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顾言深瘦得脱了相,胡子拉碴,身上再无半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没说话,只是默默拿起水壶给店里的花浇水,修剪枝叶。
我赶他走,他不走。
我报警,警察来了他才离开。
第二天,他又准时出现。
他用一种卑微的方式,固执地存在于我的生活中。
我忍无可忍。
顾言深,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眼神空洞:我想看看孩子。
不可能。
他点点头,继续低头修剪玫瑰。
我心里突然涌起怒火。
你凭什么凭什么在害我之后,又来装可怜
他的手顿住了:对不起。
你以为说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
他摇头:不,我不奢望你原谅。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只是......他声音哽咽,想离他们近一点。
我冷笑:你配吗
他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干活。
我心里竟然有了一丝动摇,但上一世的痛,这一世的恨,都不允许我心软。
接下来的几天,顾言深都没出现。
我松了口气,以为他终于放弃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晚上,顾言深站在花店门口的路灯下,身影被拉得又细又长。
我冷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顾言深抬起头,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哀伤。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保险单,受益人的名字是慕安和慕念。
这是我给自己买的巨额意外险。他声音沙哑,晚晚,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这笔钱,足够他们一辈子无忧无虑了。
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他们了。他苦笑,我只剩下这条命。
我没有收那份保险单。
顾言深,孩子们也不需要你的钱,我们过得很好。
他眼中的光瞬间熄灭。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出现在我的花店。
只是有时,我会有种被人监视着的错觉。
慢慢地,我不再留意顾言深的消息。
安安和念念开始牙牙学语,他们会叫妈妈了。
每天早晨,我被两个小家伙的笑声唤醒,这就是我全部的幸福。
有一天,我推着婴儿车在公园散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安安在车里咿咿呀呀,念念则安静地看着天上的云朵。
突然,一辆失控的货车朝我们冲来,司机满脸惊恐,疯狂按着喇叭。
我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将婴儿车推向一旁。
自己却来不及跑了。