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凌晨三点四十二分,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方志远从床上弹起的瞬间,脚下的地板已经开始剧烈摇摆。八级地震,这是他从事救援工作十年来遇到的最强烈的一次。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汽车警报器尖锐地响个不停。方志远迅速穿上救援服,抓起装备包就往外冲。作为市消防救援支队的队长,他必须第一时间到达现场。
街道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从楼房里跑出来的居民。方志远开着救援车在拥堵的道路中穿行,无线电里不断传来各个受灾点的求救信息。
队长,市中心商业区倒塌最严重,预计有三百多人被困！
明白,立即前往！
当方志远赶到现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本高耸的银座大厦已经完全坍塌,钢筋混凝土的残骸堆成了一座小山。废墟下传来微弱的呼救声,那是生命在顽强地呼唤。
所有人听着,立即展开搜救！注意安全,随时可能有余震！方志远大声指挥着刚刚赶到的救援队员。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就是柳如烟,银座集团的副总裁。此刻她浑身是灰,精心打理的发型已经凌乱不堪,平时那副高傲的神情也消失不见。
我的包！我的包还在里面！柳如烟抓住方志远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求求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我的包！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
方志远皱了皱眉头。女士,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救人,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
不行！你不明白！柳如烟的声音变得尖锐,那个包里有公司的重要文件,价值几千万！比几个人的命还重要！
周围的救援队员都愣住了,没人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方志远深深地看了柳如烟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指挥救援。
废墟下又传来了微弱的敲击声,那是生命的求救信号。
2
搜救工作进行得异常艰难。
余震每隔几个小时就来一次,每一次都让救援队员们心惊胆战。方志远带着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在废墟中开辟救援通道,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引发二次坍塌。
这里有声音！年轻的队员小王举起手,所有人立刻停下动作。
方志远快步走过去,趴在废墟上仔细听着。果然,下面传来微弱的呼救声,还有小孩子的哭声。
下面有人,而且有小孩！方志远立即做出判断,所有人注意,我们要在这里开辟救援通道。
就在救援队员们紧张工作的时候,柳如烟又出现了。她这次带来了几个穿着名牌服装的人,都是公司的高管。
方队长,我们已经联系好了私人救援队,柳如烟的语气变得强硬,我们可以出三倍的价钱,请你们先帮我们挖出那个包。
方志远头也不抬,继续指挥队员们清理废墟。抱歉,我们不是雇佣兵,是人民的救援队。
你别不识抬举！柳如烟身后的一个男人走上前,我们公司每年向政府缴税上亿,你们这些公务员的工资都是我们交的税！现在让你们帮个忙怎么了
方志远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着那个男人。他的眼神很平静,但周围的队员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怒火。
如果你们再敢阻挠救援,我就以妨碍公务的罪名让警察把你们带走。方志远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无比,这里不是你们撒钱的地方。
柳如烟还想说什么,但废墟下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妈妈！妈妈！我害怕！
那是个小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和绝望。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括柳如烟。
方志远回过头,继续指挥救援。加快速度,孩子坚持不了太久了。
柳如烟站在原地,第一次对自己刚才的话感到了一丝羞愧。但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她压下去了,在她看来,那个包里的文件关系到公司的生死存亡,比什么都重要。
废墟下的哭声越来越弱,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3
午夜时分,救援工作依然在紧张进行。
方志远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二十个小时,疲惫写满了他的脸庞。但他不能停下,废墟下还有生命在等待。
经过几个小时的努力,救援队员们终于在废墟中开辟出了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爬进去。
我来。方志远毫不犹豫地说道。
队长,太危险了,让我来吧。小王主动请缨。
不行,你经验不够。方志远摇摇头,开始检查救援装备,而且我最瘦,更容易通过。
其实小王比方志远还瘦一些,但作为队长,方志远不会让队员去冒最大的险。这是他十年来一直坚持的原则。
方志远戴好头盔,系好安全绳,开始往通道里爬。通道很窄,他只能匍匐前进,身体不断地被锋利的钢筋划破。
爬了大约十几米,方志远看到了被困的人。那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和她的女儿,还有一个老人。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已经昏迷了过去。
我们来救你们了。方志远轻声说道,他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温暖。
年轻母亲的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谢谢,谢谢你们！我女儿她...她刚才还在说话的。
方志远迅速检查了小女孩的情况。孩子虽然昏迷,但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是体力不支加上受到惊吓造成的。
她没事,我们马上带你们出去。方志远说着,开始往外传递被困人员。
就在这时,整个废墟突然开始颤抖。余震又来了,而且强度不小。方志远能感觉到头顶的混凝土块在移动,随时可能砸下来。
快！方志远大喊一声,加快了动作。
外面的队员们也意识到了危险,立即开始拖拽安全绳。方志远先把小女孩推出通道,然后是她的母亲,最后是老人。
当方志远自己往外爬的时候,头顶的一块巨大混凝土块突然松动,朝着他砸了下来。千钧一发之际,方志远猛地向前一扑,混凝土块擦着他的后背砸在地上,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
队长！外面传来队员们惊恐的喊声。
我没事。方志远的声音从通道里传出来,虽然有些颤抖,但依然坚定。
当方志远从通道里爬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他的后背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救援服,但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因为他看到,小女孩在母亲的怀抱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4
天快亮了,但救援工作还在继续。
被救出的母女已经被送往医院,但废墟下还有更多的人需要救援。方志远简单包扎了伤口,又投入到了新的搜救中。
这时,柳如烟带着更多的人过来了。这次跟着她的有媒体记者,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政府官员的人。
方队长,这位是市政府的陈副市长。柳如烟的态度变得客气了一些,但眼中仍然带着算计,陈副市长也很关心我们公司的情况。
陈副市长是个中年男人,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在这废墟现场显得格外突兀。
辛苦了,方队长。陈副市长握住方志远的手,听说柳总的公司有重要文件被埋在废墟下,关系到几千名员工的就业问题,你看能不能...
