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等着算清!
对上黎清雪眼底的寒光,梁善玉腿脚不自觉的软了软,声音发着颤道:我没有。
哼。梁自肖素来看不惯梁善玉这幅随了她姨娘的委屈模样,眼神愈发凶狠厌恶。
别以为你那点心思能瞒天过海。霍瑾见快醒了,你怕自己没了利用价值,想回来啃娘家本。
告诉你——梁自肖森森咧嘴,伤疤随着表情扭曲成可怖的弧度,门都没有!
你跟霍思源那杂碎对未鸢做过的混账事,咱可都等着一笔一笔算清楚!
见梁善玉脸色被吓得猛然发白,黎清雪适才施施然抬手制止儿子。
未鸢说过要亲自清算这对狗男女。
他们母子只需告诉梁善玉,敢轻辱未鸢,便是逃回将军府也无她梁善玉的容身之地。
黎清雪从袖中甩出几两碎银,打发似的砸在梁善玉脚边:倒是你这穷酸样儿丢人,这五两银,够你雇辆马车滚回侯府去。
毕竟啊,丢将军府面子事小,作为未鸢的庶妹,可别在外丢了咱们未鸢的面儿。
梁善玉望着那点可怜的银钱,在侯府,梅书随手赏给小丫鬟的打赏都比这多。
她顿觉羞辱的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却听见黎清雪冷笑补了句:
对了,你姨娘教女无方,养出个恬不知耻爬床的货色,往后的月例都停了。
她现在连胭脂都得自己磨花瓣,你如此孝顺,可别忘了接济接济你那喝西北风的姨娘。
如五雷轰顶,梁善玉踉跄半步。
难怪方才她经过姨娘院子时,那些仆人小厮都少见了大半儿,连院里落叶都不曾有人扫。
你们欺人太甚!梁善玉不忿的抬起头,我可是名正言顺的梁家的女儿,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和姨娘!
你是哪门子狗屁的梁家女儿梁自肖不屑的喝一嗓子,雄浑声音震得廊下灯笼轻晃。
你娘是个连族谱都没资格入的妾,你也不过是个不知羞耻的庶,若非不想张扬家门丑事,你以为你们能踏进将军府的门
呸!梁自肖是个粗人,毫不客气啐了口。
黎清雪重新坐回软轿,轿帘落下前淡淡道:行了,看这糟心玩意儿晦气。自肖,送二姑娘出门,别让她脏了我梁家的地。
说是送,然而梁自肖直接横刀出鞘,眸如幽狼,刀刃映出梁善玉惨白的脸。
梁善玉望着那冷森森的刀锋,狠狠咽了口唾沫。
至少在侯府,没人会用刀指着她的喉咙。
滚吧。梁自肖用刀背恐吓的抵住她的肩,下次不经通传回来,老子就当是刺客,直接砍了喂狗了事。
梁善玉再也撑不住,转身跌跌撞撞想往外跑。
然想到什么,她一咬牙,羞耻的迅速捡起地上的五两银子。
五两银够一家小户半年的用度了。
反正已经被羞辱,到手的真金白银她不要白不要。
哟呵。梁自肖满脸嫌弃的唾了声,这厚脸皮的还真捡了,娘,咱是不是还便宜她了
黎清雪眼底闪着冷芒道:你瞧瞧下人们的表情。
将军府仆从众多,方才那一幕被不少人看得真真的。
盯着梁善玉狼狈窜出去的背影,他们眼底的鄙夷止都止不住:要不然说庶女就是庶女,连点体面都没有,还不如咱们做奴才的有骨气呢......
梁自肖耳力好,听到仆从们窃窃私语嘀咕,顿时咧嘴笑了。
她娘随手打发的五两银子,便在阖府面前买了梁善玉的骨气,这可值大发了。
梁自肖竖起根大拇指,娘不愧是天底下顶尖儿的生意人。
黎清雪横了他一眼,母子俩这才畅快的悠悠回院子里去。
侯府另厢,梁未鸢也在卯时起了早。
青竹院的窗棂漏进金线般的晨光。
走入霍瑾见屋中,掀开床幔时,霍瑾见正静静躺着,他苍白的面颊上泛着层极淡的金晕,眉骨上清俊的模样竟比此刻晨光更柔和些。
右手食指轻叩床沿,像是在默数时辰。
原来他也醒了。
夫君今日起得早。梁未鸢伸手试了试铜炉的温度,接着才坐到床沿,搀着霍瑾见坐起。
正好,夫君该服药了。
接过了梅书递来的药,梁未鸢将温热的药碗捧到唇边吹了吹,不急不缓道:叶神医说,新药需在卯时服下,方能引阳入体。
霍瑾见听见碗沿轻触他唇瓣的声响,嘴便被柔柔的撬开。
药汁带着雪莲花的清苦,却在咽下时,舌尖泛起一丝回甘。
霍瑾见忽然用食指轻叩她的手腕。
梁未鸢会意,从袖中取出宣纸铺在他腹前。
他的指尖在纸面悬了片刻,像是在积蓄力量,才执着笔缓缓落下个甜字。
依旧写得歪扭,最后一捺拖出长长的墨渍,倒像是滴落在雪地上的蜜。
怕夫君觉着苦,今日的药里加了蜜枣。梁未鸢不免好笑的解释道。
他身体不能动弹,口味倒是灵敏,一下就尝出来了。
前段日子去陪老太君礼佛,怠慢了夫君。
梁未鸢用帕子擦去霍瑾见唇角的药渍,指尖不经意扫过了他下颌的胡茬,没在意的叙述着。
毕竟人已经有了意识,梁未鸢不好什么都不说,将气氛弄得生分。
如今老太君有令,你才是头等大事,方方面面都要周到,这药的滋味自然也得弄好些。
霍瑾见听得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