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硝烟中的觉醒
硝烟灌进肺里的时候,我正被掐着脖子按在砖墙上。后脑勺撞出的血顺着旗袍立领往下淌,烫得锁骨发疼。
支那女人。倭寇军官的佩刀抵在我腰上,刀尖挑开第三颗盘扣,听说孔家大小姐会唱苏州评弹
我盯着他领章上的金穗子,突然发现视野里浮着半透明数据框。猩红的倒计时在跳动：00:09、00:08......
【杀戮系统激活】机械音震得耳膜生疼,【首杀奖励：柳叶刀法（永久）】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我抓住了他握刀的手腕。触到皮肤的瞬间,指腹自动找到桡骨凸起处——就像做过千万次那样——拇指往上一顶。
咔嚓。
军官的惨叫被爆炸声盖过。远处宪兵队正在烧粮仓,火光把巷子照得忽明忽暗。他跪在地上捧着手腕,刀鞘磕着青砖地叮当响。
你......他抬头时瞳孔猛地收缩。我正用他掉落的佩刀挽刀花,刀刃划出的弧光连成个完整的圆。
系统在脑内播报：【击杀目标：特高课行动组员,奖励点数+5】
我踩住他肩膀补刀时,听见布料撕裂声。低头看见旗袍开衩裂到大腿根,露出原主小腿上淡青的血管。这具身体弱得离谱,光是握刀就在发抖。
垂杨柳！巷口突然传来日语暴喝。三个黑影端着步枪冲过来,刺刀在火光下泛着蓝光。
我转身就跑。肺里像是塞了团棉花,才跑出二十米就眼前发黑。拐进暗巷时,后颈突然被冰凉的东西抵住。
别动。枪管往前顶了顶,杜某的场子,不接血活儿。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他左手攥着我发髻往后拽,右手持枪纹丝不动。我闻到雪茄混着薄荷油的味道,听见他倒吸冷气：孔小姐
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可选任务：获取青帮掩护。危险系数：两颗星】
我故意让声音带颤：杜少爷...救救我......说完就软绵绵往后倒。后脑勺撞上他胸口时,听见怀表链子硌到的轻响。
他果然手忙脚乱来接。我趁机抓住他西装前襟,把血迹全蹭在银灰色条纹面料上。
操。他骂了句脏话,枪口却移开了,三子！把后门那辆斯蒂庞克开过来！
车灯亮起的瞬间,我瞥见巷子深处有黑影闪过。那人戴着圆框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眼睛。他食指抵在唇上,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系统在这时突然刷出红字：【警告：侦测到地下党联络人周默生】
杜月明把我塞进汽车后座时,我听见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声响。远处宪兵队的哨声越来越近,车窗映出我现在的模样——唇角带血,鬓发散乱,眼里却闪着亢奋的光。
孔小姐别怕。他扯下领巾给我擦脸,丝绸蹭过伤口火辣辣的疼,杜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
我猛地抓住他手腕。他无名指戴着翡翠扳指,冰得我指尖一颤。
杜少爷。我凑近他耳边呵气,听说法租界新开了家白俄诊所
他喉结滚动的声音很清晰。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任务完成度70%,奖励预支：伤口愈合加速】
车拐过霞飞路时,我透过车窗看见藤原健次站在巡捕房门口。这个特高课课长正在用手帕擦军刀,月光照得他肩章上的樱花徽记惨白。
第2章
暗巷里的救赎
车窗玻璃上的雾气凝结成珠,我盯着藤原健次的身影消失在街角,才松开攥着杜月明袖口的手。
孔小姐,他声音压得很低,指节敲了敲驾驶座隔板,去贝当路。
车子猛地拐弯,我后腰撞上真皮座椅。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当前点数：5,可兑换技能：易容术（50）、枪械精通（30）】。
杜月明忽然凑过来,雪茄味混着血腥气扑在我耳根：你腿上那道口子,得处理。
我低头看,旗袍开衩处果然渗着血。伤口不深,但系统预支的愈合加速正在生效,皮肉像被蚂蚁啃咬般发痒。
杜少爷懂医术我故意让睫毛颤了颤。
他喉结动了动,从座位底下摸出个锡铁盒。盒里躺着针管和玻璃药瓶,瓶身上德文标签已经磨花。
磺胺。他拧开瓶塞,比白俄人的盘尼西林靠谱。
针尖扎进皮肤时我没躲。窗外掠过巡捕房的蓝灯笼,灯光在他眉骨投下阴影。系统突然震动：【侦测到可发展情报节点,建议接触】
杜家做药材生意我盯着他发青的指尖。
他手腕一抖,差点把针头折断。孔小姐说笑了,他扯开领带,青帮的买卖,见不得光。
车停在法式公寓后门。杜月明拽着我手腕上楼,木质楼梯吱呀作响。三楼走廊尽头有扇雕花门,他掏钥匙时,我听见楼下有自行车铃铛声。
三子盯梢。他推开门,今晚你睡里间。
屋里飘着檀香味。梳妆台上摆着镀金相框,照片里穿学生装的女孩眉眼和我有七分像。系统弹出提示：【原主记忆碎片触发：孔芊柔,圣玛利亚女中肄业】
杜月明扔来件真丝睡袍：换衣服,你身上那件我让人处理掉。
我站着没动。他啧了一声转身拉窗帘,我趁机扫视房间——五斗橱第二个抽屉没关严,露出半截电报机天线。
杜少爷。我解开盘扣,你认识周默生吗
窗帘滑轮卡住了。他背影僵了僵：圣约翰大学的教授死了,上个月在闸北。
睡袍腰带缠住我手腕时,楼下突然传来口哨声。两短一长。杜月明猛地扑过来关灯,黑暗中他掌心全是汗。
特高课的暗号。他嘴唇擦过我耳垂,他们在搜垂杨柳。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床头柜上的报纸。头条照片里藤原健次正在给汉奸授勋,他手套白得刺眼。
我摸到枕下的匕首。系统突然刷出红字：【高危任务：72小时内击杀藤原健次。奖励：100点数】
杜月明的手突然按住我肩膀。别出声。他呼吸喷在我颈侧,他们查房。
木楼梯响起军靴声。我数到第六下脚步声时,隔壁传来砸门声。有日本兵在吼：良民证！
