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老婆死后,她的佛母胞姐当天就还俗回家。
她与姐夫夜夜笙歌,我却一眼就认出她就是我的妻子陆婉宁。
我质问她为什么要假死冒充她的胞姐。
她却嫌恶地一把推开我:妹夫,我知道妹妹死了对你打击很大,可我是你姐,你不能对我起歪心思啊。
她没收我所有积蓄,岳母更是骂我软饭男,将我赶出家门流浪。
她却花光钱财为姐夫起了一座青砖小洋房。
更是护着姐夫的儿子,将我女儿关进猪圈吃泔水。
而我的妻子正和姐夫大肆举办他儿子的生日宴。
我含泪将女儿接出来,父子俩却冻死在了大雪纷飞的夜晚。
再睁眼,我回到了妻子冒充胞姐这天......
1
妹夫,节哀,我们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陆婉宁一脸悲切,双目通红地望着我。
看着被抬进来的姐姐遗体,我并不疑他,扑到遗体上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的婉宁啊,你走得这么早,我可怎么办。
我们的女儿还这么小,你这是让我又当爹又当妈啊!
陆婉宁的脸比锅黑,却还不得不劝我:妹妹已经走了,我们都很难过,目前得尽快让妹妹入土安息才对。
陆婉宁和姐姐同胞而生,谁都没有怀疑陆婉宁顶替了姐姐的身份。
哭了好一阵,我才缓过来,抽泣着道:
姐姐说的是,得尽快下葬。
陆婉宁急切地点头,立马就联系了做棺材的王大爷。
妹妹走得突然,我看就不必办了吧直接装棺入土就行。
陆婉宁为下葬的事忙前忙后,出汗后她撩起头发,露出了耳后的胎记。
前世我就是凭这道胎记才认定死的是陆婉清,而不是陆婉宁。
这一次,我装作什么没有看到。
上一世,回家探亲的陆婉清为了救一落水男孩而死,而这一幕恰好被在河边洗衣服的陆婉宁看到。
于是她不惜放弃了自己的铁饭碗,顶替了姐姐的身份。
因为她早就心仪姐夫,怕姐姐死了之后,姐夫另娶。
外人看不出来她的刻意伪装。
作为朝夕相处了数年的丈夫,我却一眼就认出那是陆婉宁。
我质问她为何要丢下我们父子俩,投入姐夫的怀抱。
她却嫌恶地将我一推:妹夫你在说什么胡话,妹妹已经死了,我虽跟妹妹长得一样,可你也不能对我死歪心思啊。
姐夫更是护犊子似的,一扁担敲断了我的腿骨:妹妹死了,我们很心疼,但我的女人我必须保护。
她只躲在姐夫后面看着我冷冷地笑。
岳母看我腿断干不了活,痛骂我是软饭男,将我逐出家门。
我被扔在牛棚高烧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路过的赤脚医生救了我一命。
待我病好,准备回去接女儿,却看到妻子家高朋满座,她大办宴席,庆祝姐夫儿子的生日。
我却最终在猪圈找到了我们的女儿,我病了有多久,她就和猪同吃同睡了多久。
看着女儿因办席期间略微丰盛的泔水,眼中露出的精光,我的心如刀绞。
临走前,我求陆婉宁施舍给女儿一件厚棉袄,这大雪纷飞的夜晚,我怕女儿承受不住,却只得来她冷漠的声音:
要滚就麻溜滚,省得浪费我布料。
无路可去的我们,最终冻死在了那个饥寒交迫的夜晚。
每想到这些,我的一肚子邪火就蹭蹭往上冒,恨不得立马将这群畜生弄死。
看着陆婉宁为了欲盖弥彰,恨不得马上将姐姐下葬的样子,我不禁冷笑。
既然你这么想当佛母,那你就做一辈子陆婉清好了。
2
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我感激地对陆婉宁道:姐,我妻子是因为救人而死,是光荣牺牲,不是耻辱。
我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
听完这话的陆婉宁有些愣怔:
怎么大办
我要通知所有亲戚到场,我妻子是英勇就义,我要为她办追悼会。
广而告之后,就算你想反悔也来不及了,这个陆婉清,你当定了。
我在心中冷嗤。
我麻溜地搭建好了灵堂,并举着喇叭请遍了村里的父老乡亲和掌事的村长。
村里人闻讯都跑来帮忙。
看着漆黑的棺材,加上想到前世的悲惨遭遇,一口郁气上来,我倒真像死了老婆悲痛欲绝的寡夫。
陆婉宁看着灵堂皱了皱眉:
妹夫,我这当姐姐的就不用跪拜了吧何况我还怀孕了,身子不便。
说到怀孕,她面带娇羞,不禁将脸埋进了姐夫林书逸的怀里。
林书逸则小心呵护着陆婉宁坐下,目光中全是温柔。
是啊,妹夫,说到这个,你没了老婆,日后少不得要我们帮衬,你该给我们磕几个响头才对。
听到陆婉宁这话,我如遭重击。
我与陆婉宁两月没有同房,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可想而知。
原来早在陆婉清死之前,他们早就珠胎暗结了。
可笑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上一世还被她们倍加羞辱致死。
额上的青筋跳动,我望向陆婉宁,声音悲怆:大姐想要我怎么磕
林书逸假笑着打圆场:都是一家人,磕头就见外了,妹妹去世了,不是还有些首饰嫁妆嘛,你一个大男人也用不着那些,就补贴给婉宁吧。
我不可置信地抬头,死死盯着陆婉宁。
原来她竟想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东西拿回去。
既要又要,她怎么敢的
我颓然地坐在地上,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没了,都没了,老婆死了,首饰我变卖成钱了,我和女儿孤儿寡父的,需要活下去。
陆婉宁眼中带上了分急切:那就把你变卖的钱拿出来,你不能带走。
我愣了一瞬,惨笑着问道:我老婆尸骨未寒,姐姐就要赶我们父子走吗
也是,老婆死了,我这上门女婿自然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着我就假装收拾行李,过程中还不小心踉跄摔了一跤,看着狼狈至极。
