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林漾的总裁金主,是个标准的赔钱货。
他砸钱让林漾出道,林漾代言啥啥滞销；他投资林漾拍戏,剧组非酋附体。
全网笑林漾是霸总克星,坐等他破产甩他。
直到某夜,林漾撞见他躲在办公室哭唧唧：呜呜呜…我的小锦鲤又被人骂了…他们不懂你的好…
林漾：
等等,这剧本不对！
说好的冷酷无情呢
现在这个抱着他腰蹭眼泪的嘤嘤怪是谁！
01
热搜第一,红到发黑。
林漾,内娱第一商界冥灯
心疼秦氏集团总裁秦墨
林漾代言的SuperSoda紧急下架
林漾面无表情地刷着手机。
屏幕上,是他自己的一张巨幅广告海报。他穿着白衬衫,笑容清爽,手里举着一瓶气泡水。
配文是：SuperSoda,引爆你的夏天！
夏天确实被引爆了。
只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
该品牌被查出使用的一批次代糖原料存在争议,虽然不至危害健康,但足以构成公关危机。品牌方焦头烂额,第一时间下架了所有产品线,宣布整改。
而林漾,作为新晋代言人,海报刚贴出去不到二十四小时。
他又一次,精准地踩在了每一个商业项目的爆雷点上。
漾哥,别看了。
经纪人张弛把手机从他手里抽走,一张脸皱得像苦瓜,秦总那边……还没动静。
没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
林漾,男,二十二岁,出道两年。
身份是秦氏集团总裁秦墨唯一亲自签下、并公开表示无限支持的艺人。
秦墨是谁
商界奇才,冷面阎王,投资从无败绩,手段雷霆万钧。
这样一个人物,却在林漾身上栽了跟头。
秦墨砸钱让林漾发单曲,录音棚设备当天短路,烧了。
秦墨投资让林漾上综艺,节目刚开播,核心导演就被爆出学术造假,节目停播。
秦墨力排众议让林漾空降S级仙侠剧男二,剧组开机当天,主演之一被拍到出轨,项目黄了。
这一次,是快消品代言。
一个被业内评估为闭着眼睛都不会亏的项目。
林漾做到了。
他就像一颗行走的扫把星,精准地为秦墨的商业版图扫清每一个潜在的盈利点。
全网都在笑。
笑死,秦墨是上辈子欠了林漾的钱吗
什么霸总克星,这是行走的破产指南吧！
赌一个星期,秦墨绝对会把林漾雪藏,然后扔到黄浦江喂鱼。
张弛忧心忡忡：秦总这次,怕是真的要放弃你了。
林漾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他也觉得。
两年了,无论他怎么努力,似乎都无法摆脱这个冥灯体质。
他对得起自己的业务能力,对不起秦墨的真金白银。
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与其等秦墨宣判他的死刑,不如自己体面退场。
林漾站起身,拿上外套。
我去秦氏找他。
现在！
张弛大惊失色,你这是去送人头啊！
林漾的眼神很平静。
去解约。
02
秦氏集团总部大楼,耸入云霄。
顶层,总裁办公室。
林漾一路畅通无阻。
前台和秘书看见他,眼神复杂,同情里夹杂着幸灾乐祸,但没人敢拦。
谁都知道,他是秦总的人。
一个即将被处理掉的秦总的人。
办公室的巨大红木门虚掩着。
林漾深吸一口气,准备推门。
一阵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从门缝里飘了出来。
很轻,像小猫的呜咽。
林漾的动作顿住了。
办公室里有别人还是秦墨在见什么重要的、哭哭啼啼的客户
他皱了皱眉,觉得此刻进去不合时宜。
正准备退后一步,里面的声音稍微清晰了一点。
呜……我的小锦鲤……又被他们骂了……
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委屈得不行。
他们凭什么这么说你……你明明那么好……
呜呜呜……我的钱赔光了没关系……可他们骂你,我好难受……
林漾：……
他缓缓地,缓缓地,打出一个问号。
小锦鲤
这……是在说他
除了他,秦墨这两年没捧过别人。
可锦鲤这个词,跟他冥灯的属性,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还有这个声音……怎么越听越像秦墨本人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秦墨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面阎王,是能在谈判桌上把对手逼到签下不平等条约的资本恶魔。
怎么会发出这种……嘤嘤嘤的声音
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林漾鬼使神差地,轻轻推开了那扇门。
然后,他看到了颠覆他二十二年世界观的一幕。
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门口的真皮老板椅上,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在轻微地颤抖。
正是秦墨。
他穿着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侧脸轮廓冷硬如刀削。
