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造神计划启动
浩瀚星际,战火不断,资源枯竭,人类的生存岌岌可危。
在这样的背景下,上位者不得已启动了造神计划,试图通过基因改造,创造出超越现阶段人类本身的,能够应对危机的神。
底线,残忍,恶,种种曾经反人类的,不被支持的,在生存面前,都理所应当。
林洛是造神计划中最成功的实验品,拥有超乎寻常的力量和智力。
他的存在被视为希望,可随着实验的深入,林洛的感情在每次进化后,逐渐淡漠。
帝都——洛星城
苍茫的天际线,这座古城巍然屹立,岁月的沉淀下,仅仅是入眼,古老,浩瀚,威严,磅礴的气势汹涌澎湃。
古城的轮廓在夕阳的余晖中,金色的光芒洒落每一处细节,壁画,青苔,尽显沧桑。
这次后你还能保留多少林洛安静的坐在城墙,双腿悬空一下又一下的晃着,身后缓缓走近一少年。
少年身材修长,眼睛里透对世间所有的淡漠却总时刻微微眯起,稚嫩的脸庞略显瘦削,五官精致,帅是真帅,就那淡漠的神情总像是带着莫名的笑,有些违和。
好半晌,林洛没有的回答,淡淡的看着远处的山脉,现在的他没办法回答,因为某人一定会失望。
杨冬跟着他的视线看向远方,第一次自诩天才的他,也有握不住未来的时候。
他望着远处被夕阳染红的云层下掩埋起的无尽山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斑驳的墙砖。
那句在唇齿间徘徊了整日的话,终究随着呼出的白雾消散在初冬的寒风里。
一阵风毫无预兆的吹起,草木沙沙作响,恍惚间他听见旧年盛夏的蝉鸣——那时的他。
同样的夕阳将整座古城晕染,古道上的壁画在余晖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
林洛甩了甩额前的汗水,调整着呼吸节奏,夕阳斜照,他忽然转身,倒退着走。
鞋底蹭过脚下的石板路,发出细碎的声响,看着身后的另一个少年在不远处踱步,影子被拉得很长。
似有所感,杨冬抬头,四目相对时,一片被风吹起的树叶正好落在他俩之间的空隙里。
林洛咧嘴一笑,喂,发什么呆呢他三两步跨过石板路上的落叶,鞋底碾碎枯叶的脆响混在风里。
杨冬看着那片落地的树叶又一次被吹起他伸手想拂,却被对方一把勾住脖子。
走啊,林洛拖长了音调,掌心热烘烘地贴在他后颈,再磨蹭天都黑了。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揉成一团,自那时起就分不清谁是谁的了。
一阵恍惚,杨冬离开了城墙,他没有再打扰林洛,将这短暂安静的时间还给他。
2
逃离实验室
回到实验室,在角落椅子上坐了一会儿,一名老者拿着一份实验报告回到实验室,看到了角落椅子上坐了有一会儿的杨冬。
周遭空旷无声,只有各种仪器的声音在哒哒哒个不停。
老者走动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实验室里格外清晰。
他盯着纸上的数字,些许,眉头越皱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杨冬！他突然抬头,声音沙哑而沉重,再继续下去,一切都会瞒不住的……
教授走到杨冬面前,手掌重重拍在他肩上,就像一块铅沉重有力。
明天再想喽。杨冬漫不经心的回应,突然又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只能继续瞒着吗
杨冬盯着地板上晃动的光影,喉结涌动,没出声。
他想放弃了！
我要逃离！杨冬想也不想的从椅子上站起,一直以来,他向来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至于那些东西,在这一刻起所谓的大义,全抛一边去了。
老者也是一下没反应过来,在原地停顿了半晌,
随后他默默转身离开,装作和平常时一样,轻描淡写的走出实验室。
看着老师离开的瞬间,杨冬快速拿出实验室角落藏起的面具,缓缓带上,想了想顺手将面具旁的密码箱一并带走。
没有过多的思考,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
杨冬的手指在密码箱侧面的生物识别器上轻轻一划,箱体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嗡鸣。
没多久,通风管道的纳米涂层开始剥落,各种精密机械瞬间倒转起来。
实验室的警报灯骤然亮起,红光在金属墙壁上疯狂跳动。
