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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被打了麻药,动弹不得。
我被换了一身大红的中式新娘服,妈妈用梳子一下又一下给我整理发丝。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开口问前排的男人,这不是去刘老汉家的路啊。
爸爸在驾驶座着急盯着红灯,往窗外抖了抖烟蒂。
不知道谁举报了他性虐待女性,警察在他家里找到不同年龄女性的枯骨,真是变态。
妈妈手一顿,收起了梳子,还好家英没嫁过去,那我们是要去哪
好什么好,死到临头还卖不出好价钱!
死你们在说什么。
哥哥坐在副驾拉低鸭舌帽,语气毫无人性。
妹妹已经拿到了录取通知书,就算嫁人,名额也不一定落到我头上。
他越说越激动,疯狂的眼神在后视镜中阴晴不定。
我已经跟邻居交代了,我们是全家出门旅游。之后随便找个山头让她自由落体装作失足就行。
妈你到时候哭得用力点,我们再找媒体一炒作,妹妹日记本写满的理想就会在网上爆火。我再出面表示愿意继承妹妹遗志,就能替妹读书了!
妈妈的腿抖得比引擎剧烈,比山路崎岖。
湿润的东西落在我脸上,她开口询问,这书女孩子读不行吗
程序员有几个是女的她占用计算机名额纯属浪费,毕业了不是找不到工作,就是在优化裁员的名单。
我就不一样,到时候我进了大厂,一年就能给你们买大房子。
爸爸拍着哥哥的大腿赞叹,还是养儿防老啊!
爸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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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的车到服务站休息抽烟,哥哥去上厕所,妈妈被叫去便利店买饮料和面食。
我求救的声音微乎极微,后脑勺残留余痛。
过了这个高速站就要出省,就是连绵不绝随处可抛的山区,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脑海里闪过这些年刷的真题,老师训斥过简单不能失误的送分内容,爸爸威胁掉出排名就别读了的话语,妈妈只给哥哥煲的补汤。
我想活下去,我还有无限可能。
拼尽全力,我的右手勾到门把手,车窗外陡然是妈妈惊悚的眼瞳。
完了。
不甘的眼泪夺眶而出,我绝望地闭眼。
妈妈转身去找爸爸,我手机落车里了,你陪我去结账。
我赶紧推开车门,死腿动不了,只能爬。
鼻孔就流出来了血,看来那一棍打出脑震荡。
天色已晚,服务站有其他停靠的游客,我向光明爬去,抓住了一人用手电筒打光的腿。
鬼啊!
那孩童稚嫩的声音伴随游戏
defeat
音效,
甩开我的手惊慌逃跑。
我被人抱起,你现在一身血红的样子像个厉鬼啊,妹妹!
重新被带回车里,哥哥怕夜长梦多,用刚拿不久的驾照催爸妈上车赶路。
etc
抬起最后一道杠,黎明第一道的曙光照耀在驾驶座的哥哥身上。
不好意思,麻烦出示驾驶证。
交警在出站口拦下车辆,爸爸赶紧解释,他是我儿子,你别看他年轻,已经有驾照了。
检查驾驶证名字,他往后看到我不寻常的衣裳,妈妈在为我擦鼻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