但此刻,他一手拿着手机,屏幕上是林漾黑得发紫的热搜广场。
另一只手,正拿着一块方方正正的帕子,往眼睛上按。
呜……
一声压抑不住的哽咽。
林漾石化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这剧本……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说好的冷酷无情霸道总裁呢
现在这个偷偷躲在办公室,对着他黑热搜哭唧唧的嘤嘤怪是谁！
03
秦墨哭得很投入。
他甚至没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
林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僵在原地,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盘丝洞的唐僧。
他们根本不懂……
秦墨抽了抽鼻子,对着手机屏幕自言自语,SuperSoda能提前爆雷,是好事啊……不然等铺货铺满了再出事,损失至少翻十倍……这都是我们家小锦鲤的功劳……
林漾的耳朵捕捉到了关键词。
功劳
他搞砸了项目,还是功劳
秦墨的脑子,是不是也跟他的人设一样,崩了
还有上次那个剧组,
秦墨继续碎碎念,要不是开机那天主演塌房,谁知道那个制片人早就把投资款卷跑了,就等着拍几场戏然后宣布资金断裂跑路……我们漾漾又帮我省了一大笔钱……
还有那个录音棚……烧了才知道线路老化那么严重,再晚半天,整栋楼都危险了……
秦嘤嘤怪墨,一边哭,一边如数家珍地盘点着林漾的丰功伟绩。
每一件被外界嘲笑为冥灯事件的背后,似乎都隐藏着一个幸好有你的版本。
林漾的CPU,彻底烧了。
所以……他不是扫把星
他是……护身符
一种以搞砸项目为代价的,另类护身符
这个认知太过魔幻,以至于他忘了自己还站在门口。
直到秦墨似乎哭够了,转动了老板椅。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秦墨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眼眶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
他看着门口的林漾,整个人都傻了。
手里那块明显是爱马仕出品的丝巾,还尴尬地举在半空。
一秒。
两秒。
三秒。
秦墨的表情,从震惊,到慌乱,再到……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然。
他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差点被地毯绊倒。
在林漾反应过来之前,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
然后,在林漾惊恐的目光中,一把抱住了他的腰。
把那张价值千万的俊脸,埋进了林漾不算名贵的衬衫里。
蹭了蹭。
把没擦干净的眼泪和鼻涕,全蹭了上去。
呜哇——！漾漾！你都听到了！
声音从胸口传来,闷闷的,带着哭腔的控诉。
林漾：……
他低头,看着抱着自己腰,肩膀还在一抽一抽的男人。
剧本不对。
这剧本绝对是被人掉包了！
说好的冷酷金主和被嫌弃的小明星呢
现在这个抱着他腰撒泼打滚的巨型挂件是谁！
04
林漾感觉自己正在经历一场荒诞的戏剧。
他,一个准备来解约的赔钱货。
他的金主,一个抱着他哭诉他们不懂你的嘤嘤怪。
这画面,离谱到可以上社会新闻了。
秦总,
林漾艰难地开口,试图把这个挂件从自己身上撕下来,你先……放开我。
不放！
秦墨把头埋得更深了,你都知道了,我没脸见人了。
林漾：……
你一个身价千亿的集团总裁,脸皮这么薄的吗
我什么都没听到,
林漾开始睁眼说瞎话,我刚来,就看到你在……思考人生。
你骗人！
秦墨控诉,你身上的味道都变了,沾了我的眼泪味儿！
林漾深吸一口气,放弃了挣扎。
他觉得跟一个哭得逻辑混乱的人讲道理,是行不通的。
他只能僵硬地站着,任由秦墨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秦墨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
他缓缓抬起头,眼睛还是红的,但表情已经恢复了七八分的冷静。
或者说,强装冷静。
他松开林漾,退后两步,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褶皱的西装,清了清嗓子。
刚才,是个意外。
他说,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语气已经恢复了那种不容置疑的总裁腔调,我只是……压力有点大。
林漾看着他被眼泪蹭得有点花的衬衫,非常体贴地点了点头：我懂。
秦墨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你来找我,什么事
他迅速转移话题,坐回老板椅,重新摆出那副冷酷无情的姿态。
如果忽略他红肿的眼睛和泛红的耳廓,这演技,几乎可以拿影帝。
我来解约。