抱歉,陈副市长。方志远打断了他的话,根据救援条例,我们必须优先救人,其他的等人员救援完毕后再考虑。
陈副市长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他的认知里,像方志远这样的基层干部应该对他这个副市长毕恭毕敬才对。
方队长,你要明白轻重缓急。陈副市长的语气变得严厉,那些文件关系到整个城市的经济发展,你这样固执对谁都没有好处。
方志远看了看陈副市长,又看了看柳如烟,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在生命面前,这些人想的竟然还是金钱和利益。
陈副市长,如果你想要我违反救援条例,请您出示书面命令。方志远的态度依然恭敬,但话语中的坚定不容置疑,否则,我只能按照条例执行。
陈副市长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救援队长敢这样跟自己说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但他也知道,在这种时候强行干预救援是会出大问题的,特别是还有媒体在场的情况下。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传来了微弱的敲击声。那是求救信号,而且听起来很急促。
方志远立即转身,带着队员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陈副市长和柳如烟被晾在了原地,脸色都很尴尬。
这个方志远,不识抬举！陈副市长对柳如烟说道,你放心,等这次救援结束,我一定让他好看。
柳如烟点点头,但心中却有些复杂。刚才看到方志远冒着生命危险救出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她的内心被触动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在她看来,感情用事是成功路上最大的绊脚石。
废墟下的敲击声越来越急促,那里还有生命在等待救援。
5
上午十点,救援进入了关键阶段。
方志远根据敲击声的位置,判断废墟深处还有一个相对完整的空间。那里被困的人数可能不少,但要到达那里却异常困难。
从结构上看,我们需要移走这根主要的横梁。工程师老李指着废墟中的一根巨大钢梁说道,但这样做风险很大,可能会引起大面积坍塌。
方志远蹲在废墟旁边,仔细观察着钢梁的位置。这根梁压在三块混凝土板上,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支撑结构。如果贸然移走,整个区域都可能坍塌。
有没有其他办法方志远问道。
可以从侧面挖一条通道,但需要的时间更长。老李摇摇头,而且听声音,里面的人已经很虚弱了,可能坚持不了太久。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保守的办法安全,但被困人员可能等不了那么久；激进的办法能快速到达,但风险巨大。
就在方志远思考的时候,柳如烟又过来了。这次她没有带陈副市长,只是一个人。
方队长,我想跟你单独谈谈。柳如烟的语气变得诚恳了一些。
方志远看了她一眼,跟她走到了一边。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觉得我只知道钱。柳如烟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你不明白,那个包里的文件对我有多重要。
重要到比人命还重要方志远反问道。
那些文件是我们公司的核心技术资料,柳如烟的眼中涌出了泪水,如果丢了,不仅公司会倒闭,几千名员工会失业,我也会倾家荡产。
方志远沉默了。他开始理解柳如烟的焦虑,但这并不能改变他的原则。
我理解你的处境,但我不能因此改变救援的优先级。方志远说道,生命永远是第一位的。
柳如烟看着方志远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她的世界里,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为了原则可以不顾个人得失,为了陌生人可以冒着生命危险。
如果我出一千万,你能不能...柳如烟话说到一半就停住了,因为她看到了方志远眼中的失望。
柳女士,你还是不明白。方志远转身要走,在生命面前,多少钱都没有意义。
就在这时,废墟深处传来了一声巨响,接着是更加急促的敲击声。里面的情况变得更加危急了。
方志远立即跑向废墟,开始组织新一轮的救援。柳如烟站在原地,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价值观。
6
中午时分,气温开始上升,废墟上的空气变得闷热。
经过激烈的讨论,救援队决定采用更加激进的方案。他们要用吊车移走那根关键的横梁,虽然风险很大,但这是拯救被困人员的最快方法。
所有人注意,这次行动风险极高。方志远对队员们说道,谁要是怕了,现在就可以退出,没人会笑话你们。
没有一个队员退缩。年轻的小王甚至开玩笑说：队长,我们跟着你走了这么多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方志远欣慰地点点头。有这样的队员,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吊车开始作业,钢丝绳缓缓收紧。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因为接下来的几分钟将决定这次救援的成败。
横梁开始移动,废墟发出了令人心惊的摩擦声。方志远紧盯着废墟的变化,随时准备下令停止作业。
稳住,慢一点。方志远通过对讲机指挥着吊车司机。
就在横梁即将完全移开的时候,废墟的一侧突然开始坍塌。一块巨大的混凝土板向着救援队员们砸了过来。
