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理当宛宛 > 第一章

被暗恋多年的养兄拒绝后,闺蜜带我去点男模。
好家伙,高矮胖瘦黑皮白皮,daddy、男妈妈、薄肌小奶狗……任君挑选。
啊,这…不好吧我犹疑道,指尖在平板一页一页划过,眼睛看得专注认真。
她喜欢禁欲系西装男。安排一个最贵的给她。
谁说的,我不不不…我慌忙摆手,但头如捣蒜。
1
从小我就知道我会和季霖结婚。
他是我父亲的养子,我母亲走得早,他父母也走得早。
幼时我曾见过父亲老对着一张四人合照发呆,里头有我母亲,还有两个,或许是季霖的父母吧。
我爸一个人把我俩拉扯大。准确说,是司机和保姆把我俩拉扯大。
他一直把季霖当作继承人培养,对于我这个亲生女儿倒是放任自流。
于是我习惯了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反正以后会有季霖养我。
我毕业回国后就一直策划着要给季霖一场盛大的求婚。
这么多年,虽然大家心知肚明但一直没捅破那层窗户纸。
那天是季霖26岁的生日,我在diamond酒店订了顶层的包间,邀请了所有狐朋狗友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香槟、玫瑰、气球、定制的蛋糕,一切别人有的,他都有。我还请了一支乐队在角落演奏深情告白bgm。
他推开包间房门的一瞬,我给了他头顶聚落的灯光,飞散的彩带,香槟喷洒的泡沫,好友的欢呼。
我看着他面露惊色却又强装镇定地向我走来。我就喜欢他这样遇事沉着冷静的样子。
四下噤声,只有音乐缓缓流淌,我抱着粉色的玫瑰花束,开始背诵起事前写好的稿子。橘色的灯光打在我身上,整个人都暖洋洋的。
季霖面不改色听我念完,沉吟不语。
时间缓慢到仿佛停止。在我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他终于说话了:闹够了
看着神色紧绷的他,我眨着大眼困惑:什么意思
他眉头紧蹙,叹一口气: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
说完他转身欲走。我拉住他的衣袖不依不饶,为什么
他神色冰冷,撇开头去不愿看我:别胡闹。我只把你当妹妹。说完拂开我的手就走。
临出门时他脚步一顿,回头丢下一句:玩够了早点回家,我叫老张在车库等你。
四周窃窃私语,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橘色的灯光照得我脸上火辣辣地疼。
季霖这样做无异于在众人面前扇了我一巴掌。
急火攻心,我攥紧那束玫瑰,指节发白,用尽全身力气把它砸向地板。花瓣四下炸开,散落一地。
乐队还在敬业演奏,我捂上耳朵不想听见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在众人各异的眼光中,我仓皇逃离,甚至忘记结算包间的尾款。
2
我,苏宛宛。堂堂苏氏集团的唯一千金。
我原想在众人面前向季霖求婚,给到他足够的体面。
虽然我父亲一直悉心栽培他,但毕竟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子。在各世家圈子里多少会有些难听的声音。
没想到他根本不接我的好心,还让我当众下不来台。
伤心难过,又觉丢脸。我实在不愿意回到那个家再看见季霖那张脸。
好一个只把你当妹妹。
会在妹妹生理期的时候红着脸去买卫生巾。
会在妹妹睡着后偷偷溜进房来掖好踢乱的被子。
竟只是妹妹而已,可笑。
我还在夜晚的街道上游荡的时候,是李早找到了我。在那群狐朋狗友里她算是我唯一的好友。
我俩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她比季霖还早出现在我的生命里。
我们住在一个园区,一起上学一起逃课,她所有的男朋友我都见过。她也见证了我对季霖十几年的感情。
姐妹,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一个男人嘛!虽然这个男人是帅了那么一点,也温柔了那么一点。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当然是对你好呀!关心你,爱护你。
我认真想了想道,那他对我挺好的。
啪——李早恨铁不成钢地给我的后脑勺结实来了一下。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走。
然后她就把我带到了一个看起来纸醉金迷的poison会所。