没多久,这个关住他们这些人多年的囚牢,瞬间被不知名的外力暴力破环一般,裂开一道巨大的空洞。
糟了——管理员猛地抬头,可话音未落,
轰！
气浪掀翻了整个实验室,玻璃器皿在高温中瞬间汽化。
防火系统迟了半秒启动,高压水雾与化学粉尘接触的刹那,二次爆炸的冲击波直接掀飞了防爆门。
烟尘散去时,只剩扭曲的金属框架,和天花板上滋滋作响的短路电弧。
当安保部队反应过来,冲向相反方向的爆破点时,杨东踩着精准的三十七度夹角,让身影完全融入承重柱的阴影盲区。
顶层车库的电子锁亮起绿灯,这是老师用实验室主负责人的脑电波模拟器解锁的第三道关卡。
杨冬把密码箱扔进准备好的冷链车,箱体落进干冰的瞬间,里面的东西在极致的低温下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冷链车驶出三公里后,实验室再次突然爆炸,冲天火光中,没人注意到,已经驶离洛星城的天才少年杨冬和最杰出的实验品林洛。
3
平静的日子
数年后,理想的追杀和逃亡的紧迫日子并没有到来。
没有了进一步的实验摧残下,林洛逐渐也恢复到了正常人的思想和情感。
会生气,会难过,会哭,会闹。
其实杨冬也不懂,为什么实验室方面能说放弃就放弃。
明明星际那边步步紧逼,慢慢的已经压的所有人类喘不上气。
小别野的玻璃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霜花,杨冬用指腹轻轻擦去一片,透过那小块清晰的玻璃望向外面。
院子里那棵年老的枣树叶子已经掉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刺向灰蒙蒙的天空。
又降温了。他自言自语道,呼出的白气在冰冷的玻璃上凝结又消散。
实验室早已名存实亡,前些天,老师来消息说,高层大动荡,首领换人,第一时间叫停了实验。
三个月前,联盟科研部正式下达了项目终止通知,所有人员被调回原来的岗位。
杨冬打开收音机,调频到联盟公共频道。
刺耳的电流杂音中,断断续续传出播音员机械的声音：…东线战区最新战报…第三舰队成功击退…民用能源配给再次调整…
啧,这个时代还能捣鼓出可以连接上这些频率的办法,还真是不容易啊。林洛一身白色休闲装,身姿挺拔,没了实验的副作用,看上去多了不少活力。
他走过去抬手关掉了收音机。
这些消息他已经听得够多了,星际那边的攻势越来越猛,联盟节节败退,所有资源都优先供给前线。
科研基础理论在生存和时间面前就显的有些可笑且奢侈了。
杨冬起身给自己泡了杯顶好的咖啡,瞬间香气扑鼻,心情都愉悦了不少。
好的咖啡如同一场感官的交响乐,初入口时,明亮的酸质如柑橘或莓果轻触舌尖,迅速化为焦糖般的甜感,像阳光穿透蜂蜜的稠厚。
中段时…！…！这些不重要。
接下来什么打算,大科学家。林洛端走杨冬手上的咖啡,浅尝一口,又还了回去,喝不明白,相比咖啡这样的,他更喜欢茶。
只是在能源过度开采下,这些都是过去式的东西,哪怕还剩那么一些,也称的上是古董了,有价无市。
头顶传来一阵轰鸣,杨冬朝窗户外望去。三架夜枭级战甲划破云层,向着北方飞去。
它们的装甲上涂着暗红色的条纹——那是东线第三突击队的标志。
杨冬眯起眼睛,直到战甲消失在视野中。
这几年来,他见过太多战甲飞过头顶,有些再也没有回来。
打开房门,还算新鲜的空气涌入,杨冬回到卧室翻开工作日志。
虽然从实验室离开已经有些日子,但他仍然保持着记录的习惯。
今天的日期下面,他写下：量子纠缠态稳定性测试第47次失败,可能需重新校准激光阵列。（还有陪伴林洛。）嗯,后面的比较重要些。
他放下笔,目光落在墙上的照片上。
那是这几年补上的,亏欠林洛的时间证明。
杨冬摇摇头,强迫自己回到工作台前。
他打开投影像,屏幕亮起时自动加载了昨晚中断的模拟程序。
进度条卡在87%,和昨天一模一样。
他叹了口气,检查网络密钥的连接——果然又被切断了。
联盟现在实行严格的网络管制,没有权限再厉害的科技也入侵不了。
看来今天也…杨冬正要关闭程序,突然听到前门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他愣住了,他现在位于帝都所有混乱集中地中心,加上刚来时不要命的立威打法和林洛半神级的实力。
早就没人会无故打扰他们,而且今天是年度盛会,那些亡命之徒根本没时间,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敲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急促。
杨冬犹豫了一下,从抽屉里拿出把脉冲手枪。
