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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喧闹中散去,我不顾还流着血的伤口,努力爬起来独自赶回家里。
司机和保姆都放了假,整个别墅空无一人。
我将自己所有的东西收拾好,把林骁然送我的那些昂贵珠宝悉数装进行李箱,又清理了自己在这个家里所有的痕迹。
唯一留下的,是手上戴着的那枚求婚戒指。
下午两点飞机准时起飞,我在入境申报表上填上自己的新名字。
从今往后,我叫向辰。
望向窗外层层叠叠的云,我庆幸自己终于离开了那个让我窒息的地方。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连同着那些委屈和痛苦一起痛快地释放。
下飞机后,我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提前租的房子,不久后又将那些拍卖会上买的珠宝首饰统统匿名卖掉。
拿着这笔钱,我不但可以继续画画,还可以在这片土地上生活富足,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
几天后,我在一次画展上突然感觉浑身发冷,几分钟后便不受控制地蜷缩在地上。
生日宴那天被屏幕碎片划过的伤口,此刻却突然隐隐灼烧起来。
几乎同时,我的下颌毫无预兆地猛然紧绷,一股铁锈味瞬间在口中弥漫。
小姐,你还好吗
路过的人一脸担忧地询问,我想开口却感觉舌头紧紧抵着上颚。
汗水瞬间浸透了我的衣服,视野也开始摇晃、旋转。
全身每一寸肌肉都在剧烈地痉挛、抽搐。
啊——
旁边的人大声尖叫,一时间乱成一团。
都让开!
那是一道极为好听的男声,模糊的视野里,他敏捷地分开围观的人群,跪倒在我的身边。
我努力睁开眼睛,发现他也是亚洲人。
下一秒,他看了一眼我手臂上的伤口,沉稳地探向我的下颌,试图撬开牙关。
是破伤风痉挛!他十分肯定,快叫救护车!
坚持住!看着我!呼吸!与我对视后,他自动切换成中文,指令清晰。
然而我的身体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层层束缚,意识也在极度痛苦中迅速涣散。
闭上眼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竟然浮现出林骁然的脸。
他注视着我,仿佛幻化成了我们最初相识的模样。
他对我笑,坚定地对我伸出手。
然而下一刻,那温柔与爱慕却迅速凝结、冷却,变成了生日当天,他弃我而去时那张极为漠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