借酒消愁愁更愁。我愁眉苦脸道。
说你这颗小白菜就是不懂。跟姐进来就知道了。李早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
侍者把我们带到了角落的卡座,相对安静不受打扰又能正面舞池和演出。
给我看一下执事卡。说完侍者就递了一个平板过来。
我凑上去一看,好家伙,各类执事任君挑选。高矮胖瘦黑皮白皮,daddy、男妈妈、薄肌小奶狗……
啊,这…不好吧我犹疑道,指尖在平板一页一页划过,眼睛看得专注认真。
她喜欢禁欲系西装男。安排一个最贵的给她。李早把平板递还给侍者。
谁说的,我不不不…我慌忙摆手,但头如捣蒜。
姐妹,你也没必要为季霖守身如玉了。我去跳舞了,你放开玩。她狡黠一笑,脱掉外套摇曳进了舞池。
留我一个在卡座里,等待。
3
晃着酒杯里的透明液体,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你一个人
我转头去看。
浅灰色高定西服,剪裁合体,衬衣熨帖,领带夹一丝不苟。
还真是应有尽有。
坐吧。我有些羞赧,把酒杯里的酒一口灌下。
对方也不客气,顺势坐在我的身侧。我抬头直勾勾盯着他,浓眉大眼,下颌线锋利。虽说一身禁欲系西装,但这张脸却仍透着些少年张狂。
这难道就是时下流行的少年感的爹。
你,还好吗他也认真盯着我,问得莫名其妙。
酒精上头,他身上传来清冽的雪松味道,我凑近闻了闻。
他还想躲。
我双手揽过他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细嗅他颈间温热的肌肤香味。
我感受到他身体有点僵直,不会是刚上班没多久吧。
喝多了他犹豫开口,一个人来还喝这么多,也不怕遇到坏人。
小嘴巴不知道叽哩咕噜说什么呢,想摸腹肌。我贴在他颈侧,说得黏黏糊糊。
啊他或许是没听清。
我自顾撩开他的衬衣下摆,把手覆了上去。因为紧张反而肌肉紧绷,手感硬硬的。
他一把按住我上下作乱的手,气息不匀。
知道你贵,姐姐我有点小钱。我额头抵住他颈窝的皮肤蹭了蹭,吃吃地笑。
说完我挣脱他的压制,沿着皮肤肌理欲往下抚去。
他似受了极大的刺激,翻身把我压在沙发上,将我的双手禁锢在头顶。
你醉了。他死死盯着我的脸,好看的眼睛亮亮的,像夜晚的星辰。
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僵持。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他飞快起身整理上衣,我悠悠地撑了起来。
只见刚才的侍者领着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这位是我们的伺酒执事——克里斯蒂安。
那他是谁
执事
我俩同时发出疑问。
对视一眼,我看见对方脸上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
呃,要不我让克里斯蒂安等一会儿再过来侍者讪讪笑道,拉着那位执事就匆忙离开了。
徒留两人静默无语。
4
你谁啊变态。我率先发问。
呵,你不认识我。你现在都是这么随便,对不认识的男人就动手动脚的吗男人抱胸而坐,眉宇间有愠色。
我以为……我正待争辩。
以为什么以为我是男执事所以这位有点小钱的姐姐就想对我做点什么
出师未捷身先死,没想到第一次就遇到这么一个找茬儿的。
喜欢男执事男人语气不善,进一步追问道。
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不然喜欢你啊!我正待发飙。
这是怎么了李早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是你啊,文大少爷。
你认识他我的音量拔高。
文理,我们不是一个高中的吗。文氏集团的大公子呀。
我脑子转了一圈,实在想不起这么个人。文氏倒是大名鼎鼎。集团生意涉及各行各业,多是跨国业务。
见我俩人剑拔弩张,李早弯着月牙眼,笑眯眯道:难道是你发酒疯把文大少爷给非礼了
我没有!我矢口否认。
呵。文理冷笑一声。
李早一副了然神色。这样吧,改日我做东,请宛宛向文少道个歉。今天嘛,难得我们仨偶遇在此,不如干一杯
不必了,我怕某人再喝多兽性大发。说完文理就起身走了。
我真是强忍住想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
别生气啦。刚才真是你把人家给非礼了李早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我摆烂愤愤道:他自己瞎凑过来的。我哪知道他是谁。
你不记得他了
