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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沈清禾被宋婉刺激得很萎靡。
她的视线一直在我和女儿之间来回转,神情有些郁郁寡欢。
我擦干净嘴角的酱汁,站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女儿很乖,每天吃了就睡,睡醒也不闹人,你等下要不要陪她玩会。
沈清禾环住我的腰,声音低落:是我不好。
沈清禾是一名工作狂,她对值得事业是热忱的爱着,
我自然不会让家庭成为她的牵绊。
她离家多时是为了一项秘密实验,又不是有意为之。
我忍不住想逗逗她:
所以,你觉得宋婉好,想把我推给他
沈清禾像是应激了一样,脸涨得通红,她才不配!
我叹了一口气,摸着她的头,都七年了,不知道她在发什么癫。
当年她怀疑我和她在一起是因为钱,那么决绝地对我。
现在却又像是巴望着我看上她的钱一样。
真是可笑至极。
那天之后,宋婉没再出现在我面前。
倒是沈清禾一直神神秘秘地捣鼓着什么。
一天,她递给我一件西装说要带我去参加一场晚宴。
我心情复杂地站在熟悉的宅子外面,看着沈清禾:
你说的晚宴就是参加宋家的宴会
沈清禾理了理发丝,表情严肃地像是即将奔赴战场的斗鸡,
木易,今天你是作为最尊贵的客人被邀请来的。
我一脸懵。
直到看到远处的宋先生和宋夫人快步走过来。
一别多年,宋夫人披着披肩,优雅地一如当年。
只不过,她脸上完美的笑在瞥到我的那一瞬间失态了一秒。
随即很自然地像是没看见我一样移开视线。
宋先生伸出手和沈清禾握手,语气很客气:
沈教授,稀客,多谢赏光。
沈清禾回握,又顺势揽过我介绍,这是我先生,木易。
宋先生不认识我,朝我和蔼地伸出手。
木先生。
宋先生笑着点头,好了,沈教授,木先生,里面请。
踏进宋家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宅子时,我有些恍惚。
以前在这里发生过的或自卑或痛苦的事,
对于我来说都已经遥远到恍如隔世。
沈清禾一直紧紧挽着我的手臂,垂头低声说:
老公,要笑,让不喜欢你的人看不惯你又干不掉你。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睛下意识瞥向前方的宋夫人。
果然,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一丝压不住的铁青。
让自己一向看不起的下层人作为客人和自己处在同一场合,
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不过,不得不说,我心里爽到了。
那种爽快在看到宋婉震惊的神色时更是到达了顶峰。
我脸上的笑越发地大。
一直沉默的宋夫人突兀地开口:木易,好久不见了。
和沈清禾在介绍宋婉的宋先生顿了一下,偏头看向宋夫人,
你认识木先生。
宋夫人拢了拢肩上的披肩,笑得温和,
你忘了木先生的爸爸在我们家做过几年下人。
她垂着头,没看见周围突然诡异起来的氛围,继续说:
那是个可怜人,好像是聋哑人,最后要不是手脚不干净——
话音未落,她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嘴,一脸抱歉的样子,
我是不是话多了。
沈清禾面无表情地接话:
知道自己话多,就管好自己的嘴。
宋夫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一旁的宋先生脸色也不好看,他瞥了一眼宋夫人,
年纪大了,的确记性和脑子都不够用了。
宋婉,去带你妈妈去后花园吹吹风。
从看见我起就一言不发的宋婉哑着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扶着摇摇欲坠的宋夫人要往外走。
围在我和沈清禾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转移开话题。
听说木先生回国后也被多家实验室邀请,也是人中龙凤啊。
是啊是啊,能教育出这样优秀孩子的父亲很伟大。
......
我站在原地看着宋婉和宋夫人仓皇离开的背影。
第一次觉得风水轮流转这个词写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