了,是不是也要找个靠山
陈维脸色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陈公子,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苏明月语气平静,您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了结。
陈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什么条件
从今以后,不准再打江南生意的主意。苏明月盯着他的眼睛,您能做到吗
能,能！陈维连连点头,我发誓,绝对不会再去江南。
苏明月这才点头：好,那我们就此了结。
陈维如蒙大赦,连忙告辞离开。
我看着他狼狈的背影,心中很是痛快。
东家,您就这样放过他了我有些不解。
苏明月笑了：小棠,有时候让一个人生不如死,比直接杀了他更有效果。
我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陈维现在在京城的名声彻底臭了,生意也完了。
他就算想东山再起,也很难了。
处理完陈维的事情,苏明月开始专心经营京城的生意。
有了户部侍郎的支持,再加上她本身的能力,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
不到一个月,云锦斋在京城的分号就成了当地最知名的商行之一。
许多达官贵人都成了云锦斋的常客。
东家,您真是太厉害了。我由衷地佩服,不到一个月就在京城站稳了脚跟。
苏明月却摇摇头：小棠,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她说得没错。
随着云锦斋在京城生意越做越大,也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和不满。
特别是那些原本垄断京城市场的老商行,开始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这天,有个叫做万福商行的老板来找苏明月。
他叫赵大富,在京城做了二十多年生意,势力很大。
苏东家,您初来乍到,可能不了解京城的规矩。赵大富一副长辈的口气,在京城做生意,是要交保护费的。
苏明月不动声色：哦什么保护费
每月一千两银子。赵大富伸出一根手指,有了这个钱,您在京城就可以安安稳稳地做生意了。
我在旁边听得愤怒不已。
这分明就是敲诈勒索！
苏明月却很平静：赵老板,一千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啊。
苏东家,这钱花得值。赵大富笑得很贪婪,要不然,您的生意可能会遇到一些...意外。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苏明月站起身：赵老板,您的意思我明白了。不过,我需要考虑考虑。
考虑赵大富脸色一沉,苏东家,有些事情是不能考虑的。
苏明月笑了：赵老板,您说得对。有些事情确实不能考虑。
她转向我：小棠,送客。
赵大富脸色难看地离开了。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苏明月,你会后悔的。
等他走后,我担心地问：东家,这个赵大富不好惹,我们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苏明月反问,要不要乖乖交钱
我摇摇头。
苏明月拍拍我的肩膀：小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弱者才会被欺负。只要我们足够强大,就没有人敢欺负我们。
她的话让我深受触动。
是啊,只有强大才能不被欺负。
这不正是我离开方府的初衷吗
当天晚上,苏明月开始布局反击。
她派人调查赵大富的底细,很快就摸清了他的老底。
原来这个赵大富表面上是正经商人,背地里却干着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私自开设赌场、放高利贷、甚至还涉及人口买卖。
小棠,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对付这种人苏明月问我。
我想了想：报官
报官有用吗苏明月反问,他在京城经营了二十多年,关系网很复杂。
她说得对。
像赵大富这种人,肯定和官府有勾结。
简单的报官根本动不了他。
那怎么办我问。
苏明月神秘地笑了：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第六章
苏明月的计划很简单,也很高明。
既然赵大富在明面上动不了,那就从暗地里下手。
她开始收买赵大富手下的人。
这些人平时就对赵大富的苛刻很不满,现在有机会反戈一击,自然很配合。
通过这些内应,苏明月很快就掌握了赵大富所有不法行为的证据。
赌场的账目、高利贷的借条、人口买卖的记录,样样俱全。
东家,现在我们有了证据,可以报官了吧我兴奋地问。
苏明月却摇摇头：还不是时候。
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小棠,你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看了看：李刚不知道。
他是京城首富,也是赵大富最大的债主。苏明月解释道,赵大富欠了他十万两银子。
我倒吸一口冷气。
十万两银子,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赵大富怎么欠了这么多钱我好奇地问。
因为贪心。苏明月说,去年赵大富听说有个生意能赚大钱,就向李刚借了十万两银子投资。结果血本无归。
那他现在怎么还债
还不了。苏明月冷笑,所以李刚一直在追债。
我开始明白苏明月的计划了：您是想...
