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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么幸福、甜蜜。
他还撑着拐杖,但打听了盛棠安的行程,知道她加入了英国舞台剧的剧团,就立刻从医院赶了过来。
一路上,裴明晏腿疼难忍,有密密麻麻的刀子割在里面一样。
可这些跟盛棠安受过的伤比起来又算什么呢
裴明晏自觉愧疚,要是这条腿断了盛棠安就能原谅他,他恨不得立刻去医院做截肢手术。
但就连这样也不行。
盛棠安对他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在意,他求医生给盛棠安打电话,他说这些他的女朋友,但因为他做错了一些事情不肯原谅他。
医生都为他自残求关注的事儿感到震惊,而且还拒不治疗,一边嚷嚷着太可怕了,一边为他联系盛棠安。
盛棠安却说,可以为他联系殡仪馆。
原来她已经恨他恨到,情愿他去死,也不想再看到他一眼。
裴明晏心脏抽痛,像是种下一颗名为盛棠安的种子,生发出刻骨铭心的痛意,又蔓延到四肢百骸。
眼泪和情绪像不再受控,他看着盛棠安牵着谢屿离开的亲密背影,裴明晏再也忍耐不住,悔恨的泪水从向来冷冽的双眼里掉下。
却再也没有人在意。
回不去了再向前
半生却是永远。
他永远地失去了盛棠安,而盛棠安终于在离开他之后继续盛放。
当裴明晏他看见了她真正盛放的自由,不是为了他委曲求全、做虚伪的自己。
他终于懂了。
原来爱一个人,是舍不得夺走她生命中的分毫。
哪怕以后再也不属于他。
盛棠安和谢屿谈起了一段试用期般的恋爱,而这个规则甚至不是盛棠安主动提的,是谢屿。
谢屿身居高位,长相出挑身世也不差,却在盛棠安面前总是仰头、低声。
棠安,我会怕我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你不要因为任何事,不出于自己的爱选择我。
如果我有什么惹你不高兴了,你随时跟我提分手。
等我们三个月的考核期过了,我再正式地跟你表白,请你接受我做你的男朋友。
盛棠安闻言很感动,但面上忍着想笑的冲动,只是摸了摸谢屿的头发,说:
好吧,那就等你考核通过,我再亲亲我的男朋友。
谢屿搬到她家附近的公寓,每天接送她去剧团做彩排和演出的工作。
闲暇时候,他们也跟所有身处异国的华人情侣一样,会在泰晤士河划船,会在大本钟下拍照喂鸽子......
盛棠安也没有再被裴明晏打扰,他好像消失在她的生活里,日子风平浪静。
不过盛棠安的母亲曾经借用别人的号码,给她打过一次电话。
当时接通后对面静默了很久。
盛棠安不解地喂了好多次,才缓缓听见一句:
棠安,妈妈对不起你,妈妈错了。
随后像是恐惧听见她的拒绝、贬低,母亲迅速挂断了电话。
盛棠安站在原地怔愣许久,眼泪才后知后觉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