文理,就是以前隔壁班老偷看你那个啊。你的第n号暗恋对象。
隐约回忆起来,好像是有那么一个黑皮篮球小子。那时候我满心满眼都是季霖,其他人我根本不关心。
文少嘛。长得不错,看起来身材也好,说不定人家还对你有些余情未了。加上又是文氏集团的继承人。我倒觉得比季霖强,不如考虑追他吧
呵,就他
我认真思索,沉吟片刻,道:也行。
5
那天之后,我就把目标从季霖换成了文理。
其实也有私心,我想看看季霖会作何反应。
不承想,后来李早再约文理都被拒绝了。
好一个傲娇高冷的男人,更是激起了我的斗志。
文氏集团的周年酒会,我们家也得到了邀请函。我特地央求父亲带上我一块儿去。
宛宛不是一向不爱去这种场合怎么这次突然想去了父亲有点惊讶我的请求。
哎呀,我就是想去凑凑热闹嘛。我拉着父亲的手摇晃撒娇。
你呀。不会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子吧父亲打趣道。
余光里,我看见季霖动作一滞。
我笑而不答。
最后我还是如愿去了文氏酒会。我特地选了一条纯白的连衣裙,校园初恋感。
上次见面毕竟有些不欢而散,这一次我得缓和一下关系,留个好印象。
酒会上,文理作为文氏继承人致辞,暗色的西服衣襟上绣着金丝玫瑰。
麦色的脸庞、从容自若的神色,实在难以和我的记忆中那个瘦瘦高高的篮球小子重合。
我记起了他。以前老爱抱着个篮球到我们班找人打球。每次我进出教室总能被他精准叫住,同学,帮我叫一下谁谁谁。
除此之外我对他再无印象了。至于李早言之凿凿说他是我的暗恋者。无非是每次和他遇上,他都总是不加避讳直勾勾看着我。
虽然我没读出有什么意味,但李早却肯定地表示那眼神不清白,以她交往过的十个前男友起誓。
致辞结束后老文总领着文理开始四下周旋寒暄。
我端着一杯果汁乖乖跟在父亲和季霖身后,向他们迎去。周围全是上赶着巴结文氏的人,我们在一旁耐心等候。
等他们终于喝完一圈之后老文总才注意到我们。
文总,恭喜恭喜啊。文氏集团在您的带领下真是逐步走向辉煌。我们这些小企业都要向您学习。还有您儿子,小文总,真是虎父无犬子,这么年少有为。不像我家这个女儿,成日里不学无术。
哪里哪里。苏总您客气了。宛宛一向听话懂事,我倒是很羡慕你有这么一个乖巧的小棉袄呢!再说还有季霖,也是年轻一代的翘楚,您这儿女双全,我都羡慕不来呢。
父辈彼此吹捧迎合,我和文理眼神打架。
文总转头对文理说:阿理,你带着季霖和宛宛去和年轻人一块儿玩吧,不用总跟着我们这几个老家伙。
文理不情不愿地应了。
我倒是乐意,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6
别喝酒,万一又发酒疯。前方传来不咸不淡的一句话。
我没喝,手上是果汁哦。转头我又对着季霖说:季霖,我有点冷,可以帮我把车上的外套取来吗
季霖目光在我二人身上流转,有些疑虑。
哥哥,我好冷。我抱紧双臂眨巴眼。
季霖苦笑,向来他是受不住我的撒娇。
见季霖走了,文理冷淡开口:你有话和我说
我点点头,我想对你负责。
肉眼可见,文理的瞳孔地震了。还未继续说下去,周围又有人围了过来争相要向文理打招呼。
文理脸色沉了下来,众人不敢贸然上去。
他拉起我的手腕,把我带出了会场。一直到花园的尽头,总算是四下无人。
他松开我的手,按住我的肩膀弯腰与我平视。没喝酒也醉了
我很认真的。那天是我不对,所以我想对你负责。虽然你可能看不上我的那点小钱。但毕竟抱也抱了,摸也摸了。我一本正经,言辞恳切。
别说了我的祖宗。他一把捂住我的嘴。
我用力扒开文理的手,仰头看他的眼睛,问道:文理,你高中的时候是不是喜欢我
他有片刻的诧异,所以呢似是恼羞成怒,我就应该对你的施舍感恩戴德苏宛宛,你凭什么觉得我就该一直喜欢你
原来你真的喜欢我啊!看来李早识人果然比我老道。
苏宛宛,你脑子有病文理咬牙切齿道。
那现在,换我喜欢你吧。我笑眯眯,其实是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你觉得我会缺女人需要你负责文理一声嗤笑,向我走近一步,握住我的手腕。
我当然做足了功课。文家大少爷,大学毕业后就回国学习接管公司业务,从未出现过花边新闻,连各种社交账号上也没有出现过任何女性的身影。
你私下查过我他微眯眼睛,玩味地说,公平起见,我是不是也应该查一查你
我勉强挤了个风淡云轻的微笑,装作无所谓,我可没什么可查的。手指却悄悄攥紧。
气氛有些微妙之时——
宛宛!原来你们在这儿!是季霖的声音。
我从文理的肩头垫脚看出去,季霖拿着我的外套正快步走过来。
待他近了,文理才松开我的手。
季总。声音里有一丝不悦。
