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6、
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小护士正在给我换药。
醒了啊你睡了三天了
我点点头,觉得身体很轻,像意识到什么一样,我双手缓缓摸上小腹。
孩子没了。
霎时间,眼泪涌了出来,我努力控制自己,却发现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当他们毫无预兆消失,还是会难过。
护士叹口气。
孩子是对龙凤胎,是很可惜,但好在你没事,你命算大的,要不是我们护士长发现你,你现在可能都没啦。
床头还放着我带血的手机,我打开,页面还停留在和陆柏霖的聊天页面。
医生给了他无数个电话却统统被他挂断,他只回。
姜之瑶,你又耍什么小花招测试你在我心里有多重要吗我告诉你,你连小雨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别再打电话了,你很烦知不知道
又打了几个,也都被他挂断,没办法,医生给他发信息。
你老婆正在我们医院做手术,马上来签字,要不然有生命危险
然而这个信息却没发出去,因为已经被他拉黑。
护士叹口气,犹豫了很久还是说：
妹妹,看你这么年轻漂亮,我劝你赶紧离了吧,这次手术是我们医院破格给你做的。
我点点头,抬起头,笑着回应。
我会的,谢谢你。
护士走后,我靠在床上躺了很久,想了很多很多,也想明白了很多很多,恭喜你啊陆柏霖,将我心中仅存的一点情分都消耗殆尽了。
我将手机上的血渍擦干净,给陆柏霖妈妈发去了信息。
陆阿姨我和陆柏霖要离婚了。
那边回的很快。
我现在很忙,一周后回国,到时我们详聊。
我熄灭手机,伤口在隐隐作痛,吞了两片止疼药后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梦里有两个孩子一直在哭,我想靠近他们想抱抱他们,却发现不论我怎么靠近,他们总离我越来越远。
我从梦中惊醒,陆柏霖正阴沉着脸站在我身边。
我坐起身,他大力扯过我的手臂,扯动到了伤口,我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姜之瑶,你真疯了是吗谁给你的胆子给我妈告状的
你是不是又想故技重施,让我妈把小雨带走！我告诉你姜之瑶,我现在不是之前的我了,这次我一定会保卫小雨的！
我觉得好笑,他怎么不想想为什么汪雨会在他出车祸之后马不停蹄的出国,又为什么会在家里破产后回到他身边
我甩开他的手。
我只是告诉你妈,我们要离婚了。
7、
陆柏霖眯着眼睛,似乎在打量我话里的真假,看到我认真的神情,他突然抿了抿唇。
姜之瑶,我没耐心哄你。
我拉开被子,又扯开病号服,将平坦的小腹和伤疤展现在他面前。
他瞳孔无限放大,好像此刻才终于相信孩子没了的真相。
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我静静的看着陆柏霖,将他脸上表情尽收眼底。
良久,他喉结滚动。
姜之瑶,那天我不知道,我以为.....
不想听他的废话,于是我开口打断道：
离婚协议书我打印出来会找人交给你,没问题就签字吧,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他闭了闭眼睛,耐心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是道歉了吗孩子没了,你再做个试管就好了啊,姜之瑶,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了,我知道,你离不开我。
他说的好轻巧,好似做试管是一个很轻松的事情,我永远忘不了取卵针进入我体内的那种痛苦,然而为了他,我忍下了所有,为了所谓的爱,我真的做了很多蠢事。
陆柏霖,我没耍脾气,我是认真地说,我们分开吧。
他低声骂了一句,打翻了桌上的果盘,陆柏霖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是汪雨,他表情平静了下来,然后用宠溺的语气接通了电话。
我听明白了,汪雨孕吐的厉害,只想吃荔枝,此刻正是冬季,为了让她吃上最好的荔枝,陆柏霖为她从南美洲空运。
多么伟大的爱,倘若我不是这场故事的主角,我也会为之动容吧。
他挂断电话,又换上了以往的语气。
你好好养身体,这几天我就不过来了,小雨那边需要人陪,她胆子小,出院找陈叔就行,让他带你回家。
我知道你介意这个孩子,但是毕竟你不能生育,现在孩子也没了,陆家肯定要留个后吧。
说的多堂而皇之,要是他知道不能生育的人是他,将是件多么精彩的事情。
他低声警告。
姜之瑶,不要再耍小脾气,没了陆家,你妈的疗养费都没人交。
8、
