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这一世,看着哥哥被人贩子捂着嘴抱上面包车。
我没有选择找大声呼救,只是默默的说了一句:哥哥,我们十五年之后再见
这一次,你要好好尝尝我前世的痛苦。
前世被找回家之后,假千金养女屡次诬陷我。
他们却装聋作哑,季怀安嫌弃的无视我求救的眼神:
我的妹妹只有灵灵一个
可不是什么乞丐都能是我妹妹
在又一宿宿醉之后,我再一睁眼发现自己回到了五岁那年。
也是我一生悲剧的开始。
上一世,我和哥哥被保姆带着去游乐园玩。
在入园的时候,保姆突然肚子痛,去了厕所。
只剩下我和哥哥在门口等着。
太阳很大,季怀安等的不耐烦,使唤我去买一杯饮料。
旁边早已观察我们许久的一个奶奶,突然就冲出来将季怀安抱走了。
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是我将抱住人贩子的腿,大声冲着附近的人呼救。
人贩子被我咬了一口,吃痛之下放开了他,气恼之下将我扔进了面包车里。
而我拼死救下的哥哥看也不看我一眼,甚至于都吝啬他都呼救,直愣愣的跑开了。
重生后,我冷冷的看着季怀安被抱走。
如果不是地方不允许,我甚至想狂笑出声。
这个畜生。
他终于可以享受一下我前世受过的苦楚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受得住。
当时,我被人贩子转手卖到了距离京都几千公里的大山。
那个地方连最近的小镇都要驱车三个小时才能到。
我是被当做童养媳卖到那家的
家里只有一个瘸子爹和傻子儿子,他们花了所有的积蓄买了我,就是为了给他们家开枝散叶的,
早上天不亮就去打猪菜,挖野菜贴补家用,做饭,洗衣,伺候一家人的吃喝拉撒,忍受傻子丈夫的撒泼打骂,和瘸子爹的猥亵。
季怀安被抓走了之后,我们的父母悲痛欲绝。
一时间各大报纸,新闻,大街小巷都张贴了季怀安的信息和大头照。
上一世,我被拐卖之后,他们也是这样的演了一通。
只不过还没有坚持几天就撤了所有的广告。
这一次,被拐的是他们的儿子。
我很好奇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
毕竟,上一次,在我走丢之后的第二个月姚灵灵就从孤儿院被带了回来。
他们一边声称悲痛欲绝,一边将姚灵灵改名季灵灵,千娇万宠,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甚至在亲生女儿找回来之后,怕养女伤心对外宣布我是养女。
由因为养女的几滴眼泪将亲生女儿赶出家门。
他们的爱未免也太廉价了。
那时候,我就知道没有什么是代替的
即使是亲人。
时间过的很快。
这几个月,我时不时就拿着哥哥的玩具在他们面前晃悠。
要不就是说自己梦到哥哥了。
看着妈妈以泪洗面,爸爸愁眉不展。
我满意了。
这一天,我再一次在饭桌上提到想要哥哥。
他们面面相觑,小心翼翼的问我
禾禾,想不想要自己选一个哥哥
我开心的晃悠了几下自己的小短腿
好,我要自己选哥哥
哥哥呀,你看,你也并非是无可替代的吗
既然是选哥哥,那当然要我点头才行。
不得不说,姚灵灵与我们家还是挺有缘的吗
我拉着爸爸妈妈的手刚下车,一抬头就看见了她。
这是我们来的第一家福利院。
打扮干净的姚灵灵在一群冒着鼻涕泡泡的孩子里面很显眼。
奇怪的是她见到我们格外兴奋。
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爸爸妈妈,手里的衣角都要被她揉破了。
季总,季夫人,我们福利院所有适龄儿童都在这里了
旁边大腹便便的院长正点头哈腰的给我们介绍。
姚灵灵这个格外显眼的小孩,自然被季父季母一眼看见了。
但是他们想要的是男孩,一眼就略过去了。
见他们的眼神只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就走了
姚灵灵脸色不虞,但还是装作柔弱可怜的样子问
灵灵很乖的,叔叔阿姨可以看看灵灵吗
说着,刚刚眼眶里含着的眼泪就要落下。
我看着爸爸妈妈神色似乎有一点松动,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