季霖错开他,径直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外头太晒了,我先带她进去了。他向文理轻轻颔首就拉着我走了。
他刚才,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和你有关系吗我用力想抽出我的手,没想到季霖抓得更紧了。
前两天还说喜欢我,转头又勾搭别的男人了季霖恨恨说道。
季霖,你是不是有病。你凭什么觉得我就应该一直喜欢你同样的话从自己嘴巴里说出来,感觉相当爽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不好。
那谁好你是不是觉得天底下就你自己最好
宛宛……他长叹一口气。
我撇下季霖独自回了酒会。
迎面而来一个一身红裙的女人,苏宛宛,你真是好本事啊。前两天刚听说你被你的童养夫甩了,今天转头又勾搭上了文理。
秋月,从小就和我不对付。我穿白,她就要穿红。
懒得理她,我准备直接无视走过,却没想到她拉住我的胳膊,跑什么就你们苏家还想攀上文氏这条大船。
见我不接话,眼前这个女人一脸挑衅道:你也配
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倒是让我小小惊讶了一番。
文理已经有未婚妻了,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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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难道还有我没打听清楚的消息
可是文家和秋家联姻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不成就是要在这次酒会宣布
老文总走上了礼台。秋月得意洋洋,紧抓我不放。
看来……
今天在此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宣布——
秋月贴在我耳边,笑意盈盈,一字一顿:文氏的女主人,是我。
话音刚落,一道暗色的身影干净利落跳上礼台,夺过老文总手里的麦。以后将由我担任文氏集团的执行总裁,希望和各位以后增进合作,多多指教。
文理说完就把老文总连拖带拽地弄下台了。
苏宛宛!你刚才和文理说了什么秋月怒极,美丽的脸庞都有些扭曲。
放开她。
见到文理,秋月松开我的胳膊。瞟了一眼我手臂的红痕,文理轻皱了眉。
阿理,秋文两家联姻是众望所归,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秋月扭着婀娜的身姿窜到文理身边,你忘了我父亲的承诺了只要我们结婚,他可以给到你一切想要的支持和资源。
那怎么办,我又有别的想要的了。他眼神直白地盯着我,像盯猎物一般。
他们苏氏怎么能配得上文氏!再说苏氏以后都是姓季那小子的,苏家的女儿就是个废物。你和她结婚什么好处都没有!
谁说我要和她结婚了文理挑眉一笑,推开秋月倚在他身上的半个身子。
旁观完这一幕闹剧,文理把我带离酒会,留下秋月气急败坏砸了酒杯。
此画面似曾相识。
8
为什么上了车我才终于发出疑惑。
文理的迈巴赫发动机轰鸣。
以前无所谓,只要对文氏有利,娶谁都行。
那现在为什么变了我看着他握住方向盘的手,骨节分明。
有人说想对我负责,我想给她个机会。
你不是说不和我结婚。我转回视线。
车骤然停在路边,文理解开安全带凑了过来,呼吸吐在我的鼻尖。负责也有很多种负法…
一手撑在我的椅背,一手落在我的腰侧,将我整个人笼在他魁梧的身躯之下。
我脸颊发烫,轻轻撑着他的胸膛侧过脸,这是在路边,不大好吧。
下一秒就听见了安全带卡扣解开的声音。
伴着文理爽朗的大笑:想什么呢。接下来不顺路,你可以下车了。
说完他就打开了我这侧的车门,坐回驾驶座。
强忍住不文明用语的冲动,我给他一记眼刀,转身下车,关门。
不过文理竟然会因为我临时反悔和秋家的联姻,势必回去以后要挨好一顿揍了。
苏氏虽然也算是富庶,但比起文氏和秋氏还是相去甚远。
至于他想要什么负责的方式,我都无所谓。
在这之后,我就整日里搜罗文理的每日行程。
安排一些恰到好处的偶遇。
他每天10点会出现在文氏集团楼下的咖啡店,我就提前为他点好一杯冰美式。
周末的时候我就闪现在他常去的网球馆和篮球场。
只要有他的商务酒会我也会盛装出席。
虽然多数时候他都无视我。
直到在公司收到我精心准备的巨型七夕花束,他终于忍不住联系我。
这就是你负责的方式电话里的声音透着无奈。
那怎么办谁让你不搭理我。我假装委屈巴巴。
那今天来我家,陪我过节。说完就挂了电话,一条信息发过来,是他家地址。
9
他竟然在家亲自下厨!
