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血色旗袍
2023年·上海·午夜
外滩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色块,摩天大楼的玻璃幕墙倒映着流动的车灯。程微澜撑着黑伞穿过喧闹的酒吧街,耳机里播放着最新的电子音乐,手腕上的智能手表不时闪烁着消息提醒。
她拐进一条僻静的小巷,推开一家名为旧时光的古董店。门铃响起的瞬间,二十一世纪的喧嚣被隔绝在外,取而代之的是老式留声机沙哑的歌声和檀香混着尘封纸张的气息。
程小姐来得正好。店主从里间捧出一个紫檀木匣,刚到的货,我想您会感兴趣。
匣中是一件深绛色旗袍,在LED射灯下泛着幽暗的光泽。程微澜的指尖刚触到衣料,就触电般缩了回来——那缎面冰凉得不似织物,倒像浸过寒夜的井水。
这是......
民国二十六年百乐门头牌歌女的遗物。店主压低声音,据说她穿着这件衣服,在淞沪会战那晚被当众枪决。
程微澜鬼使神差地举起旗袍。银线刺绣的夜莺在灯光下栩栩如生,可当她翻到衣摆内侧时,呼吸骤然凝滞——那里有大片褐色的污渍,边缘呈放射状扩散,像一朵干涸的血花。
我要了。她听见自己说。
现代公寓·凌晨两点
智能家居系统感应到主人归来,自动亮起暖黄的壁灯。程微澜把旗袍挂在落地镜前,倒了杯威士忌坐在吧台边。
镜中的她穿着oversize的卫衣,短发染成雾霾蓝,耳骨上三枚银钉闪着冷光。这是标准的都市文艺青年打扮,与那件带着死亡气息的旗袍格格不入。
酒过三巡,她醉眼朦胧地换上旗袍。
腰身竟严丝合缝地贴合,仿佛量身定制。程微澜怔怔望着镜中陌生的自己:短发不知何时变成了及腰的波浪卷,雾霾蓝褪成鸦羽黑,连那颗藏在左眼下的泪痣都显得格外妖冶。
镜面突然泛起涟漪。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穿透镜面,带着旧时代特有的寒意掐住她的脖颈。程微澜在惊骇中看清了镜中人的样貌——
军装笔挺的男人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宽肩窄腰被武装带束出凌厉线条。他生得极好看,剑眉下压着一双凤眼,本该含情的眼尾却因眉骨那道疤显出几分肃杀。薄唇紧抿成线,下颌线条如刀削般锋利。
最骇人的是他的眼神。
那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裹挟着跨越八十年的恨意刺来:阿绣,他的声音低沉如大提琴鸣响,这次你逃不掉了。
程微澜踉跄后退,撞翻了智能音箱。AI管家的电子音突兀响起:需要报警吗再抬头时,镜中只剩她惨白的脸。
旗袍内衬滑出一张泛黄照片:百乐门舞台上,歌女颈间的翡翠坠子与她方才戴上的如出一辙。而台下第一排,军装男人正死死盯着台上,握枪的手青筋暴起。
照片背面是用钢笔力透纸背的字迹:
1937.12.3,你欠我的命,该还了。
【第二章】午夜留声机(时空交错)
2023年·上海·凌晨3:17
程微澜从噩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后背。
智能家居系统感应到她的心率异常,自动调亮了床头灯。冷白的光线下,那件挂在衣帽架上的旗袍泛着诡异的光泽——银线刺绣的夜莺翅膀竟微微翘起,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走。
系统,播放助眠音乐。她哑着嗓子命令。
音箱里流淌出的却是沙哑的《夜来香》,带着老唱片特有的杂音。程微澜猛地坐起,手机屏幕自动亮起,显示着:
【正在播放:未知音源·录制于1937年】
停止播放!她的声音发颤。
音乐戛然而止。
死寂中,衣柜深处传来咔嗒一声轻响。程微澜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缓缓拉开柜门——那台本该放在客厅的复古留声机,此刻正静静躺在她的羊绒大衣之间,黑胶唱片缓缓旋转。
唱针突然自己落下。
天涯呀海角
女人的歌声骤然炸响,程微澜倒退两步撞上梳妆台。镜中的自己竟穿着那件绛色旗袍,发间别着珍珠发簪,唇上涂着早已过时的绛红色口红。
更可怕的是,镜中人没有跟随她的动作。
觅呀觅知音镜中程微澜继续唱着,突然转头对她嫣然一笑,沈长官来了,你该走了。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整面落地窗突然映出1937年的街景——法租界的梧桐在狂风中摇曳,百乐门的霓虹灯牌闪烁不定。程微澜的智能手表疯狂震动,屏幕上跳动着血红色的警告:
【时空坐标异常!1937年12月3日
03:29】
她冲向玄关想要求救,却发现防盗门变成了雕花木门,智能门锁的位置镶着黄铜门牌:霞飞路128号。
滴答——
旗袍下摆突然渗出鲜血,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血泊。程微澜低头,看见自己左胸凭空出现一个弹孔,鲜血正汩汩涌出。剧痛中她跪倒在地,最后看见的是镜中伸出的那只手——
骨节分明的手指戴着皮质手套,稳稳接住了她坠落的躯体。