我小声的不好意思的抢在他们面前开口
对不起,小姐姐,我还是想要一个哥哥
这时,姚灵灵好像才发现了我到存在。
她目眦欲裂,不可思议的质问
怎么会是你这个小贱人
看,她这就装不下去了。
姚灵灵伸手就要来撕我的脸。
院长在旁边早就急的一身是汗,急忙就叫人将姚灵灵拖下去。
刚刚对她还有所动容的季父季母脸色黑了下来。
尤其是季母,有洁癖的她还掏出一张手帕捂住了鼻子。
我读懂了她的表情:谁知道刚才离那么近有没有病毒。
姚灵灵不敢相信上一世千依百顺的爸爸妈妈会这么对自己。
大喊着
爸爸妈妈,我是你们的小公主,我是你们的灵灵啊。
说完对着我继续骂
是你这个小贱人捣的鬼是不是你是不是欠收拾了
我呲笑一声,她还以为自己是上辈子那个季家小公主吗
季父看着这一幕,蹙了蹙眉。
院长,孩子还是要好好管教才能成才的
我们没有多待就前往下一个福利院。
我回头看着被左右制住的姚灵灵,露出一个甜美的笑,挑衅的拉住季父季母的手。
看着她咬牙切齿,脸色惨白的样子我笑的更开心了。
就算姚灵灵也重生了又怎么样。
这一世选谁还不是我说了算。
而且,她有了记忆才更好玩。
我们又去了几个福利院,都没有选出来合适的。
下一个要去的是一个很偏僻的福利院。
出来接待的人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爷,脚步颤颤巍巍。
一堆小萝卜头里面一个熟悉的脸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拽了拽院长的袖子,指着他,仰着头问道
这个哥哥叫什么呀
他叫小昭
他是我们这里最乖的小孩了
院长看我对他感兴趣,马上就帮着他说好话。
他可不是什么乖孩子
当初我被姚灵灵从季家赶出来,是他收留了我。
明明他自己才刚刚毕业,身无分文,还要给福利院捐款。
后来我一边赚钱,一边创业,成立了一家公司。
为了防止季家人捣乱,明面上他是公司的总裁。
在外面他总是一副优雅斯文的样子,但是只有我知道那些令行业内的人惧怕的手段都是他提出的。
这时候的他还很稚嫩,看我一直盯着他,红晕从脖子漫到脸颊。
我要他当我的哥哥
我指着小昭说道。
季父季母经过一天的奔波,内心早就不耐烦了。
也没有多问,当下就办理了领养手续。
我知道,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一个是借着领养宣传自己的善心,好扩大季家的曝光度。
一个是领养一个小孩。
我牵着季明昭的手回到了季家的别墅。
富丽堂皇的大厅,晶莹剔透的水晶吊灯,随处可见的古董花瓶,来来往往的佣人。
一切都让他感觉是在梦里。
他很是拘谨,偷偷将破洞的袖口藏了藏。
我装作没有看见他的小动作。
管家早就将季怀安原本的房间给整理了出来。
你为什么选我
季明昭眨巴着大眼睛奇怪的问我。
窗外明媚的阳光落在了季明昭的身上,很温暖。
和他捡走我的那个早上一样。
因为,终于轮到我们两个享福了
他很茫然,不知道我的答案为什么驴不对马嘴。
不过,他不用知道。
你以后就是我的哥哥了
请多多关照哦,哥~哥~
我恶趣味的拉长声音逗了逗他,果不其然,他又红了脸。
哈哈
这一世的季明昭可真好玩。
季父季母对于家里多了个孩子无感。
季父每天忙的不着家。
季母忙着做spa,美容,和她的那些贵妇小姐妹一起打麻将喝下午茶。
直到听到家里请的所有老师都夸季明昭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天才,他们才关注到他。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季明昭的天才。
如果没有他,上一世我不可能短短十年就把公司打理的超过了季氏。
围棋课他旁听了几节,就可以与围棋老师有来有往。
钢琴学了不久,就能流畅准确的复弹听过的歌曲。
学习方面更是在三个月,学完了小学和初中所有的知识。
季父季母的脸上笑容不断,决定像全力培养我一样全力培养季明昭。
绘画班,马术课,钢琴课,英语课,法语课,金融课……
课程将我们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
他们带着我们去各种宴会。