没错,火上浇油。苏明月点头,我要让李刚知道,赵大富其实很有钱,只是不想还债。
第二天,苏明月派人给李刚送去了一份礼物。
那是赵大富赌场的账目,上面清楚地记录着每天的收入。
从这些数字来看,赵大富每个月至少能赚上万两银子。
李刚看到这些账目,气得七窍生烟。
原来赵大富不是还不起债,而是不想还债！
当天晚上,李刚就带人砸了赵大富的赌场。
还当众宣布,谁敢再去赌场赌钱,就是跟他李刚过不去。
赵大富的最大财源就这样被断了。
接下来几天,李刚继续追债。
他派人堵在赵大富家门口,不让他出门。
还在京城散布消息,说赵大富欠债不还,是个无信小人。
赵大富的名声一落千丈,生意也受到严重影响。
很多客户都不再和他合作,生怕被牵连。
正当赵大富焦头烂额的时候,苏明月又给了他致命一击。
她把赵大富涉及人口买卖的证据,匿名举报给了京兆尹。
京兆尹一查,果然属实。
人口买卖可是重罪,容不得半点马虎。
赵大富被当场抓获,直接下了大牢。
这次没有人能保他,因为证据确凿,人赃俱获。
东家,赵大富这次真的完了。我高兴地说。
苏明月点点头：这种人,早就该受到惩罚了。
处理完赵大富,京城再也没有人敢来找云锦斋的麻烦。
苏明月的手段传开后,那些想要敲诈勒索的人都夹起了尾巴。
云锦斋的生意越做越红火。
不到半年时间,就成了京城最知名的商行之一。
这天,苏明月忽然对我说：小棠,我们该回江南了。
我有些意外：为什么京城的生意不是很好吗
正因为好,所以更要回去。苏明月解释道,江南是我们的根基,不能丢。
她说得对。
云锦斋的根基在江南,京城只是分号。
如果为了京城的生意而忽略了江南,那就是舍本逐末。
一个月后,我们启程返回江南。
这次的京城之行,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不仅解决了陈维的威胁,还在京城建立了稳固的商业网络。
回到江南,我发现云锦斋的生意更好了。
原来我们在京城的成功,也传到了江南。
现在大家都知道,云锦斋不仅在江南有实力,在京城也站稳了脚跟。
恭喜苏东家,在京城大展宏图！
苏东家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以后还请苏东家多多关照！
各路商人纷纷来道贺,态度比以前更加恭敬。
苏明月对这些赞美都是淡然处之。
她知道,这个世界永远是强者为尊。
只要你有实力,就会有人巴结你。
一旦你失势,这些人立马就会变脸。
这天晚上,苏明月叫我到她房间。
小棠,跟了我这么久,你学到了什么她问。
我想了想：学到了做人要自强自立,不能依靠别人。
还有呢苏明月继续问。
还有...要善于把握机会,该出手时就出手。我说。
苏明月点点头：很好,看来你确实学到了东西。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书：小棠,这是我给你准备的。
我接过一看,竟然是一份店铺的房契。
东家,这是...我惊讶地说。
这是苏州的一个店铺,我买下来送给你。苏明月说,你可以自己做点小生意。
我激动得几乎要哭了。
苏明月对我的恩情,我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东家,我...我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苏明月摆摆手：小棠,这是你应得的。跟了我这么久,你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她顿了顿：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我连忙问。
你要答应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记住今天学到的东西。苏明月认真地说,女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必须比男人更努力,更聪明。
我重重地点头：东家,我记住了。
当天晚上,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想起这一年多来的经历,真是如梦如幻。
从方府的小丫鬟,到现在拥有自己的店铺。
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
但我知道,这不是梦。
这是我凭借自己的努力和苏明月的栽培得来的。
我想起我娘临终前说的话：女子要自立自强。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不是说女子不需要别人的帮助,而是说女子要有自己的能力。
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第二天一早,我就向苏明月提出要去苏州。
苏明月点头同意了：去吧,年轻人就应该多闯闯。
临行前,苏明月又给了我一些建议。
小棠,做生意最重要的是诚信。宁可少赚点钱,也不能砸了招牌。