床底传来金属碰撞声。杜月明脸色变了,他掀开床单拽出个皮箱。箱子里躺着把芝加哥打字机,弹链黄澄澄的。
会用吗他塞给我一个弹夹。
我摇头。他骂了句脏话,自己把枪上了膛。系统在这时叮了一声：【枪械精通技能暂时体验版已发放】
手指碰到枪柄的瞬间,后坐力参数自动浮现在脑海。7.62mm口径,有效射程200米,扳机压力4.5磅。
敲门声响起时,杜月明把枪管抵在了门框上。我蜷在沙发里装睡,听见他用日语说：领事馆武官长包下的房间。
门外静了几秒。脚步声远去后,他后背全湿透了。
孔芊柔。他第一次叫我全名,你到底是谁
我扯开睡袍领口,露出锁骨下的淤青：被藤原课长特别关照过的人。
他瞳孔骤缩。系统提示音响起：【杜月明好感度+20%,情报网覆盖率达到45%】
凌晨三点,老式座钟敲响时,我摸到了五斗橱里的电报机。金属外壳冰凉,按键缝隙里有血渍。
窗外忽然传来三长两短的敲击声。
我掀开窗帘一角。后巷站着戴圆框眼镜的男人,月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左手揣在长衫口袋里,右手比了个数字七的手势。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周默生出现！重复,周默生出现！】
杜月明在身后翻身。我悄悄推开窗,夜风灌进来,吹散了梳妆台上的香水味。
第3章
夜雨中的密谋
夜风裹着潮湿的霉味扑在脸上。我踩上窗台时,睡袍下摆勾住了插销,丝绸撕裂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周默生站在晾衣绳投下的阴影里,圆框眼镜反着冷光。他左手从长衫口袋抽出来,掌心里躺着枚生锈的怀表。
孔同志。他声音像砂纸磨过,组织上很悲痛。
我蜷起脚趾抵住窗框。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射出他的资料卡：【周默生,地下党沪西区委,危险等级：A】。他说的悲痛是指原主——真正的孔芊柔确实死了,死在上个月闸北的搜捕中。
谢谢周先生。我让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才落下,家父生前常提起您。
他忽然咳嗽起来,手帕按在嘴上时,有张对折的纸条飘落。我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纸角,他皮鞋尖就压住了我手指。
垂杨柳抽芽的季节。他镜片后的眼睛眯了眯,新芽该往哪个方向长
纸条上印着淡蓝的柳叶纹。我后背沁出冷汗——这是地下党的接头暗语,系统资料库里没有存档。
向着太阳。我瞎蒙了个答案。
他皮鞋碾着我指尖的力道突然加重。疼痛窜上手腕时,系统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密码本残页,正在解码...】
周默生松开脚,捡起纸条塞回口袋。明天下午三点。他转身时长衫下摆扫过积水,大光明电影院,《渔光曲》第二场。
阁楼突然亮起灯。杜月明推开窗探出头,芝加哥打字机的枪管在月光下泛着蓝。芊柔他声音带着睡意,和谁说话
我回头时,巷子里只剩下一滩晃动的积水。周默生消失得像是从未出现过,但系统日志里新增了一条：【获得线索：日军俱乐部布局图】
野猫。我拉紧睡袍腰带,杜少爷的磺胺...很提神。
他盯着我光裸的脚踝看了几秒,突然扔下来件男士外套。穿上。枪管缩回窗内,凌晨查水表的该来了。
我裹着外套爬回屋里时,五斗橱上的座钟显示四点二十。杜月明正在给芝加哥打字机缠油布,床头柜摊着张手绘地图——霞飞路、贝当路、日本领事馆,红铅笔圈出个歌舞厅的轮廓。
特高课周五的舞会。他头也不抬,藤原点名要你家的宅子当宪兵司令部。
我摸到梳妆台抽屉里的剪刀,冰凉的金属硌着掌心。杜少爷消息真灵通。
青帮混码头靠的就是耳朵。他忽然抬头,眼神锐利得像刀,你刚才见的不是野猫。
剪刀尖抵住我虎口。系统警报闪烁：【警告！杜月明怀疑值上升至60%】
是周教授。我听见自己声音发抖,他说...说我父亲留了东西在圣约翰大学。
杜月明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搪瓷杯。褐色药汁在地板上漫开,像干涸的血迹。周默生上个月就死了。他掐住我下巴,我亲手收的尸。
系统在这时震动起来：【临时任务：72小时内获取日军俱乐部通行证】
我垂下睫毛,让一滴泪落在他手背上。那...刚才的是鬼魂
他松开手,喉结动了动。芝加哥打字机突然从油布里滑出来,砸在地板上闷响。楼下立刻传来哨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
操。杜月明拽着我滚进床底,他的怀表链子缠住了我头发,特高课的暗哨。
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我数着脚步声,在心底默念系统刚解锁的技能：【钢琴弦绞杀术（初级）】。床底灰尘呛进气管,我捂住嘴忍住咳嗽。
脚步声停在门口。有手电光从门缝底下扫进来,照亮了杜月明紧绷的下颌线。他右手按在我后颈上,左手握着把勃朗宁。
武官长房间。他用日语朝门外喊,八嘎！
门外静了几秒。手电光移开了,但没人离开。我听见皮靴蹭地的声音,还有金属碰撞的轻响——他们在装消音器。
杜月明的呼吸喷在我耳后。系统突然弹出红色倒计时：【00:05、00:04...】
在倒数到零的瞬间,我挣开他的手扑向五斗橱。抽屉里的电报机天线甩出来,勾住了墙上的电灯开关。
黑暗降临的同时,玻璃窗爆裂。我蜷身滚到沙发后,听见子弹打进棉絮的闷响。杜月明在黑暗中开火,芝加哥打字机的怒吼震得耳膜生疼。
尖叫声。倒地声。血腥味漫进来。
月光重新照进来时,门口躺着两具尸体。穿西装的,不是日本兵。杜月明踹开其中一具,弯腰捡起掉落的证件。
76号的狗。他嘴角扯了扯,冲你来的。
我盯着尸体领口的柳叶形徽章。系统提示音响起：【检测到关键道具：日军俱乐部通行证】
