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百年咒缚与镇魂迷局 > 第一章

雨丝如银针般斜斜划过路灯昏黄的光晕,在江宁市老城区的青石板路上敲出细碎的声响。林小满把便利店塑料袋往怀里又紧了紧,里面的牛奶盒硌得肋骨生疼。手机屏幕在口袋里亮起来,是室友沈清发来的消息:这么晚还不回来福兴巷最近总出事,别走那条近路。
她在巷口停下脚步,望着两侧斑驳的砖墙。巷子里弥漫着陈年霉味混着雨水的腥气,墙根处长满青苔,路灯的光在湿漉漉的砖面上蜿蜒成诡异的纹路。往常她总爱抄这条捷径回出租屋,今天却莫名感到脊背发凉。但想到还要绕三条街,她咬咬牙,抬脚迈进了巷子。
积水倒映着头顶歪斜的路灯,林小满的影子被拉得老长。雨越下越大,她小跑起来,帆布鞋踩在水洼里发出啪嗒声。突然,前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是有人拖着湿漉漉的布料在地上爬行。她猛地刹住脚步,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谁她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回答她的只有雨打芭蕉的声音。林小满强压下恐惧,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她倒抽一口冷气——砖墙上不知何时多出几道鲜红的抓痕,指甲深深嵌入水泥缝隙,蜿蜒着向上延伸,仿佛有人曾试图攀爬逃生。
正当她转身准备逃离时,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林小满僵在原地,看着巷尾的窨井盖缓缓挪开,污水翻涌着冒出气泡。先是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井口,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血痂,紧接着是半截泡得发白的小臂。那手臂在井口停顿片刻,突然直直指向她的方向。
林小满尖叫着转身狂奔,塑料袋里的牛奶瓶摔在地上,白色液体混着雨水在石板上蔓延。身后传来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指甲抓挠砖墙的刺啦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沿着墙面追逐她。她不敢回头,只知道拼命往前跑,雨水模糊了视线,发丝黏在脸上像无数冰凉的手指。
拐过巷口的瞬间,她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抬头望见沈清关切的脸,便利店的暖光从她身后倾泻而出。小满!你怎么浑身湿透了沈清扶住她颤抖的肩膀,我给你打了二十几个电话,你都不接!
林小满愣在原地,摸出兜里的手机。通话记录一片空白,信号栏显示无服务。她转头望向漆黑的福兴巷,巷口的路牌在风中轻轻摇晃,发出吱呀声。沈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疑惑道:你不会真走这条巷子了吧我说的出事可不是开玩笑,上周有个醉汉...
别说了。林小满打断她,声音还在发抖,我们...我们先回家。
回到出租屋后,林小满裹着毯子缩在沙发里,盯着窗外依旧淅淅沥沥的雨。沈清煮了姜茶放在茶几上,欲言又止:你刚才在巷子里,到底看到什么了
我...林小满捧着温热的茶杯,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我看到一只手,从窨井里伸出来。
沈清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不可能...那口井三年前就封死了,市政说下面的管道早就废弃...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林小满突然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眼睛直勾勾盯着电视屏幕。
晚间新闻正在播报社会新闻,主持人表情严肃:今日凌晨,警方在福兴巷发现一具无名女尸。尸体呈蜷缩状,被塞在废弃的窨井中,死亡时间超过四十八小时...画面切到警戒线内,林小满的瞳孔猛地收缩——法医掀开白布的瞬间,她清楚看到那具女尸的指甲缝里,凝结着暗红的血痂。
林小满盯着电视画面,喉咙发紧,姜茶在胃里翻涌成酸涩的潮。沈清慌忙按下遥控器,屏幕归于漆黑,却映出两人扭曲的倒影——林小满惊恐的面容旁,隐约浮现出半张青紫肿胀的脸,湿漉漉的头发垂落,正对着她露出森然笑意。
你怎么了沈清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小满猛地转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老旧空调外机在雨夜里发出嗡嗡的轰鸣。她颤抖着摸出手机,通讯录里赫然躺着二十三条未接来电,全是沈清的号码,通话记录时间与记忆中完全吻合。
这不可能...她把手机递给沈清,屏幕在两人之间明明灭灭,我在巷子里看手机时,什么记录都没有。沈清的指尖划过屏幕,突然僵住——所有通话记录的备注名,不知何时从沈清变成了乱码,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篡改。