林漾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秦墨刚刚恢复正常的脸色,瞬间又白了。
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为什么
我给你带来了太多损失。
林漾说得很平静,全网都在看你的笑话,秦氏的股价也因为我……受到了影响。
谁说的！
秦墨猛地一拍桌子,那些损失都是正常的商业风险！股价波动是市场行为！跟你没关系！
这话说得,他自己信吗
林漾看着他,眼神里明晃晃地写着你继续编。
秦墨被他看得心虚,气势弱了下去。
总之,不准解约。
他说,语气又软了下来,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漾漾,你相信我,我真的……不觉得你给我带来了损失。
可是外界不这么认为。
他们懂个屁！
秦墨又激动了,他们都是凡夫俗子,看不穿事物的本质！
林漾：……
他现在严重怀疑,秦墨是不是被什么奇怪的组织洗脑了。
为了补偿你这次受到的委屈,
秦墨打开抽屉,拿出了一份文件,推到林漾面前,我决定,投资一部新电影,为你量身定做。
林漾低头看去。
《都市夜行人》,S+级制作,拟邀国际知名导演,剧本是拿过大奖的金牌编剧写的。
唯一的男主角,后面括号里,清清楚楚地写着他的名字。
林漾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又来
还嫌赔得不够惨吗
秦总,
他说,我觉得,这不叫补偿,这叫……自杀式袭击。
胡说！
秦墨一脸严肃,这是战略性投资。我相信我的眼光,更相信你。
他顿了顿,眼神飘忽了一下,小声补充道：
这次……我们选个偏僻点的地方拍,信号不好,应该……不会出什么幺蛾斯了吧……
林漾：……
他现在确定了。
他的金主,不仅是个嘤嘤怪,还是个……不信邪的赌徒。
而他,就是那个被压上赌桌的,能让赌场老板都哭着关门的筹码。
05
林漾最终还是没能成功解约。
他被秦墨用一种你要是敢走我就当场哭给你看的无赖姿态,硬生生把那份S+级电影合同塞进了怀里。
他走出秦氏大楼的时候,感觉脚步都是虚浮的。
世界太疯狂,总裁是病娇。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秦墨那边开始为新电影项目组建团队,林漾则被张弛按在家里,美其名曰避风头。
SuperSoda事件的热度,也渐渐被新的娱乐八卦所取代。
就在林漾以为生活可以暂时恢复正常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联系了他。
魏哲。
星海娱乐的CEO,秦墨在商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
两人斗得你死我活,是圈内人尽皆知的事。
林先生,有时间见个面吗
魏哲的声音通过电话传来,温文尔雅,带着笑意。
林漾很意外：魏总找我,有事
当然,
魏哲说,是为了一件对你我,都有好处的事。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私密性极好的会所。
魏哲穿着一身休闲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文儒雅,与秦墨的冰冷凌厉截然不同。
林先生,开门见山地说吧,
魏哲亲自为他倒上一杯茶,我想挖你来星海。
林漾挑了挑眉,没说话。
我知道你现在在秦氏的处境,
魏哲的笑容很真诚,‘霸总克星’这个名号,听起来有趣,但对一个艺人来说,是致命的。没有哪个品牌方和制作方,敢用一个自带‘debuff’的艺人。
秦墨他……太意气用事了。
魏哲叹了口气,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惋惜,他是在用自己的商业帝国,陪你玩一场必输的游戏。这对你,对他,都是一种消耗。
这话,说到了林漾的心坎里。
如果不是见过秦墨哭唧唧的样子,他可能当场就信了。
魏总想给我什么
林漾问。
最好的资源,最专业的团队,以及……一份绝对能让你摆脱‘冥灯’体质的合约。
魏哲的眼中闪着精光,我们会为你打造一个全新的形象,从正面向世人证明,你不是扫把星,而是被秦墨那个外行耽误的璞玉。
他顿了顿,抛出了最后的筹码。
而且,我们星海,不怕所谓的‘玄学’。我们相信科学,相信专业。你那些所谓的‘意外’,在我们这里,绝不会发生。
这番话,充满了诱惑力。
正常人都会动心。
林漾却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味道。
魏哲为什么这么笃定
他凭什么保证意外不会发生
除非……那些意外,本就不是意外。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林漾脑海中闪过。
他看着眼前笑得温和的魏哲,忽然觉得,这个人比喜怒无常的秦墨,要危险得多。
多谢魏总厚爱,
林漾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但我暂时,没有离开秦氏的打算。
魏哲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没关系,我的提议,随时有效。