让我们与京都的富二代,官二代们交流。
不出意外,我和季明昭与名流公子小姐们打成一片。
季父季母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和蔼。
在季父又一次带我们参加宴会回来之后。
夜晚,季明昭偷偷敲了敲我的门。
嗯哥哥
睡眼朦胧的我打开房门见到时他很惊讶。
禾禾,可以让我先进去吗
季明昭脚趾扣底,尴尬的一直扣手。
进到房间之后,季明昭坐在椅子上半天也不说话。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
禾禾,你会不会讨厌我
我惊讶的反问
为什么会这么想
季明昭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我的表情,发现我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想法才开口。
我之前福利院有一个朋友,他就是因为成绩好,比他养父养母的孩子成绩好,被退回了福利院
说完,眼眶就红了,似乎在害怕我会由此讨厌他。
怎么会这么想我就喜欢成绩好,聪明的哥哥,这样出去才有面子吗
你是我选的哥哥,这一辈子,我就只有你一个哥哥
我叹了口气,原来是因为这个。
老大人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的解释。
季怀安上辈子就说只有姚灵灵一个妹妹。
公平起见,我也只有季明昭一个哥哥。
季怀安那个蠢货,有什么资格当我的哥哥。
像往常一样,季父用完早餐,季母给他系上领带。
我和季明昭在门口目送他去上班。
突然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孩窜出来,拦在将要发动的劳斯莱斯面前。
司机紧急制动。
车子里的季父被惯性向前摔了出去。
她拼命的拍着车窗
我是灵灵呀,爸爸,你看看我,我是灵灵,是你的小公主啊!
我们看着这一幕急忙叫佣人把她拉开。
季父失了形象,气急败坏的下车给了姚灵灵一巴掌。
在助理的催促下满脸怒气的去公司了。
季母离的远远的,心有余悸的拍着胸脯。
这个孩子怕是疯子怎么也不管好,放出来害人
管家立马就打电话给院长,叫他来领人。
姚灵灵一脸受伤的看着这一幕。
前世她受一点伤都心疼的不行的妈妈怎么会这么对她。
她表情崩溃,拼命摇头,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语。
这是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重生回来之后,我拿着这些年的压岁钱和零用钱去投资。
赚的不少。
既然姚灵灵能找来第一次,就能找来第二次。
我可不想自己和哥哥的美好童年被打扰。
因为公司业务要扩大欧洲的市场。
季父出差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我买通了季氏负责算风水的大师。
果然,晚餐的时候,季父就开口
公司欧洲的业务需要人,你们和我一起搬过去
尽管季母舍不得这里小姐妹的吹捧,但是季父都发话了,再不愿意也微笑着回答
好,我让他们收拾收拾东西
一个礼拜之后,我们全家就踏上了飞往法国的航班。
看着舷窗外的云层,我冲着这个城市摆了摆手。
拜拜了。
季怀安,姚灵灵。
希望下次我再见你们的时候,你们还能像现在这样生龙活虎。
在这样漫长且难熬的日子里
你们千万不要有什么意外啊,真正的报复还没有开场呢
像蝼蚁一样的活着
贫穷,狼狈,痛苦,毫无尊严的活着吧
毕竟我上一世不就这么活过来的吗
在国外的十四年过得很快。
宴会,学业,兴趣爱好,公司管理和理财投资……
我和哥哥这十四年过得很是充实。
从航站楼出来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
国内的空气都是甜的。
刚去国外的时候,我和明昭因为水土不服,在床上躺了好多天。
欢迎大小姐回家!
离老远就看到李叔带着几个保镖,举着横幅。
周围人都向他们投去好奇的眼光,
谁家的大小姐回国这么大阵仗。
我戴着墨镜,目不斜视的从李叔身边经过,假装没有看见。
大小姐,大小姐!
