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菜市场被鱼贩老胡坑秤,我理论反被羞辱。
复秤时他亲戚刘主任公然包庇,电子秤竟显示足斤足两。
我气得头晕目眩,突然绑定摇人系统。
下一秒,七个穿深灰制服、别秩光署徽章的人穿出人群:林先生,秩光署第三小队向您报到!
老胡和刘主任脸色煞白——秩光署专治市场蛀虫,从无败绩。
当执法仪对准秤盘,老胡裤袋里遥控芯片哔一声暴露。
原来每笔交易,都是他指尖操控的骗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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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像一层稀薄的米汤,勉强泼洒在青云路菜市场坑洼的水泥地上。空气里浮动着复杂的气味分子:活鱼奋力甩尾溅起的浓重腥气、青菜叶上未干露珠的清冽、卤肉摊子飘来的厚重酱香,还有地面污水蒸发出的、若有似无的霉腐味儿,全都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穿行其中的人的肺叶上。
林默就在这片嘈杂而鲜活的泥泞里,像一条逆流而上的鱼。他提着个半旧的环保布袋,脚步有些拖沓。昨晚熬了个大夜,眼下的青黑几乎要掉到颧骨上。他在一个鱼摊前停住。摊主是个中年汉子,人称老胡,围着条脏得辨不出原色的皮围裙,脸上堆着过分热络的笑,眼神却像刮鱼鳞的刀片,飞快地在顾客脸上身上刮一遍,掂量着斤两。
老板,来条鲈鱼,小点的。林默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
好嘞!您瞧这条,精神头多足!老胡动作麻利得像演练过千百遍,网兜一抄,一尾挣扎的鲈鱼便被甩在油腻的塑料案板上。手起刀落,拍晕、刮鳞、开膛破肚,动作一气呵成。鱼被装进一个厚厚的黑色塑料袋,老胡的手腕极其隐蔽地一沉,袋口打了个死结,丢上电子秤。
电子屏上红光闪烁几下,定格:1.85斤。
喏,一斤八两半,算您一斤八两的价,六十六块四,给六十六得了!老胡把袋子递过来,咧着嘴,露出被劣质烟草熏黄的牙。
林默没接。他常来这市场买菜,对斤两有种近乎本能的直觉。手里这袋子鱼的坠手感,轻飘飘的,远不像一斤八两该有的分量。那点熬夜带来的烦躁,像被火星子溅到的干草,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老板,林默的声音沉了下去,压过周遭的喧闹,你这秤…准吗
老胡脸上的笑容瞬间冻住,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垩。他三角眼一翻,嗓门陡然拔高,盖过了旁边讨价还价的聒噪:哎哟喂!年轻人,你这话几个意思我老胡在这青云路卖了十几年鱼,童叟无欺!这电子秤,市场司刚检过的!你拎拎,这分量,沉手得很呐!他唾沫星子几乎喷到林默脸上,手指用力戳着电子秤的屏幕,那红光刺眼地跳动着。
一股血气直冲林默的脑门。他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那点可怜的睡意被怒火烧得一干二净。准不准,验了就知道!市场司的复秤处就在那边,敢不敢跟我过去他抬手指向市场入口旁挂着公平秤牌子的玻璃小隔间,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冷硬。
老胡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但随即被更凶悍的蛮横取代。他一把扯下围裙摔在案板上,油腻的鱼鳞和血水溅了几滴到林默的裤脚上。去就去!谁怕谁孙子!老子身正不怕影子斜!走!他嗓门洪亮,带着一种刻意的、引人注目的气势,推搡着林默就往复秤处走。周围几个摊主和买菜的都停下动作,目光像探照灯一样聚焦过来,窃窃私语声嗡嗡响起。
复秤处的小窗口后面,坐着一个穿着深蓝色仿制警服式样制服的中年男人,制服肩章上的标识模糊不清。他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油光发亮,正慢条斯理地剔着指甲,对窗外的动静充耳不闻。这人就是老胡的远房表亲,刘主任,管着市场这片的衡为市场司。
刘主任!刘主任!老胡人未到声先至,用力拍打着小窗口的玻璃,您给评评理!这位小兄弟非说我缺斤短两,这不,来麻烦您这公平秤给主持公道了!
