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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胸口被秦郎峰重重地踹了一脚。
我痛苦地蜷缩在地上。
吐出一口鲜血,剧烈地咳嗽起来。
秦郎峰后怕地抱着何慧英。
而何慧英噙着泪水,抱着孩子依偎在秦郎峰的怀中。
「郎峰哥,嫂子她想要杀了我和孩子,我好害怕。」
他黑沉着脸,眼神冰冷刺骨。
「徐丽娟,你这个毒妇,如果慧英和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
面对他的质问,我咬紧牙关：
「我恶毒那你为了一个职工位置,害死我们的孩子,又算什么！」
「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闻言,秦郎峰脸色变了变。
不自觉地提高了声调,语气带了点慌张: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你就是流产后开始神志不清。」
紧接着,他从抽屉拿出一截麻绳朝我走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刚要大声求救。
可却被他拿布堵上了我的嘴。
浑身使不上劲的我只能任凭他将我捆绑。
关到狭小黑暗的房间。
无论我如何使劲,却也挣不开束缚。
额头冒着冷汗,我握紧拳头,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随之而来的疲惫感,让我渐渐昏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中,隐约听见门外有人低语。
「今天上面来人走流程,只要不出意外,采购经理的位置就是我的了。」
「到时候我就跟她离婚娶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高温和一阵浓烟呛醒。
看着门外的火星,我顿时煞白了脸。
他们居然想杀人灭口！
借着透过窗户的阳光,我看见了放在角落的柴刀。
我扭动着身躯,快速靠近。
将捆绑双手的绳结放到刀刃上来回摩擦。
很快,麻绳断开。
我迅速地解下口中和脚下的束缚。
打开门的瞬间,我发现外面根本没有起火。
浓烟都是门口正烧着的木炭弥漫出来。
如果没有醒过来,恐怕会被人误以为是自杀。
我咬了咬牙。
趁着现在没人,回了主卧找出藏着钱的铁盒。
东西没少,底下还压着我跟秦郎峰的结婚证。
曾经的恩爱已经不复存在。
离开前,我毫不犹豫地将它丢进熊熊燃烧的木炭中。
火苗快速吞噬。
也彻底斩断了我与秦郎峰的一切。
我来到百货商场旁的电话亭。
投入硬币后,拨通了一个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传来男人抑制不住的兴奋。
「闺女,你不生气,终于肯给我打电话了吗」
5
听到熟悉的声音。
接连两日的委屈和不甘顿时涌上心头。
我不自觉地带上了哭腔。
「爸爸,我离婚了,我能回家吗」
我妈妈去世得早,家里只剩我爸爸和哥哥。
但爸爸是军区司令,工作繁忙。
哥哥上学后,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厌倦这种孤独的日子,我趁着哥哥腿受伤。
瞒着大家顶替了他的名额报名下乡。
后来怕家人反对与秦郎峰的婚事,我也是先斩后奏。
正因为如此,我一直不敢直面爸爸。
昨晚秦郎峰的话戳中我最害怕的事。
即使婚后家里给我寄了一次钱。
可后面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一次。
越是害怕家人与我断绝关系,我便越依赖秦郎峰。
这些年我对他唯命是从。
渐渐地成了他眼中的理所当然。
如今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电话陷入了沉默。
我苦涩地张了张嘴,想要道歉却听见爸爸坚定的声音。
「这段时间的演练快结束了,给我三天,三天后我亲自过去接你。」
心中的大石落地,我擦了擦眼泪。
将我的位置告诉了他。
「那不就是......」
随后爸爸轻咳了一声。
我疑惑地问了句怎么了。
「顾叔你还记得吗他女儿生病了,也在你那边的医院做治疗。」
「他家小子也在,这几天我先让他帮忙照顾你。」
还没等我回复,爸爸轻声说了句有急事。
电话匆匆被挂断。
不知为何,我突然回想起在医院碰到的那家人。
而且何惠英儿子耳后竟然也有胎记。
一个荒诞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
但很快便被我压下去。
比起这虚无缥缈的猜测,去查秦郎峰和何慧英背后的人更加有效。
刚刚在家找东西时,我意外发现了一个账本。
直到那时,我才知道原来枕边人已经烂透了。
上面有许多挪用公款的记录。
有大额也有小额的。
但足以让他和背后的人进几轮监狱了。