他坦然的来到门前,看着站在门口,明明不耐烦,却又彬彬有礼的绅士。
老师！杨冬急忙扔下手下握着的枪,还试图用脚往角落踢了一脚。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子,约莫已经年过半百,穿着一件精致的联盟军外套。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右眼上方的电子义眼,在昏暗的走廊里泛着微弱的蓝光。
杨冬愣在原地,盯着那张陌生的脸,却感到一丝莫名的熟悉。
怎么,几年不见,连老师都认不出来了男人笑了笑,电子义眼的蓝光微微闪烁,映出他眼角的细纹。
杨冬的瞳孔骤然一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老教授
4
老教授的归来
男人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地上被踢到角落的枪,又落回杨冬脸上。看来这些年,你倒是学会了不少‘新技能’。
杨冬喉咙发紧,下意识攥紧了手指。您怎么会找到这里我以为您会在实验解散后,不再管那些破事的——
然后悄无声息的死在边境战场上了,安稳藏匿后半辈子陈教授轻哼一声,抬手敲了敲自己的电子义眼,是差一点,不过有些事情还是比命重要。
气氛突然就尴尬起来,短暂的沉默间,只有义眼运转的细微嗡鸣。
杨冬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那个压在心底许久的问题：……您是为了‘那件事’来的
老教授没再说话,坦然的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几上冷掉许久的咖啡杯子轻轻嗅了下。
还是和以前一样,爱装。见杨冬还在那边站着不动,叹了口气。
我今天来,没带别人,两个选择,跟我回去,或者离开这里。
放下手中的咖啡,顿了下,继续无意的说着,可你是知道的,联盟撑不下去了,没办法真的需要你们。
我们
杨冬不解,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自己这几年并没有展露过任何锋芒,除了老教授,没人知道,林洛实验的成功,背后的人,是他。
形势已经到了那一步了！老教授看了眼最得意的学生,又看了看不知何时端了份早餐从厨房出来靠在门框上咀嚼的林洛。
老教授将一份加密文件推到杨冬面前,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对是你们！——被‘希望计划’选中的人。
林洛倚在厨房门边,手中的盘子升起袅袅白雾看着有些呆呆的杨冬：前线战报不是天天在看了吗
联邦的第三代机甲在冥王星防线被击溃了。他顿了顿,而我们的第四代神经链接机甲……
正是唯一的希望。老教授接话,目光灼灼,杨冬,三年前你设计的自适应算法,现在该派上用场了。
杨冬瞳孔骤缩——那套被军方判定为理论过于超前的算法,竟被他们偷偷植入了适应林洛的实验机甲中。
窗外突然传来引擎轰鸣,三架纯黑涂装的机甲划破夜空,这次没有飞走,而是悬浮在了别野上方。
突然到来的变故,就连老教授也没反应过来,像是想到什么,起身,朝着杨冬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窗外的轰鸣声震得玻璃嗡嗡作响,三架纯黑机甲如死神般悬停在别墅上空,投下的阴影吞噬了整个别墅的院落。
杨冬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老教授离去的背影在门口的拐角处一闪而逝,带走了最后一丝温度。
杨冬突然想起多年前的那个暴雨夜,教授在实验室里展示的量子纠缠图谱——那些闪烁的红色光点正以惊人的速度向地球逼近。
还有四十八小时。当时教授用镊子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芯片,它能激活地核防御系统,但需要生物神经元的终极放电。老人的白大褂上沾着咖啡渍,袖口却熨得笔挺。
机甲底部突然裂开六边形光纹,蓝白色的离子流在杨冬瞳孔里烧出两个炽热的洞。
通讯器在此刻震动,屏幕上跳出父亲和母亲留给他的最后一封邮件：【别做英雄,做幸存者,要开心！】。
机甲开始下降,院落里的杂草在气流中碎成一片狼藉。
值得吗杨冬问倚靠在厨房门口的林洛。
左手已经按下茶几上的身份认证,全息投影在瞬间展开两个画面：避难所黑压压一片的难民在啃食着压缩饼干,右边则是联邦后花园,那些纸醉金迷的上层人员。