刘主任这才慢悠悠抬起头,眼皮耷拉着,视线懒洋洋地在林默脸上扫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最后落在老胡那张堆满委屈和愤怒的脸上时,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心照不宣的了然。
哦刘主任拉长了调子,慢吞吞地站起身,接过林默手里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他的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做给旁人看的郑重,仿佛手里托着的是稀世珍宝。袋子被轻轻放在复秤处那台擦拭得锃亮的电子秤盘上。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那跳动的数字。他几乎能肯定,那袋子鱼绝对不够秤!
数字疯狂闪烁,最终,定格在一个刺眼的数字上:1.85斤。分毫不差!
看见没!老胡猛地一拍大腿,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因得意和愤怒而尖利刺耳,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一斤八两五!老子少你一两了吗啊!他猛地凑近林默,那张带着鱼腥味和劣质烟味的脸几乎要贴上林默的鼻子,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碰瓷是吧想讹老子门儿都没有!今天这事儿没完!赔老子名誉损失费!不然我告你去!
刘主任也适时地咳嗽一声,背着手,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又语重心长的模样:年轻人,做事要讲证据,讲良心。市场管理,我们是专业的。这台公平秤,每季度都经过市里最高标准计量院的校准!误差绝不可能存在!倒是你,他的目光锐利地刺向林默,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和敲打,无端质疑诚信商户,扰乱市场秩序,这性质,很恶劣啊!
周围的议论声风向瞬间变了。那些探询的目光,此刻都像带了刺,扎在林默身上,充满了怀疑、鄙夷,甚至还有一丝果然如此的了然。仿佛他林默,就是一个无理取闹、想占小便宜的卑劣之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林默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耳朵里嗡嗡作响,眼前发黑。愤怒、屈辱、还有一种被当众扒光示众的羞耻感,像无数只毒虫啃噬着他的心脏。他指着那台在刘主任手下显得无比权威的电子秤,手指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这秤有问题!你们…你们是一伙的!
放肆!刘主任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盖叮当作响,脸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诽谤!我看你是想进局子里清醒清醒!他掏出手机,作势要打电话。
老胡更是嚣张地撸起袖子,露出粗壮的手臂,指着林默的鼻子破口大骂:小兔崽子!给脸不要脸!今天不让你长长记性……
后面污言秽语的辱骂,像肮脏的泥水泼过来。刘主任冰冷带着威胁的眼神,老胡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狰狞的脸,周围人群指指点点的目光……所有的声音、画面、气味,都猛地扭曲、旋转、放大,像一只巨大的、无形的、污秽的手,狠狠攥住了林默的心脏,用力挤压!
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烈眩晕感猛地攫住了他。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像是信号不良的老旧电视屏幕,疯狂地闪烁、撕裂、变成一片刺眼灼目的雪花点!耳朵里是尖锐到极致的蜂鸣,盖过了菜市场所有的喧嚣,仿佛有无数根钢针狠狠扎进他的耳膜,直刺大脑深处!