还有,要善待员工。只有员工真心为你做事,生意才能长久。
最后,记住适可而止。贪心是商人最大的敌人。
我一一记在心里。
这些都是苏明月用血汗换来的经验,比任何金银都珍贵。
第七章
离开云锦斋的那天,我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对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充满期待。
另一方面,我舍不得苏明月和这里的一切。
苏明月亲自送我到码头。
小棠,记住我说的话。她拍拍我的肩膀,困难是难免的,关键是要有信心。
我点点头：东家,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船慢慢离开了码头。
我站在船尾,看着苏明月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
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不辜负她的期望。
苏州是个美丽的城市,小桥流水,粉墙黛瓦。
我的店铺就在最繁华的商业街上,三间门面,位置很好。
接手店铺后,我首先做的就是装修。
虽然钱不多,但我还是尽力把店铺打扮得雅致一些。
毕竟门面很重要,关系到生意的成败。
装修期间,我也在考虑经营什么。
苏州盛产丝绸,这个我肯定比不过那些老字号。
茶叶生意也被人垄断了。
想来想去,我决定经营一些小商品。
胭脂水粉、首饰香囊、文房四宝等等。
这些东西利润不高,但胜在薄利多销。
店铺开张的第一天,生意并不好。
只有几个路人进来看了看,买的人很少。
我有些失落,但没有气馁。
苏明月说过,万事开头难。
第一天生意不好很正常,关键是要坚持。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主动出击。
我到附近的茶楼酒肆去推销商品。
虽然经常被人拒绝,但偶尔也能成交几笔。
一个月下来,勉强保本。
这让我有些沮丧,看来做生意比我想象的要难得多。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机会来了。
这天,有个中年妇人来到店里。
她穿着朴素,但气质不凡。
掌柜的,你这里有胭脂吗她问。
我连忙拿出几盒胭脂给她挑选。
她仔细看了看,摇摇头：这些都太粗糙了,有没有精致一点的
我有些尴尬。
我的胭脂确实都是普通货色,谈不上精致。
夫人,要不您去别处看看我如实说道。
没想到这个妇人不但没走,反而来了兴趣。
小掌柜,你倒是实诚。她笑了,我姓王,是王府的管家婆。
王府我心中一动。
苏州只有一个王府,就是王员外的府邸。
王员外是苏州首富,在当地很有名望。
王管家接着说：我们府里的小姐要出嫁了,需要准备一些胭脂水粉。但市面上的东西都不怎么样,小姐不满意。
我眼睛一亮,这是个大机会。
王管家,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去进一批好货,保证让小姐满意。
王管家点点头：那你赶紧去吧,三天后我来取货。
送走王管家,我立即行动起来。
我知道苏州有个专门做高档胭脂的作坊,东西很好但价格也贵。
平时我舍不得进货,现在有了大客户,就值得投资了。
花了几乎所有的积蓄,我进了一批精品胭脂水粉。
还有一些高档的首饰香囊。
这些东西成本很高,但质量确实不错。
三天后,王管家如约而来。
看到我准备的商品,她眼睛立马亮了。
不错不错,这些东西我们小姐一定喜欢。
她一口气买了很多,总共花了五十两银子。
这比我一个月的营业额还多。
更重要的是,王管家对我的服务很满意。
她说王府以后就在我这里买胭脂水粉了。
有了王府这个金字招牌,我的生意立马好了起来。
很多人听说王府都在我这里买东西,也都来凑热闹。
不到两个月,我就成了苏州小有名气的商人。
虽然比不上那些大商行,但在胭脂水粉这个行业里,也算是小有地位。
正当我志得意满的时候,麻烦来了。
有个叫做美人斋的胭脂铺老板来找我。
他叫张华,在苏州做了十几年胭脂生意。
方小棠,你抢了我的生意。张华开门见山地说。
我有些莫名其妙：张老板,生意场上各凭本事,何来抢夺一说
王府一直是我美人斋的客户,被你抢走了。张华恶狠狠地说,你必须把客户还给我。
我冷笑一声：张老板,您这话说得奇怪。客户又不是您家的,他们愿意在哪里买东西,是他们的自由。
张华脸色一沉：方小棠,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在苏州,还没有人敢跟我张华作对。
这分明是威胁。
但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早就不是当初那个胆小的丫头了。
张老板,您要是有本事,就凭实力竞争。我针锋相对,光会说大话可赢不了客户。
张华气得脸都绿了：好,很好。方小棠,咱们走着瞧。
他甩袖而去,留下一串威胁。
当天晚上,我就遭到了报复。
有人在我店门口泼了粪水,还写了一些难听的话。