周围乡亲们看不下去了,纷纷劝道:人家刚死了老婆,你们就赶人,事儿不是你们这样做的。
是啊,还要搜刮别人老婆的嫁妆,这样做事太不厚道了。
人家老婆怎么着也是为了救人而死,你们这样做,不怕那死去的妹妹来找你
我语气哽咽,强撑着擦掉眼泪:没事的,大姐容不下我,我走就是。
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我看谁敢
3
新任村长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拎着个瑟瑟发抖的小孩,他将小孩往地上一丢,脸色一沉:
快滚去,给你的救命恩人磕头。
众人一阵唏嘘:难道这就是陆婉清救起来的小孩
看到头戴孝布的我,村长小跑到我面前,语气中带着讨好:恩公,我可算找着你了。
实不相瞒,你夫人救下的就是我这不成器的孙子。
得知这个消息,我也十分痛心,我这刚从镇上赶回来。
这样,你们是英雄家属,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组织上会尽量批准的。
女儿抱着我的大腿,小声道:可是,村长爷爷,妈妈不要我们了,要赶我们走。
陆婉宁脸色突变,厉声道:你这贱蹄子乱说什么呢我是你大姨。
我心中一阵刺痛,连忙将女儿抱到自己面前。
就连年幼的女儿都能看出她就是自己的妈妈,可她却死不承认,还狠下心要剥夺我们的钱财将我们驱离。
虎毒还不食子呢!
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村长,我老婆已经死了,我也没有家了。
你能为我找个工作吗我不怕苦和累,只要能养活我和女儿就行。
村长有些诧异:这年头,像你这么吃苦耐劳还负责的年轻人不多了。
这些要求我会尽量满足,你在家等消息吧。
说完村长就走了。
我回房经过陆婉宁房间时,听到了她和林书逸的对话。
书逸,你看看杨贺铭那死样子,还是你懂得疼人,幸好姐姐死得早,不然我这肚子大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两天就是泽川生日了,到时候务必得让他把我的嫁妆吐出来,给儿子办生日宴。
岳母也是这个意思,钱绝对不能落在杨贺铭手里。
林书逸对陆婉宁上下其手,陆婉宁不时发出几声娇喘:死鬼,你轻点,对了,泽川以后能光明正大叫我妈妈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林书逸语气宠溺:是啊,老婆你放心,我一定拼尽自己的全力守护你和孩子们。
我拳头紧握,牙齿咬得咯吱响。
原来全家都知道陆婉宁顶替了姐姐的身份,就我一个傻子被蒙骗至今。
甚至就连林书逸的大儿子,都是陆婉宁生的。
脑子里的弦将将崩断,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在村长许诺会帮我,我很快就能带着女儿离开这家恶心的人了。
果不其然,几天后,村长就亲自送来了好消息。
村里给我批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宅基地,还给我安排了一份供销社营业员的工作。
要知道,这份工作,原本是属于陆婉宁的。
谁让她自愿丢弃铁饭碗,要投入林书逸的怀抱,去当那劳什子佛母呢。
4
第二天我就收拾东西带着女儿离开,组织上怜悯我和女儿,给我们单独批了一间库房作临时住所。
却在门口被陆婉宁拦住。
哟,这是做贼心虚准备跑路了
我下意识摸了胸口的证件,定了定心神:
陆婉清,我去哪里应该不用给你报备吧反正你们都巴不得赶走我。
陆婉清三个字,我咬字极重。
她的脸白了一瞬,立马道:
我现在怀孕了,书逸在上班,家里的活儿总得有人干。
你就这么一走了之,是不是有点不负责
我嗤笑一声:大姐,我老婆陆婉宁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寡夫一个,怎么敢照顾你
这种事,还是得让姐夫来才对,不然别人该说闲话了。
陆婉宁狐疑地上下打量我,最后干脆上手拉扯。
夸擦一声,我的所有证件都散落在地上。
好哇,杨贺铭,你果然是偷了家里的钱财准备跑路。
我被气得发抖,伸手推开了陆婉宁。
大姐,请你自重,不要动手动脚的。
当看到那张上岗证时,她被气得眉毛倒竖,伸手就抢了过去:
你偷我上岗证干嘛
你的我记得这个上岗证只有我那死去的老婆才有。
我被气笑了,好整以暇地提醒她:你要不要看看,上岗证是谁的名字
陆婉宁翻开上岗证,她的脸色由红到黑,最后变为一片惨白。
我越开陆婉宁,牵着女儿就准备离开。
陆婉宁的声音从身后幽然传来:你不就是缺个女人嘛,我兼祧两房该行了吧
那声音像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带着满满的不屑。
识相点就把岗位让给我,这样你不仅有女人,还有家,我们还是一家人。
我只觉讽刺。
上一世,我求着陆婉宁不要赶我和孩子走,她却任由我们冻死在寒冬腊月。
这一次,我主动要走,她又百般阻挠。
我一步步逼近:陆婉清,你那佛母的名号难道就是这样来的吗
我姐夫一个人,难道还满足不了你需要你舍身为人,将自己献出,你可真是贱啊!
说完这句话,我用尽全身力气,打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不止为自己,更想为前世惨死的女儿出口恶气。
扇你巴掌,我都嫌脏了我的手。
你居然敢打我我可是孕妇!
陆婉宁疯了一般扑上来,跟我扭打在一起。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踹开。
看到来人,陆婉宁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