值得！
林洛的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刀,快速的划破了沉默的黑暗。
他盯着全息投影里那些麻木吞咽的难民,看了看后花园中举杯欢笑的权贵,朝着杨冬笑了一下。
那是他们应得的,祖辈的牺牲为什么不能换来这些
于林洛而言,杨冬的想法有些过于幼稚,但他也明白,曾经那件事之后,他变得更加小心谨慎,他理解,所以——对方只强制带走我,这是我的选择。
杨冬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
他太了解林洛,一旦他做出决定,便再无回转余地。
可这一次,代价太大了,于实验不同,随时可以终止,这一次一定会送命！
这是他的预感,他们之间会有至少有一个回不来。
可如果失败……
那就让他们铭记,林洛打断她,记住蝼蚁也能咬断巨人的喉咙。
即使没咬破,也要去做,正如老教授而言,有些事情很重要,没人能够解释为什么,只是做起来一切自然就会值得。
投影的光映在他侧脸上,阴影与明亮交错,如同他此刻撕裂的理智与疯狂。
联邦的失势越来越狠,避难所的供给早已断绝,每一天都有人饿死。
杨冬突然笑了,笑得眼眶发红。
值得吗
他想起自己父母的忠告,想起老教授年迈的身影和林洛的倔强。
就像他当年带走林洛那样果断,他的世界早就荒芜了,除了他们还有他们,也就只剩下他们了。
要疯,就一起,他率先踏出大门,战甲的喧嚣声裹挟着气浪瞬间往杨冬灌去,该收债了。
5
战争的残酷
星际战场很残酷,世事瞬息万变,它从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离子炮的余辉还未散尽,第三舰队旗舰昆仑的残骸已在真空中扭曲变形。
舰长林晏的逃生舱被弹射出的瞬间,杨冬看见舷窗外漂浮着半截机械臂——那上面还套着熟悉的战术手套,那应该是昨天某位姓刘的战士的残骸,因为他就是用这只手帮他修好动力甲的能源阀。
脉冲鱼雷的蓝光突然刺破黑暗,林晏条件反射地闭眼。
再睁开时,原本漂浮残骸的位置只剩下量子辐射留下的光斑。
通讯器里传来断续的嘶鸣,那是濒死战舰的量子通讯阵列在坍缩,每一道杂音都可能是某个战士最后的呼吸。
指挥室,杨冬捏着自己的眉头久久没能松开,实验进度又卡住了,即使再天才的人在时间面前,也会感到无力。
来时的他有多激情,现在就有多颓废。
杨冬缓缓放下手中的实验数据报告,纸张在金属桌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指挥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头顶的荧光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
他抬头望向窗外的星空,依旧漆黑,太空这种环境还真是让人烦躁。
又失败了…他低声自语,声音里透着疲惫。
来到战场这边已经有三个月多了,这是第七次尝试突破临界参数,却始终差那么一点点。
杨冬下意识摸向口袋,却发现烟盒已经被某人拿走了。
自从接手这个项目,他的烟瘾越来越重,但林洛不让他抽。
嗯,挺无奈的！
助理林露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看到杨冬的背影又缩了缩脖子。
这位年轻的天才科学家此刻佝偻着背,白大褂下露出皱巴巴的衬衫下摆,与三个月前刚来时,那个在项目启动会上神采飞扬的学术新星判若两人。
杨博士,要不去休息…林露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把三号反应堆的监测数据调出来。杨冬突然转身,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闪着执拗的光,再催一下老师那边,我要近乎完美的全新特殊材料,我就不信找不出这个变量关系。
林露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点头。
走出指挥室时,她依旧能听见身后传来钢笔在纸上疯狂演算的沙沙声,还有杨冬时不时的咳嗽声。
走廊墙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3:17,所有人都等的了,他的林洛不行,最多一个月,这场战争必须停。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去,转瞬即逝的光芒映在杨冬紧锁的眉间。