杜月明突然把证件按在我胸口。孔芊柔。他声音沙哑,明天跟我去个地方。
座钟敲响五下。远处传来黄浦江的汽笛声,窗外的天空泛起蟹壳青。我摸到尸体口袋里硬质的卡片,系统立即标注：【特殊通行证（可伪造）】
好呀。我歪头看他,跳支舞
他盯着我沾血的真丝睡袍看了很久,突然笑了。行啊。拇指抹过我嘴角的血迹,带你看场好戏。
系统在视野中央弹出猩红字体：【任务更新：在舞会上击杀藤原健次。奖励：100点+伪装精通（永久）】
我望向泛白的天际线。周默生说的《渔光曲》是下午三点,杜月明的舞会在晚上七点。
足够我杀三个人了。
第4章
雨夜惊魂
杜月明的血溅在我睫毛上时,我闻到了硝烟混着薄荷油的味道。
趴下！他把我按进弹坑,子弹擦着他肩膀过去,在砖墙上凿出个冒烟的洞。雨水灌进我后颈,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炸开红字：【限时任务：72小时内毒杀特高课副课长】
我抹了把脸。掌心全是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你他妈疯了吗我揪住他染血的西装领,青帮少当家给孔家当肉盾
他咧嘴笑了,金牙沾着血丝。孔小姐...子弹打断了他的话,我们同时滚进排水沟。他摸出个扁酒壶塞给我,喝两口,镇痛。
壶里是伏特加。我灌了一口,辣得喉咙发烫。系统叮咚一声：【检测到氰化物残留,可提炼致命剂量】
杜月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月光照在他发青的嘴唇上——子弹擦破了肺。我扯开他衬衫,系统自动标注出伤口位置：【右肺叶贯穿伤,存活率68%】
别睡。我扇了他一耳光,从他裤袋摸出那把勃朗宁,援兵在哪
他眼神开始涣散。霞飞路...白俄诊所...手指突然攥住我腕骨,你...到底是谁
我掰开他手指。远处传来日语喊叫声,探照灯扫过巷口。系统弹出倒计时：【71:58:22】
你的救命恩人。我扯下他领带扎紧伤口,顺手摸走了他内袋的镀金打火机。
他昏过去前说了句上海话,我没听懂。但系统翻译了：【倷是吾格命】
雨下大了。我拖着杜月明往巷子深处挪,血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拐角突然闪出个人影,圆框眼镜反着冷光。
同志。周默生蹲下来,长衫下摆浸在血水里,组织上需要那瓶酒。
他指的是杜月明的伏特加。我握紧勃朗宁：拿什么换
这个。他展开手帕,里面躺着枚樱花形状的铜纽扣,藤原健次明天会去得意楼听评弹。
系统突然震动：【关键道具！可接触目标！】
我抢过纽扣时,周默生的手指在我掌心划了三下——摩斯密码的SOS。远处传来摩托车引擎声,他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杜月明在我怀里抽搐。我掰开他嘴灌了半壶伏特加,剩下的倒进伤口。他疼得弓起身子,牙齿咬得咯咯响。
白俄诊所的霓虹灯在三个街区外闪烁。我踹开后门时,穿护士装的女人正在给手术刀消毒。
子弹取出来。我把杜月明扔上手术台,用这个麻醉。
护士看清伏特加标签,瞳孔猛地收缩。您确定她俄语口音很重,这酒...
特别配方。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喜欢。
手术刀划开皮肉时,系统突然提示：【检测到技能解锁：基础医疗（临时）】。我盯着护士颤抖的手,突然抢过镊子自己操作。杜月明的肌肉记忆在帮我,手指自动找到弹头位置。
您...学过医护士声音发抖。
家学渊源。我夹出变形的弹头扔进托盘,我父亲常给狗做手术。
杜月明在昏迷中闷哼一声。窗外探照灯扫过,照亮了墙上的日历——明天被红圈标记着藤原様
茶会。
护士递来绷带时,我注意到她虎口有茧。太厚了,不像拿注射器的手。系统弹出警告：【检测到特高课暗桩】
谢谢。我接过绷带,顺势摸到她脉搏——每分钟42次,受过专业训练。
她突然按住我手腕：孔小姐需要盘尼西林吗
这是试探。真货在黑市价比黄金,只有特高课能批量拿到。我垂下睫毛：我表哥...有磺胺。
她手指松开了。系统提示：【危险解除】
杜月明开始发烧。我坐在铁架床边,用他的镀金打火机烤着那枚铜纽扣。加热到第三秒,纽扣背面浮现出微型地图——得意楼平面图,二楼雅座标着红叉。
凌晨四点,杜月明说胡话时喊了个名字。不是我的。系统突然震动：【记忆碎片解锁：孔芊柔有个双胞胎妹妹,1937年死于轰炸】
雨停了。我擦净勃朗宁,把氰化物结晶抹在子弹上。系统跳出新消息：【临时技能评弹演唱已发放】
天亮前最后一场雨敲打着窗棂。我对着破碎的镜子练口型,看着镜中人唱：花谢花飞飞满天...
镜面突然映出个黑影。藤原健次站在虚掩的门外,军刀柄上的樱花纹章正在滴水。
孔小姐。他鼓着掌走进来,《黛玉葬花》唱得真好。
我转身时袖口的毒针已经滑到指尖。他却在三步外停住,摘下手套抚摸我留在镜面上的唇印。
明天来得意楼吧。他嗅着手套上的口红味,为我一个人唱。
系统警报疯狂闪烁：【任务目标主动接近！危险系数升至五星！】
杜月明在病床上咳出一口血。藤原健次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笑了：青帮的狗也配用盘尼西林
我挡住注射器：他是我的狗。
藤原凑近我耳边,呼吸喷在颈侧：那我是你的什么
手术刀在托盘上微微震动。系统倒计时跳到【68:22:17】,窗外传来卖报童的叫卖声。
主人。我垂下头,毒针缩回袖筒,您当然是我的主人。
他大笑出门时,撞翻了护士的托盘。盘尼西林药瓶滚到我脚边,标签上印着陆军医院特供。
杜月明突然睁开眼。他嘴唇蠕动着,我俯身去听。
...得意楼...有炸弹...
系统地图突然更新,二楼雅座的红叉变成了闪烁的骷髅图标。
第5章
血染的真相
藤原健次的背影刚消失在诊所拐角,系统提示音就炸响：【警告！目标提前撤离！任务失败！】
我攥着毒针的手一抖。视网膜上所有点数瞬间清零,技能栏变成一片灰暗。
操。我踹翻了输液架。
杜月明挣扎着撑起身子,输液针头被扯掉,血珠溅在床单上。芊柔...他声音嘶哑得像砂纸,联络站...