窗外炸响一声惊雷,整栋楼陷入黑暗。林小满尖叫着抓住沈清的手臂,黑暗中传来细碎的滴水声,一滴、两滴,顺着天花板渗落,在地板上汇成暗红色的水洼。沈清摸索着打开手机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时,她们同时倒抽冷气——斑驳的墙纸上,不知何时爬满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道指痕都朝着她们的方向延伸。
快报警!沈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刚解锁手机,屏幕突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光,通讯录里所有号码自动拨号,听筒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忙音,夹杂着婴儿尖锐的啼哭。林小满感觉后背发凉,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她僵硬地转过头,正对上镜子里陌生的目光。
浴室的镜面蒙着水雾,却清晰映出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女人脖颈扭曲成诡异的弧度,空洞的眼窝里淌着黑水,嘴角咧到耳根,伸出苍白的手,隔着镜面轻轻触碰林小满的肩膀。
啊!林小满抄起茶几上的玻璃杯砸向镜子,玻璃碎裂的瞬间,整栋楼恢复供电。沈清惊魂未定地看着满地狼藉,而镜面的裂痕间,倒映出的只有她们苍白的脸。
也许是太累了...沈清强作镇定地收拾碎片,声音却止不住颤抖,明天陪你去医院看看林小满没说话,弯腰捡起一片较大的玻璃残片——上面赫然印着半枚血指纹,纹路与新闻里女尸的指甲形状分毫不差。
深夜,林小满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沈清的呼吸声均匀传来,窗外的雨渐渐变成淅淅沥沥的低语。她悄悄摸出手机,打开本地论坛,输入福兴巷三个字。搜索结果瞬间跳出数百条帖子,最新的热帖标题刺得她眼睛生疼:《亲历!福兴巷午夜会吃人的影子》。
帖子发布于凌晨三点,楼主上传了一段晃动的视频。画面里,路灯在暴雨中明灭不定,镜头突然剧烈摇晃,隐约可见两个纠缠的身影。楼主的尖叫声混着电流杂音:救命!有东西在拽我的腿!视频戛然而止,评论区却炸了锅——有网友认出视频背景里的碎花睡衣,正是林小满白天穿的那件。
林小满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脸色惨白。她疯狂滑动屏幕,评论区的回复如潮水般涌来。
楼主还活着吗这视频看着像灵异直播!
细思极恐!你们看视频右下角,是不是有个倒吊着的人影
我就说福兴巷邪门!三年前我亲眼看见一个白衣女人被吊在电线杆上...
最后这条评论让林小满浑身血液凝固。她立刻点开发帖人头像,资料显示对方是个昵称为老江宁的用户,注册时间长达十年。顺着对方的发帖记录追溯,她翻到了三年前的一则旧帖——配图是模糊的现场照片,警戒线内,一具穿白裙的女尸倒悬在路灯下,脖颈以近乎对折的角度扭曲,与视频里的诡异身影如出一辙。
死者是独居的年轻女性,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警方始终没找到凶手。帖子下方,老江宁补充道,更奇怪的是,案发后连续七天,巷子里的路灯都会在午夜自动熄灭,再亮起时,电线杆上就会多出一截湿漉漉的红绳。
窗外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林小满猛地抬头,看见阳台玻璃上贴着一张惨白的脸。那张脸迅速消失,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顺着楼梯向下逃窜。她冲过去拉开窗帘,只看到雨夜中模糊的黑色人影一闪而过,地面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团缠绕着头发的红绳。
小满沈清被动静惊醒,揉着眼睛走进客厅,你又没睡她的目光突然定格在红绳上,脸色瞬间变得比林小满更难看,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刚出现在阳台上。林小满咽了咽口水,清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清沉默良久,从衣柜深处翻出个铁盒。盒子里装着泛黄的剪报,最上面那张是三年前白衣女尸案的报道,角落用红笔圈着一行小字:死者生前最后出现地点——福兴巷口便利店。而那正是林小满今晚兼职的地方。
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沈清声音发颤,这家便利店的老板,在案发后突然人间蒸发。有人说看见他在尸体旁徘徊,也有人说他被女鬼缠上了...她的话音未落,客厅的吊灯突然剧烈摇晃,所有电器发出刺耳的电流声。电视自动打开,雪花屏中浮现出一张扭曲的脸,正是论坛视频里的倒吊白衣人。
白衣女人的嘴角咧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喉间发出沙哑的嘶吼:还我...孩子...