快躲开！方志远大喊一声,猛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小王。
混凝土板擦着他们的身体砸在地上,溅起了漫天的灰尘。所幸没有人受伤,但所有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继续！方志远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都是灰尘,我们没有时间了！
横梁终于被完全移开,露出了下面的空间。方志远趴在边缘往下看,发现里面确实有一个相对完整的空间,而且能看到有人在活动。
这里有人！活的！方志远兴奋地喊道。
队员们立即开始清理通道,准备下去救人。柳如烟也被吸引了过来,她趴在废墟边缘往下看,心情格外复杂。
在生与死的考验面前,她开始明白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那不是金钱,不是地位,而是人与人之间最朴素的关怀和最无私的奉献。
看着方志远毫不犹豫地系上安全绳准备下去救人,柳如烟第一次对自己的人生产生了质疑。
7
下午两点,方志远成功进入了废墟深处的空间。
这是一个由三块混凝土板形成的三角形空间,大约有十几平方米。里面被困了六个人,包括三个成年人和三个孩子。他们已经被困了十几个小时,都显得非常虚弱。
我们来救你们了。方志远的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温暖。
被困的人们看到救援人员,眼中瞬间涌出了泪水。一个中年男人颤抖着说：谢谢,谢谢你们。我们以为再也出不去了。
方志远迅速检查了每个人的情况。除了一个老人腿部有外伤,其他人虽然虚弱,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我们一个一个把你们送出去。方志远说道,先送孩子,然后是伤员。
救援过程很顺利,六个被困人员一个接一个被送出了废墟。当最后一个人被救出来的时候,所有的救援队员都鼓起掌来。
柳如烟站在人群中,看着被救出的人们与家属团聚的场面,心中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触动。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想起了小时候的美好时光,那时候的她并不是现在这样冷漠和功利。
柳总柳总一个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回过头,她看到是公司的副总张明。张明一脸着急地说：我们找到包的位置了！就在那边的废墟下面,不过需要救援队帮忙挖掘。
柳如烟看了看正在庆祝救援成功的队员们,又看了看不远处那堆废墟,心中开始犹豫。
柳总,这可是关系到公司生死存亡的大事啊。张明继续劝说,现在他们救完人了,应该可以帮我们了吧
柳如烟深深地看了张明一眼,然后说了一句让他意想不到的话：让他们先休息一下吧。
张明愣住了。平时雷厉风行的柳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解人意了
方志远和队员们确实需要休息。他们已经连续工作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体力和精神都接近极限。但看到柳如烟主动提出让他们休息,方志远对她的印象开始有了一些改变。
也许,这个女人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冷血。
天色开始变暗,但救援工作还没有结束。根据最新的统计,废墟下还有十几个人没有找到。
8
夜幕降临,临时搭建的照明设备把废墟照得如同白昼。
方志远吃了点干粮,休息了两个小时后,又投入到了新的搜救中。这次的目标是废墟东北角的一个区域,那里的结构比较复杂,搜救难度很大。
队长,你真的不用休息一下吗小王担心地看着方志远,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呢。
没事,只是小伤。方志远摆摆手,废墟下的人等不了太久。
就在这时,柳如烟走了过来。她换了一身运动装,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方队长,我能帮忙做点什么吗柳如烟的语气很诚恳。
方志远有些意外。你不用管你的包了
包当然重要,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柳如烟的眼神很坚定,我想为救援做点贡献。
方志远打量着柳如烟,发现她的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了。之前她的眼中只有焦虑和算计,现在却多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好吧,你可以帮忙搬运一些轻的设备。方志远点点头,不过要听从指挥,不能添乱。
柳如烟用力地点头,然后就投入到了救援工作中。虽然她平时养尊处优,但干起活来却很认真,很快就累得满头大汗。
看到柳如烟认真工作的样子,队员们对她的态度也开始发生变化。人心都是肉长的,只要真心实意地付出,就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晚上十点,搜救队又有了重大发现。他们在废墟深处听到了微弱的说话声,那里应该还有人活着。
声音很微弱,人数应该不多。方志远判断着,但那个位置很危险,上面有很多悬空的混凝土块。
这又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那个位置确实很危险,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坍塌。但废墟下的人可能已经坚持不了太久了。
我来。方志远再次毫不犹豫地说道。
队长,这次真的太危险了。小王抓住了方志远的胳膊,要不让我来吧。
