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05
出了学校,我直奔银行。
刚刚我看过了,姜耀光的微信只有几十块钱。
这显然不符合我爸妈平时给他钱的情况。
半个小时候后,我获得了姜耀光的银行转账记录。
五千,八千,四千五,一万......
姜耀光这个普通家庭的高中生,存款居然不少。
林林总总加起来,居然高达五十万!
爸妈从我记事起就爱跟我哭穷,说什么家里没钱。
让我要省吃俭用。
我一直信以为真。
中考那年,我因为成绩优异,原本可以去一中,但因为五中会补贴三万元择校费。
我就去了五中。
我尽我所能的回馈家庭,没想到家里的穷原来只针对我。
姜耀光过得倒是很滋润。
真是荒谬。
真是可笑。
我将这些记录一一截图。
随后给自己开通了银行账户。
等着吧,这么爱哭穷,那我很快就让你们一家真成穷光蛋。
我买了个家庭监控后就回了家。
而我爸已也经把针孔摄像头买好了。
他一脸兴奋,指着针孔摄像头道:
有这东西在,要么你成功看到姜玉的答案,要么咱家获得巨额保险金。
怎么都不会亏,真是太完美了。
我跟着附和,对呀。
不过,还是有一点不对。
爸妈兴奋的脸僵住了。
而我缓缓开口:
他们家只有她买了巨额保险,看起来有点可疑。
这下,我爸眼前一亮。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
还是耀光想的周到,咱们几个也得把保险买上。
一听这话,我妈下意识地嘟囔道:
可那些赔的多的都很贵,太浪费了吧。
我轻笑一声:
付出的多,得到的才多。
你们一开始给姜玉买了这么贵的意外险,现在给自己买的也要贵。
不然会让人觉得奇怪。
爸妈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最后咬牙买了跟我同档次的意外险。
我站在桌边,微笑着听他们跟保险中介确认合同。
突然,我想到了什么,主动提议道:
爸妈,保险受益人写我呗。
爸妈一愣,随即又无所谓地点头答应。
他们对这个儿子倒是真的不设防呀。
我笑了笑。
现在冰冷的家人会不会变成银行卡里温暖的数字,可都掌握在我手上了。
06
距离高考的最后几天里,我妈终于把藏着针孔摄像头的衣服送来了学校。
她堂而皇之地把三层饭盒递给我,剩下一盒小青菜和衣服递给了姜耀光。
这是演都不演了
我在心里嗤笑一声,脸上却摆出了感动的样子。
谢谢妈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
姜耀光气得瞪大了眼。
这几天和我交换的日子,他过得实在是苦不堪言。
是不是的胃疼让他坐立难安、彻夜难眠。
白天偶尔想睡一下,又会被负责的任课老师强行点起来站着。
更讽刺的是,
由于他之前的特意交代,我妈这几天送给他吃的,全是加的泻药的剩菜剩饭。
他不吃就胃疼,吃了就腹泻。
所以只能天天跑来求我给钱买吃的,哪怕是馒头配白菜也不得不吃。
妈!
姜耀光眼含热泪,激动地拉住我妈。
终于见到你了,我跟你说,那饭你不该给她吃,她......
咚!
姜耀光被直接推倒在地。
头重重地撞到了墙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别一找到机会就挤兑你弟!
我妈脸一拉,不耐烦道。
姜耀光捂着头,双唇颤抖着开口:
妈,我没有,我才是......
闭嘴！我现在没空听你狡辩,好端端的来给你送饭,非要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妈粗暴地打断他的话。
我适时的拉住了我妈,我弟常用的那种尖酸又不屑语气道:
妈,别跟他争了。
他这几天没事找事,老是说什么他才是姜耀光的话。
我扬起眉毛,指了指自己。
他是江耀光,那我是谁
你他妈的,你还敢装!
姜耀光彻底破防,疯狂地嘶吼着。
你他妈到底做了什么手脚,为什么会跟我互换身体
说呀,别装死了！
把我的身体还给我!
