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大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虽说不再喝那毒药,但早年亏空得厉害,加上他娘做下的孽,让他心里也堵着一口气,愈发显得病恹恹的。
他几次想找我说话,都被我挡了回去。
钱香......我对不住你......
他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眼神里带着哀求。
我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大牛哥,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知道......我娘她们......罪有应得......
他咳嗽几声,只是......我们......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
我心中冷笑：像以前一样
像以前一样任由你们母子搓磨,把我当牛做马,最后再把我推下河吗
大牛哥,我声音没有起伏,我想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猛地睁大眼睛,想撑起身子：你......你要做什么
我要和离。
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不！不行！
他激动起来,钱香！你不能走！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对你好！我求求你......
我看着他那副可怜相,只觉得恶心。
前世的惨死,这一世的算计,桩桩件件,我都记得清楚。
我没再理他,直接去找了族长。
族长听了我的来意,沉默了许久。
李家刚出了这么大的丑事,若是我再闹着和离,这脸面更是没处搁了。
钱香,此事......可否再缓缓
族长面露难色,大牛如今这身子......你也知道......
族长,我跪在他面前,态度坚决,李家待我如何,您老人家也看在眼里。婆母下毒害夫,图谋卖我,大牛身为丈夫,不仅不护着我,反而助纣为虐,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求族长成全,放我一条生路。
我将李家婆媳的恶行,大牛的懦弱无能,一桩桩一件件,当着族长和几个族老的面,再次哭诉了一遍。
族长叹了口气,他知道我心意已决。
李家确实理亏,再强留我,也只会让事情更难看。
最终,在族长和几位族老的见证下,我以李家长期虐待、婆婆下毒害夫、丈夫构陷等理由,成功与大牛和离。
那张盖着族长印鉴的和离书拿到手时,我只觉得浑身一轻。
大牛得知消息,在房里哭得死去活来,但我再也没有踏进那个院子一步。
没过多久,就听说大牛病逝了。
他本就身子虚,加上心气郁结,没撑过那个冬天。
我终于彻底恢复了自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