就在这意识即将被彻底撕裂、坠入无边黑暗的临界点——
一个冰冷、僵硬、毫无感情起伏,却又清晰得如同直接在脑髓深处响起的电子合成音,突兀地炸开:
【检测到宿主遭遇极端不公、强烈精神冲击…符合摇人系统终极绑定条件…】
【灵魂波动锁定…意志强度确认…精神烙印刻录…绑定成功!】
【宿主:林默。当前危机判定:区域性商业欺诈及管理渎职。】
【摇人逻辑启动…目标检索中…最优解匹配完成…记忆植入指令发送…】
【指令执行完毕。摇人倒计时:3…2…1…】
那冰冷的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林默眼前疯狂闪烁的雪花点和刺耳的蜂鸣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抹去!世界猛地恢复了清晰,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晰锐利。菜市场的喧嚣声浪重新涌入耳中,老胡那唾沫横飞的丑恶嘴脸、刘主任眼中毫不掩饰的得意和威胁,周围人群冷漠或幸灾乐祸的围观……一切都纤毫毕现。
但林默的脑子却像被塞进了一团滚烫的、混乱的岩浆。摇人系统绑定记忆植入这他妈不是网络小说里才有的玩意儿吗幻觉绝对是昨晚熬狠了出现的精神错乱!可刚才那濒临崩溃的眩晕感和脑中响起的冰冷声音,却又真实得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把这荒谬绝伦的念头甩出去。一定是被气糊涂了!
然而,就在他这甩头的动作刚做到一半——
人群外围,靠近市场入口的方向,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骚动。不是那种看热闹的拥挤推搡,而是一种带着某种规律性的、无声的避让和分开。
仿佛有某种无形的、沉重的压力,正穿过喧嚣拥挤的人潮,精准地向着他所在的这个小小的冲突漩涡中心,碾压而来!
林默下意识地循着那骚动的源头望去。
人群像被摩西分开的红海,自动向两侧让开一条狭窄却笔直的通道。
七个身影,排成一个简洁而蕴含力量的楔形队列,沉默地穿过这条人形通道,步伐稳定,落地无声。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制服,剪裁合体,质地挺括,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或徽记,只在左胸心脏的位置,别着一枚约莫硬币大小的金属徽章。徽章在菜市场顶棚透下的浑浊光线里,反射出冷硬内敛的哑光——那是一个极其简洁的图案:两柄交叉的长剑,剑锋向下,稳稳地托着一枚象征着平衡的古老砝码。
为首的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人,身姿挺拔如松。他的面容线条刚硬,如同被风霜雨雪反复打磨过的岩石,一双眼睛锐利得如同淬了寒冰的刀锋,平静地扫视过来,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穿透力。他身后的六人,年龄各异,但眼神同样沉静而专注,仿佛周围鼎沸的人声、各种复杂的气味、甚至刘主任和老胡那嚣张的气焰,都不过是拂过磐石的微风,无法在他们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这七个人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标识,没有肩章,没有臂章,只有那枚小小的、却仿佛蕴含着千钧之重的徽章。然而,就是这种极致的简洁和沉默,却散发出一种比任何喧嚣咆哮都更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们所过之处,连空气似乎都变得凝滞沉重起来。刚才还喧闹无比的人群,此刻竟陷入一种诡异的、落针可闻的寂静之中。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不由自主地被这突兀出现的、气场迥异的队伍牢牢攫住。
刘主任脸上那副掌控一切的得意神情瞬间凝固了,像一张拙劣的面具挂在脸上。他剔指甲的小动作僵在半空,瞳孔因为惊疑不定而微微收缩。老胡的叫骂声更是像被一把无形的剪刀咔嚓剪断,他张着嘴,剩下半句污言秽语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色由嚣张的赤红迅速褪成一种不健康的灰白。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骨髓深处的、巨大的不安。
这支沉默的队伍,目标极其明确。
他们径直走到林默面前,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整齐划一地停下。动作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
为首那名面容刚毅的男人,目光落在林默脸上。那眼神里,没有询问,没有探究,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确认。随即,他双脚并拢,脚跟轻轻一磕,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嗒一声。他身后的六人,动作完全同步。
七个人,动作整齐划一,如同一个精密的整体,对着林默,行了一个简洁有力、带着某种特殊韵律的躬身礼。幅度不大,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郑重。
林先生,为首男人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异常沉稳清晰,如同磐石相击,瞬间穿透了菜市场残余的微弱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竖起的耳朵里,秩光署,第三行动小队,向您报到!
林先生!他身后的六人齐声应和,声音低沉而凝聚,如同闷雷滚过地面。
哗——!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压抑不住的、如同潮水般席卷整个菜市场的巨大哗然!