1937年·上海·冬夜
程微澜在烟草与硝烟混合的气息中苏醒。
她躺在一辆疾驰的军用吉普后座,身上盖着带着体温的军呢大衣。驾驶座的男人从后视镜瞥她一眼,凤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这次装死倒是逼真。沈砚之的声音比车载电台的杂音还冷,连脉搏都停了三分十二秒。
车窗外掠过燃烧的街道,流弹在夜空中划出猩红的轨迹。程微澜突然意识到,这辆车上没有安全气囊,没有GPS导航,只有仪表盘旁插着的青天白日旗在猎猎作响。
后视镜里,沈砚之的薄唇抿成刀锋。
阿绣,他单手转动方向盘,另一只手将配枪拍在她膝头,要么现在开枪打死我,要么告诉我布防图在哪。
枪身还残留着他的体温。程微澜低头,看见旗袍开衩处露出的肌肤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串数字纹身:
12.3.03:29
正是智能手表最后显示的时间。
【第三章】枪与玫瑰(危险暧昧)
1937年·百乐门后台·午夜
程微澜跌进沈砚之怀里的那一刻,整个世界仿佛静止。
他的手臂像铁铸般箍住她的腰,军装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她裸露的后背,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她下意识仰头,正对上他低垂的目光——那双狭长的凤眼在昏暗的灯光下黑得惊人,眼尾微微上挑,像一把出鞘的刀,锋利又危险。
投怀送抱他冷笑,声音低沉,带着久经沙场的沙哑,日本人的新把戏
程微澜能闻到他身上硝烟与沉水香交织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像是刚从战场上归来。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灼热而克制,与她急促的心跳形成鲜明对比。
我……她刚想开口,却被他捏住下巴,拇指粗暴地擦过她的唇瓣,抹掉了那抹玫瑰色的口红。
不是易容。他眯起眼,指腹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力道重得几乎让她发疼,说,你和阿绣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连这颗泪痣都长得一模一样
他的目光死死锁住她左眼下那颗小小的泪痣,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恨,又像是某种压抑到极致的渴望。
程微澜屏住呼吸。
沈砚之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鼻梁高挺,下颌线条紧绷,薄唇抿成一条冷硬的线。他的军装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锁骨上一道狰狞的疤痕,随着呼吸起伏,像是某种蛰伏的野兽。
我不认识什么阿绣。她轻声说,声音因为他的逼近而微微发颤。
沈砚之的眼神骤然一沉。
他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反身按在墙上。军装皮带上的金属扣硌着她的腰,他的膝盖强势地抵进她双腿之间,将她牢牢禁锢在方寸之地。
撒谎。他低头,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呼吸灼热,那个叛徒偷走布防图时,也是这么说的。
程微澜能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能数清他睫毛的阴影,甚至能听见他加速的心跳——尽管他的表情冷得像要杀人。
她的指尖不小心触到他腰间的配枪,冰凉的金属让她瑟缩了一下。沈砚之却突然笑了,笑意不达眼底。
怕枪他慢条斯理地抽出那把勃朗宁,塞进她手里,然后握着她的手指扣上扳机,阿绣可不怕。
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的手,指节修长有力,虎口处有一层薄茧,摩擦着她的皮肤,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枪口缓缓上移,最终抵上他的胸口——正对心脏的位置。
开枪啊。他盯着她的眼睛,声音低哑,就像你当年做的那样。
程微澜的呼吸乱了。
沈砚之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收缩,像捕食前的野兽。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腕骨,力道暧昧不清,既像威胁,又像某种隐秘的挑逗。
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交织。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沈长官!紧急军情!