见我没有看见他们,李叔让两个保镖拼命的晃着横幅。
这下想装看不见也不行了。
我低着头,轻抚额前的碎发,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脚步不断加快。
李叔,要不我们先走吧这里人这么多,我们在这里不太方便
走到车里,我才敢把墨镜取下来。
这些年没见,大小姐是越来越漂亮啦
李叔眼眶泛红,眸里闪着泪光。
老爷,夫人还有明昭少爷还好吗
他们要过几天再回来,法国那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不过,放心吧,他们是不会错过明昭任何一场演出的。
是啊,每次老爷和我打电话总是会提到明昭少爷
明昭获得了伯克利学院什么终身荣誉,去了维也纳演出,在白宫办了演出,又在哪里办了画展
李叔我呀,连话也插不进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明昭少爷才是亲生的呢
李叔说起来就觉得好笑,那么不苟言笑的老爷,也会有滔滔不绝的时候。
看着窗外的繁华的街道,我注意到CBD最高的楼上挂着季明昭的巨型海报。
天才钢琴家与画家,归国首场演出正式重磅推出。
这个噱头不错。
回到别墅,季禾就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叮铃铃
手机在梳妆台上,季禾懒得去拿。
但是对面的人不死心,仍然坚持不懈的打电话。
季禾只能认命的点了接通。
在干嘛
清冽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在想你
对面呼吸一滞,静默下来。
我补充了下一句
在想你什么时候回国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声音里透出一丝落寞。
快了,还有几天
那你注意休息,我也要睡了

温润的声音变得委屈巴巴,但还是回了一句
那晚安
几天之后,季父季母和明昭一起回来了。
整个别墅喜气洋洋的,像是在过年一样。
季明昭戴着无镜片的金丝眼镜,嘴角带着温柔的笑。
恍惚间,季禾好像看见了上一世的阿昭。
季明昭回答完季父的问题就看见禾禾盯着他的脸发呆。
像是在透过他想着什么人。
季明昭眸光一暗,心里不可抑制的涌出一丝不可宣告的心思。
季禾看着季明昭,拍了一下脑袋。
自己是糊涂了阿昭不就是季明昭吗
王妈,你去把厨房里炖的汤端上来
季禾看着季明昭的侧脸不怀好意的笑了。
什么汤
我亲手为你煲的洗尘接风汤哦
季明昭慢条斯理的打开了盖子,然后顿住了。
绿豆肥肠汤
他夹起一节肥肠,似笑非笑的看着季禾。
突然,门外一阵喧闹。
李叔匆匆进来外面有人找老爷和夫人
季父季母交换了眼神,确认今天没有邀请客人。
但还是将人请了进来。
时隔十几年,再次见到季怀安。
经过十几年的谋生,他很黑很瘦。
手指粗糙,布满老茧,一看就是饱经风霜。
身上的肉很少,站在门口就像是一副骨头架子。
完全没有了上一世那高大威猛,风流倜傥的样子。
此刻,他浑身颤抖,看着季父季母,眼角含泪。
爸,妈,我是怀安啊
说完,就泣不成声。
旁边的姚灵灵也跟着哭了起来。
他们哭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吭声。
再抬头一看,附近的佣人已经被叫下去。
只剩下季父季母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
对了,还有我和季明昭。
季母掏出手帕象征的流了两滴眼泪,却连抱都不愿意抱一下她都宝贝儿子。
季禾想起上辈子她被接回季家的那天。
季怀安穿着一身西装,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神色倨傲不羁。
浑身上下都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即使已经做了亲子鉴定,确认季禾就是他的妹妹。
季怀安还是不愿意靠近。
穿着一身限定礼服的姚灵灵在一旁撒娇
哥哥,她好穷酸啊,靠近她我都能闻到一股穷酸味
说着还伸出手在鼻子前挥了挥。
一个下层人怎么有资格做我妹妹,放心,我的妹妹只有你一个
季怀安拉着姚灵灵安慰,许诺了很多礼物。
季父挤出一个微笑,让人带着季怀安先下去休息。
结果,季怀安死也不愿意。
为什么,你是不是不想认我我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你们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哥哥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的,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你们还嫌弃他