你居然会做饭
嗯哼。他专注在食材处理上,修长分明的手拿着菜刀也分外和谐。
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吃不惯,所以就自己学着做了。突然他又解释起来。
喏。一杯澄黄的果汁递到我面前,你最喜欢的鲜榨苹果汁。
我没说话,只愣愣看着那杯果汁。
以前上学的时候老看见你到小卖部买苹果汁……说着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扭扭捏捏的小模样。
其实那是季霖喜欢的苹果汁,后来慢慢的我也开始习惯喝苹果汁。
我小口嘬着果汁,按下心头的悸动。
以前,我都不知道。我小声嗫嚅。
那是你笨。他在我头上轻敲一记。
他把我送的巨型花束搬到了院子里,在晚风里飘逸着淡淡香气。
这是现在最流行的芍药。现在不是花期,可是专程空运送过来的。我美滋滋向文理邀功。
芍药花,有什么寓意吗
我认真想了想,嗯…好看,香。
扑哧。他笑了,弯起的眼睛里星光点点,这夜色似有些撩人。
一时脑热我就揽上了他的腰,埋头在他胸口,他身上的雪松味道很好闻,让我有些醉了。
喝果汁也上头他揶揄道。
姐有钱。继续埋头装鸵鸟。
他双臂收紧,拘着我的腰把我搂起就大步往屋子里去,我像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不好意思抬头。
直到被放倒在沙发上,我还紧紧抓着他不撒手。
姐姐这么急着要负责他挑眉,打趣道。
他的手指摩挲我的耳廓,脸颊,所到之处泛起涟漪。
夜深了,要不留宿一晚他的声音带着诱惑。
可是……我还待娇羞一番。
睡客房。
他死命憋笑的样子实在太贱了。
见我无语凝噎,他又调笑补充道:你还有待考察。
考察你个小饼干……
姐居然在同样的手段上栽了两次。
再接再厉。
10
自从知道文理时常去红土网球场打球之后我顺手也报了课。
算准时间我又精心打扮好登场了。
到了才发现他居然在和一个女人打球!
还是秋月!
诚然,秋月打得不错,如果忽略掉她超短的网球裙和面料极省的运动内衣的话。
她的身材真是让我看了也眼馋。
可恶!
一局打完,我还没来得及迎上去。另一边一行人谈笑走来。
阿理,你这球技有空多教教月儿。我们这些老家伙是跑不动咯哈哈哈。为首的长者发话了。
秋总您客气了。文理礼貌回道。
别叫什么秋总了,太生疏,差点就是一家人……
爸爸,你别说这些了。秋月急忙打断。见我在一边安静坐着,秋月话锋一转,苏宛宛,你脸皮可真厚,都追到这里来了。听说你前几天给阿理送花都送到文氏集团去了,这么穷追不舍。
顿时,一群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如芒在背。
我只好站起来乖巧问好,秋叔叔。
叫什么叔叔,和你认识吗秋月盛气凌人,苏家小门小户一点规矩都不懂,原来是没妈教养。
秋月!文理和秋总同时发出呵斥。
秋月也不收敛,双手抱胸道:文氏怎么可能瞧得上苏氏。就算阿理搭理你,左右不过是和你玩玩。
真像一只骄傲的孔雀,我想。
那就不知道是谁玩谁了。我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文理上前来拉住我,转头平静说道,秋总,那我们就先走了。
11
一路上我闷头不吭声。
还以为这次又会半路把我丢下,没想到一路送我回了家。
车停在门口,我正要解开安全带,他按住了我的手,只是玩玩
他的关注点太奇怪了。
不然呢我没给他好脸色,拨开他的手解了安全带准备下车。
他眼疾手快锁上车门,刚才秋月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她身材挺好。我轻飘飘丢出一句。
没注意,她球打得还不错。他竟然认真回想了一下。
见我瞪着他,又解释道:今天是秋总他们一块儿来的。毕竟之前拂了秋家的面子,打个球而已,拒绝还显得我扭捏。
不听不听。我摇着头,让我下车!