秩光署!
这三个字,像一颗投入滚油锅里的冷水珠,瞬间炸开了!
虽然只是一个相对新锐、平日行事极为低调隐秘的部门,但在坊间传闻里,秩光署这个名字,早已被涂抹上了无数神秘而强大的色彩。传说他们专司处理那些盘根错节、常规力量难以撼动的城市暗疮,手段雷厉风行,权限高得吓人,且从未有过失手的记录!他们的徽章——双剑托砝码,更是被视为某种绝对公正和强力执法的象征,让某些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这样一群煞神,竟然会出现在这污水横流、充斥着蝇头小利的菜市场而且,他们竟然对着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狼狈的年轻人行礼报到称呼他为林先生!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在林默身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敬畏,以及疯狂的猜测。这个刚才还被老胡指着鼻子骂、被刘主任威胁要送进局子的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林默自己也懵了。彻彻底底的懵了。
他看着眼前这七张陌生却带着一种奇异熟悉感和绝对敬意的面孔,听着那声沉甸甸的林先生,感受着周围瞬间逆转的气氛……刚才脑子里那个被他强行压下去的、关于摇人系统的荒谬念头,此刻如同被浇了汽油的野火,轰然炸开,烧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是真的!那个系统…居然是真的!
震惊、狂喜、一种绝处逢生的激动,还有一丝面对未知力量的茫然和敬畏,像打翻的调料罐,在他胸腔里疯狂搅动。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的声音。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
林先生,为首的男人——小队长陆铮,仿佛完全没看到林默那震惊到失语的状态,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瞬间锁定了林默手中那个依旧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以及旁边那台刚刚被刘主任权威认证过的公平秤。他的声音平稳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请陈述您所遭遇的具体情况。第三小队,受理您的诉求。
我……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指着老胡和刘主任,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我在这个鱼摊买鱼,他缺斤少两!我去市场司的复秤处复验,结果…结果秤被他亲戚动了手脚!他们合伙坑人!还反过来诬陷我!
他的话语,如同点燃了引信。
陆铮的目光,那两道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冰射线,猛地转向脸色煞白如纸的刘主任和老胡。
衡为市场司,刘志远主任陆铮的声音不高,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坎上。他准确地叫出了刘主任的名字,甚至不需要看对方胸前的工牌。
刘主任浑身猛地一哆嗦,额头上瞬间沁出豆大的冷汗。他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试图挤出一个辩解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陆…陆队长这…这是个误会!绝对是误会!我们市场司的秤,那都是经过严格……
误会陆铮直接打断了他苍白无力的辩解,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市场司复秤处,本应是公平的最后防线。职责所在,竟敢徇私舞弊,伙同不法商贩,篡改计量数据,欺诈消费者,反诬受害人他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钉子,狠狠砸在刘主任的心上,刘主任,你告诉我,秩光署的‘砝码’,该向哪边倾斜
刘主任腿一软,差点当场瘫倒。秩光署的砝码象征着什么是绝对的公平和铁腕的执法!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连骨头缝都在冒寒气。
陆铮不再看他,目光转向面无人色的老胡:鱼贩胡大强
老胡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牙齿咯咯作响,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我没……
有没有问题,秤说了算。陆铮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如同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他微微偏头,看向身后一名队员。那队员身材精干,面容冷峻,眼神专注得像手术台上的医生。
冷峻队员无声地点点头,一步上前。他肩上挎着一个深灰色的、看起来科技感十足的金属箱。箱子打开,里面并非什么奇特的武器,而是一套精密得令人咋舌的便携式电子计量检测设备。几根闪烁着幽蓝指示灯的探针、小巧的高精度传感器、一块巴掌大的多功能显示屏。
他的动作迅捷、精准、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美感。他先是极其专业地检查了复秤处那台电子秤的电源接口、外壳缝隙,然后用一个带伸缩探针的仪器,仔细扫描过秤盘的每一个角落和下方的电路板区域。微型显示屏上,复杂的波形图和参数飞快跳动。
整个过程,复秤处的小隔间内外,死寂一片。只有仪器运行时极其轻微的嗡鸣,以及老胡和刘主任那无法抑制的、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名队员的动作和他手中的仪器屏幕。林默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终于,队员的动作停顿下来。他的目光定格在显示屏上某个不断闪烁的异常信号峰值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他抬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老胡那件沾满鱼鳞和血污的油腻外套。
老胡被那目光一扫,如同被毒蛇盯上的青蛙,浑身汗毛倒竖!