第二天一早,整条街都弥漫着臭味。
我气得发抖,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花钱请人把门面清理干净,重新开张。
但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几天,麻烦接连不断。
不是有人来店里闹事,就是供货商突然毁约。
显然都是张华在背后搞鬼。
我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果任由张华捣乱,我的生意迟早要垮。
想起苏明月处理陈维和赵大富的手段,我决定主动出击。
第八章
想要对付张华,首先要了解他的底细。
我花钱买通了他的一个伙计,很快就摸清了张华的情况。
原来张华表面上是正经商人,背地里却干着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的胭脂作坊使用劣质原料,但冒充高档货卖给客户。
还强迫女工加班,却不给加班费。
最要命的是,他还和一些地痞流氓勾结,专门欺负同行。
我不是他第一个受害者,之前就有好几个小商铺被他整垮了。
了解了这些情况,我开始制定反击计划。
首先,我要断掉他的财路。
张华最大的客户是几家青楼,他每个月都要给她们供应大量胭脂水粉。
这些青楼的老鸨都很精明,最看重的是利润。
我主动找到这些老鸨,提出以更低的价格供应同样质量的商品。
老鸨们一听有便宜可占,立马就心动了。
方掌柜,你说的是真的花满楼的老鸨问我。
当然是真的。我拿出样品给她看,您可以对比一下质量。
老鸨仔细检查了我的商品,确实和张华的差不多。
但价格却便宜了三成。
好,那以后就从你这里进货。老鸨当场拍板。
其他几家青楼也是同样的反应。
不到一个星期,张华就失去了最大的几个客户。
接下来,我又去找了几个被张华欺负过的小商人。
大家一商量,决定联合起来对付张华。
张华这个恶霸,早就该治治他了。一个卖香料的老板愤愤地说。
对,我们不能再让他为所欲为。另一个卖首饰的老板附和。
我们商量好,一起去衙门告发张华使用劣质原料欺骗客户。
虽然这种事情在苏州很常见,但既然有人告发,官府就不能不管。
果然,衙门派人去查封了张华的作坊。
虽然只封了几天就放了,但对张华的声誉造成了很大打击。
张华气急败坏,派人来砸我的店。
但我早有准备,提前雇了几个护院。
那些地痞流氓刚冲进来,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这次冲突之后,张华更加疯狂了。
他开始散布谣言,说我的胭脂有毒,用了会毁容。
虽然是假的,但还是有一些客户被吓跑了。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必须给张华致命一击。
经过调查,我发现张华有个致命弱点。
他的作坊用的原料都是从一个叫做顺发商行的地方进的。
而顺发商行的老板,正是我的老熟人。
原来顺发商行的老板姓陈,是我在云锦斋时认识的。
当时他还是个小商贩,后来靠着苏明月的照顾发了财。
我找到陈老板,说明了情况。
陈老板一听张华欺负我,立马就怒了。
小方,你放心,我立马断了他的货源。陈老板拍着胸脯保证。
没有了原料供应,张华的作坊立马就开不下去了。
他急得到处找货源,但苏州的原料商都被陈老板打过招呼,没人敢卖给他。
更要命的是,我趁机挖走了他的几个技术工人。
这些工人早就对张华的苛刻不满,现在有机会跳槽,自然很乐意。
失去了货源和技术工人,张华的生意一落千丈。
短短一个月时间,就从苏州胭脂行业的老大,变成了过街老鼠。
最后,张华实在撑不下去了,主动来找我求和。
方掌柜,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您。张华低着头说,您大人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
看着他卑微的样子,我想起了当初在方府受的屈辱。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低声下气地求饶,但换来的却是更加残酷的对待。
张老板,您这是干什么我平静地说,我们之间有什么好求饶的
张华以为我要赶尽杀绝,吓得脸都白了。
方掌柜,我知道错了。您要我怎么赔偿都行。
我摇摇头：张老板,我不需要您赔偿什么。只要您答应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张华连忙问。
从今以后,不准再欺负其他小商贩。我盯着他的眼睛,您能做到吗
能,能！张华连连点头,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欺负任何人。
我这才点头：好,那我们的恩怨就此了结。
张华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处理完张华的事情,我在苏州的地位彻底稳固了。