他停下笔,盯着草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公式,恍惚间想起导师说过的话：真正的突破,往往诞生在坚持到下一秒的瞬间。
随后又笑了笑,可是没有时间了。
远处的动静渐渐停了,林洛拖着受伤的身躯走进指挥室,从身后一把抱住了杨冬。
怎么还不休息。林洛的声音有些沙哑,温热的气息拂过杨冬的耳畔。
杨冬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下来,轻轻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你受伤了。他转过身,指尖触到他染血的制服,眉头立刻拧了起来,怎么不去处理
林洛摇摇头,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小伤,不碍事。
他抬手擦去他脸颊上不知何时沾到的血迹,倒是你,明明可以跟着第二批撤离人员走。
指挥室的备用电源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金属墙上。
杨冬望向窗外尚未散尽的硝烟,远处传来零星的爆炸声。
这里的数据需要有人守着。他转身调出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曲线图在空气中跳动,你看,能量波动正在趋于稳定。如果我们现在放弃观测,就前功尽弃了。
还是这么倔。他叹了口气,赌气的离开了指挥室。
没多久端着两份食物进来,杨冬就拿着林露送来的医疗箱,直直的看着这个小孩。
林洛推门的手一顿,马上就又恢复自然,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然后自顾自的打开其中一份食物品尝。
林洛咀嚼着食物,目光却始终停留在杨冬身上。
医疗箱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映照出杨冬紧绷的侧脸。
伤口不处理会感染。杨冬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林洛咽下嘴里的饭,轻哼一声：不劳费心。
杨冬的眉头皱得更紧。
他一把拽过林洛的手腕,动作看似粗暴实则小心地避开了所有伤口。
逞强也要有个限度。他拧开药水瓶盖的声音格外刺耳。
药液接触伤口的瞬间,林洛倒吸一口凉气,却倔强地咬住下唇不发一言。
杨冬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指尖拂过少年身上各种交错的伤,想了很多,想说些什么,又,张了张嘴,不知怎么表达,算了都是倔种。
处理完伤口,杨冬跟着吃了两口饭。
收拾了。杨冬突然把饭盒推到他面前,自己转身继续实验。
林洛盯着突然多出来的半份没吃完的食物,耸耸肩,很自然的吃掉后拿着餐盒离开了。
战争时刻都在变化,他们各自都有要紧的事情要做,一起吃饭已经是很奢侈的了。
这样的生活,每天都在持续着,双方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拼尽了一切。
直到某一天,前线最终还是大败,所有人慌忙撤离,天才研究员杨冬为给天才将领林洛争取离开的时间。
重伤昏迷,在全联盟医疗机构的坚持下,一年后还是倒下了。
那天起,随之塌下的是林洛的天,也是老教授的半生时光。
6
密码箱的秘密
曾经的别野。
为什么不行林洛朝老教授嘶吼着,手里拽着一个完全冻结的密码箱。
这是当年那场实验最终的成果,除了他们,谁也不知道那场实验最后还是成功了的。
杨冬当时逃走出于私心,他舍不得林洛,舍不得这个他爱了大半辈子的人。
那是只属于他的人,他从没想过要奉献给任何东西,这是需要理由且非常自私的。
而留下密码箱是他给老师,给所谓的世人,一个应该有的交代。
老教授依旧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他无视了林洛的撕心裂肺。
杨冬走后,他们或多或少都改变了很多,也越来越像他了。
林洛提着密码箱,溢出的寒气将他的手掌冻伤大半,紫青色的样子异常吓人。
这是唯一的办法！他平静之下的身体略微的颤抖着,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再次向沙发上那已经失去所有光彩,浑身透着颓废的老人,乞求。