林小满感觉有双冰冷的手掐住自己的脖颈,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千钧一发之际,沈清抓起铁盒里的剪报砸向电视,屏幕应声碎裂,电流声戛然而止。
明天,我们去找周砚。沈清擦掉额头的冷汗,他是民俗学研究生,也许能解释这些怪事。林小满看着满地碎片,其中一块玻璃上倒映出白衣女人的身影——她正站在两人身后,长长的黑发垂落,遮住了林小满的后脑勺。
次日清晨,雨虽停了,但天空依旧被厚重的乌云笼罩,整个城市都被一种压抑的氛围所笼罩。林小满和沈清按照地址,来到了老城区一栋民国时期的青砖老楼前。斑驳的墙皮剥落,露出里面暗红的砖块,铁艺大门上爬满了铁锈,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她们顺着昏暗的楼梯上到二楼。203室的门牌已经褪色,沈清抬手敲门,过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一个戴着金丝眼镜、面容清瘦的年轻男人出现在门口,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还沾着墨水的痕迹,正是周砚。
data-fanqie-type=pay_tag>
进来吧。周砚的声音平静得近乎冷漠,侧身让她们进屋。屋内堆满了古籍和资料,书架上还摆放着各种古怪的法器,铜铃、桃木剑、八卦镜,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
林小满和沈清对视一眼,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沈清拿出手机,调出论坛上的视频和照片,又把昨晚的遭遇详细说了一遍。周砚的眉头越皱越紧,尤其是看到红绳的照片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们触碰过这红绳周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林小满摇了摇头,周砚才长舒一口气,幸好。在我们江宁的民俗传说里,这种红绳叫做‘锁魂绳’,是用来镇压邪祟的。但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篡改了咒术,就会变成勾魂的凶器。每根红绳上都缠着婴儿的胎发,怨气极重。
说着,周砚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地方志,翻到某一页指给她们看。上面记载着民国时期的一则旧事:福兴巷曾有个邪术师,为了修炼邪法,偷走巷子里刚出生的婴儿,用其胎发和鲜血编织红绳,犯下滔天罪行。后来,一位高人将邪术师镇压在巷子里的某一处,但红绳的诅咒却留了下来。
你们注意到没有,所有怪事都和婴儿有关。周砚推了推眼镜,视频里白衣女人的死状,还有昨晚你们听到的‘还我孩子’,都暗示着这背后的诅咒与婴魂有关。
正说着,窗外突然刮起一阵阴风,窗帘被猛地吹起。林小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脚边掠过,低头一看,竟是一团湿漉漉的红绳,顺着门缝钻了进来。红绳在地上蜿蜒蠕动,像一条活物般朝着林小满爬来。
周砚脸色大变,迅速拿起桌上的桃木剑,在红绳上划过一道符。红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但紧接着,整栋楼都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血手印,天花板上不断滴落黑色的液体。
不好,有人在强行解开镇压!周砚大喊,我们得去福兴巷,阻止他们!
三人冲出老楼,打车赶往福兴巷。当车子驶近巷子时,司机突然一脚刹车,脸色煞白:这地方我可不敢进,前两天就有同行在这撞了邪!林小满和沈清顾不上多说,付了钱就往巷子里跑。
巷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地面上散落着更多的红绳。林小满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突然,她听到一阵婴儿的笑声从巷子深处传来,那声音清脆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跟紧我。周砚握紧桃木剑,走在前面。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他们,手中拿着一大团红绳,嘴里念念有词......