窗外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我掀开窗帘一角,三辆黑色轿车堵死了巷口。穿长衫的男人被拖下车,后脑勺顶着枪管——是周默生的交通员。
系统弹出红色警报：【地下党春申联络站暴露！危险系数：致命！】
躺好。我按下杜月明,顺手抄起手术剪刀,你的人里有老鼠。
他瞳孔骤缩。我听见他后槽牙摩擦的声音,像困兽的呜咽。不可能...
白俄护士冲进来,金发散乱：后门！快走！
我拽起杜月明时,他腰间勃朗宁硌到我肋骨。前门已经传来砸门声,日语叫骂混着皮鞋踹门的闷响。
这边。护士掀开地板暗格,通下水道。
腐臭味扑面而来。我推杜月明下去,转身问护士：你呢
她突然笑了,从护士服下掏出颗手雷：我父亲是红军第40师的。
爆炸声响起时,我们正在污水里爬行。杜月明的伤口又渗出血,在脏水里晕开淡红的雾。
三号码头。他喘得像破风箱,找...老烟枪...
下水道出口对着苏州河。我扒着水泥管壁,看见河面飘着具尸体,领口别着青帮的柳叶徽章。
系统突然震动：【侦测到周默生信号！300米内！】
杜月明昏过去了。我拖着他爬上驳岸,芦苇丛里突然伸出只手。
同志。周默生的圆框眼镜缺了条腿,镜片裂成蛛网,叛徒是杜家三当家。
我摸到藏在袖口的毒针：证据
他递来半张烧焦的照片。杜月明搂着个穿和服的女人,背景是特高课办公楼。照片背面印着日期：三天前。
76号给的投名状。周默生咳出血沫,他用五个联络站换鸦片专卖权。
河水拍打着水泥岸。我盯着照片里杜月明的笑脸,忽然想起他昏迷前说的那句上海话。
系统弹出新消息：【吐真剂配方已解锁：乙醇+曼陀罗提取物】
帮我按住他。我扯开杜月明的衬衫,我需要十分钟。
周默生皱眉：组织要求立即处决...
那就滚。我掏出从诊所顺走的酒精棉,别碍事。
芦苇丛沙沙响。周默生最终蹲下来,用皮带捆住杜月明手腕。我从河边采了株曼陀罗,汁液混着酒精灌进杜月明喉咙。
他剧烈抽搐起来,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系统倒计时开始跳动：【药效持续时间：09:59】
青帮和谁合作我扇他耳光。
...特高课...藤原...他牙齿打战,但不是我...是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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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飞路...钢琴...他嘴角冒出白沫,琴键下面...
周默生猛地站起来。我按住他：最后一个问题——
枪声打断了我。子弹擦着周默生耳朵过去,打碎了身后的酒坛子。二十米外,三个黑衣汉子正往这边冲,领头的戴着翡翠扳指。
老三的人！周默生拽我趴下,走水路！
杜月明突然睁开眼,药效让他瞳孔放大到骇人的程度。芊柔...他声音黏腻得像蛇,你姐姐...死在金陵女大...
我浑身血液瞬间结冰。系统警报与枪声同时炸响,周默生把我推进河里。
冰凉的河水吞没头顶前,我看见杜月明摇摇晃晃站起来,迎着枪口张开双臂。
跑啊——他吼得撕心裂肺。
子弹穿透胸膛的声音在水下听起来像闷鼓。我憋着气往下游,系统光幕在幽暗的水中闪烁：【记忆碎片解锁：1937年冬,金陵女大解剖室,双胞胎妹妹的心脏被制成标本】
肺要炸了。我抓住一艘运煤船的锚链浮出水面,听见岸上传来日本军犬的吠叫。
煤船货舱里堆着带血的白大褂。我扯下其中一件裹在身上,系统突然标记出袖口绣着的名字：
藤原健次。
第6章
暗流涌动
煤灰混着血腥味呛进喉咙。我蜷在货舱角落,藤原的白大褂下摆滴着水,在煤堆上洇出深色痕迹。
杜月明最后那句话像毒蛇,盘踞在我耳道里嘶嘶作响。系统光幕闪烁：【记忆碎片完整度87%——关键片段仍缺失】
船身突然震动。我扒着舷窗往外看,码头灯笼照出十六铺三个字。两个日本兵正在检查船员的良民证,刺刀挑开装咸鱼的木桶。
白大褂口袋里有个硬物。摸出来是把手术剪,刃口沾着褐色污渍。系统弹出标注：【人体组织残留,可提取DNA】
甲板上传来脚步声。我滚到货箱后面,剪刀抵住掌心。脚步声停在舱门口,有人用日语说：课长要的医疗器械清点好没有
嗨咿！另一个人立正回答,包括支那女人的心脏标本。
我咬破舌尖。铁锈味在口腔漫开,系统突然震动：【检测到极端情绪,技能疼痛屏蔽解锁条件达成】
货舱门吱呀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煤堆,我数着心跳——七下、八下——光束突然转向。
谁在那里
剪刀脱手而出。黑暗中传来闷响,接着是人体倒地的声音。我扑过去补刀时,发现剪刀插在对方喉结上。
活着的那个日本兵端起枪。我侧身滚开,子弹打在铁板上溅起火星。系统提示：【枪械精通临时激活】
他的手在抖。我抓住这半秒破绽,用煤块砸他膝盖。他惨叫跪倒时,我拔出尸体喉间的剪刀,捅进他颈动脉。
热血喷在脸上。系统计数跳动：【击杀数+2,当前点数：15】
翻找尸体时摸到张通行证。照片上的男人戴着口罩,名字栏印着松本
医官。我扯下他的口罩比照——有六分像。
松本医官我对着舷窗玻璃调整表情,把头发塞进船员的鸭舌帽,也行。
码头哨声尖锐。我拎着医药箱上岸,白大褂下藏着从尸体摸出的南部十四式。检查站的日本兵看了眼通行证,突然伸手掀我帽子。
松本医官。他咧嘴笑,头发长了。
我低头哈腰,故意让声音发闷：嗨咿！马上修剪！
他摆摆手放行。走出五十米,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追踪信号！通行证内置发信器！】
拐进暗巷时,身后已经响起杂乱的脚步声。我踹开一间绸缎庄的后门,柜台后打瞌睡的老头惊跳起来。
孔小姐他揉揉眼睛,您家宅子被日本人占了...