老教授的手轻轻的敲着拐杖,哒…哒哒…哒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没的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回响。
他会理解的。林洛提高了音量。
还不等他说完,老教授开口了,杨冬不会。
你比我更了解他的！
林洛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杨冬的名字像一把刀刺进他的心脏。
那个聪慧过人的科学家,那个围着他一直转的人,那个一生都没拒绝过他的人。
好像真的会为了这件事生气呢！
我知道代价,可没有别的选择了。林洛还是倔犟的回应。
我明天再问。拿着密码箱离开,他转身进了卧室,躲进了被子。
两人就这样僵着。
谁让箱子需要两个人的授权才能打开,杨冬那个家伙就是故意的,他总会用一些小事来证明自己的不满。
林洛将密码箱重重地放在床头柜上,金属与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他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那个正在分崩离析的世界。
当希望计划失败后,他就成了人类最后的曙光,而这个光就锁在那个需要两人生物认证才能打开的箱子里。
林洛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那是他们刚搬进这里时,杨冬亲自设计安装的。
他说,星河虽灿烂,但不可近,所以还是不及你。
愚蠢的浪漫主义。林洛当时这么评价,但从未要求他拆掉。
我知道代价,可没有别的选择了。你会怪我,我也知道,明明我们可以无条件支持对方,却一直无法真正理解。他对着空荡荡的房间重复道,声音干涩得像是沙漠中的风。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许久,还是离开了。
其实老教授知道,当年就是因为这样的一意孤行,他失去了一个自己最得意也是唯一的门生。
老教授回到房间,闭上眼睛,回忆像潮水般涌来。
七年前,在日内瓦的学术会议上,他第一次见到杨冬。
那时她只是个刚获得博士学位的年轻研究员,却敢于在提问环节挑战他的理论漏洞。
会后,他追着他讨论到深夜,眼睛里闪烁着老教授从未在其他人眼中见过的光芒——不是对权威的敬畏,而是纯粹对真理的渴望。
后来他成了他的老师,再后来…那项实验的被迫开始。
他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了,他支持他做的一切决定。
密码箱能留下来老教授很意外,需要两个人的生物信息解锁也在意料之中。
杨冬总是这样,无条件的迁就身边亲近的人,却又用各种方式来表示自己的不满。
深夜难眠时对逝去人的思念与悔恨,以及他们在半梦半醒间与杨冬重逢的情感交错。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洛又一次睁开了眼睛。
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在地板上划出一道惨白的线,像是某种无言的审判。
他翻了个身,床单摩擦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杨冬…这个名字从林洛干涩的嘴唇间滑出,轻得几乎听不见。
手指不自觉地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刺得林洛眯起了眼。
相册里还保存着很多很多杨冬的照片,他一张一张地划过去,每一张都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切割着他的心脏。
最后一张,杨冬穿着那件他总嫌太旧的灰色卫衣,靠着指挥室的台面上,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睛脉脉看着对面的他。
现在想来,那笑容里藏着多少我未曾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你总是这样…林洛对着手机屏幕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照片中的轮廓,无条件地迁就我,也不知道你开心过没有。
放下手机,静静地看着已经解开一道锁的密码箱。