那佝偻身影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枯瘦的脊背高高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林小满的目光被对方手中红绳缠住的物件吸引——那是个布满血污的襁褓,发黑的胎发顺着绳结缝隙垂落,在夜风里诡异地摆动。
是王婆婆!周砚的桃木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林小满这才看清老人布满老年斑的后颈,那里赫然纹着与地方志插图中一模一样的镇魂符咒。三年前失踪的便利店老板,论坛里提到的接生婆,所有零碎的线索突然在她脑海里拼成可怕的图景:这个总在深夜更换红绳的老人,或许就是百年前邪术师的后人。
王婆婆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球里翻涌着血丝,嘴角涎水混着碎发滴落。我的乖孙......她喉咙发出拉风箱般的声响,布满针眼的手突然甩出红绳,该回家了。红绳如灵蛇缠住林小满脚踝,瞬间传来刺骨寒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牙齿在啃噬皮肉。
沈清抄起路边石块砸向老人,却见红绳突然分裂成数十条,在空中织成血色大网。周砚迅速掏出铜钱剑,剑身上的八卦图在黑暗中泛着微光:当年镇魂局镇压的不止邪术师,还有他用婴魂炼制的十二具傀儡!他话音未落,巷两侧的墙皮轰然剥落,砖石缝隙里伸出惨白的手臂,每只手腕都系着褪色的红绳。
林小满感觉意识渐渐模糊,恍惚间看到了另一个场景:民国二十年的福兴巷,身怀六甲的裁缝铺老板娘跪在青石板上,接生婆举着寒光闪闪的剪刀逼近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别怪我,是红绳咒术需要至阴至纯的胎魂......接生婆的声音与眼前王婆婆的狞笑重叠,林小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受害者都与婴儿有关——这是跨越百年的血腥轮回。
破阵眼!周砚的怒吼将她拉回现实。铜钱剑斩断缠住沈清脖颈的红绳,老人发出非人的尖啸,襁褓中的婴儿突然睁开血瞳,无数胎发化作黑蛇扑向三人。林小满摸到口袋里那团从阳台捡来的红绳,鬼使神差地将其点燃。火焰窜起的瞬间,她听见墙内传来此起彼伏的哀嚎,那些惨白手臂开始寸寸腐烂。
王婆婆的身体剧烈抽搐,佝偻的脊背竟渐渐挺直。当最后一缕红绳烧成灰烬,老人的面容在火光中变得年轻——那分明是论坛照片里倒吊的白衣女人!我的孩子......她泪流满面地望着天空,身体化作万千红绳碎片,随风消散在雨夜里。
巷口突然亮起警灯,警察们举着盾牌冲进来。为首的警官看着满地狼藉,脸色凝重:接到匿名报警说这里有人做法......你们几个,跟我们回警局一趟。林小满正要开口解释,却发现口袋里的红绳灰烬正在发烫。低头一看,掌心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镇魂符咒,而周砚已经悄然消失在人群中。
回到警局做笔录时,林小满注意到警官胸前的警号——20181207,正是白衣女尸案的案发日期。当她抬头想问些什么,却发现对方的瞳孔深处闪过一抹诡异的红光。窗外,又一团湿漉漉的红绳顺着下水道口缓缓爬出,在地面蜿蜒成一个婴儿的形状。
从警局出来已是凌晨三点,江宁市的街道笼罩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林小满的掌心还残留着镇魂符咒的灼烧感,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口袋里那团红绳灰烬在隐隐发烫。沈清紧攥着她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周砚为什么突然消失了那个警察的眼神...我总觉得不对劲。