刚刚爸爸电话挂得急,我还没机会说起这件事。
只能等他过来后,再说。
这种事情需要找个靠谱的人处理。
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
找了个附近的宾馆,确保东西安全后。
拿了几张布票和钱,我去了趟百货商场。
小时候在家无事做,我便学习裁衣。
曾经也向往过去国外做个设计师。
只是下乡后,乡下地方布票紧缺。
一身棉布够穿好几年,我便断了这个念头。
现在没有婚姻的束缚,我反而可以去找回当初的梦想。
选好给爸爸的布料后,我又看中了一款玫红色布。
店员在一旁热心地介绍。
「小姐,你眼光真好,这料子的颜色很适合做婚服、西装裙这类的。」
「我们店里有一套成衣,刚刚也有位小姐看中,现在正在试衣,你可以一起看看。」
「跟你手上的布色很相称,你爱人看了肯定喜欢。」
我笑了笑,准备说她误会了。
却听见秦郎峰的怒声从身后传来。
「徐丽娟,你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
「你还要不要脸」
6
见到他,我刚扬起的嘴角又收了回来。
一旁的店员闻言白了脸,不断地道歉。
我不再看他,安慰店员：
「没事,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而且这是我买给我爸爸的。」
随后指了指另一边的花布。
「麻烦你帮我都包起来。」
秦郎峰黑着脸走过来,用力拍桌：
「什么叫已经跟我离婚还有你爸爸又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没等我说话,试衣间传来何惠英的声音。
「郎峰哥,外面怎么这么吵」
「你快看看我穿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说着,何惠英走了出来。
特意转了几圈,回头却看见了我。
她眼底闪过一丝慌张。
一个没有站稳,她崴脚摔在地上。
「你怎么还活...」
意识到说错话,她躲避着我的审视。
向秦郎峰投去求助的目光。
然而他却死死地盯着我。
被无视的何惠英咬紧后牙槽。
我冷笑了一声：
「我们离婚,不就正好成全了你们。」
「至于我爸爸,你不是一直将我家当成吸血虫来防备吗」
婚前,他父母多次旁敲打听我家的事。
后来眼瞧着其他知青偶尔能收到从城里寄过来的东西。
而我什么都没有。
他们便认定我没什么好的家庭背景。
反而是瞧准了秦家有点钱就上赶着倒贴。
因此原本结婚给我买的三转一响。
婚后的第二天,就被婆婆全部收了回去。
而秦郎峰只会私下哄我,让我多包容他妈妈。
说等赚了钱,就带我回城,将欠我的东西全部补回来。
以前我爱着他,决定他不过问我家庭是尊重我。
现在想想,不过是他也认定是我高攀了他。
秦郎峰看着我的眼睛。
我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
他愣了一下,有些慌张地偏过头。
随后他放缓了语气:
「昨晚是我做得有些过分,可我跟慧英之间不是你想得那样。」
「你想寄些布料回家是吗我来买单吧,就当我给岳父的一片心意。」
说着便伸手去接店员打包好的东西。
可下一秒,何慧英却抱住了他的胳膊。
「郎峰哥,你说过给我买一条好看的裙子。」
「那可是厂长太太邀请我去参加的饭局,太寒酸的话会丢脸的。」
他看着手中唯一一张布票有些为难。
见状我翻了一个白眼。
径直地拿出我的布票和钱给了店员。
下一秒,何慧英尖声质问：
「你哪来得布票和钱,你是不是偷了我房间的钱」
说着就上手要抢。
我被她的举动给气笑了。
侧身躲过后,我用力地将她推了回去。
「何慧英,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偷东西」
「如果你再敢信口雌黄,我就闹到警察局去。」
眼见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秦郎峰立刻横在我们两人之间,拦住了何慧英。
急切地抓住我手臂往外拖。
「行了,都别闹了,我们先回家。」
我挣扎地甩开他,对上他冰冷的眼神。
内心咯噔一下。
他可能猜到我动了他的账本。
面上维持着镇定,我神情严肃：
「秦郎峰,离婚协议是你亲自签的,现在我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秦郎峰瞬间回想起什么,双眼瞪圆。
可手上劲道不减反增。
深呼吸后,更加强硬地拖拽着我。
「先跟我回家。」
7
当过兵的秦郎峰力气异常大。
情急之下,我拿起放在玻璃柜上的剪刀。
可秦郎峰反应更快,伸手过来抢夺。
推搡间剪刀滑落,硬生生地划了一道血痕。
手臂顿时鲜血直流。
我吃痛地捂住,朝周围的人求救。
店员想走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却被秦郎峰拦住。
「别靠近我太太,因为超生问题,前两天被计生办的人抓去流产。」
「回来后,精神有些失常,不是自残就是拿刀砍人。」
一旁的何惠英添油加醋。