知道。我扯下染血的白大褂,有后门吗
他指指布匹堆。我掀开靛蓝绸缎,后面是条狭窄的暗道。老头塞给我盏油灯：三爷的人到处找您...
暗道墙壁渗着水。走到第三个岔路口时,油灯照见墙上的刻痕——小小的柳叶图案。系统地图更新：【地下党3号安全屋,直线距离200米】
刻痕尽头是堵砖墙。我按记忆敲击,三长两短。砖块松动,露出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同志。周默生的声音,口令。
垂杨柳抽新芽。我盯着砖缝。
方向错了。砖墙移开,他脸色惨白地靠在弹药箱上,是向着月光。
安全屋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角落里躺着两个伤员,绷带渗着血。周默生递来搪瓷杯,水里飘着根发黑的银针。
吐真剂后遗症。他指指自己太阳穴,杜月明活不过今晚。
我握紧杯子。银针突然变色,水面浮起细小的泡沫。
别喝。周默生打翻杯子,老三买通了送水的。
地板上的水渍嘶嘶作响,腐蚀出蜂窝状的洞。系统分析跳出：【氰化钾,致死量】
联络站名单呢我问。
周默生掀开地板,拿出个铁盒。里面是张钢琴结构图,低音区琴键标着红点。霞飞路19号,英国人的旧宅。
窗外突然传来汽车引擎声。周默生猛地关灯,我们贴着墙缝往外看——三辆黑色轿车停在街口,穿和服的女人正下车。
特高课的菊机关。他呼吸喷在我耳后,专门对付女囚的。
女人转身的瞬间,月光照在她脸上。我浑身血液凝固——和照片里与杜月明合影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系统突然震动：【高危任务更新！击杀菊机关长田中美代子！奖励：记忆碎片完整度+20%】
钢琴里不止名单。周默生塞给我把钥匙,还有你妹妹的遗物。
我攥紧钥匙,金属齿痕硌进掌心。田中美代子正在挨家挨户敲门,白手套在月光下像鬼爪。
从地道走。周默生推开暗门,我去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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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震落墙灰。街对面腾起火球,气浪掀翻了特高课的车。浓烟中冲出个血人,怀里抱着冒烟的炸药包。
三子...周默生喉结滚动,杜月明的贴身小厮。
田中美代子尖叫着后退。三子扑向她时,我清楚看见他后背插着把斧头——青帮家法的样式。
第二次爆炸更剧烈。我趁乱冲进霞飞路,火光把夜空染成橘红色。19号是栋殖民地风格小楼,门廊下挂着吉屋出租的牌子。
钢琴盖积着灰。我按图纸撬开中央C键,暗格里有本牛皮日记和半块玉坠——和我颈间挂的另一半严丝合缝。
系统提示音炸响：【记忆碎片完整度100%！技能树全面解锁！】
日记最后一页夹着照片。金陵女大解剖台上躺着个女孩,胸口敞开,手里攥着染血的玉坠。照片背面是藤原健次的签名,日期是南京沦陷第二天。
楼下传来刹车声。我掀开窗帘,看见藤原的副官正在门口摆白色菊花。特高课的死亡通告——给垂杨柳的。
系统光幕突然血红：【终极任务激活！24小时内诛杀藤原健次！奖励：自由】
钢琴凳下传来金属碰撞声。我挪开坐垫,里面是把鲁格P08,枪柄刻着菊机关徽章。
装弹时摸到枪管上的刻痕。凑近看,是细小的一行字：
姐姐,我疼。
第7章
宴会上的暗杀
鲁格P08的枪管在我掌心发烫。楼下传来菊机关特工皮靴踏过木地板的声响,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太阳穴上。
三楼！有人用日语喊,钢琴室！
我扯下窗帘绑绳,把日记和玉坠塞进内衣暗袋。系统光幕闪烁：【伪装技能树已激活：当前可伪装身份-特高课译电员】
脚步声逼近到二楼转角。我踩上琴凳,指尖碰到天花板装饰浮雕——玫瑰花纹的石膏板微微松动。
砰！
门被踹开的瞬间,我钻进通风管道。灰尘呛进气管,手肘蹭过生锈的金属接缝,火辣辣的疼。
管道尽头通向厨房。我踹开排气扇跳下去,正落在堆满土豆的麻袋上。后门挂着钥匙,窗外就是霞飞路最繁华的街市。
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藤原健次能量波动！直线距离500米！】
人群是最好的掩护。我裹紧从厨房顺走的围裙,低头混进买早点的队伍。街对面停着辆黑色奔驰,藤原的副官正在给穿和服的女人开车门——是田中美代子,她左臂缠着绷带。
生煎包两客。我故意用苏北口音,往灶台扔了块银元,不用找。
老板掀蒸笼的动作顿了顿。蒸汽腾起的刹那,系统提示：【获得道具：滚烫猪油一勺】
田中美代子突然朝这边转头。我弯腰假装系鞋带,把猪油泼在身后穿西装的男人皮鞋上。
没长眼啊男人暴跳如雷,挡住田中的视线,爷这双英国进口的——
争吵声引来巡捕。我溜进电报局,墙上贴着招聘启事：【特高课急聘中文翻译,月俸三十大洋】
柜台后的老头推来登记簿。我写下孔令仪时,钢笔尖戳破三层纸。系统自动生成履历：【圣约翰大学文学系,父孔祥熙（已故）】
下午三点面试。老头敲敲玻璃板,带良民证。
出门时差点撞上邮差。他自行车筐里堆着《申报》,头版照片是杜月明——青帮少当家昨夜暴毙。
报纸边角有周默生留下的针孔密码：【午时三刻,得意楼见】
我揉烂报纸。系统计时器开始跳动：【23:41:29】
裁缝铺换了身阴丹士林旗袍。老板量尺寸时,我顺走他别在软尺上的钢针。系统提示：【获得道具：绣花针（可淬毒）】
得意楼戏台正在唱《游园惊梦》。我坐在二楼雅座,茶盏下压着张字条——爆炸计划：明晚七点,日本领事馆晚宴。
周默生从屏风后转出来,长衫换成西装。翻译官职位已打点好。他推来牛皮纸袋,需要你带这个进去。
纸袋里是块怀表。我拧开发条盖,里面藏着微型雷管。
放哪
藤原的演讲台。他指尖蘸茶,在桌面画领事馆平面图,但需要内应调开守卫。
我摩挲着怀表链条：杜月明真死了
假死。他忽然咳嗽,手帕上沾着血,老三的人还在追杀他。
戏台上杜丽娘正唱到生者可以死。我捏碎核桃,用壳尖在桌面写：田中美代子
菊机关长。周默生划掉字迹,她专门负责...