那些曾经被张华欺负过的小商贩都把我当成了恩人。
大家有什么事情都来找我商量,俨然把我当成了他们的领头人。
我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不仅在苏州站稳了脚跟,还开始向周边城市扩展。
短短半年时间,就开了三家分店。
这天,我正在店里盘点账目,忽然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竟然是方如意。
她还是那么美丽,但脸上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显然这两年的婚姻生活,让她成长了不少。
方如意我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小棠,好久不见。她笑着说,听说你在苏州做生意,特意来看看。
我请她坐下,让伙计上茶。
仔细打量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姐姐。
你这生意做得不错啊。方如意看着店里的布置,比我想象的要好。
还行吧,勉强糊口。我谦虚地说。
方如意忽然叹了口气：小棠,你知道吗我很羡慕你。
羡慕我我有些不解,你有什么可羡慕我的
羡慕你的自由。方如意苦笑道,我虽然嫁给了知府公子,但并不快乐。他根本不爱我,娶我只是为了方家的钱财。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她倾诉。
而且我婆婆很刻薄,动不动就找我的茬。方如意继续说,我在家里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差错。
她抬起头看着我：反倒是你,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我内心五味杂陈。
想不到风光无限的方如意,竟然过得这么痛苦。
小棠,我有个不情之请。方如意忽然跪了下来。
我大吃一惊,连忙扶她起来：你这是干什么
求你收留我吧。方如意眼中含着泪,我不想再回那个家了。
第九章
方如意的请求让我很意外。
从小到大,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想不到现在竟然要求我收留她。
如意,你这是怎么了我担心地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方如意擦了擦眼泪,开始诉说她这两年的遭遇。
原来她的丈夫李公子表面上斯文有礼,背地里却是个浪荡子。
不仅在外面花天酒地,还动辄对她拳脚相加。
昨天晚上,他又喝醉酒回来打我。方如意撩起袖子,露出青紫的伤痕,我实在受不了了,趁他睡着偷偷跑了出来。
看着她手臂上的伤痕,我心中涌起一阵同情。
虽然我们从小就有矛盾,但她毕竟是我的姐姐。
而且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傲的大小姐了。
如意,你真的想清楚了吗我认真地问,一旦离开李家,你就再也回不去了。
方如意坚定地点头：我想清楚了。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回到那个地狱。
我沉思了一会儿：好,我收留你。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方如意连忙问。
你要在我的店里做事,自食其力。我说,我不会白养你。
好,我答应。方如意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当天晚上,我安排方如意住在店铺后面的小房间里。
虽然简陋,但总算有个安身之处。
第二天一早,李家果然派人来找方如意。
为首的是李公子本人,还带着几个家丁。
方小棠,把我娘子交出来！李公子气势汹汹地说。
我不慌不忙地迎了出去：李公子,您说什么娘子我听不懂。
少装蒜！李公子怒道,方如意昨天逃到你这里来了,快把她交出来！
我摇摇头：李公子,您可能搞错了。我这里只有几个伙计,没有什么方如意。
李公子不信,要派人搜查店铺。
我冷冷地拦住他：李公子,这里是我的店铺,您没有权利搜查。
我是知府公子,搜查你一个小店铺怎么了李公子仗势欺人。
那您请出示搜查令。我针锋相对,没有搜查令,就算是知府公子也不能随便搜查民宅。
李公子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他虽然是知府公子,但也不能无法无天。
没有正当理由,确实不能随便搜查民宅。
方小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李公子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方如意是我的娘子,你敢私藏她,就是违法。
我淡淡地笑了：李公子,您有证据证明方如意在我这里吗
这......李公子语塞了。