姚灵灵也在一旁指责季父季母。
这位是
我是怀安哥哥的干妹妹,是我帮你们找到了哥哥
姚灵灵理直气壮的说。
看着季父额角暴怒的青筋,我知道他快要发怒了。
一个封建大家长,怎么会允许有人三番两次的挑战他的权威呢。
我会叫人帮你们收拾房间,至于认亲,等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之后再认也不迟
说完之后,两个佣人就从角落里走出来,带着敢怒不敢言的两个人上楼了。
他们两个刚走。
季父季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看着在灯光下长身玉立,丰神俊朗的儿子,两个人不免慌乱。
明昭,爸爸妈妈确实有一个丢失的儿子
不过,你放心,我们是不会让他影响到你的
我们会对外宣布怀安是我们亲戚家的孩子,我们负责照顾他
季母一边盯着明昭的脸色,一边宽慰。
是的,你现在只要好好准备下星期的公演就好
爸爸妈妈,我现在脑子很乱,我可以和妹妹先上楼吗
季明昭摆出一副失意的样子,心疼他的季父季母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回到房间,我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哈哈哈。
上辈子的两个人,这辈子就是落魄二人组了。
没有了限定,大牌衣服的包装和金钱的熏陶出来的贵气,她姚灵灵只不过姿色平平。
我趴在床上翻滚,突然一道声音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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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倒霉,你就这么开心
不舒服的季明昭倚靠在我的门上,好笑的看着我。
对呀,看着他们不爽,我就开心
哦,那我知道了
看着他一副什么都懂了的样子,季禾心里不禁疑惑:
不是,他到底懂什么了
哎,有你亲生父母的消息了吗
还在找
季明昭说自己曾经发过高烧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不是被父母丢弃的,而是被拐卖的。
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背着季父季母找亲生父母。
第二天,加急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看到结果,姚灵灵得意的的瞥了一眼。
爸爸妈妈,要不我搬出去住吧怀安刚回来,我怕怀安多想。正好我的公演马上就开始了,就是搬出去会很费时间,我也愿意的
在一旁嗑瓜子的我都被季明昭这一出弄懵了。
这浓浓的绿茶味。
从小到大,天才的季明昭简直是季父季母的心肝宝贝。
哪里能见他这么落寞的样子。
季母不自觉的朝着季明昭坐过去,对着他嘘寒问暖。
季父也难得说了软话
胡说什么呢,有我在一天,这里就是你的家,我看谁敢让你出去
我悠闲的靠在单人沙发上,看着季怀安黑黝黝的脸一寸一寸的变白。
季父季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公平。
季父长叹口气
明昭的公演很重要,你现在就让让他好不好
季母也小心翼翼的看着季怀安。
不过,就算再来一遍,她也还是会选择季明昭的。
就算是父母也只会喜欢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孩子。
这个道理。
上辈子的我可是吃够了苦头才意识到。
季怀安攥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警告的看了一眼要说什么的姚灵灵。
强颜欢笑的说没关系,爸爸妈妈,我可以理解
在我的提议之下,爸爸妈妈给了姚灵灵和季怀安很多钱当作补偿。
我善意的提出找一些同龄人和他们一起玩。
至于玩什么,
我可就管不了了。
我这个母亲也太天真了。
被素不相识的人夺走亲生父母和富贵的生活十几年。
真的有人能释怀吗
上辈子的我不行。
这辈子的季怀安更不行。
在我的要求之下,季怀安和姚灵灵也参加参加了宴会。
季怀安没有上辈子的记忆,面对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上流社会显得十分拘谨。
他旁边的姚灵灵端着一杯香槟熟练的在人群中穿梭,仿佛自己还是上辈子那个人人吹捧的季家大小姐。
啊,你干什么!
