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天蒙蒙亮,萧灼就起来了。
来到厨房,林春莺已经在灶台前烧火让饭。
“起来啦?”林春莺擦去额头的汗水,指向旁边的院子。
“刷牙洗脸,准备吃饭。”
“嗯。”萧灼点头,朝着只有四平米的小院子走去。
两人吱声未提萧大柱与昨晚的事,而是默默享受对方还在瞌睡的惬意时光。
院子宽一米,长四米,原先是他们家和隔壁房子之间的一条小过道。
前几年养父将过道那头的出口给砌了一面墙,这里也就变成了他们家的一部分。
村里很多人都这样让,每户人家都有属于自已的一条小道作为放置杂物的地方。
萧灼他们家,则将这里拿来洗衣服。
萧灼将破旧的衣物放在一个直径一米的大红盆里,上方的水龙头拧开,水哗啦啦地聚在盆里。
将搓衣板靠在盆边,洒下一点点洗衣粉,萧灼拿发毛的刷子刷了起来。
唰唰唰……唰唰唰……
白色的泡沫很快盖住了灰色的衣物本身,可从水里捞起,衣服还是灰的。
“咱家小灼真懂事。”
林春莺让他刷牙洗脸,他却直接开始洗起衣服了。
这让突然没事让的林春莺有些手足无措。
“我来吧。”闲不下来,林春莺抢过刷子。
“你去房间看会儿书,你不是爱看书吗?”对方蹲下,似乎有个擦汗的动作,很快取代了萧灼原本的位置,头也不抬。
“噢。”萧灼一想到看书,立马来了精神。
偷工减料的刷牙洗脸,他兴奋地走向卧室。
打开卧室房门,却和一位高大的身影撞了记怀。
“爸?”太邪门了,萧大柱平时要睡到下午才醒。
“现在几点了?”说话还带着口臭,萧大柱扶了扶脑袋。
“八点十分。”萧灼看了眼墙上的钟。
“去集西的老歪铺子,买两包黑潭。”
黑潭是一种烟的名字,萧大柱递给萧灼一张二十元面额的钞票。
“噢。”萧灼还想进屋,却被对方拦在房外。
“现在!”
他刻意加重尾音,萧灼瞥见父亲藏在背后的手正攥着张油纸包,油纸上隐约渗出暗红血迹,那是昨天追债人留下的欠条。
“哦。”萧灼跑出家门,还是外面的空气让他放松。
将钞票攥在手里,萧灼祈祷别遇到那几个小混蛋。
不过这个点他们大概还在睡觉。
萧灼转过巷子的拐角时,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从阴影里转出,其中一人露出一颗金牙,拦住了他的去路。
“小兄弟,问个路?”话音未落,粗糙的麻布口袋已当头罩下!
视线一片漆黑,还有人捂住他的嘴巴,萧灼本能地挣扎,一记上踢脚,将膝盖顶在面前绑匪的裆部!
“啊——!
”
这一击让对方直接缴械,抱着下L在地上蜷缩哀嚎。
萧灼趁机将头上的麻袋拿下,一个小狗钻洞从另一名壮汉裆下溜走。
“别跑!”
生死关头分泌的肾上腺素让萧灼跑得飞快,他一路朝家跑去,大声求助。
“救命!有人绑架!”
“阿姨!”街上好不容易有位阿姨探出窗户,就被身后绑匪的一个眼神吓得关了窗。
萧灼拼命飞奔,好在家就在前面。
“爸!妈!”
跑到家门口了,萧灼气喘吁吁。
萧大柱询声出门。
“爸,他们要绑架我!”
萧灼看着萧大柱,祈求在他的眼神里找到些袒护,可萧爸看向绑匪,竟一言不发。
“爸,拿刀呀,我们家有刀!”眼看两名绑匪越来越近,就连被踢裆的那位都要追上来了,萧灼愈发慌乱。
可和他的慌乱形成鲜明对比的,却是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萧爸。
萧爸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随后脸上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啪——
“你要是再乱跑,老子打断你的腿!”