他突然双手捧住我的脸,水汪汪的眼睛与我对视,不打算负责了吗
反正只是玩儿玩儿。我斜着眼不肯看他,嘴里嘟囔。
他失笑,气鼓鼓得像只胖头鱼。
下一秒他突然凑近,温热的嘴唇贴上了我。
只蜻蜓点水一碰就离开了,我错愕呆住。
现在恢复正常了。他调笑道。
亲我那我可得亲回来。
我揪住他的领口就一把拉了过来,不由分说嘴对嘴贴了上去。
软软的,很好啃的口感。耳边他的呼吸声逐渐加重。
闭眼前是他放大的惊愕神情。
12
不记得是怎么分开又下车回家的。
进门的时候遇上季霖。
我刚关上门转身就见他站在屋里,黑着一张脸。
你又去找他了他脸色难看,周身一股低气压。
和你无关。我错开他进屋。
家里没人,身后脚步声响起,季霖三两步过来从身后抱住我。
宛宛,不要去找别的男人。他的嘴唇急切又克制地在我颈侧轻吻。
季霖你疯了!放开我!我拼命挣扎着,当初是你先拒绝的!
我后悔了!越挣扎他就越逾矩。有力的手臂箍紧了我,滚烫的身躯紧贴着我。
砰砰——砸门声响起。
季霖失神,我趁机脱了钳制,奔向门口,是文理。
见是他,季霖铁青着脸,阴狠地说:文少,我记得以前我就警告过你。
太久了,忘了。文理挠了挠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而后一个挑衅的微笑,她,我就带走了。
说着就来牵我,却被季霖抢了先,他声音暗哑道:宛宛,你想清楚,他不是真心的,你还要跟他走吗
看到季霖的模样,突然我就觉得很可笑。
又有谁是真心呢……放手吧,季霖。这一次,决绝的人换成我。
最后又回了文理家里。
季霖,以前和你说过什么吗我憋了一路的好奇心。
没什么。可文理并不想回答。回头你搬出来住吧。和他住一起,我不放心。
我想了想也是。
13
夜里下起了大雨,惊雷吵得我睡不着,想到小时候的季霖,又想到中学时的文理。
窗外恍如白昼的闪电吓得我一激灵。
我抱着被子磨蹭到文理的房门口。
如此天赐良机。
我礼貌敲敲门,你睡了吗打雷我害怕。
等了很久也没开门,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我还在犹豫是改日再来还是直接开门进去的时候门开了。
文理站在门口,眼神很是不耐。
咽了咽口水,我又有点胆怯退缩了。算了,我下次再来。
话音刚落他就拎着我的后颈衣领把我拽进了屋。
摔到床上后他夺过我的被子,把我结结实实裹紧。
不准动,不准说话,睡觉。
外面雷声阵阵,听着文理的呼吸声我的心也平静下来。
上学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头没脑问了一句,换来无人回答的安静,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
我给你写过情书……他蒙在被子里,声音小小的。
我不知道呢。
这次他不再接话。
我回想起那些夏天的午后,那个瘦瘦高高的男同学。
没事就抱着篮球在我们教室门口晃悠,引得我们班女生纷纷侧头。
每次出教室总能被他遇见,然后让我帮他叫人。
明明有时候他想找的人就在他旁边。
突然好奇信里写了些什么,那时候青葱又骄傲的少年,会写下怎样的告白话语。
一只胳膊伸过来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再不睡就自己回客房去。胳膊圈住我,呼吸喷在我的头顶。
窗外的惊雷声逐渐远去,我在规律的心跳声里迷迷糊糊。
朦胧中听见有人在耳边喃喃道:苏宛宛,你的真心呢……
我从家搬了出来,父亲还劝了我好一阵。
最后以妨碍我谈恋爱的理由被说服了。
季霖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自那次之后我们就疏远开了。
我和文理就保持着这种,我追,他不接受也不拒绝的状态。
14
风雨骤变只在一夕之间。
有人向检察院提起了对父亲的检举,提交了充分丰富的证据资料。
证据确凿,父亲很快就被带走了。
在天扬项目的投标中存在非法集资、违规取得建设用地等等罪名。
因着父亲的关系,我所有的账户都被冻结,同时接受不断的讯问调查。
苏氏的股票一夜之间跌停。各大股东都来找我讨要说法。
季霖整日跟在父亲身边,只有他最清楚情况。
虽然我们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季霖,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急匆匆推开办公室门进去的时候,他正在冲泡手磨咖啡。
我以为这几天他会和我一样焦头烂额。
你还没看明白吗眼前的男人神色倨傲,悠闲地靠在椅背上。
是你狼子野心,我早该猜到。父亲不会这么糊涂的,是你设的圈套父亲本来就打算把公司给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养子做继承人,你真以为苏天德是大善人他站起来手撑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把我养在身边不过是想防着我。
你误会他了。我连连后退,季霖的模样陌生得让我害怕。
误会他走到我面前,眼眶发红,掐住我的双肩恨恨道,他不过是忏悔,是恐惧,是深夜里的良心难安!