你是谁带来的,这么没有礼数
一位身穿香槟色礼服的小姐尖叫,厌恶的看着季怀安。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泼到你的
季怀安手足无措,想把污渍擦干净却又没有纸巾。
求救似的寻找姚灵灵的身影。
姚灵灵默默转身,脚步微移假装没有看见。
我欣赏够了他窘迫的样子。
落落大方的出场。
不好意思,他是我们家的远房亲戚,我带他给你道歉,您身上的礼服我们会赔偿的。
原来是小季总家的亲戚
赔偿就不用了,我们两家合作了这么多次,这点小事不用在意
香槟色美女,一改刚刚的怒目而视,换上一副优雅谦逊的态度。
季怀安开口想解释自己不是远房亲戚。
却被姗姗来迟的季父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这个滋味不好受吧。
我亲爱的哥哥。
上辈子,你也是这么做的呀。
在别人问起我的身份的时候,姚灵灵说我是家里保姆的女儿。
你只会嗤笑一声的赞同。
现在怎么轮到你就受不了了吗
还有两天就到了季明昭公演的日子了。
这几天,姚灵灵和季怀安每天早出晚归,很是忙碌。
你是做了什么吧
季明昭用法语问我。
姚灵灵和季怀安茫然的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没做什么,只是找人带他们体会一下富二代的快乐罢了,哥哥

季明昭呛了一下,脸上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红晕。
你怎么突然这么奇怪
我很奇怪吗哥哥~
我双手托腮,好笑的看着他半天没有咽下一口牛奶。
喂,你们两个背着我们在说什么
姚灵灵啪的一声摔了刀叉,用手指着我们。
季怀安也生气的附和
对呀,我们明明坐在这里,为什么要用我们听不懂的语言说话
蠢货听不懂,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应该好好反省自己为什么听不懂,而不是指责我们
你!
明昭哥哥,你看她!
姚灵灵不会还以为自己是小公主吧。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很快就到了季明昭的公演日期。
舞台上的他闪闪发光,坐在钢琴前面,像是最优雅的绅士。
旁边的姚灵灵也露出了痴迷和势在必得的眼神。
我也笑了。
计划可以加快了。
季怀安和姚灵灵拿着季家给的那笔补偿金,如同脱缰的野马,一头扎进了京都声色犬马的迷幻漩涡。
季禾善意介绍的那些同龄朋友,实则是精心挑选的纨绔子弟。
最擅长的便是挥霍无度。
在他们的带领下,季怀安很快沉迷于赌场里一掷千金的刺激。
起初的小赢让他飘飘然,以为时来运转,但很快便坠入深渊,输红了眼,借下巨额高利贷。
姚灵灵则痴迷于重新体验上辈子季家大小姐的奢华生活。
名牌包、珠宝、限量礼服,她疯狂地买买买,试图用物质堆砌回昔日的荣光。
同时,她仗着几分姿色和季家远亲的模糊身份,在那些朋友的圈子里左右逢源,流连于各种派对,享受着被追捧的虚荣,甚至沾染上了一些混乱的关系。
季禾冷眼看着他们一步步沉沦,如同看一场早已写好剧本的戏剧。
季明昭则专注于他即将到来的、备受瞩目的归国首场公演,无暇他顾。
风暴来得比预想的更快。
先是网上突然爆出一段不堪入目的视频。
视频的主角赫然是季怀安,地点在某个私人会所的隐秘包间,内容淫靡混乱。
视频迅速发酵,标题直指季氏集团公子私生活糜烂。
虽然季父季母从未公开承认季怀安的身份,但季氏二字足以引爆舆论。
紧接着,一群高利贷打手直接堵在了季氏集团总部大楼门口,扯着横幅,拿着高音喇叭,指名道姓地嘶吼着季怀安欠下的天文数字赌债,要求季氏还钱。
季氏集团的股价如同雪崩般狂泻不止。
股东震怒,合作方质疑,银行催贷电话响个不停。
季父气得当场摔了手机,脸色铁青,季母则直接晕了过去。
爸!妈!你们帮帮我!是他们陷害我!季怀安跪在书房里,涕泪横流,恐惧得浑身发抖。
姚灵灵也在一旁哭哭啼啼,试图撇清关系:都是那些人带坏哥哥的,跟我没关系啊!
季父看着眼前这个不成器的、带来滔天祸患的亲生儿子,眼神里没有半分亲情,只有冰冷的厌恶和滔天的怒火。
他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个儿子早已被大山和贫穷磨掉了所有的脊梁和骨气,只剩下贪婪、愚蠢和卑劣。
陷害季父的声音冷得像冰,视频是假的赌债是假的还是堵在公司门口的那些人是假的!
季禾适时开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冷静:爸,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股价,挽回声誉。怀安哥在国内,只会是风暴的中心,媒体会一直盯着他,挖出更多丑闻。当务之急,是把他送走,越远越好,先平息舆论。
季父疲惫地揉着眉心,这个提议几乎是目前唯一的止损方案。送去哪里
欧洲吧。我们在那边还有些产业,可以安排人看着他,让他远离是非之地,也……戒戒赌瘾。季禾平静地说,眼底深处一片寒潭。
季怀安惊恐地瞪大眼睛:不!我不去!爸,别送我走!灵灵,你说话啊!