既然没有证据,就请您不要血口喷人。我继续说,我一个小本生意人,可经不起您这样冤枉。
李公子气得脸都绿了,但确实拿我没办法。
最后只能恶狠狠地放下一句狠话：方小棠,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送走李公子,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知道这只是开始,李公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接下来几天,李公子想尽办法要抓到方如意。
他派人在店铺附近蹲守,希望能抓个现行。
还买通官府的人,想要搜查我的店铺。
但我早有准备。
我让方如意暂时躲到城外的一个小村庄里,避避风头。
同时,我也动用自己的关系网,找到了知府大人。
知府大人听说李公子私自派人搜查民宅,也很不高兴。
毕竟这有损知府府的名声。
他严厉地训斥了李公子一顿,禁止他再胡来。
有了知府大人的约束,李公子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捣乱。
但暗地里的小动作却没有停止。
这天,我正在店里忙碌,忽然来了一个衙役。
方掌柜,有人告你拐卖妇女,请跟我们走一趟。
我心中一沉,知道是李公子的新招数。
但我没有慌张,因为我问心无愧。
在衙门里,李公子已经等在那里了。
还有几个所谓的证人。
大人,这个方小棠拐卖良家妇女,请大人严办。李公子慷慨激昂地说。
知府大人皱着眉头看着我：方小棠,你有何话说
我不慌不忙地说：大人,小民问心无愧。李公子所说的拐卖妇女,纯属子虚乌有。
那你敢发誓吗李公子追问。
当然敢。我毫不犹豫地说,我方小棠对天发誓,从未拐卖过任何妇女。如有虚言,天打雷劈。
我的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原来是方如意自己来了。
她跪在公堂上,大声说道：大人,民女方如意,请为民女做主。
知府大人有些意外：你就是方如意
正是民女。方如意点头,民女要状告李公子虐待妻子。
她撩起袖子,露出身上的伤痕。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冷气。
大人,这些都是李公子打的。方如意哭诉道,民女实在受不了了,才逃出李家。但李公子不仅不反省,还反咬一口,诬陷方掌柜拐卖妇女。
知府大人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他转向李公子：这是怎么回事
李公子慌了：父亲,我...我没有虐待她。这些伤是她自己弄的。
胡说！方如意愤怒地说,大人明察,民女身上的伤痕,有新有旧。如果是自己弄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旧伤
知府大人让仓作检查方如意的伤势。
结论很明确：这些伤痕确实是被人殴打造成的,而且时间跨度很长。
逆子！知府大人气得拍案而起,你竟然虐待妻子,败坏我知府府的名声！
李公子吓得跪下求饶：父亲饶命,我知道错了。
知府大人冷哼一声：现在知道错了晚了！
他转向方如意：你想怎么办
方如意深深地看了李公子一眼：民女请求和离。从此以后,与李家再无瓜葛。
知府大人点头同意了。
当堂写下和离书,从此方如意与李公子再无关系。
走出衙门,方如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棠,谢谢你。她感激地说,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拍拍她的肩膀：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从那以后,方如意就在我的店里做事。
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快。
不到一个月,就能独当一面了。
更难得的是,她把以前的骄横全都收起来了。
对客人客客气气,对伙计也很和善。
完全看不出曾经是大小姐的痕迹。
如意,你变了很多。有一天我对她说。
她苦笑一声：是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能不变吗
她顿了顿：小棠,以前是我不好,总是欺负你。现在想想,真是不应该。
我摇摇头：都过去了,不用再提。
方如意认真地看着我：小棠,你能原谅我吗
我笑了：早就原谅了。我们是姐妹,哪有隔夜仇的
第十章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两年过去了。
我的生意越做越大,在江南已经小有名气。
不仅在苏州扎稳了根,还在杭州、南京等地开了分店。
方如意也成了我的得力助手。
她负责管理杭州的分店,干得很出色。
两年的历练,让她彻底脱胎换骨,变成了一个独当一面的女商人。