我妈啧了一声,直接一耳光甩了过去。
姜耀光一愣,随即尖锐地哭号起来。
妈!你干嘛打我呀。
我妈又啧了声,抬了抬手。
姜耀光终于怕了,闭上了嘴。
我看够了戏,悄悄凑近了我妈。
妈,你说他是不是学习学疯了呀,他这样看起来真的......不像正常人呀。
我妈眼前一亮,开始细细打量姜耀光。
还真是,要不趁她还没全疯,干脆找个人家把她嫁了。
姜耀光被看得发毛,浑身止不住地开始颤抖。
他终于意识到,只要他用的是我的身体,那我妈就不会相信他说的话。
毕竟互换身体这种事情,要不是我亲身经历了,我也很难相信。
姜耀光用着我的身体,我妈根本理都不会理他一下。
就像她曾经对我那样。
看着姜耀光那副不死心的样子。
我讽刺一笑,顺手把带针孔摄像头的衣服拿走,换了件普通的衣服给他。
接下来我可有的忙了。
07
我开始光明正大地把姜耀光对我做的事重复在他身上。
不仅让我妈每天克扣他的饮食,还时不时去教室干扰他。
在这种条件下,姜耀光每天忍饥挨饿,还要按照学校规定不停复习知识点和错题。
一天甚至连六个小时都睡不到。
这天午休,他刚闭上眼睛,我就毫不客气地把他叫醒。
谁让你乱动的我东西的,我放这的错题本呢
姜耀光猛地惊醒,哼都不敢哼一声就开始翻找我的东西。
因为动作太急,他的胳膊在桌上撞得生疼。
却也不敢跟我呛声。
生怕我找爸妈来送他进精神病院。
这一幕看得我心情甚好。
这个曾经仗着性别为男,就想剽窃我十几年学习成果的人。
现在却因为性别为女,不得不老实在教室里看书。
也不知道是因为落差太大,还是因为姜耀光真的太孬了。
就这么几天的时间,他就受不了了。
偷用了我故意留下来的手机给爸妈打电话。
可惜还没接通,就被无情地拉黑了。
我笑盈盈地看着姜耀光,直到他彻底破防。
求你了姐,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会害你了。
我把钱都给你行不行放过我吧。
我对他笑了笑,然后果断摇头。
别急呀,还没到时候。
说着,我还顺便向他展示了他空空如也的余额。
这下,姜耀光的眼神彻底从痛苦变成了绝望。
与此同时,我也没放过我爸妈。
可能是觉得女儿已经得罪透了,儿子是他们唯一的依靠。
爸妈最近对我可谓是百依百顺。
儿呀,妈给你做了红烧肉,你多吃点。
来,爸给你买了状元同款文具,你肯定能考好。
我一一笑纳,顺口说:
我可比那个谁有良心,等我考好了,绝对不会忘了你们。
爸妈眼前一亮,对着我连连夸赞。
果然生儿子就是好,你姐就一白眼狼。
可不是嘛。
我笑嘻嘻地点头。
跟着儿子搞,你们的好日子就少不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隔三差五暗示父母要高考奖励。
爸妈也确实舍得。
什么都肯帮忙买。
连我上大学要用的电脑都给我买的几万块的最新款。
更别提一些平板电脑、智能手表什么的。
但随着花销越来越大,爸妈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终于有一天,我妈坐不住了,小心翼翼暗示我。
咱们也买了这么多了,其它的东西等你上大学买行不行
想搪塞我
我微微一笑,没事,现在买的是现在想到的,等我上大学还有其它的要买呢。
我妈垂着头不说话。
我只好无奈地扯了扯嘴角,不经意道:
反正我考上好大学之后就能赚大钱了,我以后自己买吧。
我妈咬咬牙,又妥协了。
行,你要的这个蓝牙耳机,妈帮你买。
这下,我终于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安慰道:
没事,明天就高考了,马上就结束了。
08
第二天大早,我坦坦荡荡地穿着那件带针孔摄像头的衣服去往考场。
姜耀光神经兮兮地把我拦在了路当中。
你什么意思,用我的身体高考,你是不是不打算换回来了
我神秘一笑。
别多想,我肯定会跟你换回来的。
放屁!