不是的,季霖,不是的……我拼命摇头否认,张皇失措想躲开他。
我们本来是残缺的两个家庭,合在一起又成了完整的一家三口。
季霖的到来弥补了我心口的那道缺,可如今他又亲手毁掉了这一切。
这不过是他应得的赎罪。当年如果不是他,我父母不会死!季霖掐住我的脸,眼里冒着寒气。
宛宛,苏天德是罪有应得,坐牢是逃不掉的。他又捧着我的脸收起狠戾,柔声说:可是你不一样,只要你和我结婚,我们还是能像以前一样,哥哥还是会照顾你,爱护你。这苏式仍然还是你的。
季霖从来都是温和的,沉稳的。我第一次知道当人被恨意裹挟后会变得如此面目全非。
我红着眼眶,四肢僵硬冰冷,你疯了。事到如今,你觉得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宛宛,只有我是真心爱你。留下来,陪在我身边。他强硬地把我按到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揉进骨血。
我快要窒息才被松开,他又恢复了理智,低着头沉默。
我拖着发软的双腿逃命一般夺门而出,晃荡在晴空下还是忍不住瑟缩发抖。
15
那天我失魂落魄离开后,四处奔走,寻求曾经父亲的生意伙伴相助,无一例外,人人对我避之不及。
再后来我甚至连苏式集团的办公楼也上不去了,前台保安将我拦下,用行动告诉我,这家公司已改姓季了。
我到临时拘留的地方见到了父亲。半月不见,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头发已是花白。
印象中,父亲总是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模样。可如今坐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宛宛,是爸爸对不起你。当年你妈妈去了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忙于工作,疏于对你的照顾。其实我是害怕,是不敢。你的眉眼和你妈妈太像了,每次看见你,总让我想起她。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报应。他双手捂脸,不愿让我看见他眼底的湿润。
人到暮年,总爱追忆前半生。一场大梦,不自觉已快演到落幕。
我回到苏式的老宅,这是我和季霖一起长大的地方。佣人都被遣散,屋子里漆黑一片。
很快这座房子也要被查封了。我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
我坐在沙发上,身处黑暗之中。自从我母亲去世,父亲一心扑在生意上,没过多久,他就把季霖带回了家,从此我多了一个哥哥。
他初时不爱说话,不爱笑,我就把所有喜欢的玩具和偷藏的零食都给他。
他陪伴我的时间,可比父亲多多了。
我以为时间能改变一切,以为他真正接纳了我们这个家。
是出国前夕无意间在他房间里看到的那张满是划痕的父亲的照片。
是在他电脑上偷偷找到的当年的车祸报道。
那时候我如坠冰窟。
什么是真心,什么是假意。
16
离了苏宅也是深夜。
路上没了行人,只有我月下的影子。
闷头乱走竟到了文理的家门口。
这样的大晚上,显得我很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不过,我确实没有家了。
苏式出事以来,他从没联系过我。或许是不关心,或许是在等我主动求他。
我犹豫再三,还是准备离开。
这时候院子门突然开了,还不进来。
我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屋内暖气充足,灯光如昼,你怎么知道我在
监控里看你吹了半天冷风也不敢按门铃。你不是一向胆子很大
他递给我一杯热水。
坐在沙发上沉默了半晌,我开口道:你能帮我吗
听见他一声轻笑,拉开一把椅子坐在我的对面好暇以整地看着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似是认真地要和我谈一桩生意,公事公办的模样,据我所知,你已经找过很多人,可他们什么态度现在的苏式,谁也不愿惹一身骚。
我把水杯放在茶几上,正襟危坐,我可以帮你拿下苏式的控制权。现在股票跌停,正是收入大量散股的好时机,文氏有这个实力。
可我文氏用不着接苏式这盘烂棋。文理翘起腿,手托下巴看着我。
苏式根基还在,暂时现在风声不好,但度过这道难关以后还会再起的。虽远不及文氏的体量,但多少也能提供收益。
听起来倒像是你在帮我那你的条件呢
我要苏式的经营权。这毕竟是我父亲的心血。
文理长叹一口气,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他俯身把我圈在沙发靠背和他的双臂之间。
宽阔的肩背遮住了我视线,他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仰头看他:为什么不第一个找我
他深邃的眼眸里是我看不懂的情绪,质问、挣扎。