话音未落,街边的公共电话亭突然响起刺耳的铃声。两人浑身一颤,看着那部老旧的绿色话机不断闪烁着猩红的指示灯。林小满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拿起听筒,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夹杂着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七...七...一个沙哑的声音重复着,随即电话那头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清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照片里,昏暗的地下室中,七个玻璃罐整齐排列,罐内浸泡着足月的婴儿尸体,每具尸体的脚踝都系着红绳。图片下方附着一行用血写的字:下一个,就是你。
这不可能!沈清的手机掉在地上,屏幕摔出蛛网般的裂痕。林小满弯腰捡起手机,却发现照片已经自动删除,手机通讯录里所有联系人的头像,都变成了白衣女人倒吊的画面。
第二天,林小满和沈清来到市档案馆,想要查阅更多关于福兴巷的资料。在尘封的旧报纸堆里,她们找到了近十年的失踪人口记录。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所有失踪者失踪前都曾在福兴巷出现,且他们的遗物中都有红绳的痕迹——有的是系在钥匙扣上,有的缝在衣角,还有的甚至是做成了手链。
这些红绳的编织手法...沈清突然指着一张照片,声音发颤,和我奶奶留下的接生笔记里,记载的邪术仪式一模一样。她从包里翻出一本泛黄的笔记本,翻开后,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诡异的接生禁忌,其中一页画着与王婆婆后颈相同的镇魂符咒,旁边批注着:若镇魂局破损,需以七婴之魂重塑。
正当她们震惊不已时,档案室的灯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林小满感觉有无数冰凉的小手在她腿上攀爬,低头一看,成群的红绳正从地板缝隙中钻出来,迅速缠绕住两人的脚踝。沈清慌乱中打开手机电筒,光束照亮的墙壁上,浮现出用鲜血写成的倒计时:6:59:59。
黑暗中,倒计时的红光在墙壁上明明灭灭,每跳动一秒,缠绕在脚踝的红绳便收紧一分。林小满强忍着勒痛,用指甲抠住砖缝里凸起的镇魂符咒纹路——那竟与自己掌心的印记完美契合。沈清突然拽着她撞向铁门,生锈的合页发出垂死般的呻吟。
冲出档案室的瞬间,整栋建筑开始剧烈摇晃。她们跌跌撞撞跑下楼梯,看见每个转角都站着穿民国服饰的人影,苍白的面孔被红绳勒出道道血痕。最底层的楼梯口,一幅巨大的老照片从天花板坠落,玻璃碎渣中,周砚的脸赫然出现在民国警队的合影里。
他是...1932年镇魂局的成员沈清捡起照片残片,背面用朱砂写着第七局守阵人。林小满的目光被照片角落吸引——穿着旗袍的孕妇身后,接生婆的面容与王婆婆年轻时如出一辙。
两人逃回出租屋时,信箱里躺着个没有寄件人的包裹。拆开褪色的油纸,露出半本烧焦的日记。泛黄的纸页间,记载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民国年间,福兴巷接连发生孕妇暴毙案,镇魂局调查发现,接生婆王淑贞为复活夭折的孙子,暗中用婴儿胎发篡改镇魂咒术。第七局守阵人周砚带队围剿时,被红绳咒术反噬,灵魂被困在时空裂隙中。
原来他一直在等破除诅咒的契机。林小满的手指抚过日记末尾的血字,‘若七煞婴阵成型,需以守阵人魂血为引’。窗外传来乌鸦的嘶鸣,十二只黑影掠过玻璃,在墙上投下倒吊的人形。
沈清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你看新闻!手机屏幕上,本地论坛炸开新帖——《直播探秘福兴巷》。画面里,六个年轻人举着手机走进巷子,领头男生的背包上挂着红绳编织的平安结。镜头剧烈晃动间,地下室的铁门缓缓开启,七个玻璃罐在幽绿的灯光下泛着冷光,罐中婴儿的眼睛突然同时睁开。
评论区瞬间被刷屏,最新回复来自老江宁:快跑!那不是活人!发帖人头像变成了周砚的黑白照片,签名档更新为:子时三刻,镇魂局见。客厅的座钟恰好敲响十一下,玄关处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门缝里渗进带着腐臭味的血水。
座钟的钟声还在耳畔回响,玄关处的血水已经漫过门槛,在地板上凝结成诡异的图腾。林小满和沈清对视一眼,抄起手边的椅子抵住房门。血水突然剧烈翻涌,化作无数细小的红绳,顺着门缝钻了进来,在空中交织成一本翻开的账本模样。