你就是在耍我是吧
姜耀光气急败坏,死死抓着我的手拉扯。
我这几天给他安排了健康饮食,所以他力气居然不小。
我身形一晃,差点被拽倒在地。
可下一秒。
姜耀光就被一把推开。
爸妈防备着姜耀光,生怕他害我出事影响高考。
这画面属实好笑。
我没忍住笑出来声,气得姜耀光死死瞪我。
我却没再和他纠缠,直接去了考场。
在监考老师快要查到我时,我心念一动。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迅速传来。
我心中大喜,我猜对了。
上次换身体是在我剧烈胃疼,心里忽然想,为什么我不是我弟的时候。
这些天我一直猜测,是不是我足够想,就能换回来。
现在看来,居然真的是。
下一秒,隔壁的考场爆发出一声尖锐的质问:
同学,你怎么带了针孔摄像头在身上
人群顿时一阵喧哗。
我爸妈惊恐地抬起头,看向我弟考场的方向。
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们,因为隔壁考场爆发出了更强烈的尖叫声。
不好,有人晕倒了!
偏偏这时,监考老师正好查到了我这。
我在爸妈震惊的目光里,缓缓走进了考场。
这下,爸妈终于意识到不对了,疯狂地跑向姜耀光所在的考场。
在一片混乱中,我设置的自动上传视频也暴露在了大众视野中。
我父母和姜耀光对我的所有算计被公布了出来。
几个词条疯狂地攀上了热搜。
高考考生携针孔摄像头进考场被发现后昏厥
作弊者的现世报
成千上万条评论在视频底下疯狂刷新。
意思是他们一家人合伙算计女儿,结果老天开眼,让他自己把带针孔摄像头的衣服穿去考场了
太棒了,试图不劳而获的作弊者都这个下场。
录音里他们还说给她买了巨额意外险,这家人太可怕了。
在一片支持声中,却依然有质疑我的声音。
她提前录了视频,现在才放出来这心机也挺深的吧。
那不是她爸妈和弟弟吗,她这样做也太无情了吧。
议论纷纷间,又一条登视频上了热搜。
是我班上的监控画面,入目全是奋笔疾书学习的同学。
大家专心写着自己的卷子,偶尔有不会的问题,就相互讨论一下。
面对来问我问题的同学,我都一一做出了解答。
没事,这题不难,使用向量方法进行求解就可以。
同学们对我道谢,我却只是笑笑。
视频的发布者,是我的班主任。
我是姜玉的班主任,也同样是一个靠高考改变命运的女性。姜玉同学是一个非常认真也非常热心的人,我放出这些监控不为别的,只是不希望再有人对姜玉的正常反击行为百般质疑。
评论区网友七嘴八舌:
质疑姜玉的都是那种别人扇了左脸他要把右脸送上去的人吧
支持姜玉,对想要害死自己的一家人勇敢反击。
姜玉这样感觉也是在寻求帮助,不把事情闹大,她家里人肯定还会对她下手,我们一点不能让热度掉下去了。
而关于网上的这一切,我都不得而知。
时间在我下笔之间过得飞快。
我只知道,不管姜耀光会不会死,我父母都不会放过我的。
正好,我也没打算收手!
09
为期三天的高考终于结束。
学校放松了警戒,让家长和高考生可以自由出入学校。
我在校门口被抓了个正着。
我爸两眼猩红,死死扯住了我。
他的手机不小心掉在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吸血鬼父母利用女儿给儿子作弊,惨遭天谴。几个字明晃晃地出现在我眼前。
姜耀光居然没死成,扯着嗓子骂我。
都怪你,谁让你霸占我身体的,都是你害了我们全家!