沈砚之的眼神一暗,瞬间抽身退开。程微澜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却被他一把捞住。
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垂,留下一句只有她能听见的低语:
今晚别想逃。
【第四章】记忆雪崩(虐心高潮)
程微澜在第三次穿越时,终于触碰到了沈砚之的记忆。
那是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她跌跌撞撞地闯入1937年的百乐门后台,浑身湿透,发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沈砚之正背对着她擦拭配枪,听到动静猛地转身,枪口直指她的眉心。
你又回来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可握枪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程微澜没有躲。她望着他,雨水顺着她的睫毛滑落,像是眼泪。
沈砚之,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嗓音沙哑,我真的不是阿绣。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秒,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拽进怀里。军装上的金属纽扣硌得她生疼,他的手掌压住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撒谎。他的呼吸灼热,喷在她耳畔,你的眼睛,你的声音,连你发抖的样子都和她一模一样。
程微澜想推开他,可手指刚碰到他的胸膛,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如潮水般涌入——
记忆一:初遇
1936年春,百乐门后台。
沈砚之奉命调查地下党,却在阿绣登台的瞬间晃了神。她穿月白色旗袍,唱《天涯歌女》,眼波流转间,他手中的酒杯倾斜,红酒洒在军装上。
长官,她下台后故意撞进他怀里,指尖划过他胸前的酒渍,笑得狡黠,这颜色衬您。
他本该推开她,却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的脉搏在他掌心下跳动,像一只受惊的鸟。
记忆二:教枪
1936年夏,郊外靶场。
沈砚之从背后环住阿绣,握着她的手扣动扳机。手腕要稳,他的呼吸烫得她耳尖发红,就像我这样。
枪响后,他迟迟不松手。阿绣转身时,嘴唇不小心擦过他的下巴。
两人同时僵住。
下一秒,他猛地将她按在树干上,吻得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里。
记忆三:高烧
1937年秋,暴雨夜。
阿绣高烧不退,沈砚之踹开药店大门抢药。回来时浑身是血,却固执地掰开她的嘴喂药片。咽下去,他声音发抖,你敢死试试看。
那晚他守到天亮,用浸了冷水的毛巾一遍遍擦她滚烫的额头。朦胧中,阿绣抓住他的手贴在脸颊,轻声呢喃:沈砚之,你别走……
他红着眼吻她的指尖:我在这。
程微澜从记忆中惊醒,发现自己泪流满面。沈砚之正死死盯着她,眼底翻涌着痛苦与疯狂。
你想起来了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她摇头,眼泪却掉得更凶。
沈砚之突然笑了,笑容比哭还难看。他粗粝的指腹擦过她的眼泪,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你哭什么他问,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程微澜不敢回答。
她在哭他教阿绣开枪时,故意多绕一圈的手臂。
她在哭他冒雨抢药时,肩上那个汩汩冒血的弹孔。
她在哭最后那晚,他扣动扳机时,滚落的那滴泪。
沈砚之忽然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里间的休息室。程微澜惊慌地挣扎,却被他按在沙发上。
别动,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手掌覆上她冰凉的双脚,会着凉。
他的掌心滚烫,小心翼翼地揉搓她冻僵的脚趾。程微澜怔怔地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心脏疼得像是被撕成两半。
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男人,此刻正跪在她面前,为她暖脚。
沈砚之……她哽咽着唤他。
他抬头,眼神深邃如海。
我知道你不是她,他苦笑,可我忍不住。
窗外炮火轰鸣,而屋内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沈砚之缓缓靠近,在即将吻上她的瞬间,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沈长官!发现布防图下落!