他们三个真很像,在不认可对方的时候,就偷偷的支持,然后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清晨,林洛安静的坐在客厅吃着早饭。
老教授从厨房端了最后一份餐食出来,放在桌子上。
没坐下,就这样站在一边,我打算隐居了。
嗯。
不用过多的言语,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吃完饭林洛就走了,他轻轻合上门,没有回头。
钥匙留在玄关的陶碗里,发出很轻的叮当声。
晨光透过窗户,地板上有一道细细的灰尘在光柱里浮沉。
除了那个密码箱,什么也没有带走,门轻轻关上,咔嚓一声响,就像是一阵叹息。
7
纪念故居
3397年初,距离那场战争结束已经5年了。
老教授打开全屋AI系统,清晨的光缓缓顺着打开的帘子照射进屋内。
他端了一杯咖啡来到窗前,向远处看去,那里曾经是他们三个一起待过的地方。
晨光在废墟上镀了一层薄金,远处的高楼残骸沉默地伫立着,像一座座无言的墓碑。
多年前第一次到那里时,那两个人还正青春。
人们说青春是好的,是黄金时代,然而我却不觉得。
青春于他们而言,不过是被命运控制的可怜虫,全是心酸和无奈。
那地方在城东,原先有一条窄而长的巷子,巷子两旁是些低矮的平房,墙壁上爬满了青苔,间或露出几块斑驳的红砖。
那是他们经常出入的地方,也只有在那里,他们才算真正活过。
所以老教授就在那里建起了一座纪念故居,里面记载着他们的故事。
玻璃展柜里,那封林洛没送出去的情书,来自他的15岁。
那时实验才刚刚开始,天才少年和最佳实验体。
也许那时候,他们就对未来失去了希望,所以才一直没有正式的确定关系吧。
请问…这里是杨冬那小孩的纪念故居吧。
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老教授转身,看见一位约莫三十岁左右的女士站在门口,手中捧着一束白色的花。
是的,您是…
我是他曾经在那场战争中救下的人,林露。女士走进来,将花束放在了故居门口,小孩常说没事不要随便打扰他,会影响实验进度。
老教授微一笑,但他也是希望有人能隔一段时间就打扰一下的,他怕黑。
林露一愣,也笑了,是那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很好看,
是啊,他真的很可爱。一个人偷偷的做着很多嘴上说好了不再管的事。
就像有些故事,只适合藏在心里。杨冬等了林洛一辈子,直到最后都还顾着他。
老教授指向展厅一角,那里摆放着一台老式的收音机。
那是他们很小的时候在一家古玩店一起淘的老物件。
算是唯一真正见证过那些不为人知的时间的东西了。
在这个吃人的世间来说,这份存在又不算存在的感情,就像……
其实林洛那封情书中就写过：
平静的星空划过一颗颗陨石,那可能是一个曾经陨落的星球在落泪。
人们仰头惊叹这转瞬即逝的光痕,却不知那是亿万年前某个星系临终时溅出的血珠,此刻才途经这里被幸运的人看见。
然后低着头对其许愿,这其实挺悲的,起码我并不觉得是这一个美好到能够寄托自己愿望的载体。
我数着那些天空的裂痕,忽然发觉掌心还攥着半块你赠予的陨铁——原来最痛的坠落,从来不是惊天动地的燃烧,而是沉默地沉进一个人的骨髓里,成为再也挖不出的暗伤。
他们的故事到这了,属于他们相信属于他们的新生活会会更加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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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这就结束了,也许他们的新生活早在和平的日子里重新开始了。
8
故事的终结
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迟迟不愿落下。
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我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感谢各位观看完。
我是一个几十年的书虫罢了,想写书也只是一时兴起,前后断断续续的写过一些故事,但都没有坚持下去。
这一次虽然写的挺烂的吧,好歹是写完了。
之后会认真学习,努力写一些自己都能够欣赏的文字出来。
再次感谢看到这里的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