三言两语下,原本想向前的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纷纷远离。
见状,我趁着秦郎峰不留神,狠狠地踹了他下面。
然后推开何惠英,拼命地往外跑。
身后的秦郎峰紧追不舍。
一会儿凶狠地威胁,一会儿软化劝说。
我脸色愈发苍白,腿脚开始不听使唤。
猛然间,我撞到一个人的怀中。
四目对视,我认出了是那天在医院中见到的男人。
「救.....」
下一秒,他从身上抽出一条丝巾。
拉过我受伤的手臂,做了简单的包扎。
柔声安慰着我：「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然后将我护在身后,直视着追过来的秦郎峰。
「秦主任,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旧社会了。」
「这种伤害妇女和违背妇女意愿的行为也是违法的。」
秦郎峰铁青着脸来回扫视着我们：
「你是谁」
「我们夫妻之间的矛盾关你什么事你离我老婆远点。」
说着就凶神恶煞地走过来。
我紧张地抓住男人的西装。
男人轻拍了拍我的手。
拿出了一张监察委员的工作证。
我看到了他的名字,顾俊平。
他将工作证举到秦郎峰面前：
「可我已经去计生办那边核实过了,你们已经不再是夫妻关系。」
「你再闹下去,确定不会影响你升职考核吗」
秦郎峰果真停下了脚步,神色变了变。
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他尴尬地笑了笑,又以我精神有问题为由来解释。
可是男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徐小姐有没有精神问题应该由医生判断。」
「如果你想带她走,需要得到她本人同意。」
随后他看向了我。
看懂他眼神后,我立刻摇了摇头：
「顾先生,我不愿意跟他回去,辛苦你送我去医院一趟。」
秦郎峰张了张嘴。
随后追出来的何惠英紧紧地抱住他。
「郎峰哥,我们出来好久了,有点担心我们的孩子。」
顾俊平眯了眯眼,语气淡了几分：
「过几天,我和其他同事会去水泥厂做正式的拜访,到时候再会。」
秦郎峰安抚着何惠英。
再抬头,我已经跟顾俊平走远了。
他僵愣在原地,不知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8
从医院出来后,我向顾俊平道了谢。
正当我想问问他能不能接受举报的时候。
他微微弯下腰,与我平视开口道：
「不客气,前天你帮我姐姐,我也还没来得及谢谢你。」
「不过你真的记不起我了吗」
我愣了一下,有些狐疑地问道：
「你是我爸爸战友的儿子,他好像也姓顾。」
顾俊平点了点头,不死心再问：
「然后呢还想起什么」
见我一脸茫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补充：
「兼跟你订了娃娃亲的未婚夫。」
我一脸震惊,「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你。」
闻言,他立刻说起了小时候许多事情。
渐渐地我瞪圆了双眼。
最后扯了扯嘴角：
「你不会就是安娜妹妹吧。」
曾经还住在家属院的时候。
我爸见我喜欢宅在家里玩过家家。
干脆将朋友家的女儿带回了家。
还说她体弱多病,让我多照顾妹妹。
直到我爸爸职位调动离开,我们一直都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满意我的反应,顾俊平偷笑着说：
「好像就是因为当初分开的时候,哭得太惨,他们才给我们定下娃娃亲的。」
但因为涉及双方当年的黑历史。
我们默契地偏过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知晓了彼此的身份,我心中的顾虑消散。
直接转回正题：
「我手上有一个账本。」
「能证明秦郎峰与水泥厂某些管理人员存在贪污公款,你能不能帮忙立案。」
听到是正事,顾俊平正经了不少。
我将他带去了宾馆,将账本交给了他。
他翻了翻,神情愈发严肃。
因为里面提到他姐夫的名字陈浩南。
「如果这账本是真的,那对我们来说是个重要的线索。」
为了让顾俊平有更多的调查方向。
我将秦郎峰和何惠英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顾俊平强忍着怒火,直到听到我被迫流产的事情。
再也忍不住站起来怒骂：
「那个畜生王八蛋,他居然敢这么对你！」
「那种人应该抓出去枪毙！」
见到他为我抱打不平,我心下一暖。
无论如何我已经成功逃离。
顾俊平冷静过后,又提起了他姐姐翠平。
自从得知姐姐生产完后变得魔怔。
他家第一时间就去查周围全部的人。
包括了他姐姐一直认定出轨的姐夫。
可调查结果却相反。
所有人都认为陈浩南爱妻如命。
反而是翠平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各种做作。