胡大强,队员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你右侧裤袋里,是什么
没…没什么!空的!都是空的!老胡惊恐地大叫,下意识地用沾满鱼腥和血污的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侧裤袋,身体拼命向后缩,仿佛那裤袋是唯一能保护他的堡垒。
拿出来。陆铮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无可违抗的命令口吻,如同法庭上的最终宣判。
两个身材高大、如同铁塔般的秩光署队员,默不作声地一步上前。他们的动作并不粗暴,却蕴含着压倒性的力量。一人如同铁钳般牢牢钳制住老胡疯狂挣扎的手臂,另一人则极其精准地探手伸进老胡死死捂住的右侧裤袋。
不!别碰!那是我的!我的东西!老胡发出杀猪般的嚎叫,拼命扭动,却如同蚍蜉撼树。
队员的手抽了出来。他的指尖,捏着一个只有半个打火机大小、通体漆黑的塑料小方块。方块侧面,有一个微小的、几乎看不见的按钮。
就在那小方块被拿出来的瞬间——
嘀!嘀嘀嘀!
队员另一只手中拿着的、连接着精密检测仪器的显示屏上,代表异常信号源的红色光点疯狂闪烁起来,同时发出尖锐急促的警报声!
无线遥控信号屏蔽器,最新型,有效距离十五米。冷峻队员举起那个小黑块,声音平静无波,如同在宣读一份冰冷的实验报告,专门用于干扰特定型号的电子秤传感器,远程篡改计量数据。信号特征,与当前干扰源完全匹配。
铁一般的证据!
轰——!
整个菜市场彻底炸开了锅!
我的老天爷!真…真有遥控器!
怪不得!怪不得他家的秤老是‘准’得邪乎!原来靠这玩意儿!
黑心啊!太他妈黑心了!天天坑我们血汗钱!
还有刘主任!他们是一伙的!蛇鼠一窝!
抓起来!秩光署!抓他们!
愤怒的声浪如同火山喷发,瞬间淹没了老胡绝望的哀嚎和刘主任面如死灰的辩解。刚才还只是看热闹的人群,此刻彻底被点燃了怒火,无数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钉在老胡和刘主任身上。
林默看着那个被队员高高举起的小小黑块,看着老胡那瞬间瘫软如泥、涕泪横流的丑态,看着刘主任如同被抽掉了脊梁骨般委顿在地、面无人色的样子……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畅快感,如同奔腾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之前所有的憋屈、愤怒和绝望!他紧握的拳头,终于缓缓松开,掌心全是汗,指尖还在微微颤抖,但胸膛里,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胡大强,陆铮的声音再次响起,压过了鼎沸的声浪,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冰冷,长期利用非法电子设备篡改计量器具,欺诈消费者,数额巨大,性质恶劣。刘志远,他转向瘫在地上的刘主任,身为市场管理人员,知法犯法,滥用职权,包庇亲属犯罪,严重渎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如同冰冷的铡刀落下:
依据《秩光署特别授权执行法》,现对涉案人员胡大强、刘志远,实施强制羁押!涉案电子秤、遥控设备,作为关键物证,立即封存扣押!涉事鱼摊,即刻查封!所有非法所得,依法追缴!
第三小队!执行!