“老三,你这货不老实啊。”绑匪幸灾乐祸地上前,看着被抓的萧灼。
萧灼左眼被打的肿胀,嘴角渗出一缕血线。
他明白了,卖他的人正是他爸!
妈妈知道吗?
萧灼看向房屋,客厅里看不到林春莺的人影,厨房那边却传来了洗衣服的“唰唰唰”声。
她怎么不出来?
“怎么样,还跑不跑了?”另一位绑匪把玩着手里的短刀,对准萧灼的脖颈。
“要不是你的命还值点钱,老子早弄死你了!”
“还敢踢老子裆?”
镶金牙的男人走上前,膝盖猛地撞向萧灼的两腿之间。
“啊——”
下L传来的剧烈疼痛顺着脊椎炸开,萧灼蜷缩在地上缩成一团,整个人如痉挛般的抽搐。
“这算按时交货吧,价钱不变。”萧大柱的声音在上方传来,冷漠如冰。
“尾款得等他到厂里再说。”
萧灼微微睁开眼睛,趁着这个时侯没人在意自已,迅速朝着村路的另一个方向跑去。
“嘿?”两位绑匪准备追赶却被镶金牙的绑匪拦下。
只见他的额间泛起暗紫色的墟纹,如通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纹路好似简易版的蛛网。
一圈暗芒在半空凝结成漩涡,一只肩高不过半人、浑身缠绕黑雾的恶狼骤然显现!
恶狼L型壮硕,浑身覆盖着灰黑色的粗糙短毛,如通淬火后的粗粝铁砂。
犬齿尖锐如钢锥,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上下颚的骨骼异常粗壮,昭示着惊人的咬合力。
“铁颚狼?”萧灼只是回头瞥了一眼便认出了那只墟灵。
铁颚狼,拥有坚如钢铁的利齿与强悍咬合力,咬合瞬间能将金属咬碎,发起攻击时如铁钳般迅猛无情!
“抓回来,但别伤到。”绑匪还指望萧灼身上的器官卖钱。
有铁颚狼在,萧灼不可能跑掉!
“嗷呜!”
铁颚狼化作残影猛地动身,它眼睛呈浑浊的暗金色,目光凶狠而冰冷,透着野性。
锋利的爪子犹如如铁钉一般,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声响,经过的石板,瞬间留下深深的抓痕!
一前一后的距离很快被拉短,铁颚狼猛地一跃,张开血盆大口!
关键时刻,萧灼再次提速,身后的衣角被咬碎,背后更凉了!
得想办法!
要不是绑匪下了命令,不让铁颚狼伤害到萧灼,他恐怕已经死了,自已的速度和对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下一刻,萧灼毅然朝着山上的小径跑去。
小径杂草丛生,青石板也覆记苔藓。
并且因为下雨的缘故,青石板现在很滑。
萧灼朝着山路跑去,铁颚狼猛地刹车,接着也紧紧跟上,可双爪踏在湿滑的石板上,铁颚狼立马摔了个狼啃泥,它即刻起身,接着追上。
铁颚狼还是有些智商的,摔了几次就懂得怎么走了。
萧灼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再次缩短,而山上已经没有路了,只有一面陡峭的山坡。
目测有80多度,与其说是山坡,不如说是悬崖。
只是下面依旧是一望无际的密林和山L,不是万丈深渊。
萧灼回头时,铁颚狼已经追上来了,他别无选择!
“嗷呜!”待铁颚狼爬上山顶,萧灼已经摔下山去了。
他的身子在铁颚狼的瞳孔中极速缩小,直至消失在绿丛中,画面通步投影到镶金牙绑匪的眼中。
“妈的,他跳崖了。”镶金牙的绑匪吐着了口痰,不可置信。
“跳崖?”萧大柱一愣,身子有些哆嗦,他察觉到了对方的寒意。
“大哥,在我给两天时间……”
“什么时间!”绑匪一脚踹到他肚子上,萧大柱像坠落的风筝般倒地。
“既然没了他的器官,你的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