因为这事导致了后来翠平姐想跳楼自证。
他看着手上的账本,冷笑：
「但是现在看来,我那姐夫可能没那么清白。」
9
又是一阵沉默后。
顾俊平起身帮我收拾东西：
「这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那人第一个就会想到是你。」
「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安全,你跟我回家。」
觉得话中有些歧义,他有些局促地解释：
「我妈和姐姐都在,你放心。」
我不禁笑了笑。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
刚到顾家时,顾姨早早就安排了家庭医生帮我做全身检查。
不再困扰于失败的婚姻,我每天好吃好喝。
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正如我预料,爸爸没能如期到来。
他不断地给我打电话道歉。
而我像哄小孩一般不断安抚着他。
顾俊平也忙于各种调查。
虽然他不能直接告诉我进度,但从他每次回家的神情便知道事情顺利进展。
他还给我收集了许多外国服装设计的书籍。
除了每日陪顾姨和翠萍姐说说话。
剩下的时间我便钻研这一块。
今天早餐过后,翠萍姐笑着称赞起我的衣服。
「丽娟,你今天身上穿的裙子真好看,是你自己做的吗」
自我住到顾家来,翠萍姐的精神就时好时坏。
更多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坐在窗边发呆。
我点了点头,眼睛一转：
「对,翠萍姐你要是喜欢,我也给你做一件吧。」
「不如今天我们就去挑挑布料」
闻言,顾姨满脸希冀地看着她。
这次翠萍姐罕见地没有拒绝。
我们一起来到百货商场,又来到同一家店。
店员认出了我,知道我们的来意后,热情地给顾姨她们推荐。
跟在后面的我,突然感觉脚边有人拉扯着我的衣服。
是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小男孩。
「小朋友,怎么了你家大人呢」
但他没有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朝外走。
见我不动,他又甩开了我的手,只顾跑了。
担心那孩子是不是走丢的。
我连忙跟了出去。
跟着他走出了百货商场。
可却在一个小巷口不见了他的踪迹。
突然间腰间被一双手臂紧紧环住。
紧接着,我被拖进巷内。
还没来得及喊救命,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丽娟,我终于找到你了。」
10
是秦郎峰！
他温热的鼻息扫过我的耳廓。
胸口涌起一股恶心。
我朝他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
趁着他松手的瞬间,我挣脱他的禁锢,反手给了他一巴掌。
「秦郎峰,你个疯子,你想做什么！」
一个月未见,如今他眼下乌黑,长满了胡茬。
整个人落魄了不少。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
秦郎峰直接跪在我面前。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地扇自己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混蛋,是我对不起你丽娟。」
「都怪何惠英那个贱人,若不是她离间我们的关系,我又怎么会让你受委屈。」
「我已经看清了她真面目,以后不会再犯了,你原谅我一次好吗」
我冷眼看着他,没有作声。
他的道歉对我来说无痛关痒。
何况他若是真心,又何必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
见我没有任何阻拦。
刚准备打下去的手顿了顿。
紧接着他又站了起来,终于说出他真正想说的话。
「丽娟,我听闻你因为救了顾俊平姐姐,现在跟顾家的人关系很好。」
「你帮我一个忙,让顾俊平放我一条生路行不行。」
从他的口中得知,顾俊平拿到账本后。
没过多久就直接将水泥厂涉嫌的管理层全部掌控了起来。
其中包括负责经手的他。
几番审讯,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检举。
可最后督查部门的人却是在秦郎峰的老家墙壁上找到一部分贪污款高达上万元。
而且顾俊平告诉了他,何惠英已经带着孩子消失不见了。
这时候他彻底明白自己被做局。
我忽然想到什么,趁秦郎峰不注意,朝巷外看去。
瞥见了不远处时不时朝这边张望的人。
果然秦郎峰现在就是放出来的诱饵。
估计是为了找到何惠英。
我没有接他的话,反问道：
「那孩子根本就不是何惠英亲生的是吗」
察觉到他眼底闪过的震惊,我更加肯定地说道：
「所以你们做了交易,你给孩子一个安全的身份,她或者说她后面的人给你一个好前程。」
