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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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次提起陆辰远,是一个暴雨夜。
我依偎在沈聿怀里,电视正报道着陆氏这个商业帝国坍塌的终响。
镜头里的陆辰远,依旧穿着昂贵的手工西装,头发一丝不苟,但曾经那种掌控一切的矜贵与疏离荡然无存。
深陷的眼窝,眉宇间挥之不去的疲惫和焦躁,紧抿的嘴角泄露着刻骨的压抑。
记者显然捕捉到了某种风声,尖锐的问题如同匕首:
陆总,外界传言您与宋嫣然女士关系破裂,并涉及三年前一桩悬案,导致陆氏股价连日暴跌,您能否回应
宋嫣然女士目前仍在看守所,有消息称她精神濒临崩溃,多次出现自残行为并歇斯底里指控您知情甚至默许,这是否属实
据悉,您近日多次试图联系林晚小姐均被拒,甚至被沈聿先生的安保拦在沈氏总部楼下长达三小时,请问您对林晚小姐是否抱有歉意你们之间是否还有可能
每一个问题都像鞭子抽在陆辰远身上。
我看到他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握着扶手的手指用力到关节发白。
他眼底翻涌着巨大的痛苦、难堪和一种被彻底剥光示众的绝望。
他张了张嘴,却只挤出嘶哑破碎的几个字:......是我的错。
说着,他头一次看向镜头,虔诚且卑微,眼眶登时红了:晚晚,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
那声音里的空洞和无力,隔着屏幕都令人窒息。
他活该。我平静地陈述,关掉了电视。
屏幕上陆辰远那张瞬间被黑暗吞噬的、写满痛不欲生的脸,连同他身后陆氏帝国摇摇欲坠的阴影,一起消失。
心中再无波澜,只有尘埃落定的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