他说,希望林先生,好好考虑。
06
拒绝了魏哲,林漾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秦墨的新电影项目,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为了扭转林漾的公众形象,秦墨的公关团队想出了一个主意——让林漾参加一场大型的线上公益直播晚会。
不表演,不说话,就当个背景板,刷个脸,传递一种岁月静好的安全感。
想法很好。
但他们显然低估了林漾的冥灯威力。
直播当晚,群星云集。
林漾被安排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和几个同咖位的艺人坐在一起。
他全程挺直腰板,目不斜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无害又透明。
直播进行得很顺利。
直到主持人邀请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艺术家上台,分享她年轻时的故事。
老艺术家精神矍铄,讲到动情处,全场动容。
就在这时,谁也没注意到,舞台正上方的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固定的螺丝似乎松动了。
它开始轻微地,几乎无法察觉地晃动。
林漾的位置,恰好能看到那个角度。
他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但那晃动的频率,越来越明显。
而老艺术家,正好站在吊灯的正下方。
现场导演和工作人员,似乎都沉浸在感人的气氛里,无人发现这个致命的隐患。
林漾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喊出来
会引起恐慌,甚至可能因为人群骚动造成更大的事故。
他看了一眼坐在第一排的秦墨。
秦墨也正抬头看着那盏灯,眉头紧锁。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秦墨对他,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安抚的口型。
【别动。】
林漾不懂他想做什么,但心脏已经开始狂跳。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负责给舞台递道具的工作人员,脚下一滑,手里的一个金属道具箱,哐当一声摔在地上。
声音巨大,打断了老艺术家的讲话。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老艺术家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秒。
嘎吱——
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掉了下来！
啊——！
现场响起一片尖叫。
但因为刚才的意外,老艺术家已经偏离了原来的位置。
吊灯擦着她的后背,轰然砸在地板上,摔得粉碎。
只差半秒,后果不堪设想。
全场陷入死寂,随后是劫后余生的哗然。
林-背景板-漾,坐在角落里,手心全是冷汗。
他清楚地看到,刚才那个不小心滑倒的工作人员,在混乱中,迅速地瞥了一眼第一排的魏哲。
而魏哲,脸上虽然也带着惊愕,但眼底深处,却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
林漾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这不是意外。
这是一场……蓄意的谋杀。
07
直播事故,再次将林漾推上风口浪尖。
虽然他什么都没做,但有林漾的地方就有灾难这个定律,再一次被印证。
林漾,请退出娱乐圈
的词条,又一次被刷了起来。
然而,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出现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
等等,这次不是林漾的锅吧他是救了人啊！
对啊,如果不是那个工作人员摔倒,老艺术家就被砸中了！
那个摔倒的工作人员才是英雄！
网络上吵成一团。
而那个英雄工作人员,在事后接受采访时,一脸后怕地说自己就是太紧张了,没想到歪打正着救了人。
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巧合。
只有林漾知道,不是。
那个工作人员,有问题。
魏哲,更有问题。
他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秦墨。
电话那头,秦墨沉默了很久。
我知道了。
他说,声音听不出情绪,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
第二天,秦墨做了一个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决定。
他高调地,以个人名义,给那个英雄工作人员发了一笔巨额奖金,并邀请他加入秦氏的安保部门。
