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良刚为其把脉片刻,这时房中突然冲进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进来便冲到床前,紧紧地抱住夏侯邑。
夏侯邑被他抱得顿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他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出这要命的怀抱。
那男子却浑然不觉,只顾着沉浸在自已的情绪里。他带着哭腔道:“儿啊~你终于醒了!你若再不醒,为父也不想活了……”
来人正是这座侯府的主人——静安侯,夏侯信。
夏侯信话未能说完,便被自家媳妇强行拉开。
“行了,薛大夫还在呢。”秦婉婉嗔怪道,“邑儿才刚醒,你这样没轻没重的,会弄痛他的。”
夏侯邑在他这便宜爹被美美娘亲拉开的瞬间,顿时觉得又活了过来。他大口地呼吸了几口空气后,“爹,您方才差点要了孩儿的命!”。
薛良在男子冲进来抱住夏侯邑时,已经识相地退到了一边,收拾着自已的药箱。
“你们一家慢慢聊,”薛良拎起药箱,“我就先回去了。”
“哎,你这就走了。”夏侯信拉着薛良的手腕,“你快给我儿子细仔瞧瞧,有没有伤到脑子。”
薛良看着夏侯信,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该看脑子的应该是你。”他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袖,“我还有十几个病患在医馆里等着呢。”
“好了,”秦婉婉用帕子掩嘴偷笑道,“看薛大夫的神情便知道咱们邑儿是真的没事了。”
夏侯信望着薛良的脸确认一遍:“真的吗?”
薛良无视了他,看向夏侯邑:“邑儿,安静养着,薛叔叔先走了。”
夏侯邑点头以示回应。
秦婉婉朝门外轻一颔首,夏侯邑的贴身小厮元宝立刻弯腰凑近。“随薛大夫去抓药。”她顿了顿,“记得要拿罐蜜渍金桔,邑儿怕苦。”
元宝应了声“是”,和薛良一通出了门。
送别薛良后,秦婉婉坐床边关切地问夏侯邑:“邑儿,感觉身L如何?需不需要再睡会儿?”
夏侯邑微微摇头。“刚刚薛叔叔都说了我无事,只需静养。”
秦婉婉安心地点点头。
夏侯信在一旁突然开品口:“邑儿,落水那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夏侯邑一愣,怎么都抓着这个问题不放啊!
他努力搜寻着原主的记忆……遗憾的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沉默片刻,他抬眼问道:“不知那日通我一起落水的两位姑……”
“她们都好着呢,只是受了点惊吓。”夏侯信插话道,“倒是你……要不是容王及时将你救起,恐怕那时的你已经……”
说着,夏侯信擦了擦眼角。
夏侯邑有些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位长得眉清目秀,还留着一字胡的静安侯。
他这个便宜爹竟是这样的人设,这倒是让他意想不到。更让他想不到的是,身份尊贵的容王殿下,竟会亲自下水救人!
秦婉婉冲自已的丈夫白了一眼,“如今邑儿好好的,莫要再说这些了。”她顿了顿接着问自已的丈夫,“哦,对了,你可见到容王爷了?”
容王周景容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弟弟,平日深居简出,与静安侯府没有太多交情。平时里见了,也只是例行问侯一下。
夏侯信生辰那日,管家慌忙来报“容王殿下到访”时,他还当自已听错了。直到亲眼见到那道清冷身影踏入府门,他才急忙迎上去行礼。
容王只淡淡颔首,简单寒暄几句,便直接提出想单独见见夏侯邑。
问了仆人,得知夏侯邑跟着姜青青去了后院,他本想差人去请,容王却直接说“不必麻烦了,直接带本王到后院去见他吧。”
夏侯信心中忐忑又疑惑,却不敢违逆,只得引容王去后院寻夏侯邑。谁知刚走近水亭,便听“扑通”几声——
他那独子竟与姜家、刘家的姑娘一通跌进了池子里!
更诡异的是,一贯喜怒不形于色的容王,当时竟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跳入水中,将已在水中晕迷的夏侯邑救起。
夏侯信用袖子抹了抹眼角,走到桌前猛灌了一口茶,才哑声道:“见是见了……可带去的谢礼,容王一件都没收。”
秦婉婉道:“容王向来不沾这些俗礼,倒也不奇怪。”
“但是奇怪的是……”夏侯信放下茶盏,“他说礼可以收,但必须让邑儿亲自去送。”
靠在床头的夏侯邑正盯着帐顶神游天外,忽觉屋内静得出奇,他一转头便对上四道灼灼的、带着探究与担忧的目光。
他们突然这样盯着自已干嘛?难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
夏侯邑心跳加速,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脸上强装镇定问:“你们……为何……这样看着我?”
秦婉婉道:“你何时与容王结交了吗?为何那日他会亲自下水救你?还有,他竟指明让你前去谢恩?”
“对啊,”夏侯信摸着下巴,狐疑道:“他突然屈尊来府上,还要单独见你一面……这也很奇怪。”
夏侯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望着父母。
他此刻内心正在疯狂吐槽:原主你你的记忆呢?你到底与这个容王有何关系?该不会搞什么地下情之类的吧?!
“呃……”他清了清嗓子,脑中飞速运转,“这个……可能……容王他是顺便将我救起的,那时姜青青和刘芷溪不是也落水了吗?他可能是想救刘芷溪,她可是他皇嫂的亲妹妹……你们说……是吧?”
侯爷夫妻对视一眼。确实,听说太后曾有意撮合容王与刘家小姐,只是两人都无意才作罢。
秦婉婉当时不在场,她赶来时,落水的人都已被救起。她丈夫投去询问的目光。
夏侯信回忆道:“当时场面混乱……青丫头是自已游上岸的,刘家的姑娘是被容王的侍卫救起的……”他顿了顿,拍了拍胸口,“至于邑儿,被容王救起时已经不省人事。当时可把我吓得……”
“行了。”秦婉婉注意到儿子脸色有些苍白,记心担忧,“不说这些了。邑儿脸色还是不好,先好生养着。”她替儿子掖了掖被角,“等你身L大好,备上些厚礼,再去向容王谢恩。”
夏侯邑垂下眼帘,乘顺地点头,心里把司命骂了八百遍……
这哪是什么“包你记意”的新身L,分明是给他扔了个深坑!
司命啊司命,我定跟你没完。
正在看话本的司命,狠狠地打了几个喷嚏,喃喃道:“唉!不知又是哪位仙子在记挂本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