姚灵灵此刻想的却是季怀安走了,自己怎么办
留在季家,她还有机会接近季明昭,那个光芒万丈、比前世季怀安优秀百倍的男人!
季怀安被强行送走了,在送走之前,季禾去见了他一面。
此时的季怀安格外平静,
季禾是你对不对你也重生了
是呀,可惜你现在才回来太迟了
季禾走进看着他消瘦的脸
怎么样哥哥,我的生活你也体验到了,这样才公平,对不对
说完也不想去看他那副恶心的嘴脸,毕竟,家里还有人没有付出代价呢。
姚灵灵以为自己暂时安全了,甚至窃喜少了一个累赘。
她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季明昭身上。季明昭的优雅、才华、以及季家未来掌舵人的身份,让她疯狂地渴望占有。
尤其是看到季明昭和季禾之间那种旁人无法插入的默契与亲近。
她决定铤而走险——在季明昭公演成功后,季家举办的庆功宴上动手。
她庆功宴当晚,她端着一杯下了药的香槟,眼神热切地走向被众人簇拥着的季明昭。
明昭哥哥,恭喜你演出成功!太震撼了,我敬你一杯!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季明昭礼貌而疏离地颔首,正要接过酒杯,一只纤细的手却先一步稳稳地按在了杯口。
季禾不知何时站在了旁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神锐利如刀:灵灵姐,这么殷勤这杯酒,有什么特别吗
姚灵灵心头一跳,强作镇定:禾禾妹妹说什么呢,就是普通的香槟啊。明昭哥哥这么辛苦,喝一杯庆祝一下嘛。
哦是吗季禾轻轻拍了拍手。
宴会厅侧面的巨大屏幕突然亮起,开始无声地播放一段高清监控录像。
画面清晰地显示了姚灵灵在无人的休息室里,鬼鬼祟祟地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香槟杯的全过程。
大厅瞬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又看向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的姚灵灵。
不!不是的!这是伪造的!是季禾陷害我!姚灵灵尖叫起来,声音刺耳。
季父季母气得浑身发抖。
季父指着她,手指都在颤:你……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竟敢……竟敢对明昭……
季母更是捂着心口,几乎喘不上气。
季禾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陷害灵灵姐,从你试图勾引我的‘同龄朋友’们套取好处,到你今天下药,所有的监控,我这里都有备份。需要我放给大家看看,你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吗
姚灵灵如遭雷击,她看着季禾那双洞悉一切、冰冷刺骨的眼睛,终于明白自己所有的心思和手段,在季禾面前都如同跳梁小丑。
爸,妈,季禾转向脸色铁青的父母,语气平静得可怕,姚灵灵心思歹毒,留在京都,只会是另一个定时炸弹。怀安哥一个人在国外,想必也很‘思念’她这位干妹妹。
不如,送她过去‘照顾’怀安哥吧。让他们兄妹,在国外好好‘团聚’,也省得在国内再惹是生非,拖累季家。
季父看着姚灵灵那张写满惊恐和怨毒的脸,再想想季怀安的种种不堪,一股深深的疲惫和厌恶涌上心头。
这两个人,简直就是季家的耻辱和灾星!
好。季父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立刻安排!把他们两个都送走!送到一起!没有我的允许,永远不准再踏入国门半步!