楼梯传来脚步声。我们同时闭嘴。穿马褂的男人上楼,翡翠扳指在茶壶光线下泛着油光——是杜家老三。
周默生突然揽住我后颈。温热的唇压上来时,我摸到他后腰的匕首。老三的视线在我们身上停留三秒,转身进了包厢。
抱歉。周默生松开我,耳根发红,紧急避险。
我舔掉嘴角的血：地下党都这么培训
只对你。他擦擦眼镜,六点整,领事馆后门。
领事馆面试比想象的简单。藤原健次坐在主位,白手套抚摸着军刀柄。我弯腰递简历时,和服领口微微敞开。
孔小姐会日语他中文很标准。
略懂。我故意把初次见面说成床上见。
满屋军官哄笑。藤原用刀鞘抬起我下巴：明天欢迎宴,你负责翻译。
荣幸之至。我睫毛轻颤,需要穿和服吗
他喉结动了动。系统提示：【目标好感度+30%,警戒度-15%】
宴会厅金碧辉煌。我端着香槟穿梭在军官间,腕表指针指向六点五十。周默生应该已经混进厨房了。
松本医官！藤原突然喊我,来翻译这段。
演讲台铺着旭日旗。我弯腰看文件时,故意碰翻红酒。紫红色液体在旗面上漫开,像一滩血。
对不起！我跪下来擦拭,趁机把怀表炸弹粘在台面下方。
藤原笑着摸我头发：别紧张...
玻璃爆裂声打断了他。所有灯突然熄灭,黑暗中响起周默生的信号哨——三短一长。
我摸出淬毒钢针。系统倒计时显示：【00:05:00】
应急灯亮起的瞬间,宴会厅大门洞开。杜月明举着汤姆逊冲锋枪站在光晕里,枪口青烟袅袅。
芊柔。他声音嘶哑,过来。
藤原的军刀横在我脖子上。我听见自己心跳如雷,杜月明的枪口却稳稳指向我的后背。
垂杨柳。他扣动扳机,你骗得我好苦。
子弹擦着我耳际飞过,打碎藤原身后的酒柜。我趁机后仰,毒针扎进藤原手腕。
系统警报炸响：【检测到第三方势力介入！任务危险等级提升至SSS！】
杜月明第二枪打中藤原肩膀。我滚到演讲台下,怀表炸弹的秒针正指向血红数字——00:03:17。
第8章
火海中的抉择
炸弹倒计时跳到00:03:00时,藤原健次的血滴在我眼皮上。
垂杨柳...他左手掐住我喉咙,右手去够掉落的军刀,果然是你...
杜月明的第三枪打碎了水晶吊灯。玻璃碎片暴雨般砸下,我趁机踹开藤原。军刀擦着我大腿划过,和服下摆裂开条口子。
系统警报闪烁：【炸弹引爆范围15米！建议立即撤离！】
宴会厅乱成一团。穿和服的艺妓尖叫着往门口挤,却被菊机关特工推回火线。田中美代子站在二楼包厢,举着南部十四式瞄准杜月明。
我抓起餐刀甩过去。刀尖扎进她手腕,枪声偏斜,打碎了罗马柱上的浮雕。
芊柔！杜月明边换弹匣边吼,演讲台！
藤原已经爬到了军刀旁边。我扑过去时,他突然翻身,刀尖冲我胸口捅来。
叮——
金属碰撞声震得耳膜发疼。杜月明扔来的勃朗宁砸偏了刀锋,军刀只划破我肋间皮肉。系统突然提示：【肋骨骨裂,疼痛屏蔽技能激活】
藤原的白手套染成红色。他咧嘴笑时露出颗金牙：你妹妹临死前...
我膝盖猛击他下巴。骨裂声和系统提示音同时响起：【杀戮值达到临界点！终极技能解锁：影子替身】
倒计时00:01:30。
影子从地面立起来,轮廓和我一模一样。它抄起碎酒瓶扎进藤原大腿,我则冲向杜月明。
走！我拽着他往侧门跑,炸弹要爆了！
他甩开我：周默生还在厨房！
倒计时00:00:45。
厨房方向传来密集枪声。我推着杜月明滚进喷水池,影子替身正把藤原往演讲台方向拖。
你他妈骗我！杜月明掐着我肩膀,根本没失忆！
我咬破他虎口：你他妈不也装死
倒计时00:00:15。
周默生从厨房冲出来,白衬衫半边染红。他身后跟着三个穿厨师服的同志,手里拎着冒烟的煤油桶。
趴下——
世界在巨响中变成纯白。气浪掀翻了大理石柱,水晶吊灯砸进泳池。我的影子替身在最后一秒把藤原按在演讲台上,冲击波将两人一起抛向空中。
热浪灼伤后背。系统提示：【炸弹击杀数+7,奖励点数+70】
耳鸣持续了整整一分钟。我睁开眼时,杜月明正用身体替我挡着坠落物。血从他额角流下来,滴在我锁骨上。
老三...是双面间谍...他每说一个字都在吐血,田中...才是...
周默生拖着断腿爬过来。他塞给我把车钥匙：后门...卡车...
火场里传来靴子踏过碎玻璃的声响。藤原健次居然站着,左臂只剩半截白骨,右眼成了血窟窿。
找到...你了...他举起完好的右手,掌心握着妹妹的玉坠,她的...心脏...还在我...标本室...
影子替身技能冷却中。我摸到杜月明腰间的匕首,刀刃映出藤原扭曲的脸。
芊柔...杜月明突然按住我手,看...天上...