我垂下眼帘不敢看他。
他索性分开腿趴坐在我的腿上,把头搁在我的颈窝轻蹭。
看起来像极了情人间的亲昵。
可下一句话却是让我心惊。
从一开始接近我,不就是想好这一天了吗他埋在我的肩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仅靠散股怎么可能拿下苏式的控制权,你的最后一张牌是sk公司吧,苏式的海外股东。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迟疑道。
sk风投公司正是在你国外留学那几年冒头的,海外资本却偏偏投了苏式一家地产开发企业。虽然也散投了几家看起来毫不相关的企业,但是对苏式的目的性仍然太过明显。那个时候季霖忙着给你父亲罗织罪名,才会忽略这么明显的异常。
季霖心思缜密,他早和sk的罗女士通过电话,只是我们骗术了得罢了。我讪讪道。
看来你骗人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他仍不愿抬头面对我,语气讥讽。
对不起。我小心翼翼说道,抬手轻抚他的后背。
良久的沉默。
从一开始我只是内心不安,想给自己和父亲留好退路。
初见那一刹脑子里千回百转,文理是个完美的合作对象。
只是算计,并不能得人心。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怅然道,也没有关系。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失去的了。
闻言他从我颈窝抬头,和我视线相交,我可以帮你,但我有个条件。
他眼神热烈又深沉,空气好像都在升温,一开口发现我的嗓音发颤,什么条件
和我结婚。他语气坚定,态度一点也不算温柔。
即使我一无所有即使我从一开始就是骗你我恍惑道。
是。
可是文氏......我犹豫着。
那些都不重要。你有你所图,我也有我所图。他目光灼灼。
夜色里,只有两个人的心跳声互相应和。
17
苏式召开股东大会那天,因最终sk公司投出了反对票,季霖无缘理事长之位。
他这才知道sk背后的实际操纵人是我,我和文氏的联合让他失了这次机会。
不仅于此,凡做过之事必留下痕迹。
他在给我父亲设下圈套的同时也不可能抹去自己全部的痕迹。
通过文理的帮助我也拿到了季霖足够的罪证。人终将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我去看守所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我记忆中爽朗明媚的少年了。
原来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我还以为,这世上,只有你是真的对我好。他不屑冷笑道。
季霖,有些事我想你还是应该知道。当年的车祸是意外,父亲确实有错,错在只顾自己逃生,却没能对你的父母施救。那时候我母亲刚怀上我,他只是很想活着。我顿了顿,我母亲后来病逝,他一直觉得是报应。所以他不敢太亲近我,害怕他是不祥之人。
他想活,别人就不想活吗我父母去世,他独占公司股份,后来收养我,不过是怕我报复。仇恨蒙蔽他的双眼,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和你结婚吗如果我答应,只怕他更加会提防我。我拒绝了才让他放松警惕哈哈哈哈。
他得了肺癌,只有半年可活了。我说出那两个字,心口一紧。
那时候父亲只是很平静,让我先不要告诉季霖。我对他说季霖可能心里有恨,他只是摇摇头让我仍旧对季霖好。
遗嘱早就立好了,他名下的股份全部给你。sk是我自己的,是我防人之心太重。至于结婚,是我想靠婚姻挽留你。父亲对你,从来都是随你心意便好。保险柜里除了遗嘱还有一只你妈妈的镯子,是最后的遗物。他本想在你结婚的时候给你,让你送给真正心爱的人。父亲对你,从来只有亏欠。
听我说完,他只是笑,转头看向窄小窗外的蓝天。
我叹了一口气,有些路错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走出看守所的时候天高气爽,文理在等我。
遵守约定,我和他去民政局登记了结婚。
婚礼在第二年的春天。雪山下的庄园刚冒出新绿。
李早比我还兴奋,叽叽喳喳不停。吵着要文理给她包个媒人的大红包。
婚礼现场,芍药花铺了满地。远方的山巅泛着金光。
牵起文理的手,我说:我最喜欢粉白的芍药。
那你现在知道芍药的花语了吗他附在我耳边问道。
我好奇地冲他摇摇头。
情有独钟。吻上我的那一刻他回答道。
宣读誓词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当年都是季霖这个狗东西,拿了我的情书,还警告我离你远点。
我笑着将它展开。
苏宛宛同学,你好。我叫做文理……
春风拂面,我才发觉脸有些湿了。
真好,我又拥有了新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