不行,我是队长,这种险只能我来冒。方志远坚定地说道。
柳如烟站在一旁,看着这些为了陌生人可以拼命的人,心中涌起了深深的感动。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崇高,什么叫做伟大。
在金钱和地位面前,这些品质显得如此珍贵。
9
午夜时分,方志远开始了最危险的一次救援。
这次的通道更加狭窄,而且头顶悬着好几块摇摇欲坠的混凝土块。方志远必须小心翼翼地前进,任何一个动作都可能引发致命的坍塌。
爬了将近半个小时,方志远终于接近了目标位置。他听到了微弱的对话声,那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有人吗我们是救援队！方志远轻声喊道。
救援队太好了！里面传来了激动的声音,我们在这里！
方志远借着头灯的光线看清了情况。那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的大概三十岁左右,女的更年轻一些。他们被困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男人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女人。
你们还好吗有没有受伤方志远关心地问道。
我没事,但我老婆她...她快要生了。男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方志远愣住了。在这种环境下分娩,危险性可想而知。他立即通过对讲机联系外面：这里有孕妇临产,需要医疗支援！
外面传来了队员们惊讶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忙乱。很快,医生通过对讲机指导方志远如何处理这种紧急情况。
放轻松,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安全救出去的。方志远一边安慰着这对夫妇,一边在狭小的空间里准备应急接生。
孕妇的阵痛越来越频繁,情况变得越来越紧急。而头顶的混凝土块也在不断地掉落碎屑,随时可能砸下来。
在这生死时刻,方志远展现出了惊人的冷静和专业素养。他按照医生的指导,在极其恶劣的环境下成功帮助孕妇分娩。
当婴儿的哭声响起的时候,所有人都激动得热泪盈眶。生命在废墟中诞生,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外面的柳如烟听到婴儿的哭声,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可贵和人性的光辉。
在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东西。
10
清晨六点,经过一夜的努力,那对夫妇和他们的新生儿终于被成功救出。
当方志远抱着襁褓中的婴儿从废墟中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鼓起了掌。这个在废墟中诞生的小生命,象征着希望和重生。
谢谢,谢谢你们！年轻的父亲握着方志远的手,声音颤抖,我们永远不会忘记你们的恩情。
方志远笑着摇摇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恭喜你们,有了一个勇敢的孩子。
柳如烟站在人群中,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中五味杂陈。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那个曾经善良纯真的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如此冷漠和功利
柳总,我们的包...张明又凑了过来,提醒她公司的事情。
柳如烟看了张明一眼,然后走向了方志远。
方队长,我有话要对你说。柳如烟的声音很平静。
方志远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她走到了一边。
我想撤回之前的请求。柳如烟深深地看着方志远,那个包...就让它埋在废墟里吧。
方志远愣住了。你确定吗你不是说那很重要吗
确实很重要,但我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比金钱更重要。柳如烟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这一夜,我学到了比那些文件更宝贵的东西。
方志远点点头,他看到了柳如烟眼中的真诚。
如果你改变主意了,我们还是会帮你的。方志远说道,救援工作结束后。
不用了。柳如烟摇摇头,我要用这次的损失提醒自己,什么才是真正重要的。
说完,柳如烟转身走向了张明和其他公司高管。她要告诉他们,公司可以重建,文件可以重做,但人心和良知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方志远看着柳如烟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种欣慰的感觉。在灾难面前,人性的光辉总是能够战胜一切阴暗。
太阳升起了,新的一天开始了。虽然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他相信,只要人人都能保持这份善良和勇气,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废墟中依然有微弱的生命信号在闪烁,救援工作还在继续。但现在,已经有更多的人加入到了这个行列中来,包括那个曾经只关心金钱的柳如烟。
在废墟之上,希望之光正在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