是!六名队员齐声应诺,声如雷霆。
两名队员上前,动作迅捷而专业,一左一右将瘫软的老胡架了起来。冰冷的金属手铐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锁住了他那双沾满铜臭和鱼腥的手腕。老胡双眼翻白,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彻底吓破了胆。
另一名队员则走到面如死灰、瘫坐在地的刘主任面前。刘主任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一个字也没能吐出,只是失魂落魄地伸出了双手。同样的金属光泽闪过,冰冷的手铐也锁住了这位曾经在市场里一言九鼎的主任的手腕。
还有队员迅速拿出封条和专用锁具,动作麻利地将老胡那摊位上油腻的电子秤、案板、连同那个作为罪证的小小黑块遥控器,一一贴上醒目的封条,装入专用的物证袋中。最后,哐当一声,一把沉重的金属锁,牢牢锁住了鱼摊的档口。
整个过程,快、准、狠!没有任何拖泥带水,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只有金属碰撞的冰冷脆响,封条撕开的刺啦声,以及老胡偶尔发出的、无意识的呜咽。秩光署队员们的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如同精密仪器般的冷漠高效。
围观的群众看得鸦雀无声,只有粗重的呼吸和压抑不住的激动眼神。亲眼目睹这雷霆般的执法,看着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老胡和作威作福的刘主任如同死狗般被铐走,那种冲击力和解气感,是任何语言都难以形容的!不少人甚至激动地鼓起掌来!
陆铮走到林默面前,再次微微躬身,态度依旧恭敬,却带着任务完成后的利落:林先生,案情已初步控制,主要涉案人员已羁押,关键物证已封存。后续的详细调查、追缴赃款、以及对您的赔偿事宜,将由我署专人负责跟进处理,确保您的合法权益得到最大程度的保障。您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即刻处理的吗
林默看着对方刚毅而沉稳的面容,心中激荡的情绪还未完全平复。他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没…没有了。谢谢…谢谢你们!他此刻的心情复杂无比,有感激,有震撼,还有一种对那个神秘摇人系统的深深敬畏。
陆铮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客套:职责所在。后续事宜,会有专员与您联系。告辞。他再次行了一个简洁的礼,随即转身,大手一挥。
七名秩光署队员,如同来时一样,沉默地汇合,带着被铐住、失魂落魄的老胡和刘主任,以及那些封存的物证,排成整齐的队列,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向着市场外走去。他们的背影挺拔,深灰色的制服在浑浊的光线下仿佛吸收了所有的喧嚣,只留下一种沉甸甸的、名为秩序和公正的力量感。
人群如同分开的潮水,又缓缓合拢。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久久地追随着那支消失在市场入口的队伍,以及被他们带走的两个蛀虫。
林默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那个沉甸甸的黑色塑料袋。袋子里的鲈鱼早已停止了挣扎。他低头看了看袋子,又抬头望向秩光署消失的方向,菜市场特有的、混杂着各种气味的热风拂过他的脸颊。
他慢慢抬起手,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仿佛还能感受到刚才那股无形的力量带来的震颤。摇人系统…秩光署……这一切都太不真实,却又真实得刻骨铭心。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整洁、戴着金丝眼镜、夹着公文包的年轻男人,悄无声息地穿过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群,走到林默面前。他的胸前,同样别着一枚小小的双剑托砝码徽章。
林先生,您好。年轻男人露出职业化的温和微笑,声音清晰悦耳,我是秩光署直属律政处专员,陈朗。关于您本次消费欺诈案的后续赔偿流程以及胡大强、刘志远非法所得追缴后的返还事宜,需要您配合签署几份文件,并留下您的有效联系方式。请放心,我们会全程跟进,确保您的损失得到足额赔偿。
他的出现,像一道清晰的休止符,宣告着混乱的终结和秩序的重建。
林默看着他递过来的平板电脑和电子笔,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份格式严谨的《受害者权益确认及赔偿受理书》。他沉默了几秒钟,然后,伸出手,在平板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林默。
笔尖划过屏幕,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全文完,本文纯自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