这操作,直接坐实了工作人员是英雄的说法。
同时也让魏哲那边,彻底失去了和他接触的机会。
林漾看着新闻,总觉得秦墨这一招有点笨拙。
但又不得不承认,很有效。
它直接斩断了魏哲可能存在的后手。
这天下午,林漾去公司取剧本,在地下车库,碰到了秦墨。
他似乎刚开完会,神色有些疲惫。
秦总。
林漾打了个招呼。
秦墨点点头,走到他面前,忽然伸出手,在他头顶上,轻轻揉了一下。
林漾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次,做得很好。
秦墨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arle的温柔,没有冲动。
……
林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那个工作人员,我已经让人查了。
秦墨压低了声音,他妹妹在星海娱乐旗下的一个子公司上班。
林漾心中一凛。
果然。
魏哲……他想做什么
他想做的,不是让那盏灯掉下来。
秦墨的眼神冷了下去,他是想让‘你’,冲上去救人。
林漾愣住了。
如果当时你发现了危险,以你的性格,一定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推开老艺术家。
秦墨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然后,你就会成为英雄。一个……被吊灯砸死的英雄。
一个靠死亡洗刷掉所有污名,甚至能为秦氏带来巨大正面声誉的,完美的牺牲品。
林漾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被冻结了。
他从来没想过,事情的真相,会是如此的恶毒和冰冷。
魏哲不是要制造一场意外。
他是要……杀了他。
然后,再把他塑造成一个英雄,让他死后,还要为秦氏和秦墨,送上最后一份大礼。
而秦墨呢他会得到一个完美的、悲情的、值得同情的故事,商业声誉不降反升。
好一招一石二鸟的毒计！
那……那个摔倒的工作人员……
是我的人。
秦墨说得云淡风轻。
林漾：
我早就觉得魏哲会动手,所以在现场安插了人。
秦墨解释道,我让他准备了B计划。一旦A计划启动,他就立刻用一个更小的、可控的意外,去打断它。
所以,他不是不小心摔倒
当然不是。
秦墨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在那种场合,专业的后台人员,怎么可能犯那种低级错误
林漾：……
他回想起直播时,那个工作人员摔倒的姿势。
确实……有点夸张,有点刻意。
像一场拙劣的表演。
所以,那不是英雄救美。
那是一场……用拙劣的表演,去拆穿另一场更恶毒的阴谋的……局中局
而秦墨,这个局的操控者,此刻正用一种快夸我的眼神看着他。
林漾的心情,很复杂。
他看着眼前这个,在办公室会哭唧唧,在商场上却能布下这种连环局的男人。
觉得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08
魏哲的计划失败了。
但他并没有善罢甘休。
几天后,一个惊天丑闻,在网络上引爆。
有匿名爆料人,放出了一系列所谓的证据,直指秦墨利用林漾的扫把星体质,进行恶意做空和保险欺诈。
爆料称,秦墨早就知道林漾代言的项目会出问题,于是提前买入该项目竞争对手的股票,或者在项目失败后,骗取高额的投资保险。
SuperSoda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据。
在SuperSoda宣布下架的当天,其最大的竞争对手乐动气泡的股价,确实迎来了一波暴涨。
而秦氏旗下的投资公司,恰好在半个月前,大量建仓了乐动气泡。
至于之前的剧组解散、录音棚失火,爆料人都有理有据地分析了秦墨在其中可能获得的灰色收益。
林漾,从霸总克星,一夜之间,变成了资本的帮凶,行走的犯罪工具。
这盆脏水,泼得又黑又亮,逻辑链条完整到让路人都不得不信。
【卧槽！原来是这样！我说秦墨怎么跟个冤大头一样！】
【细思极恐！这不是商业天才,这是商业罪犯啊！】
【林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肯定知道内情！蛇鼠一窝！】
舆论彻底反转。
之前同情秦墨的人,现在恨不得把他钉在耻辱柱上。
秦氏集团的股价,应声暴跌,一天之内蒸发了数百亿。
这是秦墨执掌秦氏以来,遭遇过的最大危机。
办公室里。
气氛压抑到冰点。
秦墨看着电脑上不断下跌的绿色线条,一言不发。
林漾坐在他对面,同样沉默。
对不起。
林漾开口,声音沙哑。
他知道,这次的危机,因他而起。魏哲真正的目标,是秦墨。而他,是那把最好用的刀。
秦墨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不关你的事。
他说,是魏哲。
这些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和曲解的。
秦墨揉了揉眉心,但现在,没人会信。
那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