沈清壮着胆子伸手触碰,那些红绳瞬间缠绕在她手上,形成密密麻麻的文字。这是...银行交易记录!她的声音充满震惊,从二十年前开始,每个月初七,都有一笔巨款转入一个叫‘王记接生’的账户。林小满凑近细看,转账人姓名栏赫然写着那些失踪者的名字。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账本最后一页用血写着一行字:还差最后一个,仪式就能完成。红绳突然收紧,沈清痛得跪倒在地,那些文字如同活物般钻进她的皮肤,在手腕上显现出倒计时的图案:03:29:59。
必须找到周砚!林小满扶着沈清站起身,他一定知道破解的办法。两人冲出家门,却发现整栋楼的住户都消失不见,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亮着诡异的绿光。推开防火门,扑面而来的不是楼梯间的气息,而是潮湿的霉味和浓重的血腥味——她们竟置身于福兴巷的地下室入口。
地下室里,幽绿的灯光下,六个玻璃罐已经注满了暗红色的液体,罐中的婴儿尸体随着液体的晃动轻轻摆动。第七个玻璃罐空空如也,旁边放着一张手术台,上面散落着沾满血污的剪刀和镊子。墙角的电脑屏幕突然亮起,播放着一段监控录像:周砚被无数红绳捆绑,跪在一个巨大的镇魂阵中央,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个瞳孔发红光的警察。
你们终于来了。警察的声音不再是人类的语调,带着金属般的冰冷,守阵人的魂血,活人祭品,现在一切都齐了。画面中的周砚抬起头,他的脸上布满伤痕,但眼神却依然坚定,林小满,用你的血唤醒镇魂符咒!
话音未落,地下室的红绳如潮水般涌来。林小满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掌心的镇魂符咒上。符咒发出耀眼的金光,那些红绳在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纷纷化作青烟消散。但警察却毫发无损,他举起手中的镇魂铃,铃声响起的瞬间,地下室的墙壁开始剥落,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婴儿骸骨。
当年王淑贞用一百零八个婴儿的魂魄,铸就了这面镇魂墙。警察狞笑着,只要毁掉它,镇魂局就会彻底崩塌。林小满看着手中渐渐黯淡的符咒,知道自己必须找到镇魂局的核心,才能阻止这场灾难。而此时,沈清手腕上的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
地下室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林小满的呼吸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沈清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她腕间的倒计时化作一缕红雾,直直窜向天花板。锈迹斑斑的铁钩应声落下,勾住她发间的粉色发带——正是今早林小满亲手编的那一条。
清子!林小满扑过去时,红绳已如活蛇缠住沈清脚踝。好友被倒吊在半空,腹部以违背常理的弧度高高隆起,衣料下传来骨骼错位的脆响。更骇人的是,她脖颈处浮现出与三年前白衣女尸相同的绞痕,而发带正在渗出黑血,将沈清的长发染成暗红。
是发带...那些胎发!周砚的嘶吼穿透红雾。林小满这才惊觉,今早编发带时混入的几缕灰白发丝,此刻正顺着沈清的皮肤钻入体内。警察在一旁发出机械般的笑声,镇魂铃摇晃间,墙壁上的婴儿骸骨开始扭曲重组,拼凑成巨大的血色符咒。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抓起手术台上的剪刀,纵身一跃。锋利的刀刃划过红绳的瞬间,沈清重重摔落在地,但她的腹部仍在剧烈起伏,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林小满扯开沈清的衣领,赫然看见锁骨处浮现出与王淑贞如出一辙的镇魂符咒,而符咒中央,正嵌着半枚眼熟的血指纹——正是第一夜镜中倒影里出现的那枚。
带她去镇魂局核心!周砚挣断束缚扑来,警铃的声波震得他嘴角渗血,用镇魂血咒净化胎魂!他咬破指尖,在林小满手背画下古老纹路,暗红血线顺着血管蔓延,竟与掌心的印记融为一起...