日军侦察机掠过浓烟滚滚的天空。传单雪片般飘落,上面印着大东亚共荣圈五周年庆典。
系统突然弹出全屏警告：【终极任务变更！24小时内摧毁731部队上海分部！奖励：记忆清除权限】
藤原趁机扑来。我侧身闪避,他腐烂的手指擦过我耳垂。杜月明扣动扳机,最后一颗子弹打穿藤原膝盖。
走！周默生推我,卡车钥匙...给老马...
我拖着杜月明往后门跑。回头时看见周默生点燃煤油桶,火光照亮他镜片后的眼睛。
告诉老马...他喊声淹没在爆炸里,钢琴...降B调...
卡车货厢堆着医用酒精。杜月明瘫在副驾驶,用领带扎紧大腿动脉。后视镜里,领事馆穹顶缓缓坍塌。
你早就知道。我猛打方向盘避开弹坑,田中才是真正的叛徒。
他苦笑：老三上周...就被做成标本了...
系统地图更新：【731部队上海分部坐标已标记】。地点让我浑身发冷——金陵女大旧址。
杜月明突然咳嗽,血沫溅在挡风玻璃上。我掰开他嘴,发现舌根泛着诡异的青色。
田中的...见面礼...他瞳孔开始扩散,后备箱...有血清...
急刹车声刺破夜空。我翻进后备箱,冷藏箱里躺着三支针剂——和两颗心脏标本。
系统识别跳出：【A型：解毒剂；B型：吐真剂；C型：致死剂】
标本瓶标签写着日期：1937.12.13。
第9章
暗夜逃亡
冷藏箱里的心脏标本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我盯着标签上那行实验体A-7,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系统突然弹出全息投影：【DNA比对匹配度99.9%——确认实验体为宿主血亲】
杜月明在副驾驶座上抽搐。我抓起A型针剂扎进他颈动脉,药水推到底时,他喉咙里发出溺水般的咕噜声。
芊...柔...他指甲抠进真皮座椅,后备箱...暗格...
我踹开备用胎。暗格里躺着把铜钥匙和染血的青帮令旗——龙头棍断成两截,切口整齐得像手术刀划的。
老三的...投名状...杜月明咳出黑血,藤原用这个...控制青帮...
卡车突然剧烈颠簸。后视镜里出现摩托车队,车灯像野兽的眼睛。领头特工举着喇叭喊话,声音被风吹碎：...格杀勿论...
系统地图闪烁：【追踪信号源：卡车油箱内置发信器】
我猛打方向盘冲进窄巷。后车厢酒精桶翻倒,液体汩汩流出。杜月明摸出镀金打火机,牙齿咬开盖子。
开...枪...
子弹擦过酒精桶。火焰瞬间吞没巷口,追兵的惨叫像被掐住脖子的鸡。热浪烤焦了我的刘海,系统提示：【获得临时技能：火焰抗性】
去十六铺。杜月明气息微弱,找...白俄医生...
卡车撞开码头围栏时,东方已经泛白。系着缆绳的货轮正在鸣笛,甲板上有穿白大褂的人影晃动。
杜月明突然抓住我手腕：周默生...给你的...钢琴谱...
他从内袋掏出张烧焦的纸片。五线谱上标注着奇怪的降号,像某种密码。系统解码进度条开始跳动：【解析中...12%...】
白俄医生是个秃顶老头,胸口纹着双头鹰。他看见杜月明就骂了句脏话,手术钳直接捅进伤口搅动。
弹头淬毒。他扔出个变形的金属块,再晚半小时——
码头突然响起哨声。穿宪兵制服的人正在查船,刺刀挑开装鱼的箩筐。老头迅速拉上窗帘,从药柜底层取出针管。
新到的盘尼西林。他推完药水突然压低声音,田中午要来。
杜月明瞳孔骤缩。我摸到手术台下的骨锯,系统标记出最佳攻击角度：【颈动脉,23度斜切】
她不知道这诊所。老头突然用中文说,我是说...菊机关长。
药柜玻璃映出我惨白的脸。系统警报闪烁：【检测到宿主生理指标异常！肾上腺素水平超标！】
杜月明挣扎着坐起来：芊柔...看报纸...
《申报》头版贴着通缉令。画像是个穿长衫的男人,眉眼和杜月明有八分像,底下写着悬赏十万大洋捉拿共党头目垂杨柳。
聪明。我揉烂报纸,藤原知道我没死。
老头突然递来张船票：今晚八点,去香港的货轮。
杜月明把龙头棍塞给我：青帮在九龙...有堂口...
系统突然全屏血红：【警告！检测到宿主死亡倒计时：23:59:59】
我盯着突然出现的倒计时,喉咙发紧。杜月明的手突然覆上来,掌心全是茧。
血清...副作用...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偷的...是未完成品...
货轮鸣笛二次。老头催促道：田中的巡逻队马上到！
杜月明突然扯断颈间玉坠链子。染血的玉佩落进我掌心,和他当初在霞飞路给我看的那块严丝合缝。
你妹妹...给过我半块...他咳得撕心裂肺,37年...金陵女大...
系统光幕炸开雪花点。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1937年的雪夜,杜月明翻过女大围墙,背着我妹妹在枪声中狂奔。弹片划开他后背时,妹妹把玉佩塞进他手里。
带...我姐姐...走...
记忆突然中断。诊所后门传来踹门声,日语喝骂夹杂着军犬吠叫。
老头抄起猎枪：地下室！快！
杜月明推我向暗门,自己却往反方向走。他腿上的绷带渗出血,在地板上拖出蜿蜒的红线。
密码...他回头看我,钢琴要弹...降B大调...
军犬的爪子挠门声越来越急。我攥着玉佩钻进暗门,最后看见的画面是杜月明点燃酒精灯,朝门口扔去。
爆炸声震塌了暗道上方的水管。我在污水里爬行,系统倒计时无声跳动：【23:42:18】
暗道出口是家当铺。老板看了眼龙头棍,默默拉开铁闸门。二楼房间里,周默生留下的行李箱敞开着——里面是套护士服和日军通行证。
通行证照片是个陌生女人,系统扫描显示：【菊机关实习护士
山本绫子】
我换上制服时,摸到内衬缝着的纸条。周默生的字迹：晚七点,标本室换班。
窗外飘来传单,最新通缉令上杜月明的画像被打了红叉。底下新增一行小字：已击毙。
系统突然震动：【终极任务更新：摧毁731部队前获取实验记录！奖励：血清解毒剂配方】
护士帽檐压到眉骨。我对着镜子调整表情,直到镜中人变成怯生生的山本绫子。
倒计时在视网膜上闪烁：【23:15:07】
行李箱底层还有把钥匙。铜制的,和杜月明给的那把正好是一对。
第10章
晨曦的告别
铜钥匙插进标本室门锁时,我听见自己心跳声大得吓人。系统死亡倒计时悬在视野中央：【06:12:33】,像把刀抵在咽喉。
消毒水味混着福尔马林冲进鼻腔。标本架上摆满玻璃罐,每个都贴着编号标签。A-7在最底层,妹妹的心脏在淡黄色液体中微微颤动。
新来的穿白大褂的男人突然出现在身后,山本护士
我低头鞠躬,后颈汗毛竖立。他胸牌写着病理课主任,右手戴着橡胶手套,上面沾着新鲜血迹。
嗨咿！我故意让声音发抖,奉命来...整理档案...