秦墨看着他,眼神变得异常凝重。
什么
我们……必须划清界限。
林漾的心,猛地一沉。
秦氏集团,会立刻发表声明,
秦墨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冰冷和果决,仿佛刚才那个疲惫的男人只是幻觉,宣布……即刻起,终止与你的一切合作。并将保留……追究你给公司带来名誉和经济损失的权利。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扎在林漾心上。
他知道,这是公关策略。
是壁虎断尾,是丢车保帅。
是最理智,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但他还是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了,透不过气。
漾漾,
秦墨看着他,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翻涌,这只是……演给他们看的戏。你信我。
林漾看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从秦墨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不舍和……脆弱。
他点了点头。
我信你。
09
秦氏集团的声明,像一颗重磅炸弹,引爆了整个网络。
【果然！秦墨把林漾给甩了！】
【笑死,我就知道会这样,资本家无情无义。】
【林漾好惨,被利用完就扔了,典型的工具人。】
【楼上的圣母别洗了,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活该！】
声明发出的瞬间,林漾的手机被打爆了。
张弛的,公司的,还有……无数陌生的号码。
他谁也没理,关了机,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秦墨的戏,演得太真了。
声明措辞严厉,字字句句都在撇清关系,甚至暗示会对林漾进行起诉。
那部为他量身定做的S+级电影,也宣布无限期搁置。
他成了真正意义上的,被资本抛弃的棋子。
就连张弛都信了。
他冲进林漾的公寓,气得跳脚：秦墨他不是人！他怎么能这样对你！我们跟他拼了！
林漾看着他,只是摇了摇头。
不是你想的那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
张弛恨铁不成钢,林漾,你清醒一点！你被他骗了！
林漾没有解释。
他没办法解释。
他只能选择相信秦墨。
相信那个会在办公室偷偷哭,会笨拙地布局救他,会在最后关头,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男人。
接下来的几天,是林漾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
他成了过街老鼠。
出门被狗仔围堵,公寓楼下被激进的网友泼油漆,网络上充斥着对他和他家人的恶毒咒骂。
他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
而秦墨,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
就好像,他真的从秦墨的世界里,被彻底抹去了。
怀疑的种子,不可避免地,在心底发了芽。
他真的……信对了吗
那个看似强大的总裁,在真正的危机面前,是不是……也只是个会选择自保的普通人
就在林漾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收到了一个加密邮件。
发件人未知。
邮件里,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时间。
以及一句话。
【想知道真相,就来。】
林漾看着那个地址,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星海娱乐旗下的一家数据处理中心的地址。
10
林漾决定赴约。
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封邮件,和秦墨有关。
他乔装打扮,避开了所有狗仔,在指定的时间,到达了那个数据中心。
那是一栋不起眼的写字楼,安保严密。
林漾按照邮件的指示,从一个隐蔽的消防通道,进入了内部。
里面,空无一人。
只有一条走廊,亮着幽暗的灯。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门自动开了。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服务器机房。
无数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像一片星海。
一个穿着连帽衫,戴着口罩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击着什么。
你来了。
男人没有回头。
你是谁