他的动作顿住,眼底的柔情瞬间被冰冷取代。程微澜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一根根掰开手指。
等我回来,他系好军装领口,又变回了那个冷酷的军官,我们好好谈谈。
门关上的瞬间,程微澜的胸口突然传来剧痛。她低头,看见旗袍左胸位置渐渐晕开一片鲜红——
那是子弹贯穿的痕迹。
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她终于明白:
阿绣必须死在今夜。
只有让沈砚之恨她,他才能活到战后。
【第五章】夜莺终章(诀别与新生)
1937年12月3日·百乐门·午夜
程微澜站在化妆镜前,最后一次描摹唇上的绛色。
镜中的她穿着那件夜莺旗袍,银线刺绣在煤气灯下泛着冷光。她知道,再过十分钟,沈砚之就会带着军队冲进百乐门——而真正的日本间谍正潜伏在观众席,等待他自投罗网。
阿绣小姐,侍者敲门,该您上场了。
她深吸一口气,将翡翠耳坠摘下,轻轻放在梳妆台上。这是沈砚之送她的第一件礼物,内侧刻着长相守。
舞台中央
《夜来香》的旋律响起时,程微澜看见了第一排的沈砚之。
他穿着笔挺的军装,眉骨上的疤痕在灯光下格外明显。四目相对的瞬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她今天涂的口红,和初遇那晚一模一样。
程微澜对他嫣然一笑,转身时故意露出藏在手包里的布防图。沈砚之猛地站起,却被突然熄灭的灯光打断。
黑暗中,她飞快地奔向后台通道。
拦住她!
沈砚之的怒吼混着枪声炸响。程微澜感到子弹擦过耳际,热浪灼烧着皮肤。她拼命奔跑,却在拐角处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沈砚之将她狠狠按在墙上,军装上的金属扣硌得她生疼。
为什么他声音嘶哑,眼底翻涌着痛苦,为什么要背叛我
程微澜望着他发红的眼眶,心脏疼得几乎窒息。她多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阿绣从未叛变,告诉他那份假布防图是为了救他。
可她只是抬起手,轻轻抚过他眉骨的伤疤。
沈砚之,她笑得凄美,你教过我开枪的,记得吗
沈砚之突然僵住。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夏日的靶场,她转身时擦过他下巴的唇,他失控的吻......
就在这时,程微澜猛地推开他,冲向舞台。聚光灯下,她举起手中的布防图,对着暗处的日本间谍高喊:
你们要的东西在这!