姚灵灵的哭喊和求饶被保镖无情地拖走,消失在宴会厅的侧门。
庆功宴在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气氛中草草收场。
在东欧的边境小城,季怀安和姚灵灵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季家所谓的安排人看着,不过是保证他们不会饿死街头,以及防止他们偷偷跑回国。
给他们的生活费极其微薄,仅够维持最底层的生活。
习惯了奢侈的两人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贫贱。
巨大的落差、生活的困顿、精神的空虚,以及对季禾刻骨的怨恨,迅速将他们拖垮。
他们开始互相指责、谩骂,甚至大打出手。
很快,他们在当地混混的引诱下,接触到了能暂时麻痹痛苦的东西——毒品。
起初只是为了逃避现实,寻求片刻虚幻的快感。但深渊一旦踏入,便再难回头。
为了换取那些白色的粉末,姚灵灵重操旧业,甚至比在国内更加廉价和不堪。
季怀安则彻底沦为毒虫,为了毒资,他什么都干得出来,偷窃、抢劫,甚至参与更肮脏的勾当。
身体迅速被毒品掏空,曾经还算健康的体魄变得形销骨立,精神也彻底崩溃。
在一个寒冷刺骨的冬夜,两人因为毒资分配不均再次爆发激烈争吵。
盛怒和毒瘾发作的疯狂下,他们扭打在一起。混乱中,不知是谁失手,或是早有预谋,尖锐的物体刺入了身体。
当房东因为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而破门而入时,只看到两具倒在血泊中、早已冰冷僵硬的尸体。
身边散落着注射器和少量白色粉末。
房间脏乱不堪,散发着死亡和腐烂的气息。
当地警方草草调查后,以吸毒者因毒资纠纷导致的互殴致死结了案。
消息传回国内季家,季父季母只是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让助理处理后续,甚至连骨灰都没有要求运回。
他们的名字,成了季家急于抹去的一段不堪历史。
季怀安和姚灵灵的死讯传来时,季禾正坐在季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宽大的落地窗前。
窗外是繁华的京都CBD。她端起秘书刚送来的咖啡,轻轻抿了一口,
眼神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两条无关紧要的社会新闻。
终于,清净了。
她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释然的弧度。
前世的滔天恨意,随着那两人的死亡,似乎也找到了最终的归宿。
与此同时,季明昭一直未曾放弃的寻亲之路,也迎来了曙光。
经过极其严谨的DNA比对和背景调查,确认他是十几年前在南方某市被拐的裴家独子!
裴家,是比季家根基更深、权势更盛、行事更为低调的顶级豪门。
裴家夫妇寻子多年,几乎绝望。当季明昭(现在应该叫裴明昭)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巨大的惊喜和失而复得的激动让两位老人泣不成声。
他们立刻要求裴明昭认祖归宗。
季父季母纵然有万般不舍——毕竟季明昭是他们精心培养、引以为傲的儿子。
更重要的是,裴明昭对季禾那份无法宣之于口却日益浓烈的情愫,以及他知晓季禾对季家父母的复杂态度后,也促使他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季父季母只能强颜欢笑,放手让他回归裴家。
季禾顺理成章地全面接手了季氏集团。
她展现出了惊人的商业天赋和铁腕手段。
不得不说,站在前人肩膀上就是比自己从头开始要简单。
季氏在她的带领下,不仅稳住了之前的颓势,甚至开辟了新的领域,势头更胜从前。
季家别墅变得愈发冷清。
季父季母在接连的打击下,精神日渐萎靡。
一天深夜,空旷的别墅楼梯间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和凄厉的惊呼。
佣人闻声赶到时,只见季父季母双双倒在楼梯转角处。
季父头部撞在尖锐的楼梯扶手上,血流如注。
季母则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摔在下方,昏迷不醒。
也许是意外,也许是别的,谁知道呢。
送到医院紧急抢救后,医生宣布:季父因颅脑严重损伤,成为了植物人。
季母脊柱严重受损,高位截瘫且伴有严重的脑震荡,认知功能严重受损,同样失去了清醒意识。
外界只道是两位老人深夜不慎失足,酿成惨剧,令人唏嘘。
只有季禾清楚,那楼梯转角新换的、异常光滑的大理石地砖,以及稍显松动、位置又恰到好处的扶手装饰尖角……
她站在VIP病房的窗前,看着里面插满管子的两个人,眼神冷漠得像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私人疗养院已经联系好了,环境‘清幽’,护理‘周到’。助理低声汇报。
嗯,送过去吧。季禾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费用从我的私人账户走,按最高标准。让他们……好好‘休养’。
窗外的阳光明媚,照亮了季禾精致却毫无温度的侧脸。
季怀安、姚灵灵的惨死异乡,季父季母的意外长眠,季明昭的回归显赫……前世所有的仇怨与遗憾,都在这一世画上了她亲手写下的、冷酷而圆满的句号。
属于季禾的时代,彻底来临。
她的脚下,再无绊脚之石。
而裴明昭将再一次亲手将他的女王送向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