陆柏霖一直以为我是为了钱才嫁给他,我不否认有这个原因。
我嫁进陆家的时候,陆妈对我极好,因为我可以毫无怨言的替她生下继承人,并且永远不会说出陆柏霖的秘密。
她给过我一笔钱,算是对我的补偿,我拿着这笔钱开了网店,生意不错,很早之前我就实现了经济自由,一直守在陆柏霖身边,一方面是为了实现对陆母的承诺,另一方面是我天真的想用时间积累出爱意。
事实证明,我错的离谱。
陆柏霖将我从黑名单拉了出来,发了四个字。
别耍脾气。
我没再回,没什么必要了。
陆母回国的前三天,我办理了出院。
来到大厅的时候,人群一阵骚动,我转过身,看见了巨型玫瑰花束,身边站了两名护士,一个不解的问道：
怎么会有人在医院送玫瑰花,好奇怪啊。
另一个拍了一下她。
你是4g网吗云鼎集团太子爷的送给她老婆的,她老婆怀孕不开心,逗她开心的！
云鼎集团的太子爷,是陆柏霖。
我挤在人群中,远远的看见陆柏霖和一脸娇羞的汪雨被人围在中间,那是属于他们的浪漫,却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我毫无表情,直到陆柏霖隔着人群看了过来,视线交会,他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见他不动,汪雨也看了过来,不知怎么,我从陆柏霖的脸上看到了一瞬间的惊慌失措,他起身的动作还没完成,就被汪雨牵住了手。
我敛下视线,转身就走。
陆柏霖,我再也不要你了。
出了医院后,我打了个车,本来想回陆家收拾一下行李,结果环视一圈却发现诺大的家并没有什么属于我的东西,最后只带了几件衣服便离开了。
我在市北租了一套公寓,是前同事的房子,只不过她去了国外留学,已经用不上了。
路上,陆柏霖给我发了信息。
之瑶,你别多想,这几天小雨心情不好,我买点花逗她开心,我记得你说过,自己不喜欢花。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花,只是觉得太贵,从来没让他买过。
我觉得好笑,我们都要离婚了,还有什么解释的必要
事到如今了,陆柏霖难道你才觉得不好意思吗
我熄灭手机屏幕,看向窗外,只觉得无比的轻松。
三天后,陆母回国,她给我发了信息,约我见面,我答应了。
9、
我们约在了一个茶餐厅,一个月不见,她瘦了不少,看来这次公司确实出现了大问题。
我特地穿了一件紧身的t恤,见到我,陆母便愣住了。
我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笔钱。
阿姨我很抱歉,孩子没保住,这是当年给我妈妈治疗的费用,我一分不少的还给您,还有当年您给的那一笔钱。
陆母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拒绝。
好孩子,我们不提那些,孩子没了没关系,我们还年轻,调理好身体再生一个。
我提高音量。
阿姨,我想您应该也知道汪雨从国外回来了,我不想瞒您,她怀孕了,至于孩子是不是陆柏霖的,我们都心知肚明。
我自嘲的笑了两声。
我尝试过告诉她,可他根本就不相信,甚至我们的孩子也是因为他流掉的。
听到我这么说,陆母脸上的怒气要掩饰不住,她维持着得体,点点头。
我都明白了,是柏霖他对不住你,那个混小子！
只是瑶瑶,阿姨还是有个不情之请,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对外不要提及柏霖的病症,汪雨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会处理得当,到时候,还希望你能给柏霖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轻笑着开口。
阿姨,当时我做试管的时候,您是全程陪同的,我吃了多少苦想必您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年,我念着您的恩情,无论陆柏霖怎么羞辱我,我都忍了下去,但现在,他害死了我的孩子啊。
话说到后面,我忍不住哽咽,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母也不再强求,她叹口气。
算了,就这样吧,你们两个离婚的事情我会全全办理的。
简单的寒暄过后,我和陆母分别。
我窝在公寓里整整一个星期,不上网,不看手机,终于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再次打开手机的时候,满屏都是陆柏霖的信息和电话。
姜之瑶,你去哪了
姜之瑶,你够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姜之瑶,你是不是有病,我妈是不是你叫回来的！她又要把小雨送走,还要打掉我的孩子！
之瑶,别闹了,回家吧。
.......