枪声响起。
程微澜感到胸口一阵剧痛。她踉跄着转身,看见沈砚之目眦欲裂地朝她奔来,军装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鲜血在旗袍上绽开,像一朵怒放的玫瑰。
1937年12月3日·百乐门后台·23:47
沈砚之踹开化妆间门时,程微澜正在给唇瓣补最后一道绛色。
铜镜里映出他军装染血的模样,腰间配枪的皮套敞开着,露出泛着冷光的枪柄。他呼吸粗重,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狂奔了十里夜路才赶到她面前。
布防图。他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右手按在枪托上,左手却死死攥着个绒布盒子,指节发白,交出来。
程微澜从镜中与他对视。煤气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笼罩着她单薄的背影。她缓缓转身,旗袍下摆扫过满地碎瓷——那是他上次震怒时摔碎的胭脂罐。
沈长官深夜闯女子化妆间,她轻笑,指尖抚过梳妆台上的翡翠耳坠,不怕人说闲话
阿绣!他突然暴喝,一拳砸在门框上。木屑飞溅中,那个绒布盒子掉在地上,滚出一枚钻戒。戒圈内侧刻着1937.12.4,是明天的日期。
空气凝固了。
程微澜盯着那枚戒指,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她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历史上沈砚之会在明天清晨带队突袭日军据点,而那是个必死的陷阱。
你原本打算...她声音发颤,明天求婚
沈砚之突然单膝跪地,染血的手掌捧起她的左手。他仰头看她时,素来凌厉的凤眼里竟泛着水光:跟我走,现在就走。管他什么布防图,什么军令如山...
他的唇贴上她无名指时,滚烫的泪砸在她掌心:我只要你活着。
程微澜浑身发抖。
她多想弯腰抱住他,多想说好。可后台通道已经传来日语的低语,玻璃窗外闪过刺刀的反光。日本特务早埋伏好了,就等着沈砚之为她自投罗网。
砚之。她第一次唤他表字,声音温柔得像在告别,你看。
她当着他的面,从旗袍内衬取出真正的布防图,慢慢按在烛火上。火舌舔舐纸张的瞬间,沈砚之瞳孔骤缩——那上面标着的根本不是国军防线,而是日军敢死队的埋伏点。
你...!
去舞台。她突然拽住他领带迫使他低头,在唇齿相贴间塞进个微型胶卷,这是所有间谍名单。
沈砚之还没反应过来,程微澜已经夺过他的配枪冲向幕布。聚光灯亮起的刹那,她对着满场宾客举起枪——
叛徒阿绣在此!
枪声如惊雷炸响。
第一颗子弹穿透她左肩时,沈砚之的嘶吼盖过了所有喧嚣。第二颗打进腹部,她看见他翻越栏杆的身影被弹雨阻隔。第三颗正中胸口,她倒下的方向却故意压住了那个举着狙击枪的日本军官。
阿绣——!!
沈砚之接住她坠落的身体时,军装前襟瞬间被血浸透。他徒劳地用手去堵她胸前的弹孔,温热的血却从指缝不断涌出。程微澜艰难地抬手,抚上他狰狞的面庞。
傻子...她咳着血笑,哪有...求婚...不戴戒指的...
沈砚之颤抖着抓起那枚钻戒往她手上套,却发现她的指尖已经开始透明化。怀中的躯体越来越轻,像捧着一捧即将消散的月光。
不...不!你说过要看我穿西装...他发疯似的去抓那些飘散的光点,你说过要弹钢琴给我听...
程微澜用尽最后力气,将染血的唇印在他眉心:活下去...等太平年月...
她的声音散在夜风里:...替我去外滩...看霓虹灯...
时空交错
2023年的拍卖会上,程微澜接过那件带血的旗袍;
1949年的沉船前,白发苍苍的沈砚之握紧翡翠耳坠;
而此刻的1937年,她最爱的人正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阿绣......沈砚之的声音支离破碎。
程微澜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假布防图塞进他口袋。
活下去......她气若游丝,替我看......太平盛世......
她的指尖突然泛起微光,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沈砚之惊恐地收紧手臂,却只抓住一缕消散的星光。
2023年·上海外滩
程微澜在剧痛中惊醒,智能手表显示凌晨3:29。
她颤抖着摸向胸口——那里多了一枚子弹形状的胎记。梳妆台上,翡翠耳坠静静躺着,内侧的刻字变成了:
我们终将重逢
窗外,一只夜莺掠过霓虹璀璨的夜空,歌声清亮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