他眯眼打量我。系统提示：【瞳孔扫描中...伪装匹配度87%...】
A系列在里间。他突然掐住我下巴,别碰B区的战利品。
里间温度更低。铁柜上锁着军械库同款密码锁,键盘沾着黑褐色污渍。我摸出杜月明给的铜钥匙,锁芯却纹丝不动。
系统突然解码完成：【钢琴谱=密码：降B大调音阶对应数字4736251】
键盘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柜门弹开的瞬间,冷雾涌出来。里面是排金属盒,标签写着金陵女大特别采集。
最薄的盒子里躺着张照片。藤原健次站在解剖台前,手里拿着心脏标本。台子上躺着两个女孩——我和妹妹。
找到你了。病理主任的声音贴着耳后响起。
针头扎进脖子的刹那,我肘击他肋间。麻醉剂推偏了,针管摔碎在地上。他抄起骨锯劈来,我侧身闪避,标本罐哗啦啦碎了一地。
垂杨柳！他咆哮着按下警报器,菊机关全员集——
手术剪插进他喉结。我抢过门禁卡时,红色警报灯已经亮起。系统地图显示：【出口路线被封锁！建议启动备用方案！】
A-7的罐子在我背包里晃动。走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至少一个小分队。我踹开通风管道,钻进前听见广播：全楼封锁...格杀勿论...
管道通向焚化炉。高温烤得皮肤发烫,系统提示：【火焰抗性剩余时间：00:07:12】
炉膛里堆着未烧尽的文件。我抓起半张焦纸,上面残留着血清配方字样。系统扫描补全：【解毒剂关键成分：雪上一枝蒿×3g】
通风管突然剧烈震动。追兵在头顶奔跑,灰尘簌簌落下。我蜷缩在炉渣里,把妹妹的心脏标本塞进贴身口袋。
警报声忽然转向。对讲机里传来混乱的日语：正门突破！支那游击队！
枪声像爆豆般响起。我趁机爬出焚化间,后门停着辆运尸车。驾驶座上的老头戴着口罩,眼睛却是熟悉的琥珀色。
周...我愣在原地。
他扯下口罩——是白俄诊所的医生,左脸新添了道刀疤。上车！俄语口音很重,杜的礼物！
车厢里堆着医用酒精桶。老头甩来套病号服：换衣服！装尸体！
卡车冲出大院时,爆炸声震碎了后窗玻璃。后视镜里,标本室所在的楼房腾起橘红色火球。
杜的钢琴。老头突然说,弹了降B调。
我摸到座椅下的金属箱。打开是台发报机,频率指针停在7.31MHz。系统自动解码：【明日拂晓,十六铺码头,鲑鱼号货轮】
死亡倒计时跳到【04:01:09】。卡车急转弯驶入法租界,远处外滩钟楼敲响十一下。
老头突然急刹车。前方路口设了卡,藤原健次亲自检查通行证。他左眼戴着黑眼罩,右手拄着军刀。
躺好。老头扔来白布,装死人。
轮胎碾过减速带。我透过布缝看见藤原的皮靴走近,刀鞘敲打着车厢板。
运的什么
圣玛利亚医院的传染病人。老头递上文件,霍乱,三天死了十七个。
藤原的刀尖挑开白布。我屏住呼吸,系统伪装技能全开：【体温42度,瞳孔扩散,尸斑模拟】
晦气。藤原甩手走开,赶紧拉去烧了！
卡车重新发动时,我摸到老头后腰的硬物——是把鲁格P08,枪柄刻着青帮标记。
杜月明没死
老头笑了：青帮少当家...哪那么容易死
十六铺码头雾气弥漫。鲑鱼号是艘锈迹斑斑的货轮,甲板上堆着木材。老头塞给我张船票：底舱3号,有人接应。
你呢
他拍拍腰间炸药：我还有个...钢琴约会。
汽笛长鸣。我混进搬运工队伍时,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藤原健次能量波动！200米内！】
他站在码头办公室二楼,望远镜镜片反着冷光。我压低帽檐,跟着工人走下舷梯。
底舱堆满茶叶桶。3号舱门缝里透出灯光,叩门三长两短。
门开时我愣在原地。周默生靠在弹药箱上,左腿空荡荡的,手里却擦着把狙击枪。
同志。他推来一杯热茶,欢迎归队。
死亡倒计时【01:59:59】。我掏出残缺的血清配方,他扫了眼就点头：雪上一枝蒿,延安有。
货轮微微震动。系统提示：【引擎启动,预计24小时抵达公海】
甲板上突然传来日语喊话。周默生拉开小窗,藤原的巡逻艇正在逼近。
来得及吗我问。
周默生给狙击枪上膛：杜月明在钟楼。
下一秒,子弹呼啸着击穿巡逻艇油箱。火光中我看见钟楼顶端的人影,他举起断成两截的龙头棍,朝这边挥了挥。
藤原的咆哮被爆炸声淹没。系统突然弹出满屏烟花：【终极任务完成！奖励发放中...】
倒计时停在【00:45:00】。我摸到口袋里的A-7标本瓶,妹妹的心脏在朝阳下泛着淡金色。
周默生递来新的身份证件。照片是个陌生女人,姓名栏写着杨柳。
新的开始。他指向西北方,向着太阳。
货轮驶入晨雾。黄浦江被染成血红色,远处传来隐约的钢琴声,弹的是降B大调音阶。
系统光幕最后一次闪烁：【记忆清除程序启动...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