一条条信息,看的我心烦意乱,干脆将他拉黑。
傍晚,我终于走出了房门,我打算去超市买点食材,做皮蛋瘦肉粥,我妈最爱喝我做的,我已经很久没去看过他。
然而,我一打开门,就看见了在门口站着的陆柏霖。
10、
看到他,我心猛地提了起来,大概是心里创伤吧。
见到我,他一脸的欣喜,紧紧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之瑶,我终于找到你了！
也是,身为云鼎集团的太子爷,找人不是很简单很轻松的事情吗
我一点点掰开他的手。
你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没什么问题,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
他拧眉。
谁说我要离婚了,之瑶,我不答应。
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就不能容忍一下小雨呢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小姑娘,家里破产了,爸妈都抓进去了,只有我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
而且是我对不起她,我喝醉了和她发生了关系,才有了孩子,但是我对她并没有男女之情,你那么爱我,总能接纳她吧,现在我们孩子没了,我们把小雨的孩子当作亲身的不好吗反正你又不会生
反正你又不会生几个字反复刺激着我的大脑,我再也不想忍了,高声冲他喊着。
陆柏霖,你听清楚了,不能生的人从来不是我,是你！是你有病！
他似乎被我吼懵了,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
之瑶,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你也不能朝我泼脏水吧
我闭上眼睛,缓了缓。
陆柏霖,要是不信你大可以去做检查,我没有必要骗你。
他伸手,再次想拉我胳膊的时候却被我躲开。
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什么时候有空了联系我,去民政局把离婚证领了。
我们之间,到此为止。
陆柏霖不动,只死死的盯着我。
之瑶,你真狠,说不要我就不要我。
我看着他,却再无半分耐心,只觉得无比恶心。
陆柏霖,心狠的人是你,是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
我推开他,径直往前走,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我朝他吼道。
别跟上来！
陆柏霖的脚步顿住了。
我不明白他今天来的原因是什么,也不明白我已经决定退出,给汪雨腾位置,为什么他还要追上来求我回去,更不明白,他哪来的脸求我原谅他。
他伤我伤的那么深。
买完食材后,我快速做好了粥,送到了我妈的疗养院,自从做过手术,她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只能靠轮椅活动。
看到我来她很高兴,兴奋的朝我招手,又把手贴在我肚子上,却只摸到了平坦的腹部,我拿开她的手,吹凉粥,送到她嘴边。
孩子没了,妈,我和陆柏霖要离婚了。
我妈红了眼眶,又笑着喝下粥。
妈妈还在,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妈妈都不干涉,只管支持,因为妈妈知道,你为了我受了很多苦。
我眼眶一酸,连忙岔开话题,笑着打趣。
以后都不做妈妈了,只做你的女儿。
11、
陆柏霖最近像疯了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搞来那么多手机号,每天变着给我打电话。
一开始我以为是别人的手机号码,还会接通,后来干脆接都不接,他也学聪明了,不再打电话,反而开始给我发信息。
提醒我天气冷,出门多穿衣服,提醒我要按时吃饭,要多喝水,像个针孔机无处不在。
有次,我实在烦的不得了,给他打去了电话。
陆柏霖,我们已经分开了,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了。
那边环境很嘈杂,陆柏霖似乎是喝醉了,一直瑶瑶,瑶瑶的叫着我。
我烦的厉害,要挂电话的时候听他说：
之瑶,我错了,我很想你,回来吧。
我立马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我在心里骂他。
立什么深情人设。
第三天,陆柏霖赶到了我家,他敲门的时候,我以为是外卖小哥,打开门瞬间愣住了,他带着一身的寒气,冷的我打了个哆嗦。
他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啊,之瑶.....