闻言,我爸掐我的手更加用力了。
他这几天不仅丢了工作,甚至走到哪都被人指指点点,他怎么可能不恨。
他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是你,都怪你个讨债鬼,我他妈弄死你!
话音未落,他语气中的凶狠化成了一声惨叫。
我一脚踹在他下三路,踹得他惨叫一声。
没等他反应过来,路过的好心家长就迅速把我护着了身后,对着我爸妈和姜耀光指指点点。
你们一家人要不要脸呀,现在全网都知道你们多无耻了,还敢来纠缠她
赶紧走,我们已经报警了,你们别想动她。
我却不急的走,而是诧异地指着姜耀光,厉声质问:
你什么意思,什么霸占你的身体
是你把这些东西交给我,叫我发现网上去让人网暴他们的,你自己说的,要是他们受不了网暴死了,你就是唯一受益人。
财产什么都是你的。
我越说,爸妈的脸色就越难看。
我继续火上浇油,激怒他们:
连互换身体这种理由你也找,难不成你是看爸妈没死成,网上却连你一块骂,所以就把一切都推我头上
这些话单独听确实漏洞百出,可偏偏我早有准备。
我看着我爸,求证道:
他是不是让他们买了保险,受益人写的他吗
我爸和我妈彻底愣住了。
脸上的表情从困惑转为暴怒,又迅速变成了震惊。
姜耀光也震惊了,气得面红耳赤。
你,你胡说八道!
明明是你自己......
话还没说完,我爸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重重一个耳光甩在了他脸上。
怪不得,我说怎么......你敢算计你老子,我他妈弄死你!
不......不......
姜耀光疯狂掰扯我爸的手指,可我爸已经杀红了眼。
老公,不对,别听她说的!
我妈终于反应过来,疯狂拉扯我爸。
我爸被迫松手。
姜耀光却没能站立在地,而是紧闭双眼,直接滑倒。
我爸惊呆了,慌乱地开口:
我杀人了
我爸踉跄着向后推开,惊恐地跌倒在地。
我妈跪在地上探了探姜耀光的鼻息。
不——耀光!
我妈尖叫出声,疯狂摇晃姜耀光。
突然,她面目扭曲地扑向我:
都是你害的,你给我儿子偿命!
10
警察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惊悚的一幕。
姜耀光面色惨白地横陈在地,脖子上的青紫清晰可见。
我爸神色癫狂地喃喃自语,疯狂阻止有人靠近姜耀光。
而我妈像疯了一样,推开一众人群,疯狂地抓挠我:
去死,你去死!
住手!
警察一个箭步上前,将我妈牢牢控制起来。
我惊恐地跌坐在地,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哭声。
救救我,她要杀了我,救救我。
我妈疯狂地冲我嘶吼,眼睛里满是怨恨:
都是你害的！
我知道了,你就是和耀光互换了身体,你故意说那些话,是你害死了耀光!
警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
我妈却仿佛抓住了我的把柄,对着警察指控我。
把她抓起来,是她做局害我们,是她!
我无助地落泪,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是我弟把那些东西给我的,我气不过他们这样对我,就发出去了......
我没想到......
我的表情茫然又自责,痛苦又绝望。
尽管这一切看起来很匪夷所思。
但我就是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高中生。
互换身体这种事情听起来就匪夷所思。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指向一个结果,那就是,姜耀光被父母宠溺过度,自导自演了这场悲剧。
而我知道什么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判决结果很快下来了。
姜耀光没有死成,却因为大脑缺氧救治不及时成了植物人。
我爸则因为故意伤害罪和组织考试作弊罪被判刑五年。
而我妈,作为试图帮我弟高考作弊的法外狂徒之一,成功获刑三年。
11
从法院离开时,我正好接到了电话。
喂,是姜玉吗,你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来拿一下吧。
好的,马上到。
我勾起唇角,快步向目的地走去。
大片的阳光洒在我身上,将周围的一切照得闪闪发光。
一切违法乱纪被照得无处遁形。
而我身披阳光,从此大步走,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