带她去镇魂局核心!周砚挣断束缚扑来,警铃的声波震得他嘴角渗血,用镇魂血咒净化胎魂!他咬破指尖,在林小满手背画下古老纹路,暗红血线顺着血管蔓延,竟与掌心的印记融为一体。
当三人跌跌撞撞冲进走廊,所有房门同时洞开。每个房间都悬挂着倒吊的白衣人,她们脖颈缠绕的红绳上,密密麻麻串着发黑的胎发。沈清突然剧烈抽搐,从口中呕出一团蠕动的红绳,绳结间露出半截婴儿的小指。
分头找核心!周砚将铜钱剑塞给林小满,自己冲向走廊尽头的红光。林小满拖着意识模糊的沈清拐进左侧通道,墙面突然渗出温热的粘液,在地上汇成蜿蜒的血路。循着血迹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一座布满蛛网的祭坛出现在眼前——七根石柱环绕着中央的血池,池底沉睡着数百个系着红绳的襁褓。
沈清突然暴起,掐住林小满的脖颈。她的瞳孔完全变成血红色,声音混着婴儿啼哭:把血...献给主人...林小满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慌乱中摸到口袋里的红绳灰烬。当她将灰烬洒向沈清面庞时,好友发出凄厉惨叫,身体里钻出数十条红蛇,在空中聚成王淑贞的虚影。
当年你们镇魂局杀了我的孩子,现在该还债了!虚影尖啸着,祭坛的血池开始沸腾。林小满手背的血咒突然发烫,她抄起铜钱剑刺入血池,鲜血溅起的瞬间,地底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整座地下室开始崩塌,石柱上的镇魂符咒逐一亮起,将逃窜的红蛇困在光网之中。
就在此时,走廊传来周砚的怒吼。林小满冲出去,看见他被警察按在墙上,镇魂铃的声波震碎了他半张脸。快毁掉警铃!周砚咳出带血的符咒,林小满挥剑斩断铃舌的刹那,警察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漫天红绳。
然而危机并未解除。沈清的身体悬浮在空中,腹部裂开诡异的血口,一只布满鳞片的小手从中探出。林小满想起日记里的记载,咬破手腕将鲜血淋在镇魂符咒上:以守阵人之血,破千年咒缚!符咒化作金色锁链,缠住即将成型的邪婴。
千钧一发之际,周砚的残魂突然钻进锁链。快走!他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我来拖住它!林小满哭着拽起沈清逃离,身后传来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当她们跌出地下室时,福兴巷的天空裂开猩红的缝隙,无数婴儿的哭声与镇魂咒的吟诵声交织,最终归于死寂。
沈清缓缓睁开眼睛,脖颈的绞痕消失不见,但她发间的粉色发带,不知何时变成了渗血的红绳。
而远处的黑暗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墙角的阴影里,新的红绳正在悄然生长......
地下室的废墟仍在冒着青烟,林小满颤抖着返回那间存放玻璃罐的房间。原本空着的第七个罐子已经注满浑浊的液体,罐底沉积着密密麻麻的胎发,而沈清昏迷前攥在手中的红绳发带,此刻正漂浮在液面之上。
这些罐子是养尸阵的关键。周砚残留的意识突然在林小满脑海中响起,声音虚弱而急促,每个玻璃罐对应一煞,集齐七具未生之灵,就能冲破镇魂局的封印。林小满的目光扫过罐子上刻着的古老符文,突然发现所有符文首尾相连,竟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囚字。
她强忍着恐惧凑近观察,发现每具婴儿尸体的眉心都点着朱砂,像是被强行封印的魂魄。当她的手指触碰到玻璃罐时,掌心的镇魂符咒突然发烫,罐中液体开始剧烈翻涌,婴儿们紧闭的双眼同时睁开,空洞的瞳孔里倒映出她惊恐的面容。
快走!周砚的警告声未落,所有玻璃罐轰然炸裂。七具婴儿尸体悬浮在空中,脐带如蛇般缠住林小满的四肢。她感觉有无数冰冷的小手在撕扯自己的灵魂,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婴啼:我要妈妈...我要活下去...
