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的手刚搭上门把,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妈妈一把拽住我的背包带,力道大得几乎扯断我的肩膀。
她的指甲掐进我的肉里,声音又尖又利:
你妹妹现在怀着孕,家里乱成这样,你走了谁照顾她!
我猛地转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照顾她!
爸爸也跟了上来,脸色阴沉得像暴雨前的天:
长姐如母,你不管她谁管难道要我们两个老骨头伺候她!
秦雅缩在沙发角落,捂着肚子,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姐,我知道错了,你别丢下我。
我甩开妈妈的手,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
她怀孕是她自作自受!你们不是最疼她吗现在想起我这个长姐了!
妈妈突然抬手又要打我,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你再碰我一下,我立刻报警告你家暴。
她僵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反抗。
爸爸暴跳如雷:反了天了!我们生你养你,你就这么报答父母!
我的声音带着怒气:养我秦雅一双鞋顶我半年生活费,这叫养我!
秦雅突然哭出声:爸妈,我肚子疼。
妈妈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心疼地搂住她:
乖,别激动,对孩子不好。
爸爸指着我鼻子骂:要是你妹妹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无比疲惫。
这个家,早就烂透了。
门被反锁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刺耳。
我蜷缩在狭小的储物间里。
这是父母惩罚我的新房间,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
只有一床发霉的旧褥子。
窗外偶尔闪过车灯的光,像嘲弄的眼睛。
三天了。
自从那晚我试图离开,父母就彻底撕下了伪装。
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反锁大门,甚至在我的房门上装了插销。
美其名曰反省,实则是逼我低头。
而秦雅正躺在我的床上,翘着脚吃妈妈切好的水果,时不时娇声抱怨:
姐,我腰酸,帮我揉揉。
我咬着牙给她捏肩,指甲几乎陷进她的皮肉里。
她疼得嘶了一声,却得意地压低声音:
用点力呀,反正爸妈说了,你得伺候我到孩子生下来。
我忍着恶心,却在厨房外听见父母压低嗓门商量:
老刘家儿子不是刚死了老婆吗他开加工厂的,给二十万彩礼没问题。
爸爸的声音混着吐烟圈的窸窣。
妈妈有些犹豫:可那男的都四十多了。
怕什么反正这赔钱货也不听话,早点嫁出去换钱,正好给小雅养孩子!
我的指甲生生抠进了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凌晨两点,闹钟的震动在枕头下无声响起。
我缓缓睁开眼,秦雅背对着我,睡得正沉。
我屏住呼吸,一点点挪动身体,手指探向她的外套口袋。
白天我亲眼看见她把窗户钥匙塞了进去。
指尖碰到冰凉的金属,我轻轻一勾,钥匙滑入掌心。
秦雅翻了个身,我立刻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