林漾警惕地问。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
他摘下口罩,露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你不认识我,
男人说,但秦墨,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自称K,是个顶级黑客。
几年前,他因为攻击金融系统而被通缉,是秦墨把他保了下来,并资助他成立了一个网络安全实验室,专门用来……对付像魏哲这样的人。
秦总算到魏哲会用舆论攻击他,所以早就让我潜伏进了星海的内网。
K指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流,这些,就是魏哲伪造证据,收买水军,操控舆论的所有原始数据。
秦墨……他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林漾不解,他为什么要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一步
因为不够。
K的眼神很冷,只拿出这些,顶多让魏哲伤筋动骨,但他很快就能脱身。秦总要的,是让他永不翻身。
他切断和你的所有联系,把你塑造成一个被抛弃的、最惨的受害者,就是为了让魏哲放松警惕。
魏哲以为自己赢了,他就会……动用他最后的底牌。
K在键盘上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屏幕上,弹出了一个被加密的文件夹。
这是星海娱乐真正的核心机密。
K说,偷税漏税,洗钱,还有……一些更脏的,见不得光的交易链。
这些东西,魏哲藏得很深。但这次,为了庆祝自己的‘胜利’,他动用了这条线上的人,留下了痕迹。
而秦总……等的,就是这个。
林漾看着屏幕上的那些文件,只觉得触目惊心。
原来,这才是秦墨真正的计划。
他不是壁虎断尾。
他是在用自己做饵,用整个秦氏的危机做局,来引诱魏哲露出致命的破绽。
这是一场豪赌。
赌上了自己的名誉,事业,以及林漾对他的信任。
现在,证据齐了。
K把一个U盘递给他,秦总说,最后一步,要由你来完成。
林漾接过那个小小的U盘,感觉有千斤重。
我
对。
K看着他,眼神里有一丝敬佩,秦总说,你是他的锦鲤。这场战争的最后一击,必须由他的锦鯉,亲自送达。
11
秦氏集团的临时股东大会。
气氛凝重如铁。
以魏哲在暗中联合的几个小股东为首的势力,正在逼宫。
他们要求,罢免秦墨的CEO职务。
秦墨坐在主位上,脸色苍白,一言不发,仿佛已经放弃了抵抗。
魏哲作为特邀顾问,坐在不远处,嘴角挂着胜利者的微笑。
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就在投票即将开始的最后一刻。
等一下！
会议室的大门,被人猛地推开。
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只见林漾,那个本该像过街老鼠一样躲起来的弃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站在门口。
他脸上没有丝毫的落魄和颓唐,眼神明亮而坚定。
林漾你来这里做什么
一个股东呵斥道,这里不欢迎你！
滚出去！
魏哲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他没想到,林漾居然还有胆子出现在这里。
林漾没有理会那些叫嚣,他径直走到会议室中央,将手里的U盘,插进了投影仪的接口。
在各位做决定之前,我想请大家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他按下了播放键。
巨大的幕布上,瞬间出现了星海娱乐内网的后台数据。
那些收买水军的转账记录,伪造证据的原始文件,操控热搜的指令……
一条条,一桩桩,清晰无比。
会议室里,瞬间雅雀无声。
魏哲的脸,在瞬间变得惨白。
这……这是污蔑！是伪造的！
他失声叫道。
别急啊,魏总。
林漾笑了笑,按下了下一个文件,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幕布上,画面切换。
星海娱乐的财务黑账,那些肮脏的交易,那些见不得光的合同……
如同一幅地狱画卷,在所有股东面前,缓缓展开。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魔鬼的眼神,看着脸色已经变成死灰的魏哲。
你……
魏哲指着林漾,手指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你……
他想不通。
这些东西,他是怎么拿到的
秦墨……秦墨明明已经山穷水尽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墨,缓缓站了起来。
他走到林漾身边,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手里的遥控器。
各位,