千钧一发之际,沈清突然苏醒,抄起地上的铜钱剑挥出一道金光。符咒的力量暂时驱散了邪婴,但整座建筑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林小满在废墟中找到半块刻有镇魂局印记的青砖,砖面凹陷处还残留着暗红血迹——那是周砚最后的力量。
带着这个去第三卷的地点。周砚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记住,月圆之夜,子时三刻,镇魂局的封印最薄弱...话音未落,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只留下林小满和沈清在弥漫着血腥味的废墟中,面对即将彻底坍塌的福兴巷。
距离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已经过去了七天,林小满和沈清整日躲在出租屋研究从废墟中带出的青砖。砖面的血迹在月光下会显现出若隐若现的地图,指向老城区一家废弃的五金店。
月圆之夜,两人带着周砚留下的罗盘来到目的地。生锈的铁门紧闭,但罗盘指针却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墙角一块松动的地砖。移开地砖,露出一道通向地下的铁梯,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婴儿笑声。
当她们小心翼翼走下铁梯,眼前的景象令两人毛骨悚然。地下室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八卦机关盘,十二根青铜柱上缠绕着手腕粗的红绳,绳结处系着完整的胎盘。机关盘上镶嵌着七块染血的玉牌,正是对应着福兴巷玻璃罐中的七煞婴。
镇魂局的核心机关...沈清的声音在颤抖,当年镇魂局的人把镇压邪术的关键,藏在了最危险的地方。话音未落,八卦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青铜柱上的红绳如活物般窜出,将两人困在中央。
黑暗中,一个佝偻的身影缓缓走出阴影。林小满瞪大了眼睛——是王淑贞!她的面容在月光下忽明忽暗,时而苍老,时而年轻,嘴角挂着癫狂的笑容:我的乖孙们,终于要团聚了!
原来,王淑贞的魂魄并未消散,而是附身在那些红绳之中。她执念太深,历经百年也要完成复活孙子的邪术。当年镇魂局的人杀了我的孩子,现在我要用他们的后人献祭!她挥舞双手,青铜柱上的红绳开始收紧,林小满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
沈清突然举起青砖,砖面的镇魂局印记与机关盘上的符文产生共鸣,发出耀眼的金光。王淑贞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但她的执念却化作更强大的力量,地下室的墙壁上浮现出更多婴孩的虚影,每一个都伸出双手,索要着生的机会。
千钧一发之际,林小满想起周砚的嘱托。她咬破手指,将鲜血滴在青砖的镇魂符咒上,同时念动古老的咒语。金光化作锁链,缠住暴走的红绳和婴孩虚影,但王淑贞的笑声依然在地下室回荡:没用的!七煞婴一旦成型,谁也阻止不了!
沈清在混乱中发现机关盘上的玉牌正在吸收阴气,逐渐变得漆黑如墨。她抓起铜钱剑,斩断缠绕玉牌的红绳,却发现玉牌上浮现出更多诡异的符文。林小满突然意识到,这些玉牌不仅是镇压之物,更是封印邪术的钥匙。
两人配合着,用鲜血和符咒重新激活玉牌上的镇魂符文。每激活一块玉牌,王淑贞的力量就减弱一分,但那些婴孩的虚影却变得更加疯狂。地下室的温度骤降,林小满感觉有无数冰冷的嘴唇贴在耳边低语:救救我们...我们想活着...
当第六块玉牌重新焕发出光芒,王淑贞的魂魄发出不甘的怒吼。她的身体化作万千红绳,缠绕在最后一块玉牌上,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林小满和沈清的鲜血已经所剩无几,但她们知道,一旦失败,整个城市都将陷入万劫不复。
用我们的命,换他们的安宁。沈清突然握住林小满的手,将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泼向玉牌。镇魂符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红绳在金光中发出惨叫,王淑贞的身影逐渐透明。
就在玉牌即将被净化时,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镇魂局的封印开始崩塌,无数怨灵从地底涌出。林小满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青砖嵌入机关盘中央,念动最后的咒语。金光如潮水般席卷整个地下室,所有的邪祟在光芒中烟消云散。
黎明的曙光刺破黑暗,林小满和沈清在废墟中醒来。五金店已经彻底坍塌,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她们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时,发现街道上的人们对昨夜的异象浑然不觉,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这场噩梦并未真正结束。一个月后的深夜,林小满在镜中梳头时,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穿白裙的女人。女人的脖颈扭曲,眼神空洞,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当林小满猛地转身,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梳妆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缕带着血腥味的红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