以前的他哪会道歉。
想好要离婚了是吗现在还早,我们去民政局吧。
他慌忙拉住我的手,又在我嫌弃的神情中松开。
之瑶,我们在一起三年了,我知道从前我很混蛋,没由看到你的好,但自从你抽离我的世界,我才明白我有多爱你。
之瑶,我不能没有你,我听我妈的,给小雨一笔钱,让她过好下半辈子,你跟我回家,我们继续好好过日子,好吗
一股火气迅速涌上我的全身,我用尽全部力气扇了他一耳光,陆柏霖嘴角渗出血死,他低垂着头。
陆柏霖,你怎么好意思的啊你亲手害死了你的孩子！你知道我那天差点死了吗我全身的血都换过了,你怎么好意思来找我的啊,你怎么好意思求我原谅你的啊
我答应过陆阿姨,不会向任何人提及这件事,但是,陆柏霖,你今天真让我恶心,我再认真的告诉你一次,我们之间不能生孩子的人是你,你有弱精症！
陆柏霖,当时我受的苦糟的罪,我不怪你了,那是我贱,是我为了爱心甘情愿,但现在,我不爱你了。
他眼底一片猩红,眨眼的功夫,眼泪便大颗大颗的滚落。他盯着我,始终一言不发。
外面风大,回去吧。
我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陆柏霖什么时候走的,一直到深夜十二点,陆柏霖突然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对不起,之瑶,是我弄丢了你。
我熄灭了手机屏幕。
迟来的深情总是比草贱。
12、
临近春节,我和陆柏霖的离婚事宜也就往后延了延。
大年27我打算把我妈接回家,到疗养院却找不到人,后来有人说有个女的带走了我妈,我慌了,连忙调取了监控,发现是汪雨。
我正打算报警,下一刻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接通电话后是汪雨。
我妈正在哭,汪雨似乎一巴掌扇在了她脸上,我疯了一样的尖叫,求她千万别伤害我妈。
汪雨声音沙哑。
相救你妈,带1000万来风尚大厦顶楼,只许你自己来,敢报警就完了。
我连忙应下,马不停蹄的取了钱直奔风尚大厦,路上陆柏霖不断的给我打电话被我一一挂断,后来我烦的厉害,干脆关了机。
一路上我不断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我到的时候,汪雨正用刀抵着我妈的喉咙坐在天台边,我脚下软的不行,颤抖着声音朝她喊道：
汪雨,你要的钱我带来了,只有我自己,你放了我妈,行不行
汪雨拽着我妈站起身。
别过来！
我连忙止住脚步。
好我不过去,我们有什么话慢慢说,别激动,只要你放了我妈,一切都好说。
汪雨笑的癫狂,眼泪都流了下来。
好好说姜之瑶,是你告诉陆柏霖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吧！你他妈知道吗,他强制性的给我做了流产,还要把我关进精神病院,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慌乱的说：汪雨,你别激动,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为了补偿你,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要什么都可以！
她发了狠。
我要你死！姜之瑶,只要你死了,我还可以和陆柏霖咋一起,就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
我连忙点头。
可以！那你先放了我妈,好不好
汪雨已经神志不清,她摇摇晃晃的松开我妈,走了下来,我连忙去接,却看见她眼底满是凶狠,举着刀就要落在我妈身上,我连忙把我妈抱在怀里。
却听见陆柏霖大喊一声：小心！
13、
一声闷哼,陆柏霖的重量压在了我身上,警察和救护车随即而来。
我跟着去了医院,坐在救护车上,还能看到外面痴狂的汪雨,她咒骂着,最后被警察摁在了地上。
在去医院的路上,陆柏霖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但好在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把我妈安抚好之后,我就去了手术室门口等陆柏霖,刀扎的很深,手术一直到后半夜才结束。
一第二天中午,陆柏霖终于醒了,我一夜没合眼,刚睡着,便感觉有人摸了摸我的头。
我睁开眼,对上陆柏霖含笑的眸子。
醒了啊,昨天谢谢你,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陆柏霖急了,想坐起来却扯到了伤口。
之瑶,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摇摇头。
都过去了。
他却自顾自地说起来。
那天从你家回去之后,我心里便总想着这件事,问我妈,她也不告诉我,只是态度强硬的一定要我和汪雨分开,没办法,我想去找她商量商量,却正巧遇到了那个男的在她家。
他顿了顿,继续说：一开始汪雨还在狡辩,见我脸色不对,她也装不下去了,便说出了所有的事情,那天我们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孩子不是我的,第二天,我去医院做了检查,知道了我有弱精症。
我气的头昏,拉着她做了人流,进手术室的前一刻,汪雨把当年出国的真相也告诉了我。
他一巴掌扇在自己的脸上。
之瑶,我是个混蛋,我是个混蛋,让你跟着我受了这么多苦.......
我看着他泪流满面,看着他痛苦懊恼,心中多了分坦然。
都过去了。
窗外大雪纷飞。
陆柏霖我叫他。
你还记得吗,很久之前,你在大雪中救了一只流浪猫,我蹲在巷口看了好久,然后你将手里的暖手宝给了我,从那之后,我就喜欢上了你。
视线收回,陆柏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轻笑：又是一个大雪天,这次我把自己还给自己,陆柏霖,我们之间终于结束了。
这些年的爱恨纠缠,到今天,终于可以画上结尾。
他用手捂住眼睛,哽咽着说：
春节过后,咱俩把离婚证领了吧。
我不再缠着你了,之瑶,你值得最好的,此生,我永远欠你。
欠你一条命。
我点点头,走出了病房。
陆柏霖,从此之后,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