这天,我正在苏州的店里处理账目,忽然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许久未见的苏明月。
东家！我惊喜地迎了上去。
苏明月还是那么美丽,但眉宇间多了几分倦意。
小棠,看你气色不错,生意应该很顺利吧。苏明月笑着说。
托您的福,还算过得去。我连忙请她坐下,东家怎么有空来苏州
苏明月的脸色有些凝重：小棠,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心中一紧：什么事
苏明月叹了口气：朝廷要整顿江南的商业,很多商行都受到了冲击。云锦斋也不例外。
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会这样
说是有人举报江南商人偷税漏税,勾结官府。苏明月苦笑道,朝廷派了钦差大臣下来彻查。
我皱着眉头思考着。
这件事听起来不简单,肯定有人在背后搞鬼。
东家,您有怀疑的对象吗我问。
苏明月点点头：应该是北方的那些商人。他们一直想打入江南市场,但被我们挡在外面。现在借机报复。
我明白了。
这是一场商业战争,关系到江南商界的生死存亡。
东家,您需要我做什么我毫不犹豫地问。
苏明月欣慰地看着我：小棠,我就知道你不会袖手旁观。
她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这是江南商会的联名书,要求朝廷公正调查。我希望你也能签名支持。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接过文书看了看,上面已经有很多知名商人的签名。
我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东家,除了签名,我还能做什么我问。
苏明月想了想：你在苏州的根基很稳,人脉也不错。可以帮忙收集一些有利的证据。
接下来的日子,我开始四处奔波。
一方面收集证据,证明江南商人并没有偷税漏税。
另一方面也在调查,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经过一番调查,我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原来举报江南商人的,正是京城一个叫做天下商行的势力。
这个天下商行的老板叫赵天德,在京城很有势力。
他一直想垄断整个大江南北的商业,江南的繁荣一直是他的眼中钉。
东家,我查到了。我把调查结果告诉苏明月,幕后黑手就是赵天德。
苏明月冷笑一声：果然是他。这个老狐狸,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那我们怎么办我问。
苏明月陷入沉思。
半晌,她说：小棠,你还记得我们在京城的那些关系吗
我点点头：记得,户部侍郎不是一直和我们合作吗
对,现在是时候动用这些关系了。苏明月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要亲自去京城一趟。
我跟您一起去。我立即说道。
苏明月摇摇头：不,你留在江南坐镇。万一我在京城出了什么事,江南这边还需要人主持大局。
我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她说得对。
江南商界现在群龙无首,确实需要有人稳定局面。
苏明月走后,我立即行动起来。
我联系了苏州、杭州、南京等地的商人,大家联合起来应对这次危机。
方掌柜,现在该怎么办一个茶商忧心忡忡地问。
大家不要慌。我稳定众人情绪,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团结一心。
我提出了几点建议：
第一,所有商人立即整理账目,确保没有任何问题。
第二,联合起来聘请最好的讼师,准备打官司。
第三,派人去京城活动关系,为苏明月提供支援。
大家一致同意了我的建议。
很快,江南商界就行动起来。
但事情的发展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
钦差大臣很快就到了南京,开始大规模查抄商铺。
许多无辜的商人都被抓了起来。
最让我担心的是,苏明月去京城后就没了消息。
我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说,苏明月被软禁在京城,见不到外人。
该死的赵天德！我气得咬牙切齿。
正当我焦急万分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这天,一个陌生的商人来找我。
方掌柜,在下王富贵,是京城来的。这人自我介绍道。
我警惕地看着他：您找我有什么事
王富贵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我是受人之托,来给您送信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正是苏明月写的。
