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那年他才七岁,因为在一场家族小辈的竞争中表现得不够「果断」,只因犹豫一秒,惩罚来得毫不留情。
江老爷子一句话,他就被管家扔出了宅子。
那是平生第一次被赶出来,没有伞,没有外套,只有瓢泼大雨和刺骨的寒风。
他闭上眼,仿佛又看到了那个举着红色小伞的身影。
她浑身湿透,却执意要把伞撑在他头上。
「你发烧了,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软糯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那是他这辈子听过最温柔的话语。
小女孩硬是拖着他走了很远的路。
她寸步不离地守了他一天一夜,直到他退烧。
思绪回到现实,江砚舟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
他自以为是地掌控一切,玩弄人心,结果呢
他竟然将自己的恩人,那个在雨夜里给了他温暖和希望的小女孩,亲手推进了地狱!
当天晚上,江砚舟站在审讯室外,透过单向玻璃看着里面的阮云锦。
她还穿着那身白色的婚纱,只是已经皱得不成样子,妆容也花了。
「让我单独和她谈谈。」江砚舟对值班警官说。
得到允许后,他推门而入。
阮云锦立刻抬起头,眼泪瞬间涌出来:
「砚舟,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对不对我什么都没做,都是他们在污蔑我...」
「是阮清欢陷害我!我什么都没做,你要相信我!」
江砚舟冷眼看着眼前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心中只剩下厌恶。
江砚舟站在那里,神情冰冷如霜,没有丝毫波澜。
他看着她那张熟悉的,此刻却让他觉得无比陌生的脸,心中的疼痛和愤怒交织。
「阮云锦,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件事。当年的那个雨夜,救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你」
阮云锦的哭声戛然而止,身体僵了一下。
「砚舟,你为什么要怀疑我怎么连你也怀疑我」
她哽咽着,
「你忘了吗那把红色的小伞,我把你带回家,给你找退烧药......我守了你一整夜啊!」
江砚舟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叠照片,重重摔在她脸上。
照片散落开来,全是阮云锦在国外的各种荒唐行径:夜店狂欢、与不同男人的亲密照、醉酒闹事的监控截图...
「你演得真好。」
他轻笑一声,带着一丝悲凉,「可惜,我犯傻犯得太久了。」
「在巴黎豪赌输光了信用卡,在迈阿密夜店里陪酒,在迪拜和富商们玩天价换偶游戏...」
江砚舟一字一句地说,
「这些,就是你所谓的留学深造」
阮云锦看着散落一地的照片,脸色瞬间惨白。
她在国外的生活糜烂,很多事情她以为做得天衣无缝,连阮家都不知道,没想到他竟然都查到了!
审讯室里其他几个被拘留的人看到那些照片,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啧啧,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着挺清纯一小姑娘,私生活这么混乱。」
「就是,这些照片尺度也太大了,真是辣眼睛。」
「这男的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女人。」
羞辱的话语像刀子一样刺进阮云锦的耳朵,她歇斯底里地大喊:
「闭嘴!你们都给我闭嘴!」
她转向江砚舟,眼泪夺眶而出:
「砚舟,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妻子!」
「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太爱你了!」
她试图抓住江砚舟的衣袖,却被他一巴掌重重甩在脸上。
「啪——」
「你配说爱」
她整个人被打得踉跄后退,撞在审讯室的墙上。
「江砚舟,你敢打我」
阮云锦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瞪着他。
「我为什么不敢」
江砚舟一步步逼近,抬起手,没有丝毫犹豫,又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了过去。
「啪——」
这一巴掌比刚才更狠,阮云锦被打得脑袋嗡鸣,嘴角瞬间渗出血丝。
「明天早上,我的律师会把离婚协议书送到这里。」
接下来的几天,阮家人轮番上阵,试图挽回这场婚姻。
阮父亲自登门,跪下道歉:
「砚舟,我知道云锦做错了事,但她毕竟是你的妻子。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吗」
阮母则是以泪洗面:
「砚舟啊,你就当看在我们这些长辈的面子上…」
然而江砚舟始终冷若冰霜,连一个正眼都没给他们。
与此同时,江砚舟调动了所有能用的关系和资源,在悬崖海域展开地毯式搜索。
直升机、救援船、专业潜水员24小时不间断轮班。
搜救队长找到跪在悬崖边的江砚舟,语气沉重:
「江总,我们已经尽力了。这片海域情况复杂,洋流、地形都不利于搜救。」
「而且,从时间上来说......生还的希望已经非常渺茫了。」
海风呼啸着,卷起细密的浪花拍打着崖壁。
渺茫,这个词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江砚舟的心脏。
「继续搜!」
江砚舟沙哑着嗓子,眼底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色的胡茬。
「扩大范围,继续搜!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