他的声音,不再有丝毫的疲惫,而是充满了掌控一切的力量和冰冷的杀意,现在,还觉得需要罢免我吗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魏哲,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
魏总,游戏,结束了。
12
魏哲被带走了。
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和身败名裂的结局。
秦氏的危机,瞬间解除。
不仅如此,因为提前布局做空了星海娱乐,秦氏在这场风暴中,非但没有损失,反而大赚了一笔。
秦墨,一战封神。
当晚。
还是那间总裁办公室。
秦墨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
林漾站在他身后,心情复杂。
所以,从一开始,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计划里
林漾问。
包括SuperSoda事件,包括剧组解散……他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
不全是。
秦墨转过身,看着他。
他的眼神,很亮,亮得像星星。
我只能预判风险,但无法预测风险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爆发。
秦墨走到他面前,声音很轻,而你,漾漾,你就是那个……能让所有隐藏的炸弹,提前引爆的,我的‘幸运开关’。
他打开办公室里的一面墙,后面不是酒柜,而是一面巨大的电子屏。
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图表。
你代言SuperSoda,让它的原料问题提前曝光,为我避免了后期上亿的赔偿和品牌声誉的彻底崩盘。
你加入那个仙侠剧组,让制片人卷款跑路的事提前败露,为我保住了两个亿的投资本金。
你去的那个录音棚,因为短路失火,让整栋大楼的消防隐患被发现,而那栋楼,我刚刚收购,避免了一场可能造成数十人伤亡的重大火灾,以及天文数字的赔偿。
秦墨指着屏幕上的一个个项目,一桩桩事件。
每一件被外界看作是林漾克垮的项目,背后,都对应着一个被他拯救的,更大的商业危机。
林漾,目瞪口呆。
他看着那些数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一次被重塑了。
所以……
他不是扫把星。
他也不是护身符。
他是一个……风险预警系统
一个活的,能精准引爆所有潜在地雷的,人形自走式压力测试仪
我第一次发现你的这个‘特质’,是在两年前的慈善晚宴上。
秦墨的眼神,带着一丝笑意和怀念,那天你端着一杯香槟,不小心撞到了我。香槟洒了我一身,让我不得不提前离场去换衣服。
就在我离开后五分钟,宴会厅的水晶灯,因为线路老化,掉下来了。砸在我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
秦-腹黑-墨看着林漾,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如同看着稀世珍宝般的光芒,你不是扫把星,你是我的锦鲤。
只是……
他的笑容里,带上了一丝狡黠。
这条锦鲤的正确使用方式,比较特殊。
林漾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终于明白了。
什么冷酷总裁,什么嘤嘤怪,都是秦墨的伪装。
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心思缜密、算无遗策的腹黑资本家。
他不是赔钱货。
他是……把他当成锦鲤,并且找到了正确使用说明书的,终极玩家。
至于那些哭唧唧……
林漾看着秦墨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忽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所以,你那天在办公室哭……
哦,那个啊。
秦墨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委屈,眼眶说红就红,我是真的难过啊。我的宝贝锦鲤,全世界最好的宝贝,他们居然敢骂你……我心疼得都要碎了……
他说着,又要往林漾身上蹭。
林漾：……
他面无表情地,推开了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悟了。
演技,这纯粹是演技。
这个男人,是把奥斯卡影帝级的演技,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至于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
或者说,全都是他为了使用自己这条锦鲤,而量身定做的操作界面。
林漾看着窗外璀璨的夜景,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当初签下那份合约,到底是幸运,还是不幸。
又或者,对于他和秦墨来说,幸运与不幸,本就是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