我急忙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
小棠,我在京城的情况很不好。赵天德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连户部侍郎都不敢明着帮我们。但我已经找到了赵天德的把柄,只要时机成熟,就能反击。你在江南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看完信,我稍微安心了一些。
至少苏明月还安全,而且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
王老板,您能告诉我,苏东家现在的具体情况吗我问。
王富贵摇摇头：不能说太多,只能告诉您,苏东家让您再等等,时机还不成熟。
虽然心急如焚,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苏明月的判断。
接下来的半个月,江南的局势越来越严峻。
钦差大臣的调查越来越严格,已经有十几个商人被下了大牢。
就在大家都快绝望的时候,好消息终于传来了。
这天一早,我刚开门营业,就看见街上锣鼓喧天。
有个衙役在宣读皇帝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京城天下商行勾结官府,欺压良民,着即查封。江南商人秉公守法,经营有道,着即恢复正常营业。钦此！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竟然是赵天德倒了,江南商人反而被平反了！
很快,详细的消息就传来了。
原来苏明月在京城查到了赵天德买通官员、陷害同行的铁证。
还联合了一批正直的官员,一举将赵天德扳倒。
不仅如此,那个钦差大臣也被查出受贿,一同下了大牢。
苏东家真是太厉害了！江南的商人们都在为苏明月的胜利而欢呼。
一个月后,苏明月凯旋而归。
我和江南各地的商人都去码头迎接她。
东家,您辛苦了。我激动地握住她的手。
苏明月疲惫地笑了：这次多亏了大家团结一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天晚上,江南商会为苏明月举办了庆功宴。
席间,大家都在感谢苏明月的英勇和智慧。
诸位,这次的胜利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苏明月举起酒杯,特别是方小棠,在我不在的时候,稳定了江南的局面,功不可没。
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站起来说：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明月点点头：小棠,你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商界领袖了。
她顿了顿：我有个想法,想和大家商量一下。
什么想法大家好奇地问。
苏明月看着我：我想推荐方小棠担任江南商会的副会长。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
江南商会副会长的位置,那可是举足轻重的。
片刻后,掌声如雷般响起。
好！
方掌柜当之无愧！
我们赞成！
我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从方府的小丫鬟,到现在的江南商会副会长。
这一路走来,真是不容易。
想起我娘临终前的话：女子要自立自强。
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庆功宴结束后,苏明月单独找我谈话。
小棠,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说的话吗她问。
我点点头：您说女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立足,必须比男人更努力,更聪明。
对。苏明月满意地笑了,现在你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她拍拍我的肩膀：但这只是开始。江南商会副会长的担子很重,你准备好了吗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好了。
是的,我准备好了。
不管前面还有什么困难和挑战,我都不会退缩。
因为我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小丫鬟。
我是方小棠,江南商会的副会长。
我要用自己的能力,为所有像我一样出身卑微的女子,撑起一片天空。
让她们知道,女子一样可以自立自强,一样可以在这个世界上闯出一番天地。
夜已深,但我的内心却无比明亮。
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