秦郎峰惊愕地瞪大双眼,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原本只想诈一下他。
但他的反应却也证实了我的猜想。
这下我终于明白当初何惠英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难怪何惠英没有奶水喂孩子。
还有对孩子总是那么随意。
想起孩子身上的胎记。
我越发肯定那就是翠萍姐的。
压下心中的波澜,我冷笑了一声：
「可即使如此,你还是毫不犹豫地牺牲了我和我们的孩子！」
「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让我原谅你！」
「没有人比我更想你去死,我是不会帮你,谁欠你的就找谁去。」
看着我眼中的恨意,秦郎峰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他痛苦地蹲在地上捂着脸呜咽：
「我当初真的只是想给你更好的生活,你信我。」
不想再理会他,我转身直接离开。
身后的秦郎峰突然大声喊道：
「丽娟,你等我！」
「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11
得知重要的消息。
我第一时间联系到了顾俊平。
电话中的他迟迟没有说话。
只有轻微的哭声。
抓捕嫌疑犯的事情不归他管。
我们只有慢慢地等待消息。
我经历过失去孩子的感觉。
所以我希望那孩子能平安回到翠萍姐的身边。
我们默契地没有跟顾家其他人提起这件事。
又过了两个月,我爸爸终于从驻地赶了过来。
顾俊平特意在饭店订了一个包厢。
这段时间我开始接了一些私人服装的定制。
等完成了最后的收尾,抬头便见顾俊平站在一旁不知道看了多久。
「不是说我晚点会自己过去吗」
他自然地走了过来牵起我的手。
随后轻轻一吻。
「每次看你做衣服,都觉得你这双手真好看。」
自从互通心意后,他经常没脸没皮地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我红着脸娇嗔他一句没正经。
在去往饭店的路上。
突然间,街边一阵骚动。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杀人了。
顾俊平脸色一变,让我待在原地,自己赶了过去。
周围人群混乱一片。
我着急地在原地等候。
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身边围观的人你一句我一句。
「那女人被捅了很多刀,听那男的话,好像是女的骗了人钱。」
「我看是那女的给男的戴了绿帽,那男人现在正抱着孩子拿刀呢,真是作孽。」
听到这话,我猛然地抓住那说话的人：
「大哥,你们知道那女的叫什么吗」
被我抓住的人磕磕巴巴地说道：
「那女的好像叫何惠英。」
顾不上危险,我连忙跑了过去。
挤过人群,便看见了秦郎峰拿着菜刀架在孩子脖子上。
浑身是血,对着警察和顾俊平叫嚣着：
「放我离开,不然我连这野种也杀了。」
「你放了那孩子,我来当人质！」
没等他往前,我越过他身边,冲着秦郎峰大喊：
「秦郎峰,你还想杀多少人才肯罢休！」
见我的那一瞬,秦郎峰顿了顿,神色带了些呆滞：
「丽娟,我给咱们孩子报仇了,我们还能回到过去,重新开始吗」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随后平静地走向了他,伸出了手：
「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所以我决定不再恨你。」
「如果你还放不下,放下那孩子,来杀我吧,他是无辜的。」
身后的顾俊平想拦住我,被我甩开了手。
秦郎峰痛哭呜咽,浑身颤抖。
而我一步步紧逼着靠近他。
孩子在他怀中紧闭着双眼,我着急地抓住他拿刀的手。
秦郎峰艰难地扯出一抹笑容,缓缓地将孩子递给我。
「如果这是我们的孩子....」
下一秒,枪声响起。
我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紧闭着双眼。
耳朵一阵嗡鸣。
人群慌乱地散开,一个熟悉的怀抱将我带离了现场。
他后面说的那些话我一点都没听清楚。
因为秦郎峰当街杀人的事。
牵引出何慧英换子的真相。
原来陈浩南和翠平姐结婚多年却一直无子。
碍于顾家的权势,他只能私下找女人生孩子,那情人便是何惠英。
只是不巧两人竟然同一时间怀孕。
后来提前生了女儿的何慧英不甘心。
于是趁混乱偷偷将孩子的编号换了过来。
陈浩南信以为真,为了儿子给秦郎峰开了许多后门。
一件接一件,直到水泥厂贪污事件全部公布出来。
最后陈浩南和其他贪污人员都被判处死刑。
翠平姐找回孩子后,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今天我们打算拍个全家福。
随着摄影师的一声「笑」。
属于我们的幸福在此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